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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井底的洞

SCP基金会详解 小阔奈琪亚娜 4595 2019-12-25 07:31

  

想象一下吧,如果你是一个洞。

这并非地上的洞。要知道,地面上的洞是向下长而又长的通路。这是于地面上所有东西中的洞。两千英尺的钢铁与混凝土,缓慢地包裹住这方的一切,将地球与天空完全隔离。

如果你能从外看的话,这是个奇怪的地方。它的边缘是数英里缓缓的加强设施。装有铁丝网薄且肮脏的收容区域分布在周边。以21世纪初期的标准,这些地方是凄惨的,但对比于22世纪初的恐怖,它们只是相当平淡无奇的光景。至少,它们便是眼下的状况。其中的人们生活在更深处的东西会抓住他们的恐惧之中,但是他们想要最好地利用他们所有的东西,他们不是常回首过往的人。

这一缓慢的构建最终达到得高而又高、高而又高。鸿沟被抹平,建筑物愈显污秽。最终那里已几乎空无一物,仅剩一个孤零零的块粒。它的顶部被包裹在不规则的房屋与塔楼之间,这些建筑并非吸纳而来,而是由不顾一切想要居于顶端的人们所建。

这之下空无一物。更确切地说,你不能看到下方的任何东西,所以你想象那里没有事物存在。这并非是你的判断,你只是看到了一块灰暗而令人烦厌的表皮。但是你会不时遇上一个洞,它们相距数英里,极度珍稀,通常是方形或圆形。

而在它们的边缘之上,人们前来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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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个地球之上的人类社会。任何这样依赖强者对弱者统治的社会均需要它的安全阀。若想要构建你丰饶的殖民地或幼稚的乌托邦,你需要一些能安全排除于政治但仍能担当劳动力的人。罗马人发动了无数的运动,让体格健全的人们于他们的矿井内劳作。中东的萨尔马提亚人构筑了类似共产主义天堂一样的社会——如果你忽略那千千万万为提供生活必需品做着苦工的奴隶们。美利坚人对动产奴隶的依赖转移向了移民劳工,他们一直寻找着特殊的方法将这些人践踏与羞辱。

但你已就知晓这样的一切了,这全不过是古代的历史。今年是2110,而问题是为何这个地方会允许仅仅由一名单薄精英所统治。答案是简单的:投降。居住着不断增加的工人的贫民窟仅在影响到外部人员的时候受到管制。只要工人不断产生奔赴工作岗位,他们便不能更多考虑内部发生的事情。

但是到头来,工人的数目开始缩减。墙壁之内产生的人员越来越少。而没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在死去吗?他们最终会死去吗?

每个人都想要终止这疼痛。大多数人无法承担全新的大脑移植的费用,而能够付清钱款进入沉眠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但是只要他们苦痛,他们就肯定有减轻一些疼痛的方法,他们具有被更为苦痛的人们照顾的需求。所以当贫民窟中再也无法产生足够的人口时,他们会做些什么?

他们派遣人员去查看,人口逐渐减少的原因。但显而易见的是,没人窥见了真相。由中心到市郊有着数英里的距离,穿行过如此之广的土地是危险的。当兴起的帮派能提供更多的报酬时,这一有剥削可能的行为遭遇了极多的麻烦。而因此,愈加糟糕的是,那里出现了一个洞穴,一个不毛的、流血的洞穴,而它从未停止延伸。

它被牺牲给了死亡。铁丝网、高墙、护卫犬安置在周边,边界每年都要经过再评估、进行相应的调整。在中国剩余的部分里已无足够的政治意愿来进行干涉了。

这些地方在世界各地冒出,环绕着曾是城市的地区,然后在那之外传播,快而又快、多不胜数。它们得到了一个名字:新九龙。其得名原因显而易见,别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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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想象这些洞穴吧。它们是仅留下的沟渠。当你绕行它们,它们也抬眼看着你。它们惊恐、饥饿,但是你会在它们的脸中看到许多笑容。你疑惑这一状况的原因。

这答案颇为简单。这些人在电灯光的闪烁下度过了他们的生命。那里没有阳光,除了从所谓“水坑”里透露出来的那些东西。他们平生无法看见任何阳光,而可以真正达到外界并看见天空是他们能花上好几年去完成的强烈愿景。

食物与水的供应是稀缺的。顶层的人士维持了一种交易模式,用浇在头上的雨水交换食物与供给。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等级社会的领导,也带领民兵帮派保卫、争夺着土地。他们掌管了“水坑”,人们在这里可以付出某种代价,在一瞬间,感受到某种真实。

食物来自三处:贫民区深处的人工农场、建于上层人士屋顶的自然农场,以及不时自天而落的救急液滴。不必多言,这些供不应求。本应死去的人们如垃圾散乱一街,因干渴、饥饿或衰老而颤抖、呻吟着。他们结结巴巴、崩溃且渗入水沟,当每一种新型地狱感染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思想便破碎着、重组着。而无时不刻,剩下的人口也在洗着牌,眼睛瞥向上方,尝试忘记他们命运的必然——而命运已抓住了他们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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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台直升机。它是黑色的、造型时髦,快速飞过下方的屋檐。太阳光亮地闪耀着,而居住于下方的脸庞是那般微小而恐惧。影子移动,这是凝固、无限通量之下受限制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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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把枪。准确来说,一把散弹猎枪。想象它正被一名女性持着。她年约三十,除此之外并无他种方式谋生。她进食,她睡眠,她战斗,她为女儿歌唱,她避免着崩溃又活过了一天。

她围绕自己的能力体系生活着。她并非是那下层的被碾碎的存在——如果你足够理解,那么你要么拥有与黑帮的关系,要么是某种特别有市场价值的技能。在她的情况下,那是前者。她是郑石氏1王朝的一名业余执行人,那是一个兜售毒品的黑手党,自负具有王权。但是在这黄金王冠之下,他们只是如其他人一般的骗子罢了。那些统治者进行统治,而穷人就此服从。

这个女人的工作是确保本朝的北部领地下的雇佣农民们完成了他们的定额。那些人被允许在帮派拥有的许多屋顶农场中生活和工作——只要他们每个月能够上交给王朝一定量的食物。

她并不喜欢这一工作,她不喜欢伤害人们,或是强迫他们超出能力范围上交食物。她不喜欢喊叫、射击,或是给人带来痛楚。

但之后她便想起了女儿的笑声,那牙齿腐烂的边缘,蓝色的双目在笑容中皱缩起来。

她将枪挂在肩上,前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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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个叫作普罗米修斯实验室的公司。这一公司有一个制造特定材料的专利,如果执行得当,那将很可能是某一特定类型工艺的一个专利。这一工序包括从一具躯壳里移除大脑并植入一个新的,让衰老将不再成为一种问题。

这一公司从许多人身上收集大脑。因为价格高昂,这一服务的需求量极低,但这价格的确是他们一种十分重要的收入来源。由此,他们能承担起百里挑一寻找原料的费用:优秀的基因、超自然的美人、对任何一种已知疾病的免疫。但无人能够寻找到这些。

尽管他们能够为基因材料、组织合成这些必要工序获得专利,法律也阻止了这一过程。但是,一如既往地,清道夫开始徘徊在这些大型捕食者周边。他们提供了经济而下流的程序,利用低级产品与合成材料以形成偏差,避开无法获胜的诉讼。这些公司无法承担起从队列中挑选出超级模特的经费。他们需要什么别的——一种简易且合算的躯体来源。

很多人对美丽或定制化并不感兴趣。他们只兴趣于避免衰老,不必存活在向痉挛缓慢坠落的日子里。他们不会像超级富豪那样一掷千金,但是他们也能付出足够的金钱。

那些大脑从何而来?唉,当然,大多是无性基因培育而来。不,我们不能揭露任何有关这一过程或设施的信息。是的,那里有时会有自愿前来的自愿者——我们在重庆有人员照顾他们的需求,他们通常对我们能为他们听过的全新、更好的生活感到兴奋。是的,我们几乎是一个慈善机构了——我们给那些有价值的穷人一个全新的、更好的生活,远离新九龙或黄河牧场。

当然,这里没有克隆设施,大部分的人们是被找来的,而非制造而来的。但也有一些志愿者,很多人相信了路缘涂刷的广告牌,或是“水坑”之上喧嚣着的那些广告。他们进入一个房间,微笑着。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离开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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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你也拥有一支枪。想象你正站在一架直升机上,离地50米高,你与你的同胞把武器瞄准向一名下方的女子,她尖叫着、尝试回避镇静剂的枪击。

这名女子向你开火,但是一把散弹猎枪的射程并没有那么长。她打偏了,然后再次开枪,一次又一次,与此同时她尖叫且啜泣着。你的一次射击击中了她,你大声欢呼,你的同事们庆祝着拍上你的背。当她睡着的时候,直升机发出刺耳声音的扇叶俯冲而下,它的底盘看起来就像巨大的爪。

你对自己说,你不是坏人,你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毕竟这个世界如果要照常运转,总得有人来做这种事。此外,你已被告知那些大脑会被良好对待。他们会在重庆的专家手下得到安置,保证这些大脑再不期求任何东西。实际上,你在救助这名女子,带她脱离贫困,走向更光明的未来。当你将她拖到飞机上时你考虑着,真好,她会卖个好价钱的。

你拥有一只银质手表与许多金袖扣。你的公寓富足、雅致而昂贵。志愿飞去新九龙的佣兵们可以挣上一大笔钱。你没有任何书架与绘画。你有一台电视机、一台充满无味色情影像的电脑,还有一张灰色的桌子。

有时你盯着桌子,感受到某种不具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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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名孩童。她已经徘徊多日了,惊恐又孤独。有一天她的母亲没有归来。母亲告诉孩童千万不要离开她们居住的那间小小公寓,但是孩子得进食、得饮水,否则苦痛就会接踵而至。在她极为幼小的时候感受过这种苦痛,而她不想再次体会那样的苦楚了。

想象乞讨的场面。想象被嗤之以鼻、挤压在人群之中、被推搡下跌落于楼梯下,膝盖破碎落地。想象你发现自己绝望、孤独,希望有什么——任何什么——来带回你的母亲。

想象她母亲的双眼。

孩童知道她得去往的地方,但是她不想前去。她的母亲不会希望她这样做的。她的母亲会告诉她千万别想到他们,但是她的确这么想了。她知道去往何处获得食物了。

最终,绝望而寒冷,她进入了一间金色的房间,一名皇朝王子坐在金色的宝座上。她交代自己与母亲的身份。她说她的母亲把她教导得谨慎、可靠、善于使用枪械、会用凶暴的口气说话。她说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她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执行者。如果能够驱走她的苦痛,她就能轻而易举学会喊叫、射击或给人带来疼痛。

王子考虑了她,王子对自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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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翠绿的双眼与一个牙齿都腐烂的笑容,那人唱着旧乡村的歌谣。想象你再也成为不了孩童。

想象全部这些事情。想象你的女儿尚且安好。或是,至少,想象她还活着。想象你很富足、你具有权力、你还活着,想象你是捕手而非受害者,你有着**。想象你并不在这里。构想这些画面,让它们坚实而完整。

集中注意力。你正在缓慢沉向上游扬子江的河底。祈祷你放置其中的塑料袋不会破裂吧。你甚至没有注意到你正在一个塑料袋中。但是不管如何,你的突触们正持续着放电,在苦痛与混乱之中尖叫着,在你只愿一死的时候强迫你保持清醒。

所以想象吧,一直想象,这样你便能在这黑暗之中,在一些脆弱的时刻间能够避开这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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