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角色线（29）

（玄德视角）

城外得喊杀声是越来越近，感觉前两天还在远处转悠，如今则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唔……

我轻轻哀嚎着，用手摸着我的肩头。

大概是在昨日，也可能是前日，面对兵临城下的现状，我决定亲自带兵从侧路尝试偷袭最近刚刚建好的更近了一些的侧面营寨。然而却反被埋伏包围，在云长的带领下才得以艰难脱身。脱身的时候，还多少受了些伤，伤到了肩胛骨。

我知道，我这是逞强了，但是在这种时候，这个强我却是一定要逞。

毕竟我是已经决定好与城池共存亡的徐州牧嘛。

“……主公。”

就在这时候，公祐从一旁走来，手中端着盆水，有拿了一个小瓶子。

“啊，公祐啊……”

我有些有气无力，毕竟这段时间的战斗搞得我很疲惫。然而我都如此疲惫了，就更不要说其他军士了。

“这是华佗大人让我给你拿来的药。”

公祐说着，把那个小瓶子上面的红色塞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倒在手上。

“然后，这两天民众那边有人说要志愿参加咱们的部队，志愿守城。”

公祐继续说着。

我坐定在那里，想了一下。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确实不用了。这段时间，已经让不少民众跟着我们奔赴战场了。已经欠徐州百姓太多了……”

这么一想，虽然我是个徐州牧，但说到底还是民众撑起来的徐州城啊。

“啊，回头替我谢谢华佗了。”我看着公祐和她手中的药，进而说道，“华佗大人那边情况怎么样？”

“……刚刚睡下。”公祐继续说着，把手中的粉末放在旁边的一块布片上，“似乎已经很久没睡了。”

啊……这也难怪。这几天华佗一个人在兵营里到处跑，睡觉前还要帮我弄出一副药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公祐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然则，子仲宪和这一走，徐州城的事情就基本落在了陈登和公祐身上。然而陈登主管民事，公祐则是囊括了除此以外的所有任务，负担最重。

从宪和子仲二人出城到现在足足有将近两周时间了，等了又等，依旧是没有回信。

“……我不累。”

公祐说着，拿出一个瓢来舀起盆里的一点水，便轻轻点在那些药粉抹上，使得这些草要粉末一下子融在了一起，整块布片，也在这个时候呈现出一个膏药的状态。

我自然知道公祐又逞强了，虽然她不说，我却慢慢发现她其实是这些人里最爱逞强的。而且，越是让她休息，她却反倒更有精神些。

“……主公，抬一下手臂。”

所以，我索性就不去多说什么。抬起手臂来，公祐囤开我的袖子，拿一块毛巾擦拭起我的胳膊。

唔……

其实动作并没有什么，公祐距离我这么近也不是第一次，甚至更近的时候也有。

但是不知为何，尤其是这几天，我着实感觉自己的心境有些变化。有的时候，即使没有事情也愿意和公祐多说说话，哪怕我知道她给我的回答不过是“嗯啊”而已。

而这个时候，当公祐擦拭我的胳膊的时候，我只觉得我的脸面前所未有得发烫。

不知道上次，有人如此照顾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经历各种人和事，感觉自己确实是与之前不太一样，着实独立了起来。可每当公祐在我身旁的时候，我则依旧是前所未有得感到着安心。

想到这里，公祐则是把我的手臂擦拭干净，放下毛巾，去拿放在一旁的膏药去。

望着公祐的背影，我不禁慢慢张开嘴来。

“公祐……”

“……主公有何事？”

公祐说着拿起膏药转过来身，走到我身侧，这个时候我本想说出的某些话语一下子又哽咽在了嘴里。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比较妥当也更好说出来的话语，吐露出来。

“公祐……你以后也能继续如此辅佐我吗？”

我询问着。

啪。

唔！

还未等来答复，反倒是先等来了膏药，那贴膏药只是这么一贴，我便觉得肩头一阵刺痛，整个人都跟着条件反射一般得缩了一下。

“……这是当然的了。”

公祐并没有表达太多，只是非常简单地说着最简单的话语而已。但对我来说，则已经是足够了。

而我想抬眼瞧看下公祐的时候，公祐则背过脸去。

“……主公觉得疼，说明药起效了。这是好事。”

公祐说着，则在一旁收拾起毛巾和散落的粉末来。望着这样的公祐，我发自内心得觉得也挺好。

“哥哥！！”

嗯？

突然之间，只听屋外传来云长的声音。我朝外去瞧看，只见云长一脸焦急，大跨步得走了进来。

“云长，怎么了？！”见云长这幅样子，我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云长望了望我，又瞧看了下公祐，大声呼喊道。

“糜竺大人和简雍大人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两边的游说都失败了！”

都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顿时之间，我只觉得这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了无数次。这个声音，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压折之后所发出来的绝望的声音。

只不过，我大抵上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如此回应着。

进而微抬起头，瞧看云长和公祐二人，微微作笑。

“看来，是我再去曹营的时候了。”

“哥哥，万万不可啊！”

“……”

只听耳边云长皱起眉头，悲伤地大声呼喊着。我要去前行，云长则是一下子拦在了我的面前。

我再去看公祐，她则不发一语，只是以我前所未有的张力瞪大着眼睛瞧看着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云长，我必须去。”我摇了摇头，“战斗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法继续战斗了，现在，我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可以活下来的人能够活下来。”

我轻声说着，我仿佛听到眼前的云长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则是用力想要推开云长，往门外去走，毕竟这个主意我则已经是早已决定好了的。

……

“主公！”

诶？

在那本以为已经隔绝外物一切声音的我的耳朵之中，突然接受到一个沉着而有力的声音。只觉得我的衣角，传来轻轻地拽动的感觉。

一个声音一个动作，本不显眼，却在这个时候让我定在了原地。

“公祐，我——”

我咬咬牙，颇为呆愣得回头去看，本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个无口少女满眼的光泽在这个时候掉了下来，挂出两条泪痕。

然而即使如此，她依旧是要勉强摆出一副平静的面孔。

“公祐……”

我望着公祐，惊讶而心痛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等着她发出声响。

“主公，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她眨了下眼睛，显得她更为婆娑。

“什么机会？”

我往下追问，心中无有他想，只是希望公祐能够停止哭泣。

紧接着，就见公祐拱出双手，鞠下躬来，摆出她那颇为讲究而正规的理解来，继续说道。

“请给我一周时间，让我去袁绍那里求援吧。”公祐说着，声音平静，却有些颤抖，“如果到时依旧不能，主公再另作安排可好。”

“是啊，哥哥。就听孙乾大人的吧。”一旁的云长见状，也马上朝我说着。

……

然而，面对这样子的公祐，我又怎么好说出个不“字”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