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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铁窗里的欢声笑语

  

索菲娅走后,哨站地牢里又陆陆续续关进了为数众多的“治安扰乱”者。艾伦花了几根卷烟请求卫兵多帮昏暗的地牢点燃几个火盆,大概是看在索菲娅的份上答应了他。待地牢被火光照的通明后,他开始发挥自己的语言天赋,不久整个地牢都欢声笑语,来自五湖四海的狱友们隔着铁窗谈笑风生,活跃起快乐的空气。艾伦顺势掏出兜里剩下的两副魔幻牌和他新结交的几个同房狱友玩起了铁窗杯。

“我当时说‘既然抢你,你还凭什么?!’万万没想到——嘿,【百兽王】!”

“你身后就是卫兵?”艾伦笑道。

“屁哟!我不就是想抢点钱买酒吗?!我一喊,他一吼,当时那阵势啊,我万万没想到整个酒馆都是他的朋友!还好我跑得快赶紧让卫兵抓了,否则死定了……”

“哈哈哈哈,【海盗船长】。”

“老弟,那你怎么进来的啊?”艾伦一边打牌,随口勾搭上另一位瘦小男子。

“哎呀,莫钱了不就只能去偷嘛……”对方理歪气壮的说。“莫得赌又莫得女人,还是哨所里好,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哈哈说的对!来来来,玩牌,玩牌。”艾伦招呼。“今天哨所伙食里还有豆子哟。”

日落西山,地牢里的卫兵数量减少了很多,听声音应该是都去上层玩牌。

地牢下面的牌局也是如火如荼,好不快活,如果不是粗茶淡饭的伙食和层层相隔的铁窗,这儿的气氛倒是很像红旅酒馆。

***

“嗨!原以为在食堂里偷钱不会被发现的,我刚把手伸出去。就被那个肥婆给看见了。”又一位年轻的行窃者一边抽牌一边对艾伦抱怨。“干她良的,一铲锅里的豆子就往我脸上泼呀!我又不是白毛毛哪跑得过!”

“白毛毛?”艾伦问。

“哦,你是干架进来的,不知道是正常。我们妙手圈里的人都恨死了这抢生意的兔崽子!她头上长着白毛毛,耳朵有点长,像是精灵又不像精灵。经常在城里人多的地方偷东西,到处乱窜作案,坏了好多地盘圈里的规矩。圈内早就想教训教训她了。可这小鬼机灵的很,跑起来跟个兔子似的,连卫兵都逮不住她。”

“哦……哈哈,真奇妙啊。”

这窃贼口中的白毛毛应该指的就是芙莱雅。

如果芙莱雅年龄再大些,自己和布克大概就真的抓不到她了吧。

“呵呵,杰克,你不知道吧。那个小白毛叫芙莱雅,也是个精灵,偷东西跟她妈一样厉害,不光逮不住急了还会咬人,你看看我这手,就是被这小兔崽子扎的。不知道她这次庆典又搞了多少收成唉,后生可畏啊。”

“还有这事儿?”年轻窃贼道。“疤面,你倒是知道多。”

“哼,当然!老子可是从北方人还在的那时候混过来的!”

艾伦看了眼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多岁其貌不扬的男人,只见这人脸上布满皱纹,左脸有块巨大的长条形胎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道伤疤。他手上少了根指头,手背还留下了一大道伤口,疤痕显然和艾伦见过的芙莱雅惯用的那种投器十分吻合。

“老兄,你很了解这个芙莱雅吗?”艾伦递上几颗水果干,假装好奇的问到。“精灵不都是金色头发的吗?怎么会有个白毛毛呢?”

“咯咯咯……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小兔崽子是个半精灵,人和精灵混血的杂种。白毛毛是从他老爹那遗传下来的。”疤面男接过艾伦的零时,似乎对他很满意,有些得意的打开话匣子。

“这么说她的母亲是个女精灵,父亲是个白色头发的男人?”艾伦问。

“我非但知道小兔崽子的老爹是白头发,还知道他老爹是谁呢!”疤面笑道。“莫里斯你知道吧?诺萨里斯的拷问官,是个最残忍的变态,以前是个狱卒还是个小丑戏子。后来不知怎么得到主教的赏识,诺萨里斯把他招进教会,他抓了很多潜伏在城里的密探出来,一路平步青云,当上拷问官以后就开始为所欲为。”

艾伦心里吃了一惊,假装不在意的又问:“老兄,难道你的意思是……莫里斯就是这个小兔崽子芙莱雅的父亲?”

他隐约记得,芙莱雅说就是莫里斯害死了她的父亲,从描述看她爸爸明显另有其人。这个疤面男的说法大有偏差。

“你说呢?还能是谁?也就莫里斯那种心狠手辣的角色能逮着精灵了。这个变态特别喜欢把人折磨的半死不活,就看着它们生不如死的样子取乐。”

艾伦皱皱眉:“我听说过莫里斯拷问官的手段。不过,你这种说法未免有点牵强吧?”

“嘿。”疤面优势得意一笑。“那天莫里斯逮着那个精灵的时候我也在监狱,莫里斯是怎么玩弄她的我听的清清楚楚。当时他还是个小狱卒,那个精灵吓坏了,被抽了几鞭子就开始哭着求饶,莫里斯答应放了她,当然是有代价的……我就听得声音从下午一直到午夜才消停……后来那个女的精灵就被莫里斯偷偷给放出去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牌局还在继续,可艾伦已经心不在焉,连连失误。

“快二十年了吧?嘿,当时我也和你这么大。”

“后来呢?你还见过这个……被莫里斯玩弄过的精灵吗?”艾伦问。

疤面停了停,道:“很多年没见了,但是两年前我们老大接了个活!听说是贝利亚交给帮会的,他让我们派人去跟踪总督府里出门的骑士,把他们去了哪里都记下来,我们帮里人多,每段路、每隔几天都换不一样的人,连莫里斯也很难发现。那时候我赚了不少外快……正巧有一天,我跟着一个从图书馆里出来的大个子,就是那种木讷愚蠢的骑士。这骑士提着包裹径直出了城,一路就往城外荒郊野地的老林里走,那时候我身轻如燕,我想跟着谁他绝对不会察觉,哪像现在!一个失手就给卫兵逮了……唉!”

男人的描述时间跨度很大,一下就经过了十八年。

艾伦迫不及待的问:“后来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那个骑士就那么往森林里面走,有个精灵跑出来把包裹就这么拿走了,那个金发精灵身边的就是我们说的小兔崽子了。”

“你能确定这个精灵就是你二十年前见到的?!”

疤面男摇摇头:“确定不了,都那么久了我哪记得!再说精灵都长得差不多嘛,但是那个白毛毛我敢肯定是芙莱雅。后来这个骑士又原路返回城市,我看莫里斯听完报告,小声对那个其实说了几句话,又点点头,我也听不清是什么。我把看到的事情跟老大报告了,结果老大说我胡说八道,还踹了我一脚!随便编了个情报给复国军的人,我那个气啊!到处打听怎么回事,可都一无所获。直到前一段时间……那是威廉进城以后的事了,我一个朋友侥幸从莫里斯的监狱里熬出了头,被复国军放出来了。他跟我闲聊的时候说,有一天莫里斯在审讯室,突然有个精灵不知怎么溜了进去,见面就开始求莫里斯接济她们母女。大概是因为教廷横征暴敛,附近的农夫饿得慌,闯进森林里把她存的过冬粮食都抢光了,所以不得不求莫里斯帮帮他自己的女儿。我朋友说那时候莫里斯很吃惊,命令在场听到的卫兵不得外泄,还要割掉所有犯人的舌头!后来大概是因为心烦意乱不了了之了吧……这么一想,去给那对精灵母女送东西的骑士正是莫里斯派出去的。”

听完描述,艾伦依然十分疑惑:目前为止,疤面男的话还是对不上芙莱雅的说法。

疤面男说到这,感慨的叹了口气:“不过,你不要以为莫里斯这么做了就是有人性了,他恐怕只是怕事情闹大,影响到自己在诺萨里斯面前的地位,毕竟他是南方人,教廷的地位都是诺萨里斯给的,要收回也就是一句话。后来这件事还是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主教倒是熟视无睹,可老馆长塞德罗斯大发雷霆,有次当街就对莫里斯破口大骂。老馆长是北方人,莫里斯被他这么骂也只得气急败坏的吃瘪……但我听说,莫里斯回去就开始毁灭证据。勾结团长让那个送东西的骑士去做危险任务送死,还把小兔崽子的妈妈折磨到上吊自杀,塞德罗斯发给教皇的揭发信也被他的人截留,就是不知道小兔崽子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大概那个时候她已经像现在一样有兔子似的警惕了吧……”

“嗨,伙计,到你抽牌了。”

牌局上的对手打断了艾伦难以平静的思绪。

“哦……好的。”艾伦心不在焉的抽出一张牌,随手打了出去。

“你输了,这卷烟归我!”对方得意的说。

“她真是我见过最机灵的窃贼,我在广场和图书馆附近遇见过她好几次,手法简直是无师自通。看到我手上这道疤了吗?当时我想抓住她,因为她毫无顾忌的对一位我盯梢了两条街的目标下手……唉,真是后浪推前浪,原本我想偷够一百金币再收手的,看来我的职业生涯注定不完美。等我出去差不多也是金盆洗手回老家陪陪家人的时候了,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我就没回去见过我的妻子了,我朋友写信说她给我生了个女儿……”

疤面说到这,突然脸色骤变:“等等!卫兵!卫兵!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卫兵仿佛应声而至,不耐烦的用长枪敲敲栅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我——”

“艾伦先生?”卫兵丝毫不理会正歇斯底里抓狂的疤面男,直接叫了艾伦的名字。

“诶?找我的?”艾伦回过神。

“是的,你出来。尼古拉斯议员想要见你。”卫兵道。

艾伦叹了口气,站起身跟着卫兵走出了监狱。

刚才听到的故事让他心情十分糟糕,他决定,在自己的计划结束后,把芙莱雅的身世告诉艾菲莉亚,如果吟游诗人结社依然存在,这应该是对芙莱雅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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