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同人衍生 鬼吹灯怒晴湘西:月明人倚楼

85. 余生

  

85. 余生

花蚂拐走进屋来,沉默了许久方才流着泪道:“总把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这次,再也没有那六翅蜈蚣把他送上来了。。。”

红姑娘满脸泪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这就带几个兄弟去山下把总把头带回来。。。”

鹧鸪哨定定地看着那泪珠不断滑落的少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格格,你别难过,等我把陈总把头带回攒馆,那千年尸丹,我去帮你取回来。。。”

敏敏只是神情木然地坐在床上,眼中泪珠大颗大颗地滑落,对众人的话,似乎都恍若未闻。。。

正在这时,一个满头满脸都是灰尘伤痕双眼布满血丝衣服破烂,身上更是“沙血”混合,狼狈不堪的人,艰难地从院子里慢慢走进来,吃力地扶住了房门,倚在了门边,声音嘶哑地轻轻唤了一声,“敏敏”。

众人闻声回头,皆是有些茫然,可是看清楚了那张面孔之后,在场的人都是愣住了,虽然心中不敢置信,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但所见的几乎颠覆了他们的三观,一个明明掉下万丈深渊应该死亡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难不成大白天的还见鬼了不成?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所以众人都一下愣在原地全然忘记了该说什么,下一步该做什么。

唯独那魔怔了一般,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的小格格敏敏,听见这远远传过来的声音,娇躯当即就是猛地一颤,秋水般的眸子猛地睁大眼神中布满了不可置信,她艰难的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询问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去向那人寻求证明。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她心中便百分之百确定再无任何怀疑。

她看着之前在脑中不断浮现的这张熟悉的脸庞,只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泪如泉涌一般,猛然松开捂住嘴的手,从床上一下爬起来,犹如乳燕投林一般,朝着那人飞奔而去,不顾一切的就扑进了他怀里,双臂死死的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间,泪水犹如珍珠断了线,怎么也忍不住,不停地呜呜咽咽地断断续续地只说着几句话。

“你吓死我了,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只见那少女紧紧的搂住那人,哭的像个泪人一般,嘴里还泣不成声地嘟囔着,情绪有些崩溃,像是歇斯底里的发泄一般。

一身狼狈的陈玉楼先是一愣,随即反手紧紧搂住怀里的少女,眼神柔和,犹如哄孩子一般,轻声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敏敏,别哭,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玉楼只觉少女那一颗颗泪珠就如同断了线一般直往自己的脖颈间滴落,明明是温热的,却似乎把他的心灼烧得千疮百孔。。。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她微微颤抖的娇躯,心痛得仿佛要裂开,只得紧紧抿着唇,闭上了眼睛。

敏敏不吃不喝地苦等他许久,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居然见到他归来,惊喜之下,只觉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感觉怀中紧搂着的少女一下软倒,他才慌忙放开她,看着她满是泪水的娇美小脸,只觉又是心疼,又是欢喜。

他用手爱怜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头看了看她哭红了的眼,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间,“敏敏,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这句话,包含着多少情愫和苦涩,只有他自己明白。

少女在昏迷之中,耳边只听有人在低低地唤着:“敏敏,敏敏。。。!”她神智渐复,觉得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被人紧紧地抱着,本以为是在做梦,但随即想到:“真的是陈大哥回来了。”心中不禁又惊又喜,又是甜蜜,又是酸苦,缓缓地睁开眼来,眼前的人,却不是陈玉楼是谁?

只听他喜道:“敏敏,你终于醒了。”少女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却是恨恨地看着他。

陈玉楼将敏敏搂在怀里,又是欢喜,又是关心,柔声问道:“敏敏,你好些了么?不是说下辈子都愿意等着我吗,怎么才一天,你就。。。”

敏敏眼中含泪,却恨恨地嗔道:“我才不会等你,你死了,我马上嫁给别人。。。”

陈玉楼见她轻嗔薄怒,泪水却更加汹涌,知她说的都是气话,之前亲眼瞧见她如此伤心悲痛,见到自己之时又是真情流露,更觉得她说不出的可爱,双臂一紧,柔声道:“敏敏,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说着低下头来,去吻她嘴唇。敏敏“啊”的一声,满脸飞红的跳将起来,道:“有人在呢,你,你……怎么可以?”

环顾四周,却哪里还有什么人,众人早已退出了这间房,把地方留给了这定了亲的二人,连门都给带上了。

陈总把头如愿以偿地把敏敏重新又紧紧抱在了怀里,连着在她颊边亲了好几口,直到那没良心的小丫头嫌弃的撇头躲开,娇滴滴地埋怨道:“哎呀,陈大哥,你脸上都是灰!”

院子里,花灵一边给同样灰头土脸,满身伤痕,神色恍惚的老洋人裹伤,一边看着他那神不守舍的样子问:“怎么,后悔了啊?”

老洋人脑海里,那一对情侣紧紧相拥的画面不断闪现,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和酸楚,听到师妹如此说,他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黯然,却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不后悔。陈总把头回不来,格格会伤心死的,师兄说了,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过得快活。。。”

却原来老洋人抓着那连同索头的三足精钢挂钩整根滑落的钻天索正不断下落直坠向云雾深处时,居然运气爆棚,那三足挂钩竟然卡住在了一处凸出的岩缝里,他才死里逃生,爬上了一处可立足的崖壁,正在思考如何脱身,忽地听到上方风声不对,急忙抬头看去,恰好陈玉楼从半空落下。来不及多想,老洋人眼疾手快,赶忙将手中正握着的钻天索立即抛出。

陈玉楼从空中掉落,耳畔只闻得呼呼风响,忽然见有什么物事朝自己飞过来,便是下意识地一抓,也亏得陈总把头功夫深厚,竟然抓住了,顿时被悬吊在了半空。那钻天索顿时被下坠的重力扯得险些断掉,颤颤巍巍之际,他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晃晃地一起一落,两条腿在深涧流云中凭空乱蹬。

陈总把头右手抓着那钻天索,左手中小神锋竟然还紧紧握着,并未失落,那下坠的巨力,把他的右臂扯得似乎差点和身体离骨了,一阵阵撕裂般的发麻,仿佛丧失了知觉,他不敢多耽搁,将小神锋叼在口中,双手抓住了那绳索,此时,他才发现,在崖壁上抛出绳索救他的,竟然是老洋人。

老洋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上崖壁,陈玉楼才觉得双足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两人都是惊魂未定,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两人方才慢慢地从崖壁上觅路下来,这一路,当然是无比艰辛苦难,自是不必细说。

敏敏听陈玉楼说了死里逃生的经过,不禁唏嘘不已,这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倘若不是我用那钢纱甲胄救了老洋人在先,如果他也像原剧中那般死去,那今天陈总把头安得还有命在?

正在百感交集,感慨万分之际,“叮叮——”,久违的系统提示出现在脑海之中,急促的提示音一声盖过了一声,轰鸣的余音还在太阳穴内震颤。

敏敏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通知了,再听见机械的系统声音,恍若隔世。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被攻略角色【陈玉楼】好感度已达到99%,已到达胜利前夕。请再接再厉。”

但见自家魁首死里逃生,平安归来,本来万念俱灰,垂头丧气幸存的卸领众人,一个二个皆是喜气洋洋,顿时觉得又有了主心骨,连受伤的昆仑和喜出望外的罗老歪也跑将过来,本是想着要看望下那劫后余生的陈总把头的,表示下关心——却是被花蚂拐奋力阻住了,自家总把头此时,正在屋里和他那心爱的未婚妻,敏敏小格格互诉衷肠呢,你们几个去凑什么热闹?

看着昆仑窘迫不堪,直摸后脑勺的憨傻样子,花灵乐得直抿嘴笑,昆仑见了,却愈加开怀起来。

罗老歪听说总把头无恙,心道再进瓶山有望,又想起自己之前以为陈玉楼死了起的那些龌龊心思,破天荒的有些羞愧,听花蚂拐如此解释,竟然只是说了些关心的话也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亲们,觉得我这篇文写得还好的话,请帮忙推荐给你的朋友吧,我这书题材有点冷门,拜托大家助力下啦!

另外,应书粉们的要求,我会在每集过后把小说原文放在正文下进行对比,原著中的陈总把头远远不如剧中那般可爱,心狠手辣又老奸巨猾,却不失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乱世枭雄,亲们感兴趣也可以对比下剧版和书版把头哥的不同。

三十六 撼岳

那具全身披甲、低头垂臂的元代古尸,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然向鹧鸪哨扑倒过来,它这一动,积在尸体身上的灰土蛛网也随之散开,洞中烟尘陡起。

鹧鸪哨绝非是有勇无谋之辈,他既然敢用匣子枪去戳那古尸头盔,便是胆大艺更高,没有金刚钻也不揽这瓷器活,脚下步子早已站得不丁不八,不论遇着什么突变异状,进退回旋的应变之策都已预先有所准备。忽听铁甲铿锵之声,不等那古尸接近,早已俯身转了半个圈子,在狭窄的墓道里与僵尸贴身而过,转到了对方身后。

鹧鸪哨的身形之快,直如一缕轻烟,一个旋子便已转到僵尸身后,立即探出双臂,从古尸腋下穿过,两手自上交叉相互扣住,锁住了尸体的后颈,同时抬起右膝,顶住它的后脊椎骨。这招看似简单,但实是搬山道人千锤百炼的绝技魁星踢斗,他两臂和膝盖同时发力一绞,只听几声骨骼碎裂的闷响发出,那身披铁甲的干尸,就已被鹧鸪哨卸断了大椎,如同一团烂泥般瘫倒在地。

倒斗之人多少都得准备几套对付开棺诈尸的办法,以防古墓中的不测之险。摸金校尉有钉尸针和黑驴蹄子,而搬山道人最拿手的就是魁星踢斗,如果不发生尸变,僵尸未必都会诈尸扑人。

据说僵人诈尸之因,其中最普遍的,便是尸气积郁难消,遇电气或生人阳气而产生感应,突然跃起追扑活人,其力无穷无竭,而且皮硬似铁,刀枪皆不能伤,唯独背后颈椎尸气最弱,可以用巧劲绞断其椎骨,再用力一抖,便使它全身骨骼都散了架子,再也发作不得。

不过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鹧鸪哨动作实在太快,他见僵尸扑来,便以快制快转将过去绞断了尸体的大椎,这一连串的动作既快且狠,一旦出手就绝不留任何余地,但正因为鹧鸪哨手底下太过狠辣,半道想收都收不住,他鼓身上前之时,已觉得山体内部有阵剧烈的摇晃,似乎并非是突然诈尸,而是这瓶山整个动了起来,震得那具干尸扑面倒来。

鹧鸪哨心中猛醒:“难道是山中突然地震了?”他担心持续地震,导致山体塌方后被活埋在其中,当下也不敢在墓道里继续停留,急忙抽身后退。出了鸡血岩上裂开的山缝,只见攀在药壁上的群盗都已是面如土色,紧紧抓住竹梯藤萝,似乎也都感受到了刚刚的剧烈震动。

陈瞎子见鹧鸪哨从窄洞中出来,忙对他叫道:“大事不好,瓶山要断了,赶快走返!”

“走返”就是逃跑的意思。原来瓶山上的这道裂隙太深,瓶肩和瓶颈相接的部分,仅有十成中的一成,其余九成早已断裂得年深日久了,如此欲断未断地在风雨中经历了几百年岁月,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就如“风动石”一般,看似危险实则稳固,在绝险之中有着极其微妙的平衡,如果没有极为强大的外力相加破坏这种平衡,也许几百年几千年之后仍是如此。但卸岭群盗从没盗过崖墓,使用炸药过量。这伙人里并没人懂得什么是“爆破作业”,一味地多设炮眼,多埋炸药,炸得山口、山脊等处千疮百孔,爆炸的冲击波—‘次次在山体中传导,使得这条裂开的巨大缝隙即将断裂,刚刚那次震动,只是一个前兆而已。

山体又传来一阵阵颤动,比第一次的要轻许多,但震颤连绵,却是一阵紧似一阵。药壁上的泥土和碎石纷纷从高处落了下来,鹧鸪。肖也知这山体一旦真正断开,攀在绝壁上的这伙人,都得跟着倒塌的巨岩摔人山阴里的密林之中,就算是有铜头铁臂金钟罩的功夫也休想活命。可是山体震颤不绝,若有一步踏空,便会立即跌落深涧,如此情形之下,最忌轻举妄动,此时他听陈瞎子让众人赶快凌空撤回另一边的崖壁,赶紧加以阻拦。

可不等鹧鸪哨开口,已有数名盗众怕得狠了,想要急于脱离险境,心神大乱之下再也沉不住气,他们不管山体震动愈来愈烈,便莽莽撞撞地举起蜈蚣挂山梯纵身跃向瓶肩一侧的峭壁。满以为可以直接用竹梯挂在山壁上,不料这时山间发出天崩地摧的隆隆巨响,山体的裂缝猛然问扩大了数丈,那几名当先逃窜的盗伙身在半空,原本掐算准的距离再难触及,蜈蚣挂山梯落了一空,在众人的齐声惊呼中坠人了裂缝深处。

这几人倒也命大,掉下去的时候手中依然抓着竹梯不放,几架蜈蚣挂山梯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竹网,卡在了两侧古壁的狭窄之处。可不等他们来得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上空轰隆隆落下数十块从山体上碎裂下来的岩石,竹梯上的几个盗伙哪里有处藏身,都被砸了个“万朵桃花开”,大大小小的岩石落将下来,撞击在绝壁上发出轰隆隆的沉重回声,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一同落进了最深处的积水里,传来一阵扑咚咚咚的杂乱响声。

这时剩余的群盗都紧贴在瓶口侧的峭壁上,身体和山体都颤成了一处,一块块岩石古树黑糊糊地夹着劲风从面前落下。山体上那些松动的岩石全掉了下来,避得开一块也避不开这阵接连不断的落石,不断有盗伙被乱石砸落,掉下去死于非命。事到如今,众人也只好听天由命了,砸死了那是该着死在此地,侥幸砸不死的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的。

只听山体的岩层深处,如裂帛般响作了一片,陈瞎子和鹧鸪哨等人忽觉药壁倾斜加剧,原本乱云汹涌雾气环绕的山隙,裂痕是越来越大。众人觉得眼前一花,似是阳光夺目,山缝里的草木尽皆暴露无遗,原来裂缝扩大后,外边的天光都已照了进来。

瓶山这一瞬间真是摇晃得日月如覆,星河似坠,群盗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手足都已惊得麻了。鹧鸪哨在岩壁上左躲右闪,眼见瓶口这块千万钧的巨岩缓缓倒向外侧,半空里坠下来的碎石顿时减少,当即叫道:“要走就趁现在了!”伸手扯起身边惊得体如筛糠的盗伙,让众人搭起蜈蚣挂山梯,架成竹桥逃回对面的陡壁。

陈瞎子等人见状也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这形如古瓶的山体马上就要折断了。但是欲速则不达,群盗心慌意乱,加上手脚发颤,接连失手掉落了几架竹梯,仅剩的四架蜈蚣挂山梯拼成了双桥,搭在两道裂壁之间。

群盗把陈瞎子当先推上竹桥,他是常胜山的舵把子,理应先保他脱险。陈瞎子在此时已完全顾不上再作姿态,毫不推辞,抬头看了看上边没有碎石落下,便提气踏上竹梯,三步并作两步,摇摇晃晃地蹿了过去,及到尽头,一跃攀住一段岩缝定住身形,回过头来连连招手,示意鹧鸪哨不要再去管旁人了,这座石山说塌就塌,赶紧逃过来,你我兄弟保住性命要紧,否则万事皆空了。

鹧鸪哨却自恃身上本事了得,不愿争抢这条生路,对幸存的十几名盗众一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行过去,自己断后。这伙盗众见状,虽然心生敬意,脚底下却顾不上谦让了,当即争先恐后地跑上竹梯,在瓶山山体轰天吓地、掣电奔雷的猛烈震动中,又有几人失足落F蜈蚣挂山梯活活摔死,最后这—侧仅剩下红姑娘与鹧鸪哨两人了。

此时鹧鸪哨见川岳震动草木披靡,山体断裂在即,已容不得两人一个个地过去了,当下也顾不得理会竹梯能否同时承载两个人的重量,推着红姑娘飞身踏了上去,拽开身形,在阵阵巨岩断裂的声响和半空激荡的气流中急速穿过。

鹧鸪哨走在一半,忽觉脚下竹梯晃得势头不善,只觉山隙间一阵狂风吹来,人在半空身如飘叶,似欲乘风归去。他知道风势太大,再急于向前赶去,稍有差池就得被风吹下深涧,赶紧拽住身轻如燕的红姑娘,两个人连手,就不易被山间的乱流卷入裂缝了。

但刚刚稳住重心,瓶山的裂痕深处,就是一阵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的剧烈震动,怪嘴般张开的两道陡壁越离越远,终于从中轰然断开,瓶口这块千万钧的巨岩翻滚着落向地面。山体崩塌带动的乱流,把鹧鸪哨脚下的蜈蚣挂山梯卷得如同一片飘叶,打着转落进山底,鹧鸪哨和红姑娘也是身子一沉,耳边生风,忽地掉了下去。

鹧鸪哨临危不乱,紧紧捉住红姑娘的手臂,借着一股乱流,合身扑向陈瞎子等人所在的峭壁,两人如同一对大鸟,在山风呼啸的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斜斜落下,陡壁上的景物在眼前飞驰掠过。

鹧鸪哨眼明手快,眼看接近了峭壁,伸出空着的左手,臂弯和手腕内侧的攀山甲百子钩,立时抓到了岩壁,奈何青岩坚硬溜滑,生满了绿苔,百子攀山甲只在石壁上抓出数十道白印,又被落下来的红姑娘一坠,两人贴着陡峭的绝壁慢慢滑了下去,竟是不能停留。

红姑娘此时也已吓得魂不附体了,闭了眼睛不敢再看,忽然觉得自己被鹧鸪哨抓着胳膊,在半空里腾云驾雾一般慢慢落向大地,大着胆子低头一看,正好瓶口那块巨大的山体砸落在地,把山底的树木泥土拍得寸寸碎裂,各种乱七八糟的碎片都飞溅到半空当中。她赶紧抬手遮住脸以防伤到眼睛,只觉—阵令人窒息的气流撞在了身上,也不知自己是生是死了。

山下的丛林地势凹凸,瓶口巨岩落地后就势滚了两滚,天摇地动的巨响中落在一片树木高大的密林里,方才止住。鹧鸪哨却无暇去看山底的情况,他被红姑娘拖得不断向峭壁下滑落,接连几条凹凸的细小岩缝都没能阻住二人下坠的势头,耳中只听得百子攀山甲的钩子摩擦山岩之声尖锐刺耳。

鹧鸪哨知道剩下的这半截瓶山,已成了一面悬崖,由于山势歪斜倾倒,垂直的崖壁底部与地面之间是空的,照这么滑下去,手中马上就会落空,直接摔到地上身亡,一颗心不由得悬到了嗓子眼,手上暗中加力,猛觉臂上一紧,他拽着红姑娘挂在了悬崖断面的棱线处,两个人的身体都悬在半空摆来摆去。终于挂住了岩隙,那百子攀山甲并不能抓挂虚空,哪怕再落下半尺,就绝无回天之力了。

鹧鸪哨单臂挂在悬崖绝壁上,长出了一口气,眼看瓶山周围云山淡淡、烟水幽幽的景色都在眼底了,暗道一声“造化了”,低头看了看红姑娘,问道:“悬在这半空里,风光虽佳,胳膊上的滋味却不好受,你自己还能不能动弹?我先拽你上来如何?”

红姑娘毕竟是个女子,虽然也是手段狠辣,又入了绿林道,她却没有鹧鸪哨这等神勇胆略。她面色惨白,心口突突地跳个不停,但想到此时此地身临奇险,可天幸是和鹧鸪哨在一起,死也不枉了,惊慌之意这才稍定,两手紧握住鹧鸪哨的手臂,喘了口气,惨然答道:“我没什么,可是……山下搬运明器的那几百号弟兄全完了……只怕都被这块巨岩砸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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