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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生存记录 Ins8127 8481 2019-12-04 09:34

  

负罪感比惩罚更加令人自惭形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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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还真是放得毫不留情啊。」斯卡尔望着眼前的废墟自言自语着,「不过为什么偏偏只对这一栋房子放火,其它的房子都完好无损呢?」

我不敢回答。

「外围的东西已经被De soto的人收拾过一遍了,不过最里面那几个房间看上去好像没有动过。」罗曼踢开门口的一根烧焦的木头。「看,连门口的这些障碍物都还没有清理。」

「你要进去吗?」我问。

「当然了,不管有没有收获,至少这个人跟那群玩电台的接触过,他说不定就会留下一些线索。」罗曼弓着腰钻进了保存得尚且完好的,只有屋顶塌掉的房间。

「我也来帮一把。」斯卡尔也准备进去,不过罗曼阻止了他。「别,这个房间小,说不准两个人就会碰到墙壁。这些墙已经很脆弱了,我可不想被这些砖头压死。」

「好好好,你一个人在里面慢慢探索吧。」斯卡尔退了回来,蹲在地上随便拨弄着碎石。

「下手真够狠的。」斯卡尔说,「De soto的人把这家的家主尸体给找了出来,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全靠尸体旁边有一把十字弩他们才认出人来。他们说死者不是被烧死的,而是中枪而死。尸体的腹部有个弹孔,而且是贯穿伤。」

「……你是在跟我说吗?」我问。

「不,没有,我只是在自言自语。」斯卡尔把手里的碎砖丢到一边,「而且他们也在废墟里找到一个烧掉漆的汽油桶,不用想凶手肯定是浇了汽油烧的。这个人手段还真是残忍,凭我做警察的第六感,这个凶手很可能是个惯犯。」

「惯犯……什么是惯犯?」我没学过这个词。

「就是经常犯罪的人。经常犯罪,所以凶手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和初犯强,作案的手段也比初犯残忍许多。」

「比如单纯的抢劫杀人,初犯在作案后一般都会携带财物落荒而逃,即便是蓄谋杀人,初犯也很难做到完美的清理现场。」

「你是说,这片废墟,就是清理得很干净的现场吗?」

斯卡尔冷笑了一声:「哼,是很『干净』,干净得不折不扣。一把火烧了。」

「我没看出来这个凶手有清理现场的打算。」他捡起一根木棒,权当是教鞭一样指着地面,「凶手根本没想过要掩藏这里死了人的事实,他连人带房子一起烧了,完全是想表示『老子就是杀了个人摆在这儿』。话说到这,我又开始怀疑De soto那些人一口咬定是逃兵所为的言辞了。逃兵可没那么多闲功夫的。这更像是独狼所为。」

「你一个小时前已经说过这种话了。」我说。

「我知道。」斯卡尔说,「之前那是猜测,但是来到现场后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于逃兵,那一位——」他用木棒指向房间里的罗曼。「那一位最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你觉得这不是逃兵所为,对吗?」

「我在完全掌握证据之前不敢信口开河,我只能表示怀疑,明白吗?我怀疑『是逃兵在此处杀人放火』这个命题。喂,罗曼,有什么发现没有?」

罗曼又弓着腰从房间里出来,灰头土脸地骂道:「有个屁,全是些没用的垃圾,妈的。」

「我问你,」斯卡尔把手背到背后,「如果我说这些是逃兵干的,你相信吗?」

罗曼看着斯卡尔,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这样的作案手法像那些逃兵的风格吗?」

「跟我没关系。」罗曼说。

「请你不要代入个人情绪。别忘了我是警察,这是一起杀人案件。你是和嫌疑对象有过接触的人物。」斯卡尔说道。

「现在这个世界,警察还有意义吗?」罗曼从碎石堆上跳下来,「难道你还想把凶手给抓到?」

「我没有那么想过。因为客观条件不允许我像以前那样能调用一切资源。但是,这不代表这种行为能被容忍。」

胸口好痛。句句刀子般的话捅在我的心脏上。可我答应过要和叶苇航一起背负罪行,所以我不能有任何让他们觉得我不对劲的地方。

只要努力去想,「跟我无关」就好了。

「你说到了汽油。」罗曼分析道,「他们是没有焚尸灭迹的习惯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法律的惩罚和仇人的报复,恐怕只有前者能震慑一下他们,没有了法律,他们自然就无法无天了。」

「说得是。可讽刺的是恰恰是仇人的报复给了这群人灭顶打击。」斯卡尔把木棒扔到一边。

「那,为什么第一次袭击他的就是逃兵?」我小声问。

斯卡尔转过头,「根据De soto营地成员的描述,那次抢劫发生在病毒爆发的第四个月到第五个月,正当是所有营地开始发展,接纳各方独狼的时候。有这回事吧?」他说着看了看罗曼。

「我说了跟我没有关系。」

「没说跟你有关系!你作为目击证人可以吗?那时候和你一起的那些战友是否干过这样的事?」

「他们干过太多了。诸如此类的行为。」罗曼抠着下巴,「那个时候独狼和小团体人人自危,生怕被那些疯狗们咬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各个营地之间不敢发生冲突的原因。一是没必要,二是怕渔翁得利。如今逃兵没有了,我反倒担心各个营地之间要起摩擦了。」

「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我说,「很快大家都会去到更安全的地方的。」

「是啊。所以,这个人的家里到底有没有关于电台和那什么肯尼迪的线索?」斯卡尔说着,绕着废墟的边缘走到了房屋的另一边。

「好多东西都被烧掉了。」他略带惋惜地说,「如果那些线索被他用日记或是什么的方式记录在纸上,恐怕也已经付之一炬了。」

「先别说丧气话,动手找一找吧,看看哪一块比较像书房或者卧室的。」罗曼说道。

我,呃,我该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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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点尴尬。

我不太习惯跟小孩子相处,说话要用他们听得懂的词汇,说到激动还不能爆粗。

凛带着一大帮(也就四五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霸占了我们的客厅。

「叶哥哥!这个是什么?」

「那是枪油,给枪零件润滑的,别碰。」

「叶哥哥!这个又是什么?」

「那个是双氧水,不要玩那个,会烧到手的。」

熊孩子们把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凡是没见过的都要问问。

要是月兔在家的话估计已经疯掉了。

当然我能理解孩子们是好心来看望我这个残疾人,所以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你们玩可以,不要把东西摔坏了哦。还有就是不要进卧室。姐姐等会儿就会回来了,她会和你们玩的。」才怪。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女孩们问。

说来也是,中午过后到现在已经快到晚饭点了,月兔还没有回来。

「应该快了吧,晚饭之前她应该会回来的。」

突然,女孩们像是约好了一般爆发出哄笑声。小孩子的笑点就是这么奇怪,也许是大人已经没有什么幽默感了吧。

「叶哥哥~」她们用奇怪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很想姐姐快点回来呀——」

「啊,怎么了吗?」

又是一阵嬉笑。

其中一个女孩说:「凛说,叶哥哥和大姐姐会这样——」

「怎样?」

说话的女孩撅起嘴,往凛的脸上啾地亲了一下。

「啊啊啊干什么啦!」凛的脸一下子红得像她桃色的头发一样。

「哈哈哈哈——」其余的小鬼们放声大笑。

「你们这些小屁孩——」我举起拐杖装作要打她们。小鬼们一点不怕,边笑边躲,大声叫着「叶哥哥和大姐姐亲亲」之类的话。

闹了半晌,小鬼们似乎乐够了,又开始把兴趣转向我的轮椅上。

「叶哥哥,你是不是不小心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要是小心就可以不弄成这样子,那打仗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我说。

见她们似乎很有兴趣听,我继续讲道:「你的确很小心,但是敌人也会很小心,因为没有人愿意受伤甚至死掉。如果我不那么做,结局就不止是我伤一条腿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你们会再也看不到我和大姐姐了。」

小女孩们被我认真的语气镇住了,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当时那颗手榴弹就掉在离她一米远的地上。虽然我离得还要远些,但是她没有意识到,只有我看到了。我不做点什么的话,那么点距离——」我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很悲凉的——「我们两个可能连尸体都没办法找完整。」

「所以是你救了姐姐吗?」凛小心翼翼地问。

「……对啊。我救了她,我也救了我自己。而且,不能总是让女孩子受伤啊。不然作为男人不是太丢脸了吗。」

「哦……」女孩们小声道。

「她已经为我受过两次伤了。我每次都心疼得要死。你们知道吗,第一次,有个坏人想把我们赶出营地——不是这个营地,是另外的一个。他很过分地当着很多人的面诬蔑她。」

「为什么呀?」

「呃,这个……」我不确定该不该和她们说关于病毒免疫体的概念,毕竟我不希望月兔的这项从各种方面来讲都很吸引眼球的特异点被许多人知晓,那将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是因为这个坏人曾经和别人打架,我去劝架,结果这家伙反手打到我眼睛。你们也知道眼睛被打到是很痛的对吧。」

「对!上次凛就在教室里用橡皮筋弹到我眼皮了!」一个小女孩说。

「凛,没想到你这么淘气呢。」我说。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已经道过歉了嘛!」凛踮起脚,好显得自己高一点,有底气一点。

「好了好了,小孩子是可以淘气的,但是不能做过分的事情。既然已经道歉了大家就和好了。」我安抚好凛,然后继续说道:「姐姐刚好看到这一幕,就上来帮我,她把那家伙一个膝顶顶得跪在了地上,然后把他牢牢控制住了。」

「哇,姐姐好厉害啊!」

「就从那会儿起,那个坏人就想报复我们。那天夜晚是满月,也就是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他实施了报复。但姐姐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性格啊,马上就和他争打起来了。他一开始打不过呢。」

「啧,又坏又弱,丢死人了。」凛鄙夷地说。

「打得过倒还好了,打不过……他就掏了枪。」

「啊——」女孩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幸好没打中要害,只是打到了她右肩膀上。」我回想起那个绝望的夜晚,内心仍然一阵阵刺痛。

「但是即便不是要害,那也是一颗子弹啊。她当时疼晕过去了。」

「姐姐也怕疼吗?」

「她很怕,但别到处乱讲哦。而且被子弹打中本来就是很痛的。」

「我知道后马上赶回来,抱着她离开了那里。我一路狂奔,跑到了欢乐镇里面。我一直默念着上帝保佑,闯进了一家诊所,用里面能找到的效果最好的药和绷带给她包扎。我不知道麻醉剂在哪,也不敢给她取子弹。我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等着。等死……」

「那是我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晚,诊所外面成群的僵尸在游荡,那几个逃兵根本不会管我们这边,我把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搬到门口堵住,然后等日出。只要夜晚过去,我们就能离开了。」

「第二天,她醒了。我好激动,比自己得救了还激动。」

凛这时突然凑到我面前,「叶哥哥,你在哭吗……」

我用手擦了一下眼角,还真是湿的。「……对不起,哥哥当时,真的很害怕姐姐挺不过来……你们知道吗,她是我在欢乐镇救下来的女孩子,她差一点就被逃兵看到了。我一直都很关照她,想带她离开这里……」

「叶哥哥,你对姐姐,真的是那种喜欢吗?」还没有体验过异性之间的爱的女孩们问道。

「那时还没有到那种喜欢的地步,纯粹只是想保护她,正因如此,现在我才要加倍爱护她,补偿她为我做出的牺牲啊。」

我没说谎。一开始我和月兔真的就只是搭档、队友的关系。

「言归正传,虽然我们熬过了满月,但是危险还没过去,我要找人把她肩膀里的子弹取出来。我们离开欢乐镇,一路走到了蔓越莓镇。一路上我都小心地扶着她,可她不要,倔得很。到了蔓越莓镇,我们可能真的是上天眷顾吧,碰到了一个医生。那个医生现在就在我们营地里,人不错,但是就是有点不干脆,没那种斩钉截铁的样子。」

「是齐姆医生吗?前几天我才找他要了瓶糖浆……」

「他了帮我们一把,我们才终于放下心来。再后来,我们就从蔓越莓镇离开,绕着整个城市走了一圈。最后才在这里留下来。你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有一个理想,或者说,是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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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啊……没想到地球的夏天真的可以这么热。不过我听说地球上有种叫西瓜的东西,是上天对地球人的恩赐(特指夏天),可惜这里没有。

「你们快过来!快点!」几米开外,斯卡尔蹲在碎石堆上向我们挥手。

「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么?」罗曼听到后马上走了过去。

「看看这个。」斯卡尔从石头下拣出一个小本子。我凑上去看,发现是个装饰得很精美的黑色笔记本,封面像是金属,本子上还带着一个手指头大小的三位密码锁。也许正是金属的外壳保护了里面的纸张。

「快打开看看!」罗曼伸手就要拿。「干什么,这是人家的东西。」斯卡尔打开他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人都死了你还管是谁的不是谁的?」罗曼哭笑不得。

斯卡尔慢慢地把笔记本放到地上。「人是死了,但东西还是人家的。我们得先道歉。」他说着站起来,朝着地上的笔记本躹了一躬。「无意冒犯。」

接着他掏出手枪,枪口抵住锁。那是个很简单的锁,一般的9毫米鲁格弹轻轻松松就能打烂。

「呯!」一声枪响。周围不会有僵尸吧……我心想。

斯卡尔把笔记本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被打裂开的锁啪嗒掉到地上。

「让我看看……妈的,还记了挺厚一本啊。」斯卡尔草草翻了一遍,这个笔记本大概有三百页,大部分都写满了字,留下的空白页只有很薄一层了。相当于从灾难发生开始,每天都有记录。

「最后一篇写着:『5月2日。今天打算出门打头鹿回来,一周没开过荤了,箭还有13支,真是个晦气的数字。但愿不要像上次那样,鹿没打到,把我的箭给带跑了。还有什么等打到鹿再说吧,如果能如愿以偿的话,今晚就有大餐吃了。』」

「『凯蒂,吉米,想念你们的第二百七十八天。』」

「没了?」罗曼托着腮问。

「没了,这就是他的最后一篇日记了。不管怎样,这之后他就死了。不能确定是不是当天,而且奇怪的是,他是带着武器在身的,要被杀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真复杂……」斯卡尔说。

「好了好了,斯卡尔警官,别又开始破案了,咱们看看里面有没有记录过关于电台之类的日记吧。」罗曼说着又想去抢笔记本。这次他趁斯卡尔没注意倒是抢过来了。

「干,记这么多干什么,都不知道要翻多久。」罗曼从第一页开始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所以说你们这些当兵的真是头脑简单,只会打仗。」斯卡尔又把笔记本夺了回来。「DoubleD活动的时期是在第三个月到第五个月,现在是一年零两个多月,按照这个比例,十四分之三到十四分之五,也就是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左右,你翻到四分之一差不多就开始找呗。」

罗曼被数落得哑口无言。

「看好了,这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六月开始,我们慢慢找——」说着,斯卡尔就开始以很快的速度浏览着,翻页的时候还先舔一下手指。我和罗曼像两条狗一样在一旁啥也干不了。

「——」斯卡尔的表情就能表明他有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你别着急,慢慢翻。」罗曼在一边说。

「没耐心还当什么警察。」斯卡尔头也不抬地说。

「嘁,行吧,警官您慢慢找。我去看看周围的房子有没有啥好东西……」罗曼双手插在裤兜里往后面几栋没被烧着的房屋走去。我们当时也没有去过那些房屋,所以我也跟了上去。

「改不了的臭毛病。」斯卡尔叹了口气,但是仍旧没停下眼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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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跟来了?」

罗曼回头看到了我。

「我也想来找找看呀,你不觉得搜刮东西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吗?」我天使般地笑着。

「啧,你们俩真该在欢乐镇被逮起来枪毙了。」

罗曼打破窗子,翻了进去。「我怎么办呀?」我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说。

「怕走光还是啥?行了,没人爱看你的,估计只有叶苇航爱看吧。」罗曼揶揄道。

「你——!」我脸气得通红。

「到门口等着,我给你把门打开。」罗曼说完朝门口走去。没过一会儿他就把锁上的大门打开了。

「真是个充满着腐烂、腐朽,死气沉沉的地方。」罗曼估计穷尽了所有的词汇量形容道。

罗曼很熟练地先到厨房里翻箱倒柜。我可没那么馋嘴,于是就去卫生间看看有没有药——虽然营地并不缺药,但是我懒得走那么远去营地医疗站拿药。

「啪!」厨房里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然后是罗曼愤怒的一声咒骂。

我跑了出去。「你又怎么了?」

罗曼像个孩子似地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堆碎玻璃和一地的液体。

「多好的一瓶白兰地!操……」他站起来,用军靴狠狠跺了地上的玻璃一脚。「看嘛,老天都看不惯你了。」我在一旁偷偷地笑。

罗曼的衣服和刚进来时比膨胀了许多,不用想也知道除开那瓶酒他已经收获颇丰了,而且他还变戏法似地又从衣服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还好有这个,我已经满意了。」

罗曼拧开瓶盖,先痛快地喝了一大口。

「——爽!」他叫道。

我没怎么喝过酒。在月球,酒是很高级的饮料,我们这些低等种族几乎是没有机会尝到的,而且我们也不准私酿酒。当然我根本就不喜欢那种玩意,又辣舌头又辣喉咙,喝多了还会吐,头昏脑胀,傻子才会喜欢呢。

「你要来一点吗?」罗曼对着我晃了晃还剩三分之二的瓶子。

我摇了摇头。上一次喝是为了做手术,简直是噩梦般的回忆。也许从此以后只要看到酒我就会想起那张硌得我腰疼的办公桌和闪闪发亮的手术刀。

正在这时,大门被一脚踢开了。

「你们两个,咋不跑到火星上去呢?」

是斯卡尔。

「嗝——你来得正好,咱们干一杯?」罗曼咧着嘴笑着说。

「滚一边儿去。给我过来,我已经找到了。」斯卡尔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屋。

「走啦,还想挨骂呢。」我说。

「他又叫我滚蛋又叫我跟过去,他倒底想干嘛?」罗曼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抱着腰以防他的「收获」掉出来,弯腰驼背跟在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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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页。六月二十九日。」斯卡尔指着日记,「你们自己读读看。」

「……」罗曼瞪着眼睛看着蚂蚁大的文字。「……上午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敲开了我家的门,我以为是匪徒,刚拿起弩准备自卫……门外的人说『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隔音效果比较好的地方……』」

「唉滚开滚开,喝得眼花缭乱,一边去喝。小姐你来念。」斯卡尔推开罗曼。

我凑上前。「……我问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说,『我们是刚来到这里的幸存者,想找块合适的地方当广播室,我们想给这座城市的幸存者进行广播』。我心想谁吃饱了没事干去给别人念稿子,但是真要说符合条件的地方也不是没有,而且这附近就有一个。要不要告诉他们呢?我想反正不让他们进来,我就没有损失。于是我就把那个地方跟他们说了。」

「『就在前面不远,你们走到大马路上能看到一个便利店,那里头有个小隔间。』」

「他们道了声谢,然后就离开了。我一开始以为他们在耍什么花招,于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直到十分钟过后我才鼓起勇气把门打开,对方人多,要是他们使诈我肯定吃亏。但是门打开过后一个人都没有了。真是群奇怪的家伙,现如今每个人都在为食物发愁,他们倒像闲得没事干一样。」

念完了。

「也就是说,那个电台,就在……」

「在新月站。」斯卡尔合上笔记本。「真他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新月站咱们都不知道来来回回经过多少次了,就没想到电台会在那个小小的便利店里面。」

便利店……我回想起来了,当时我跟叶苇航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看到便利店里面空荡荡的,就没进去。不然我们早就发现这第三个电台了。

斯卡尔还在兀自感叹,罗曼在一块大石头上痛饮。我恨不得马上飞回营地,告诉叶苇航——

我们找到第三个电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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