XVII·窒息的管道（下）

“我隶属于美国佛罗里达州国民警卫队，配合北卡罗莱纳国民警卫队对华盛顿的军事行动而来，我们的指挥官要求我们在西岸沿地铁隧道来到东岸，袭击白宫，活捉总统安德鲁先生，他们的部队会在地上进行攻击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如果计划成功，下一批会有较大规模的陆军部队从背后包抄，只是我们的人没搞明白你们的指挥部在哪，否则还打算顺手干掉你们的指挥部的。”

维克托追问道：“然后呢？说说你是怎么来这的。”

“大约半个小时以前，我们在雾谷安排了任务，一支部队会留在麦佛森广场接应我们，我们十几个人继续来地铁中心策应渡河前往占领白宫的部队，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下一个目标是国会大厦，指挥官似乎发现了美军指挥官是一个巷战傻子，桥倒是认真守了，渡河的地铁隧道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大摇大摆的就走过来了，一直到深入城市中心的车站都没见到一个美军，搞不懂你们的指挥官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第二种……对了，话说你们是怎么做到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没缺氧窒息的？”

维克托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就是怎么做到的。”

“啊？你们……？我现在带你们去端了那个狗东西指挥部还来得及吗？立了大功帮我引荐一下欧盟或者联合王国吧？”

“……”维克托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说什么？”见状，汉瑞有些好奇地问

“她说她要当带路党，用随便一个欧盟国的国籍换对方指挥官的人头。”

克莱顿说道：“除了汉斯在德国挂着名，我在挪威挂着名以外，其他人有欧盟任意一个加盟国的国籍吗？”

艾琳拦住了正打算说话的小鹰，抢先说道：“除了鹰有法国籍，其他人没有，不过隔壁的西尔维娅她们全队都有西班牙籍和西班牙签发的欧盟护照，好羡慕……”

“挪威国籍可是换了我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俄国人瞪了好几年的眼，汉斯为什么有我不知道，鹰的法国籍的代价也不小，西尔维娅的西班牙籍换来的可是在北非干了那么多年，你们几个天天在巴黎享清福，肯定没有。”

“那么惨？”维克托听的无比惊愕：“国籍还要卖自己来换？听起来这家伙想要欧盟国的国籍不容易？”

“那得看她能带我们找到什么级别的军官。”

“我们的法国朋友说要看你给她们带的礼物有多大，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维克托双手抱胸，漠视着这个倒戈只需要一秒钟的家伙，说实话，维克托对她没什么好感。

“啊，如果你们连我都不值得相信，那除了自己以外没人值得相信。”那人挤出了一丝笑容，喝了一口瓶装的淡蓝色不明液体。

“这么自信？”维克托要被逗笑了，问道：“那给我讲讲，什么人值一个欧盟国籍和两位数的英军士兵的命？我应该把你带到威尔士的农场里去和羊群过一个美妙的夏天。”

“前国防部长，豪森将军，够价吧？对了，我刚刚说麦佛森广场那里还有人，能不能从希腊之流升级成瑞典？”

“值个土耳其倒是，我推荐你去挪威看几年北极熊，说不定能换一个。”维克托对克莱顿说：“这家伙要拿前国防部长的人头换，你考虑考虑？”

克莱顿抬了抬眉，说：“你以为我是什么，欧洲联合政府执行官艾因里希阁下？”

“嗯，也对……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说麦佛森广场确实有人？”

“是，你们亲爱的乔治也去了。”

………

“啊？”

“嗯。”

………

“带上这东西，上楼救人！”维克托脸色大变，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扶梯的尽头。

“哎，我不叫‘这东西’！不是说优待俘虏吗？！”

由三层站台出发，像一只扑向猎物的草原最佳猎手，维克托几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飞上了一层站台，看呆了卡罗琳和一众后背挂着氧气瓶的美军，跃下站台一头撞进了下行列车的隧道，朝着麦佛森广场站的方向跑去了。

目送一骑当先的维克托远去，一众不明真相的英军和法军这才从扶梯口钻了出来。

“人呢？她应该代表英国参加他妈的奥运会！”

“那边去了……”卡罗琳伸出手指向了维克托远去的方向

“你跟上，留五个人看住地铁站，其他人跟我追上维克托。”

热心的英军帮这几位不懂得学一门外语的重要性的女士们把话翻译给了被英国短跑女将维克托的实力吓到说不出话的美军士兵，克莱顿已经带着她的不懂外语的小伙伴们跑进了狭窄的地铁隧道。

奥运会女子百米赛跑的最佳选手非维克托莫属，如果奥委会能够同意她参加，那么英国必定会在下一届马德里奥运会上摘得桂冠。

进入隧道约二百米的距离，克莱顿便看到了倚靠在墙上往嘴里灌淡蓝色液体的维克托，一瓶五百毫升的法国Rousseau公司产自德国慕尼黑工业区的无糖版“VENT”冷却水。

“VENT”冷却水的无糖版深受喜爱，而添加了大量糖的含糖版远销中国和日本，同样战绩辉煌，已经被纳入欧洲各国军队的采购清单，多种果味的选择让每一个喝过它的孩子们都无法自拔，就连她们的长官都想尝一尝这种神秘的“天使之水”。“VENT”冷却水是战场上最酣畅淋漓的**，无论是阿拉伯的沙漠还是北欧雪原，到处都是“VENT”的粉丝，它让每一位用户感触到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克莱顿和她的小伙伴们现在包里还装着两瓶“VENT”。

简短的广告时间之后，维克托随时把捏瘪了的塑料瓶丢在了轨道上，后面陆续跟上来的英军和美军汇在了一起，是时候继续向麦佛森广场站进发了，那里本来就不远，只需要各位拿出短跑健将的本领，很快就能赶到。

啊，顺便可说的是，法国Rousseau公司非常注重环保，在危险的战场上让“VENT”的粉丝去寻找一处垃圾桶明显是不可能的，但到处乱扔的塑料瓶又会污染环境——不，不用担心！“VENT”深知每一位粉丝的喜好，塑料瓶全部采用新型环保材料，它们会在沙漠和雪原中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绝无污染。法国Rousseau公司业务广泛，从冷却水这样的消耗品，再到你所使用的战斗辅助系统，所有的计算机模块全部都由Rousseau公司提供。如果你苦于非战争时期的补贴少得可怜，根本不够花，你还可以报名参加Rousseau安全承包公司成为一名雇员，你将接到世界各地的订单，诸如保护某位商业大亨、拯救被恐怖分子绑架的人质之流，甚至还有欧洲政府的订单，以8欧元每小时的价格，每天工作12小时参与城市治安维稳，这些兼职工作都将为你提供报酬，政府订单还享有免税的优惠政策，你心动了吗？赶快登陆www.Rousseau.com成为注册会员，无论你需要购买某一产品，需要成为安全承包公司的雇员或需要雇佣几个在欧洲陆军特战部队服役的孩子们为你提供安全保障，它都能解决你的需求。

“最近又缺经费了呢……”

在简短的广告时间里，来自英国和法国的短跑健将们把美国选手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英国选手维克托起初领先，后来因失误竟被法国选手艾因里希超越，在距离终点最后一百米的距离上，英国选手维克托反超再次夺得领先，不料在越过终点线的那一刹那，来自的法国的选手克劳迪亚竟然率先一步跨过终点线，夺得了本场比赛的冠军。

麦佛森广场站的公共卫生间水管似乎破裂了，大量的水从站台流向列车轨道，哗啦啦的水流声点缀了车站原本的死寂。站台上没有人，这是可以确定的。那么，人去哪里了？

维克托把她称之为“那东西”的家伙拽着衣领拉到了身边，质问道：“那玩意，你不是说，这鬼地方有你们的人吗？”

“我不叫‘那玩意’，还有，我确定以及肯定这里是有人的，除非你们的人先来一步已经解决了……”

“安静，有人来了。”维克托还打算继续质问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却被克莱顿用力捂住了嘴。

金属制的阶梯有些松动，被踩下后会发出响声，一连串规律的响声告诉现场每一个人，有人来了。

由地表进入车站的扶梯正对下行轨道，七支霰弹枪已经瞄准了扶梯，等候着这位不速之客的来到……

那么此时，美军指挥官，我们亲爱的贾德森先生正在干什么？

答案嘛……

东海岸的夜晚，天空显现深蓝色，璀璨的星空……啊抱歉，由于轨道卫星施工，大气层外的人造设施大量阻挡了反射光，所以没有璀璨的星空，轨道卫星预计于8月重新开始运行，届时，全球的居民们在夜晚就能看到美丽的由轨道卫星组成的太空广告牌了。

埃德曼似乎听到了指挥官佛兰德斯在叫他，于是他走进了指挥车，眼前的景象……佛兰德斯趴在地上哀嚎着，一只手捂着腰，满脸痛苦的表情。

“长官……？”

为了应对埃德曼惊诧的表情，佛兰德斯解释道：“是这样的，不要误会，我没有奇怪的癖好，那个该死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我想捡起来，然后就这样了，帮我把那个咖啡杯捡起来找个地方放下，然后拉我起来……”

“长官你这是，闪到腰了？”

“差不多，挨了法国佬一脚，嵌合金骨架差点一脚踹死我。”

“也就是说，长官你作为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雄性灵长类动物，被体型小了很多的雌性同类打趴了？”埃德曼弯下腰去捡起了杯口还在向下滴褐色液体的咖啡杯，放在了车里自带的小折叠桌上。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说，如果是故意的，您现在就……？”

“别问那么多，快拉我。”佛兰德斯终于想到了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随后，指挥车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性的惨叫声，就像这样：“哦操操操操操操**三舅姥爷的臭皮鞋——”

终于，在经历了惨绝人寰的痛苦之后，佛兰德斯终于回到了他挚爱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长官，我记得之前您可没什么事？”

“本来勉强能忍，直到我刚刚又扭了腰……刚刚发生的事你什么都没记住，明白了吗？”

埃德曼愣了一下，迟疑地点了两下头“长官，英军第45突击营的指挥官报告，他的部队在白宫与小股敌军发生交火并击溃敌军之后收拢了溃败的华盛顿城防军向东去了，他安排了几十人去占领地铁中心和麦佛森广场以控制由西岸向东岸内部扩张的地铁道路，他最初打算安排人继续向西控制雾谷，但我在斟酌之后替您否决了这个方案，由地下进入华盛顿东部城区的道路在地铁中心已经被完全阻断，没有必要继续向西。英军负责控制麦佛森广场的部队指挥官报告称他们在麦佛森广场遭遇了小股敌军并在僵持过程中，另一支负责控制地铁中心的英军部队从背后击毙了他们遭遇的敌军，麦佛森广场和地铁中心已经被我们控制，法军的一支小部队向我们报告华盛顿地下隧道由于最初的建筑设计问题加上断电，内部通风阻绝，无线电信号似乎被人为干扰无法使用。同时，法军抓到了一个叛军俘虏，她愿意与我们配合并且提供了有关敌军指挥官的情报。”

“谁？”

“据说是前国防部长阿克林·豪森，我们已经得到了他的具体位置信息，但不能够保证准确。”

“嗯……”佛兰德斯思考了一会，说：“执行部队是哪一支？”

“您特意安插在白宫的那一支。”

几乎不需要考虑，佛兰德斯立刻否决了这个提案：“不值得，留那老东西的狗头暂时长在他脖子上……我们有其他部队在那附近吗？”

阿克林·豪森被指出位于波多马克河西岸的罗丝琳，地铁隧道是非常方便的通道，从麦佛森广场一路向西，徒步约四公里就可以到达罗丝琳，用0.5吋独头弹把豪森将军的颅骨敲开，让他的脑浆洒落一地，怎么想这都是一个刺激又紧张且报酬丰厚的任务。

回到麦佛森广场，英军的两支部队在地铁站外汇合，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各位，我们现在位于麦佛森广场，距离雾谷有1.5公里，从雾谷到罗丝琳的地铁隧道横跨波多马克河，我们总共需要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赶到罗丝琳，但是这一路途会很危险，加上地铁内部缺乏氧气，乔治，我的意见是你不可以参与这次行动，指挥官佛兰德斯要求我们在华盛顿东部找到一个叫做安东尼·本茨的九岁德裔美国人并且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乔治？”

“理论上讲没问题，虽然很遗憾，但只能这样，我会尽可能找到他们要的人。”

“其次，美军的指挥官不同意我们前往罗丝琳进行斩首，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们明明可以做到，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前往罗丝琳，乔治会带走我们抓的俘虏，现在我们集合起来的可以行动的兵力有我的两个突击组算我二十一人，艾因算上她七个人，还有十七个美军兄弟，共计四十五人，执行本次斩首行动，预祝成功。”

商定无异后，乔治和维克托的部队再一次分开，乔治计划首先去寻找阿伦的部队，而维克托带着大多数人再一次进入沉闷的地下隧道二层站台，确认方向后朝着无边的黑暗前进。这是一次赌上身家性命的冒险行动，地铁隧道这样的环境几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一旦真的遭遇了敌军大部队，只有死路一条。维克托选择了上行列车隧道。

麦佛森广场站的上行列车隧道口停着一辆已经断电了的地铁列车，这是维克托选择这条路的原因。

停着一辆列车也没什么特殊的，维克托只是遵从了传说中的第六感，选择了这条路。

“Vic，耶稣基督可能送了我们一份礼物，就在不远处。”

没有走出去多远，隧道一处弧形的弯道遮住了前方的视线，在拐角处，手电筒发出的光随着步伐上下起伏照在隧道左壁上。

处理这些撞上枪口的鸟十分简单，维克托从乔治那里要来了一套火焰喷射器，两个喷枪已经准备好发射燃烧剂了。轻轻按下喷枪的活塞式开关，燃烧剂从背后的储存罐中被泵出，沿软管进入喷枪，在临近喷头处被电路加热达到燃点，随后燃烧剂便从喷枪喷出，在空气中开始燃烧。

从第一世界大战以来，火焰喷射器经过无数次战争的证明，它是狭窄空间里效率最高的武器，随着它的发展，如今的液体燃烧剂已经能够做到在无氧环境下燃烧——很简单，燃烧的过程中产生氧气就好。

从叛军那里转手来的深褐色透明燃烧剂罐可以清楚的看到剩余容量，经过数次使用之后燃烧剂已经剩余了一半，这些人类的好伙伴为维克托解决了很多难题。

扫清前进的障碍后，维克托带人转过了拐角，倒在地上的焦尸有十几具，相对完整的尸体的面部扣着氧气面罩。

“按照那东西所说，敌方的指挥官会在她们行动之后派出部队通过地铁隧道进入华盛顿东部，我们小心为妙。”

接下来，短跑健将们又要发挥自己与普通人之间压倒性的优势了，想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罗丝琳必须全程大多数时间是以最快的速度跑步前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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