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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虐心

  

84. 虐心

那岩缝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顺着蜘蛛网状的纹路崩裂开来,陈玉楼仰着带着笑意的脸,看着心爱的少女,直直地坠入了下面万丈深谷之中。。。

“不。。。”凸岩上的少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泪水募地涌出眼眶,猛力一下挣脱了花蚂拐的抱持,趴到岩边,但见崖下白雾封谷,已看不到陈玉楼的身躯,突然间只觉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顿时便昏倒在地。花蚂拐大吃一惊,生怕她再摔入涧中,急忙上前抱住,只见她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已然是晕了过去。

花蚂拐手中紧紧抱着敏敏,眼中含泪,望着崖下,“总把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格格的。。。”

山阴下的军阀头子罗老歪本正率领着部队在搬运宝货,千百号人的队伍都聚集在山底,那片区域地形崎岖,他们就算发觉到头顶的山体崩塌了,也绝难在一时三刻之内逃个干净。瓶口这块千万钧的巨岩砸落下去,声势凌厉已极,连参天的古树都被压为了齑粉,还在山下的绝大部分人都已死于非命了。

花蚂拐背着晕死过去的敏敏,带着幸存的卸岭弟兄,匆匆忙忙地下了瓶山,到得山阴处一看,果然是死伤惨重,被巨石砸成肉饼的,粉身碎骨的,还有许多头破血流身受重伤的,幸得当初格格提醒恐还有毒虫,叫众人加快速度搬运,此时还在山阴的人便没有原来那般多,否则伤亡还要大,那些宝货竟也给运出了个七七八八。。。

只见那瓶口巨岩掉下来顺坡滚到了一片密林中,离山阴处已经远了。地面被砸出的大坑里,树木山石,以及人肉人血,还有驴马牲口都混为一片狼藉。侥幸没死的人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神色一片呆滞,抽一个耳光过去也毫无反应。

罗老歪此次却是命大未死,和杨副官两人都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此时正灰头土脸地呆立在当场。罗老歪猛地见到花蚂拐,冲上前来,一脸欲哭无泪,“拐子老弟,奶奶的,你还活着啊?好!活着好!山塌了,咱们弟兄们死的死逃的逃,还有那么多宝贝没拿都特么的埋在洞里了,咱们这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对了,总把头呢?”

花蚂拐木木地看着他,“总把头,他,他掉下山崖了。。。”

罗老歪闻言不由得身上凉了半截,“啊,总把头都掉下山崖了?咋整啊,这下。。。”

花蚂拐低下头,“罗帅,咱们还是先回攒馆,再做商议吧。。。”说完,再不理罗老歪等人,带着一众手下,背着不省人事的敏敏,径自蹒跚而去。

攒馆

罗老歪和杨副官狼狈不堪地走进帐篷,杨副官踌躇了一下,“罗帅,这陈总把头,连他可都。。。”

罗老歪一边拍着头上和身上的灰,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奶奶的,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谁能想到这瓶山会塌呀?陈总把头也特么没命了。。。我看这事呀,别人是靠不住了,还得靠自己,嗯?小杨,咱俩再去一次,咱兄弟俩,可得挺住,不能倒下!”说着,为了笼络杨副官,还亲手给他拍了拍灰。

杨副官似是十分感动,“罗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又有些鬼鬼祟祟地瞧了瞧四周,小声补了一句,“这鹧鸪哨和陈总把头虽说都掉崖了,可是格格还在呀。。。花蚂拐已经把她背回来了,罗帅,她们家肃王府,可是富可敌国呀。。。”

罗老歪闻言一下睁大了眼睛,猛地大力拍了一下杨副官的肩,把他痛得直龇牙咧嘴,“唉,对呀,我特么的怎么没想到?好你个小杨子,真他娘的机灵!你说,要是我去给肃王府找到这千年尸丹,是不是我也能当这驸马爷了?”

杨副官听了,本来揉着肩膀的手一下子就滞住了,鼓着一双招子,喉咙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直直地在罗老歪的脸上打转。

罗老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下巴上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感觉杨副官似乎又看了看他脸上的刀疤,还有那只独眼。。。

罗老歪一下就恼了,“妈拉个巴子的,姐儿爱俏,鸨儿爱钞,这小格格也他娘的一样,对着陈总把头和鹧鸪哨那两个小白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唯独就不待见我老罗,哼,现在这俩小白脸都死了,我偏要。。。”

杨副官赶紧打断他,“罗帅,使不得!这敏敏格格的三哥,可是蒋总司令手下心腹之人啊。。。她大哥背后有美国人撑腰,二哥也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亨。别人也倒罢了,可她,真的动不得。。。”

罗老歪才醒悟过来,有些悻悻的。

杨副官笑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拿到那千年尸丹,王府难道还能亏待了咱们?有了钱,如果再能得到肃王府的扶持,天下哪里不可去?什么样的美人不得?我看那王府,其实也未必真愿意把格格嫁给响马头子的。。。”

罗老歪摸摸胡子,点头称是,但却到底还是有些遗憾,“格格这样的美人儿,还当真是没见过第二个,那脸蛋,那小腰,那小腚,唉,可惜了的。。。”

直到傍晚时分,一身狼狈的红姑娘和鹧鸪哨竟然回到了攒馆,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熬药的花灵猛地站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路奔过来抱住鹧鸪哨,“师兄,你没事呀,我还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老洋人呢?”

鹧鸪哨闻言,脸上本挂着的笑意一下子消失,花灵见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花蚂拐闻声从屋里走出,见了红姑娘,笑意刚刚挂上嘴角,一下便又收住了,眼里泪光闪动,“红姑,总把头,他,他,他掉下山崖了。。。”

“你说什么?”红姑娘愣愣地望着花蚂拐,脸上表情不可置信。

“格格亲眼看到总把头掉下山崖,痛不欲生,当时就晕过去了,现在不吃不喝的,整个人都垮了,我看她快撑不住了。。。”

红姑娘眼中带泪,“我去看看她。”

花蚂拐颓然地摇摇头,“没用,该劝的我都劝了,回来就一直这样,不吃也不喝,一句话都不说。。。”

在一旁的鹧鸪哨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募地就大步跨进了房间中去。

只见一个娇美的白衣少女抱着膝头,坐在陈总把头床上,她就那样木木地坐着,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一般,平素灵动能言的眸子此时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只有泪水在止不住地在滑落。。。

鹧鸪哨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格格,人死不能复生,你别伤心了。。。”

敏敏仿佛才看到他一般,“杨大哥?你回来了?你看见陈大哥了吗?”

鹧鸪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却又不想骗她,只好沉默不语。

敏敏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抱着头泣不成声,一边哽咽,一边道,“你都回来了,按道理说他也没事的啊?他活到八十多岁都还能活蹦乱跳,到处骗人呢。。。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呢。。。呜呜呜。。。”

敏敏见到鹧鸪哨和红姑娘平安归来,却始终没有等到陈玉楼,只觉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向下沉,双眼泪水盈眶,不断滑落,望出来几人的面目都是模糊一片。

敏敏醒来之后,满脑子都是陈玉楼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想着他对自己一片痴心,至死不渝,甚至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救自己,只觉当初那些误会巧合,爱恨纠葛,山盟海誓,还有这一路走来,他对自己的包容呵护,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心中不由得一片酸楚难当,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敏敏回忆起小说原著和网剧,竟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陈玉楼会死,不吃不喝的,一心只盼着他回来。那渡日如年的滋味,她在这天中当真是尝得透了。时时刻刻,只盼屋外传来一点声音,纵使不是陈玉楼到来,也胜于这般苦挨。每过一个时辰,心中的凄苦便增一分,心头翻来覆去的只是想:“你明明是男猪脚的,无论是凶险无比的瓶山还是有去无回的献王墓,你都没有死,就是后来成了瞎子,却仍旧顺顺当当地经历了民国,抗战,解放,镇反,文.革,一直活到改革开放都还能健健康康的到处去忽悠人,你怎么会死,你怎么可能死。。。”

一等再等,却是越等越苦,越等越是绝望。。。

现在眼见鹧鸪哨和红姑娘都回来了,却还是不见那陈总把头熟悉的身影,这少女终是万念俱灰,慢慢的低下了头,只听得啪嗒的几下极轻极轻的声响,跟着又是这么几声,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夺眶而出,不断地滴落在身下的草席上,晕出了一圈一圈的水痕。。。

鹧鸪哨见了,不敢再问,也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一脸黯然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亲们,觉得我这篇文写得还好的话,请帮忙推荐给你的朋友吧,我这书题材有点冷门,拜托大家助力下啦!

另外,应书粉们的要求,我会在每集过后把小说原文放在正文下进行对比,原著中的陈总把头远远不如剧中那般可爱,心狠手辣又老奸巨猾,却不失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乱世枭雄,亲们感兴趣也可以对比下剧版和书版把头哥的不同。

三十五 山有三香

陈瞎子打定了主意,却见卸岭群盗和一众工兵,到此都已有些精疲力竭了,尤其是其中有许多烟客,烟瘾发作了,更是全身乏力,眼看那元代古墓还不知藏在哪里,脚底下都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陈瞎子只好给众人鼓气道:“弟兄们,按咱们常胜山的惯例,凡是掘得大古冢,都免不了要有一番利市。今天正是倒斗的黄道吉日,虽然一路过来遇了些波折,使得一百多个弟兄命丧瓶山,但这些都是英雄好汉中有志的儿男,也皆是咱们的结义手足,必定能早升天界,在上边保佑我等洪福绵绵,今生与他们是不得再相见了,来世却还要共续桃园之义……”

陈瞎子先对众人晓以这“利、义”二字,又提醒群盗,须记得当初进山之前都赌过大咒,不盗空了瓶山绝不回还。虽然绿林中人可以不信鬼神,但对赌咒发誓的行为看得极重,违背誓约便称作“坏了大咒”,为众人所不齿。史书上有多少明文所载的显著事迹为证:当年梁武帝不信咒,饿死台城无人收;隋唐年问的银枪将军罗成不信咒,成了三十二岁的短寿之人;水泊梁山的宋公明不信咒,到头来一壶药酒把命丢。

群盗“利”字当头,又肯图个义气为重,便都强打起精神,纷纷向舵把子请缨向前,此次即便肝脑涂地,也不肯折了常胜山的锐气,务必要收取全功。其余那些不属卸岭之盗的工兵们,虽是有心要打退堂鼓,可在这些响马的督率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前进。

一路踩着烧毁的后殿废墟,将附近搜了一空,最后终于来至瓶山最大的裂隙处。这道刀劈斧削般的巨大缝隙,恰好起自瓶肩,由于山体歪斜,山缝便斜贯下去,插人瓶腹的前端,裂缝上宽下窄,深处乱云流动,古松倒长,从高处看下去目眩腿麻;自下仰望高处,则是峭壁耸立,天悬一线,似乎只要是山风稍大一些,便可轻易将瓶颈前端悬空的山岩从山体上刮断。这古瓶状深裂开来的山体,就如此将断未断地悬了无数岁月,倾斜悬空的山体之下,便是峰林重叠的峡谷沟壑,无论从哪个方位来看,瓶山的山势都是险到了极致。

陈瞎子在山缝底部看了许久,山巅有如一块千万钧的巨大青岩,两侧森森陡峭的石壁虽窄,但宽度极广,最深处都是积在山体里的雨水,如果想向两侧移动,只有使用蜈蚣挂山梯在绝壁上攀爬而行。他又把向导唤到近前,命其指点方位,平时采药来的山客,都是从哪里爬下深涧,他们采药的地方又是哪里。苗子虽从没真正上过瓶山,但他毕竟是当地土人,仅仅耳闻目染,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个大致,知道得远比外人详细。他仰头对着石壁指画方位。

瓶山盛产奇花异草和诸般珍异药材,附近的山民洞夷常有人依靠采药为生,如果能在山上采到黄精、紫参,便可以转卖给收购药材的客商,也可以拿到城中自己贩卖。这山里最值钱的便是何首乌、灵芝、九龙盘等物,怎奈这些东西都生长在绝壁危崖上的岩缝山隙深处。

那岩缝里本来都是青石,但偶尔有泥土从高处落下,积年累月就填满了细小的石缝,再借着深涧中的露水雾气,就生长出许多灵药,所以瓶山山巅的这道大裂缝被当地山民称为药壁。但据说药壁中藏着成了精的古代僵尸,进来采药的人即便遇不到尸王,也会被山中毒物取了性命,而且瓶山中药气环绕,四周潜伏着很多邪祟之物,例如白老太太之类,等闲没人敢轻易进山,偶尔有那不要命的胆大欺心之徒冒死进来,也多半进得来回不去。

在这药壁之中,有片区域叫做珍珠伞。山壁上露出许多凹凸不平的岩脉,状如钟乳,质如玛瑙,形如伞状珍珠,是以得名。但珍珠岩并不是灰或白色,而是殷红似血,又像是鸡血石,此地生长着最珍贵的九龙盘。

曾经有个善于攀山的洞夷汉子,他家族上八代都是采药的能手,为了给老婆治病,从绝壁上舍命下去寻找九龙盘,他熟识药性,所以在身上带了驱蜈蚣和毒蟒的药物,最后竟被他找到了珍珠伞,可正要动手采摘,却见山缝里爬出一具紫袍金带的高大僵尸。那古尸已经成了精,张口吐纳紫气,探出一只满是白毛的大手照他抓来,那采药的洞夷惊得魂魄飞散,哪里还顾得上九龙盘,仗着自家身手不输猿猱,攀藤穿云,飞也似的逃回了山巅,从此惊出一场大病,不出两勺:就呜呼哀哉了。

当年据此人描述,那片珍珠伞就在这巨大裂缝背阴的一侧。陈瞎子听罢,心中便动了念头,此等传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即使找不到古墓的人口,至少也要把那珍珠伞上生长的九龙盘摘下来。他又问了问鹧鸪哨的意见。

鹧鸪哨见古壁陡峭,但若凭借蜈蚣挂山梯,也足能够履险如夷,珍珠伞附近有无墓道、墓门,毕竟还要亲眼看了才知,当即点头同意。于是选了三十余名擅长飞檐走壁的盗众同往,每人用竹筐背了两只公鸡,如果真有成精的尸魔害人,也有鸡鸣之声可以震慑,又各带两架竹梯用以攀山,其余的工兵都原路撤回去帮助同伙搬运丹宫里的琉璃盏等物。

瓶山裂隙最底部积了许多雨水,其上生了—层厚厚的浮萍,潮湿之气甚重,岩壁上都渗着水珠,兼之隙底狭窄,—旦被卡在下面就进退两难了,群盗只好用竹梯挂住岩缝,在绝险的石壁上凌空而过。

众人展开数十架蜈蚣挂山梯,使出拼、接、摆、挂的浑身解术,提气凝神地攀附在绝壁上。一路顺着岩缝过去,只见那两侧陡壁之间,已多在翠云深处,又进数武(武,半步,泛指脚步。),瓶口一侧的山岩上果然如同珠壁。岩石的颜色也逐渐变深,周遭都是垂人深涧里的紫藤,藤上生满了奇花异卉,石隙的泥土里则满是杂草。

此处接近瓶肩山阴一面的尽头,在这终年不见日光的药壁上,各种叫不出名目的奇异植物却是越来越多,显得颇不寻常。陈瞎子和鹧鸪哨两人,都懂得盗墓寻藏中观泥痕、辨草色之道,看坟头上的植被杂草,便能确认墓中所埋尸骨的年龄、身份、性别,不论年代远近,坟墓附近的植物生长必然有异。坟上植物的生长状态俗称“坟脉”,此脉兴衰的断法都来自古之《陵谱》,若是细说起来,怕也不比摸金校尉的风水秘术简单。

比如某处荒坟无主,也没有墓碑一类的标汜,唯见坟头上杂草丛生。但在懂“坟脉”的人眼中看来,这简单的乱草,却藏有许多信息,比如“坟上草青青,棺中是弱冠”,又云“坟头草,生得杂,土下必有病亡人”。

这是说如果坟头上的草又青又嫩,墓中所埋的肯定是少年夭折之人;草色杂乱枯黄,显得没精打采,那坟里葬的死者,一定是染病而亡;那些骁勇之人的陵墓附近,则多是苍松劲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所谓坟头,乃是宽泛而言,陵丘山坟处有土有草的地方,都属坟脉,土下的坟墓规模越大,坟脉范围越广。但在这世上,也只有掌握“望”字诀的盗墓贼才懂得观察区分。

群盗攀在蜈蚣挂山梯上,挑灯仔细观看药壁上生长的植物。鹧鸪哨看看左右,松枝藤萝生得苍郁虬劲,视之皆是武将冢的坟脉,他又指着藤上的一大丛金色花朵,对众人说道:“此乃猫儿眼,只生长在坟茔左近,山巅里必有墓穴。”

陈瞎子见那片奇花果然形似猫眼,都是借着古墓里凝结的阴气而生,花草中透着隐隐的杀气,看来这元墓藏得虽深,却终究是有迹可寻。他观遍了草痕,又提鼻去嗅那药壁上的气息。这“闻”字诀嗅土之法,虽沾个“土”字,却根本没人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寸寸地去闻,此法必须自幼学起,一生禁忌烟酒辛辣之物,而且并非仅是嗅土,凡是深山绝壑,多有异香萦绕,陈瞎子可以通过闻山法嗅此奇香来辨穴寻藏。

这种深壑峡谷中常见的香气共有三种,无香之山皆为荒山,诸如两壁对峙,极深处山气凝聚,只有在这类特定的地形中,才可施展此法。最香的气息是山中毒瘴毒蜃,瘴气愈毒,香气愈浓,但毒瘴之香带有尘土气息,是土香,很容易辨别出来。

还有药草、野花、山药一类草木精华的香气,其香气氤氲迷离,闻之使人精神爽朗。最奇特的香味,则要属古墓的气息,由墓土里的水银、棺木、明器、尸体,以及防腐的石灰等物混合而成,在墓室里肯定会觉得阴冷恶臭,但在外边夹杂上坟脉草木的气息,闻起来却似扑朔迷离的一缕幽香,忽隐忽现,若即若离。离墓穴的位置越近,这股幽寒的冷香越是强烈,而且里面含有一股奇特的腥气,但这种阴森的腥气并不难闻。

陈瞎子用鼻子深深吸一口气,觉得这片珍珠伞里的冷香气息中腥味奇重,向深处便转为浓郁奇特难以描述的腥香,闻上一闻竟觉得寒意彻骨,更加断定山岩中藏着墓穴。此处在山阴偏僻之地,若非特意来寻,也难轻易找到这里。只见药壁上紫藤古松密密叠叠,墓道口想必都被遮蔽住了,于是打个手势,命群盗将蜈蚣挂山梯架成竹桥横在山涧当中。

众人眼见古墓踪迹已现,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药壁上搭起竹桥,一个个捉着脚步,踏着颤悠悠的竹梯穿云而过,不是攀住老藤,便是用其余的蜈蚣挂山梯搭住岩缝,将身体挂在半空,然后拔出刀斧,去砍削覆盖在珍珠伞上的植物。

被斩断的紫藤花草和松枝,纷纷落下山隙深处,不多时便将那片凹进去的鸡血岩显露出来大半。只见岩壁上裂开了数道大缝,最大的那条宽可蔽牛,里面黑蒙蒙不知深浅,细小的缝隙里生长着几株鳞甲鲜艳的九龙盘。

陈瞎子等人心中暗喜,那苗人在药壁珍珠伞上采药的传说果然不假。这九龙盘在山阳处长的都不值钱,普通的只可以驱风解毒,唯独终年不见天日的深谷幽壑,才能生长这种鳞叶肥大的龙盘,也称九鬼盘,每株价值千金,有吊命的神异功效。

群盗见状,都暂且将那古墓之事扔到了九霄云外,离得近的,当即便伸手采药,小心翼翼地连根刨起,倘若九鬼盘少了一根须茎或半片鳞叶,便相当于破了品相,再也不值钱了。

鹧鸪哨却对此物视若无睹,他纵身从竹梯跃人鸡血岩里的大裂缝中,探手一摸石壁,指尖立时感受到一阵恶寒,正是古墓中才有的阴冷。提着马灯往前照去,发现灯光的尽头恍惚有个人影,再向前半步便已照得真切,只见山隙里一动不动站着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尸。古尸低头垂臂,看不清它的面目,身上积满了塌灰,以那层灰土的薄厚判断,这死者孤零零戳在这山缝里,已有许多年不曾动过了,但仍然能看得出那死尸顶盔贯甲,显然是一身古时战阵上披挂的戎装。

鹧鸪哨常常独来独往,而且他是艺高人胆大,不耐烦再等那伙一寸寸搜刮的响马子,心想何不先看它一个究竟,便不等陈瞎子等人从后边跟进来,当先将那马灯高举在头里,抽出腰间插的德国造镜面匣子枪,用枪口去拨那古尸的脑袋,想看看这元尸生得什么样子。不料德国造还没碰到那全身披挂的古尸,洞内阴风四起,那僵尸竟然忽然抖开厚厚的灰尘,合身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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