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四脚兽的思维方式
VI·四脚兽的思维方式
“欧罗巴小儿夜啼，恐之曰：‘仑来，仑来！’无不止矣。”
……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死掉的调查员给过我一个很小的透明密封袋，我刚刚才想起来，里面有一小管绿色的粉末装在玻璃管里，还有两片透明的东西我不认识是什么，那个玻璃管里的东西我大概见过，是一种信息储存方式，里面的信息可以通过特殊方式读取出来，我大概没有这个权限也没有机器，就交给你吧，希望能有一点用。”
帕瑞斯将已经在手里攥了很久的小袋子放在了艾因里希的办公桌上，只有几厘米长，里面装着两片透明的胶状物，还有一根细小的玻璃管，装着帕瑞斯所说的绿色粉末。
“嗯，我知道了，天亮之后我会尽快转交赫拉比松将军，这可能对他很有帮助……对了，你能联系到北非那些城市的城市AI吗？比如说突尼斯？的黎波里？”
“施密特处长是想知道一些军事情报吧？”帕瑞斯冲着艾因里希微微一笑，说：“比如说，避役行动？”
这个名词能够从帕瑞斯的嘴里说出来，艾因里希有点小小的惊讶，问：“我记得城市AI的职权可没有监管军事行动这一项？你怎么知道避役行动的？”
帕瑞斯又十分神秘地笑了笑，有些自豪地说：“前几天波旁宫的通讯频道都快打爆了，除了东欧俄罗斯的一些动向以外全部都是避役行动的事情，两架涉及最高机密的战机在潜在对手的友好境内失联，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像我这样的人能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
“负责搜救避役行动失踪的飞行员的是法属圭亚那的部队，圭亚那驻军司令官亚伯拉罕希望欧盟维和部队可以协助搜救，原本应该负责的陆军特种作战部队只把我的两个人丢去了西非找死……所以我想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而且去的两个人对于施密特处长而言还很重要，对吧？那天我听小鹰说了，她们几个也很担心来着，我会试着联系一下北非那边的，如果她们也能像我一样听到一些军用频道的话，我会把消息转告你们的，请放心。”
啊当然，她们谁都不会知道，骑马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们亲爱的克总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帕瑞斯离开之后，忧心忡忡的艾因里希彻夜……睡的很香。
6月27日的一大早，赫拉比松准时出现在了塞纳尔基地，并且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今天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巴黎城区的局势全面失控，缘由竟然是“防暴警察集体罢工”。因此，赫拉比松很早就被电话叫醒，连紧急会议都没有时间开就跑来了郊外的塞纳尔基地。波旁宫也被愤怒的巴黎市民包围了起来，辛亏那里有陆军总司令部和参谋部直属的几支部队及时赶到将波旁宫保护了起来，暂时没有什么风险。事到如今，除了要求陆军部队进入城市控制秩序以外，没有第二个办法了。
毫无疑问，距离巴黎最近的第七集团军一五九营是最佳选择，但是他们的指挥官马克西姆又是否可靠？在如此混乱的关头之下，调集有哗变的可能性的军队进入事实上的首都，风险极大。赫拉比松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迟迟做不出决定。
赫拉比松将军又像昨天那样，在艾因里希的办公室来回踱步，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艾因里希照旧拿了一包鸟窝牌速溶咖啡，只不过今天她买了一些白砂糖可以加进去。
艾因里希撕开了一包白砂糖，把里面白色的颗粒倒进了咖啡杯，顺口说道：“反正欧洲没有一个明确的法定首都，为什么不让所有部门临时离开巴黎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嗯？”赫拉比松突然在原地站定了下来。
“开玩笑的，当我没说。”艾因里希拿起了烧水壶，向咖啡杯添加刚刚烧开的热水。
“不是……多么棒的一个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
“嗯——？”艾因里希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盯着这位脑洞清奇的赫拉比松将军，连热水漫出了杯子也没有注意到。
“……你那个杯子，它满了。”
“麻烦您说重点。”
滚烫的液体倒满了半张桌子，桌子的上空升起一片白色的烟雾，艾因里希这才停了下来，抽了两张卫生纸铺在桌面上：“我可是随口一说，不要吓我，拉着所有高层部门在几天之内全部离开巴黎，简直就是开玩笑。”
赫拉比松也坐在了艾因里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说：“我可觉得很不错，办法总会有的，法国人有这个能力，他们有充足的首都被攻占的经验，有几个小时时间就可以基本打包完，而且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放心地让一五九营进入巴黎城区维持秩序，就算莱伯特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他占领的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加盟共和国的空壳首都而已，欧盟可以随时调遣意大利，西班牙，德国的军队而不受威胁。”
“原来我想了那么棒的主意吗？欧盟所有机关全部撤走，留一个空壳首都，这样假设巴黎真的被占领，那唯一一个战利品不就是我了？”
“没错我亲爱的大侄女~就是这样，这绝对是一个好的办法。”
艾因里希十分幽怨地说：“我真是想了一个好办法啊……请问我现在改名叫做贞德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我亲爱的大侄女~”
“请问您可以正常一点吗，理事长先生？而且我记得我们两个没有这么亲近的血缘关系，我出生在德国……”
“哦你不知道，已故的里德尔先生是你的父亲，我是他的弟弟，当然可以叫你侄女，不是吗？”
艾因里希看向赫拉比松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请问您的年龄？”
“三十六岁，怎么了吗我的大侄女？”
“里德尔先生在十年前就去世了，那时他五十岁。”
“哦，有问题吗？那时候我就在IUMC工作了，经常和他坐同一趟通勤车，他喜欢管我叫brother，我的年龄比他小，没有任何问题。”
“老爸他不是英国人……”
“哦你不知道，里德尔先生的秘书就是英国人，那人有一个口癖，见到别人就喜欢‘oh my brother’，久而久之里德尔先生也这么说了。”
艾因里希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比昨天更加令人满意的速溶咖啡。
赫拉比松想了想，又问道：“哦对了，我亲爱的侄女，你多大了？”
“比你小十岁，我不打算嫁老男人。”艾因里希放下了咖啡杯，根本不打算接这个话题，毫无感情地回绝了赫拉比松。
“天呐，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赫拉比松“啪”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说：“我是说，我有一个儿子……”
“您的儿子我记得比我还小十岁不止……跟他一比我甚至感觉我那个哥哥很讨人喜欢。”
“那你有爱慕的对象吗？”
“我喜欢我的克总。”
“啊！？她啊……哦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见她？我还想征求一下我另外一个大侄女对新制服的看法。”
“我替她回答了，还不错，尤其是那件白色外套，比之前屎黄色夹克衫好看多了，所以现在可以回归正题了吗？”
“哦……”赫拉比松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又追问道：“那黑色的呢？”
“还好，我更喜欢白的……话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折腾衣服啊？”
“上一任那个屎黄色我也看不下去，但又不想整体换画风，就改了几次，还是不满意，干脆直接换了，我的审美还没有那么扭曲……”赫拉比松话说了一半，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话锋一转说道：“昨天你们抓到的那个执行人怎么样了？”
艾因里希终于等到了赫拉比松拉回话题，急忙说道：“有问题，她的AI数据被篡改了，现在暂时恢复正常，基本能够信任。”
“嗯……所以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良苦用心？”
“什么东西？”
“你那件风衣和原来的制服颜色有点像，隔远了认不出来谁和谁……”
艾因里希终于忍无可忍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喊：“话题回来！信不信我跟你老婆揭你老底啊！？天天在家里想着别的小姑娘穿什么衣服好看。”
“别别别别别……亲爱的大侄女，看在我这么多年的份上……”
一提到这尊大神，赫拉比松立马服了软，几乎祷告一样对艾因里希求饶——却发现艾因里希的脸色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大侄女？”
“桌子，烫手……”
……
来到塞纳尔基地唯一一栋超过五层的楼的一层，这是一个大厅，看起来什么用也没有，但是如果你来到电梯间，这样一个朴实无华的电梯间，你可以打开电梯井旁边的一扇防火门，这样你就得到了一条通往神秘的地下室小黑屋的楼梯——塞纳尔基地的地下小黑屋是一个传奇一样的存在，令所有在塞纳尔基地驻扎过的特战部队闻风丧胆。
传说，塞纳尔基地在建立起来之前，这里曾经是塞纳河边的一片公墓，埋葬着因病痛去世的人，他们屈死的灵魂终日在这片土地上徘徊，每到凌晨和傍晚就……
——当然只是传说了，塞纳河边哪有公墓？事情的真相是，地下室最初是没有通电的，指挥官喜欢把犯了错的小家伙们关进地下室……啊当然，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
塞纳尔基地的地下室在罗贝尔先生到任之后就接电了，现在只需要顺着楼梯一直向下，推开那扇楼梯末端的门，耀眼的灯光就像镰刀锤子拼接在一起的光芒一样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地下室约有六百多平方米大，被分成了若干个小一些的房间，昨晚阿莱克维娅就是在这里醒来的。艾因里希领着赫拉比松径直往地下室的深处去了，穿过狭长的走廊，打开左手边最后一个门，就可以看到……
“艾琳？你在这干什么？”
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人，阿莱克维娅和艾琳，躺在房间的右下角，那个蓝色的裹尸袋在对角线的另一个端点——我们知道，在一个矩形内，最长的一条线段便是对角线，看来这两个家伙还没有那么傻。
分析完场面之后，艾因里希大概明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都是科技产物啊，怎么还相信那个毫无根据的传说？”艾因里希走到了两人身边，俯下身去拍了拍艾琳的头。赫拉比松也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艾琳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可…可是，昨天晚上……那个尸体突然……突然……”
赫拉比松问道：“是不是突然坐起来了？”
“嗯……突然坐起来了。”阿莱克维娅相比艾琳能稍微好一点，最起码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正常，新鲜的尸体都这样。”赫拉比松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显得十分冷静。
艾因里希追问道：“就算真的闹鬼了，干嘛不出去，非要躲在墙角？”
阿莱克维娅说：“那个门从里面打不开，我也想出去。”
“也是，那个门确实只能从外面打开……只能从外面打开……等等！？”艾因里希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转过身去——那扇门，是关着的。
赫拉比松正蹲在地上拆裹尸袋，随口说了一句：“是，那些建材都是标配，地下室的门确实只能从外面打开。”
“那你为什么要把门关上？”
“我关上了……吗？”赫拉比松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赫拉比松将军，你必须要冷静的分析局势，无论有多么糟糕。首先，地下室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也就是说正常途径下只有一种办法，再找一个人来开门，但是问题又来了，地下室有信号屏蔽器，所有通讯手段都是无效的，那么外部援助这一条路就被堵死了，现在只能依靠自己通过非常规手段打开这扇门，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特战队标配的霰弹枪，那是破门最好的工具，再坚硬的门也扛不住几发独头弹。
想到这里，赫拉比松问：“你们两个有霰弹枪么？”
又多了两个人的陪伴，艾琳也可以放下心来了，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丧尸是打不过四个人的。
“昨天晚上克劳迪亚先走的，我让她把枪拿回去了。”
艾因里希问：“那她怎么出去的？”
“我们两个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她走的时候好像顺手把门关上了。”
好吧，没有枪，那么有什么工具吗？
“你们这有撬棍之类的吗？”
艾因里希惊奇地问道：“你不是陆军上将吗，还会用撬棍？顺便，地下室是没有任何破门的工具的，你能想到，关着的人也能想到。”
好吧，工具也没有……那怎么办？内部破门的希望不大，还是依靠外援吧。
“我有办法了。”
“什么？”三个人都看向了墙角蹲着的赫拉比松。
“等心有灵犀的人，顺便干活。”赫拉比松说完，又接着开始拆裹尸袋——随着裹尸袋的拉链被拉开，一股十分奇怪的恶臭味开始弥漫房间。
我想，这一定是赫拉比松这辈子最后悔做的几件事之一。
与此同时……
在重重保护下的波旁宫内，陆军总参谋长伦威斯特将军正在庞大的会议厅中来回踱步，思考着解决方案，伯莱明将军已经向他透露了一些关于莱伯特的事情，第七集团军的存在确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军队绝对不能向民众开枪，否则危机是解除了，但从执行官佛朗索瓦到每一个开枪的士兵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如果不能开枪，那么在数十倍的人数优势的冲击下，催泪弹总有用完的那一天。再调集装甲部队进入城市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问题就在于，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风险，也没有人敢拿巴黎和整个欧盟高层做赌注。
思维似乎陷入了僵局……
哦天呐，为什么非要调集第七集团军的人呢？欧盟有那么多部队，何必拘泥于一个集团军？伦威斯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甚至还打算这么做。
“参谋长先生，您的想法确实很好……”伯莱明将军首先肯定了伦威斯特的想法，然后又说道：“可是您知道的，最近东欧的局势很紧张，阿拉伯地区也很不让人省心，欧盟的兵力绝大部分已经开始向东欧边境集中了，整个巴黎军区只有第七集团军驻扎，距离巴黎除了第七集团军，最近的陆军部队需要从马赛调集，而且除了巴黎军区以外，各个军区留守的部队都只有两到三个陆军旅，维持城市秩序自然够用，但如果第七集团军真的像赫拉比松说的那样，我们唯一能与第七集团军对抗的兵力远在东波兰，他们赶回巴黎至少需要二十四个小时以上，整整一天一夜，从巴黎出发，军队能一直开到勃兰登堡门。”
这个问题让伯莱明将军很着急，以至于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快到舌头都要缠在一起了，但伦威斯特依旧不紧不慢地在会议厅里来回踱步，回应伯莱明将军：“可我还是认为，莱伯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维持秩序而已，马赛的一个旅就足够用了，更何况在长剑行动之后，陆军更是穷的要向国外卖储备的野战口粮和各种军装之类的东西……说实话，那玩意挺赚钱的，所有资金全部用于支持东欧前线的部队了，莱伯特的部队真的有能开到柏林的燃料？我敢保证没有。”
伯莱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还有一部分资金给赫拉比松将军打扮她的小姑娘们了。”
“很不错啊，我支持，佛朗索瓦也支持，让小姑娘们穿的好看一点有问题吗？说实话，我也觉得之前的制服丑的无与伦比。”
“我真的想知道，偌大的欧洲，那么多财政收入，都去哪里了？作战部队竟然连油料都不能全部满足？”
伦威斯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亲爱的老伙计，这个问题恐怕你清楚，收入多，支出也多，更何况还有那几个巨头，除了德国人的小金库还有点钱以外，欧盟手里哪里一次性拿出来几十亿欧元？再这样下去埃菲尔铁塔都要卖出去了，赫拉比松的小姑娘们也要全部派出去给别人干活，才能补贴陆军的资金。”
伦威斯特将军摇着头，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感慨些什么东西。
“还是联系一下赫拉比松将军比较合适，IUMC的态度也很重要。”
“请便吧，赫拉比松将军这会说不定在塞纳尔和他的小侄女一起，那里现在是巴黎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
你，是否受够了愚蠢的四脚兽的思维方式？
你，是否认为最近这几章都少了一个人的存在？
你，是否认为字里行间都少了一点智慧和文明的气息？
没错，这些家伙的智商全都有问题，再这样下去，这本书的剧情要崩掉了。
怎么办？
当一个世界即将毁灭的时候，总会有一个身躯伟岸，代表着光明和伟大的Superhero来拯救整个世界。
当一个世界的生灵有倒悬之危的时候……
住口！无耻老贼……啊抱歉。总之，现在，一个名为造物主的人吃完了晚饭，他正在街上散步，忽然一个相貌猥琐的家伙塞给了他一张卡片，造物主十分好奇，这张卡片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有奖刮刮乐？”
没错，造物主刮开了，里面写着三个金闪闪的大字：特等奖
没错！这个蠢货中奖了，那么，奖项是什么呢？
ComingSoooooooooon……
超级英雄醒来了，造物主告诉他，几个蠢货被锁在了地下室，需要她去拯救。
……Well
“关我卵事？”
哦不，你不能那么想，你是造物主钦定的Superhero，去拯救这个该死的世界，并且把它带上正轨。只可惜，造物主也没有想到他创造的四脚兽的想法竟然如此独特，现在你不能够像陈胜那样在鱼肚子里写上“大楚兴，陈胜王”那样的话，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相信这些东西了，你也不能像位面之子刘秀那样召唤陨石击败敌人，强行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
什么？那你该怎么办？哦，不要担心，我的孩子，听我说……哎！怎么走了？
……
如梦初醒
眼前还是一片黑……这么奇怪的梦吗？总之，打开登录界面，输入账号和密码吧，回到现实中去，最近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艾因里希·克莱顿，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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