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食堂的运作机制，在食堂里不用付钱，而是使用‘餐券’，凭借图案不同的餐券，任何顾客都能立刻在食堂柜台换取你们想要的美味，因为有百位厨师不停开工，时刻为每一位光临食堂的人提供新鲜出锅的食物。”

不等台下的人开始议论，尼古拉斯随心走近台上的一人：“你看起来很疑惑的样子，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这个餐券和钱有什么不同？”那人吃着烤鱼，随口说。

“问得好！”

尼古拉斯站起来大声重复了一遍被问的问题，对在场的人解释起来：“餐券是与毗邻食堂的仓库里粮食存量挂钩的，商会严格监控每张餐券的印制发行，每收购一批粮食，就按照相应的粮食类型印制餐券，绝不多发、滥发。只要手里有餐券就随时能在商会的食堂用餐，因为餐券和食物是一一对应的。”

尼古拉斯豪气万丈，大手一挥：“商会以信誉担保，用现在我手里的餐券，在任何餐点都能在食堂里像刚才布克先生一样，从大厨面前的柜台换到新鲜出炉的对应食品。并且餐券的定价最初公布后，将永远只降不涨！我们的粮仓就屹立在城市最中心的位置，商会将持续以稳定的价格收购粮食，商会会全力保障粮仓和食堂永远运作下去。所有人都能亲眼确认粮仓里存放的食粮。只要它还在，那提亚的一顿饭的花费永远能以餐券计算。从根本上杜绝粮价飞涨的可能。”

台下自然是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这是当然的，因为商会会长的这番话是说给看台上的嘉宾听的。此时看台上的议会成员们纷纷交头接耳。尼古拉斯一眼嫖见威廉正与塞恩认真讨论，又俯身听那个格里芬家的大小姐和吟游诗人说了几句话，皱皱眉，对她们点点头。商会会长心中不禁窃喜。他研究过新的律法，小心的没有触碰其中任何一条。

尼古拉斯紧接着继续对台下的人群说到：“总之在食堂里餐券就是和钱一样的东西——今天是食堂开业的第一天，商会决定给各位带来一份大礼，我们为捧场来到那提亚城市庆典的诸位准备了五万份餐券，你们想要吗？”

“哇！想想想！！！”

“给我！！！给我——！！！”

“我要——滚开别挤。”

只用一句话，场下便沸腾了，很多人并不完全懂尼古拉斯的意思，但尼古拉斯说要白送餐券，而这个餐券又能换免费午餐，白吃白喝的道理谁会不懂呢？

“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诸位只要照做我便送每个人三张食堂餐券。”尼古拉斯说。“商会在食堂入口前已经安排好了工作人员，我吩咐他们给每位进入食堂的顾客三张餐券，这样你们便可在食堂用餐了。因为食堂的空间有限，我希望你们放慢步伐，听从卫兵的安排，排队按先来后到依次进入食堂，并在用餐后不要逗留。另外，出于安全考虑，一会如果出现广场上或食堂里奔跑，推搡女士和孩子，无视规则的插队……这些影响到他人用餐的市民卫兵将随时取消免费用餐的资格，还请诸位注意文明。另外即使今天没有来得及进入食堂也不必担心，我们商会准备了足够的食物与对应的餐券，餐券的有效期是无限制的，食堂将在庆典期间不间断开放，后厨二十四小时火力全开，无论来多少人亦可满足。”

尼古拉斯正想宣布食堂开门，看台上的一个人叫住了他。

“尼古拉斯会长，我有问题要问你。”

威廉一开口，整个广场立时鸦雀无声，甚至影响到了剑术比赛周围其它熙熙攘攘的集市。

这个解放了城市的高大男人是在场所有人心中最威仪的存在，虽然传闻威廉平日十分亲民，但毕竟不是人人都接触过他，谁也不敢在他说话时妄动。

尼古拉斯恭敬的对看台鞠了一躬：“威廉议长，您有何提议？”

“在城市庆典后，商会是否打算对百姓直接出售餐券？”威廉问。

尼古拉斯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此外商会还会给来到工坊打工的工匠除了工资外额外派发餐券。”

“你的商会打算给这样的餐券定价多高呢？你们现在有没有计划？”

尼古拉斯立刻回答：“威廉议长，这个问题我们内部还没讨论好，但我保证餐券的定价将会是每一位百姓都轻松承受得了的优惠价。”

“按照新颁布的商法，一切和粮食挂钩的商品的定价都必须由议会通过，商会的餐券也不例外。待餐券发型时，你们的定价必须经过议会表决同意。”威廉又用不容置疑的说。

“是，商会愿接受议会里市民代表监督。”尼古拉斯说。“我们一定会拿出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价格，绝不强买强卖。”

威廉继续咄咄逼人的说：“你刚才还承诺餐券的价格永不上涨，是这样吗？”

“是的。”

“如果粮食价格上涨，你们的餐券也不涨价吗？”威廉问。

“是的，食堂也将继续运转，我们计划在那提亚城继续建造多处食堂和粮仓。并推出免费粥铺，以保证全城市民绝不挨一餐饿为目标。”

尼古拉斯看着威廉，言情举止都透着自信。倒是威廉表情变得疑惑了。

刚才梅丽和艾菲莉亚告诉威廉，不会有商人做不赚钱的生意。

尼古拉斯见状，又道：“是的，一旦粮食价格上涨，商会继续平价出售餐券将面临巨大损失。但这正说明了我们稳定市价的决心！所以我们不会改变自己的承诺，商会对自己稳定物价的能力抱有绝对信心。过去伊扎克领导的商会已经让那提亚的商人信誉扫地，所以重获新生的我们决定由自己来承担粮食价格不稳的损失，而不让它影响到百姓。我们希望借此重拾信誉，因为我和新加入商会的同僚们都认为，信誉是无价的，值得我们用真金白银弥补。”

威廉沉默了。广场上的人也大气不敢出，尼古拉斯的陈词慷慨激昂，仿佛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威廉不说话，谁也不敢为尼古拉斯喝彩。

“说得好！”艾伦鹤立鸡群的举起手，对台上喊道。

“诚信无价，说得好！！！”他又笑着喊了一声。

尼古拉斯惊讶的看了台下的艾伦一眼，眼神里带着赞许。。

“……咳咳，尼古拉斯，你说的不错，商人的信誉是无价的。我记住你刚才当众说的话，这是你们商会对百姓做出的承诺，请说到做到。”威廉见状，对尼古拉斯说。

“是的，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与我领导的商会是言出必行的。”

威廉重新落座后，尼古拉斯便宣布食堂开业，按次序进入的顾客可免费领取餐券。

那位叫哈莉的胖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在食堂外搭起了巨大的炉灶和炒锅，扭着屁股用铲子在锅里不住翻炒着什么，飘散过来的香气闻起来像火腿炒毛豆，算是南方的家常菜之一。这样的宣传手法又吸引了不少没有听见尼古拉斯演讲的人加入队伍。

擂台附近的数千观众纷纷按尼古拉斯刚才的要求快步走向食堂门口，随着卫兵的引导排起长队，生怕自己因为什么错误失去免费午餐的机会。

＊＊＊

“你们要去免费午餐最好快点。”布克边剔牙边对艾伦和索菲娅说。“其实味道挺不错的。”

索菲娅表情为难，艾伦会意的回答：“你听到尼古拉斯说的了？餐券平价，食堂一直开，我不打算为了几张平价餐券再被挤个半死。”

艾伦看了尼古拉斯一眼，发现商会会长的眼睛竟也看着他，是因为自己刚才顺口支持了他一声吗？

艾伦想着，倒也不闪不避，微笑着对尼古拉斯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尼古拉斯表情一变，对他皱了皱眉。

布克注意到索菲娅的目光很不愿意朝尼古拉斯的方向看，他问艾伦：“你认识那个尼古拉斯？”

“不认识，昨天刚知道这号人。”

“那你刚才干嘛那么积极？”布克又问。

“我很佩服这位商会会长，他绝对是商人中最出类拔萃的那批，见识到他的野心后我不禁为他喝彩。这个等一会我们再聊。”艾伦笑道。“好了，咱们找家馆子把午餐打发掉吧。”

“嗯。”索菲娅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家好吃的饭馆。”

布克怕影响两人约会的气氛，想了想没告诉自己的朋友他刚才被人跟踪了，而且指使者可能就是这个尼古拉斯。得到艾伦不认识尼古拉斯的答案后，他一时想不明白商会会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唯一合理的推测就是这跟索菲娅有关，看气氛也没办法直接问了。

赏金猎人决定下午就默默在艾伦和索菲娅两人身边静观其变，无论尼古拉斯对艾伦有什么打算，只要他在就没人能把他的这两位朋友怎样。

只不过这样一来，布克就成了两人约会中多出来的灯笼，恐怕会显得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