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夜行者”协会VS学生会

【马杰】

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和他两人都没有迟到，准时出现在我们应该出现的地方。

“你好像被学生会盯上了呢！”我开门见山地笑道，“只能说你选择了一个不好的时间点吧，学生会的那些人也需要找一个理由来制造事端。”

“如果说你没有有营养的话要说的话，那我就走了。”蒋裴并不给我面子，直接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我。

“不要急嘛，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我表现出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时间差不多了，看下学校官网吧，学生会也快自身难保了。你可以继续你的行动，我会协助你。”蒋裴按照我说的做，然后对不胫而走的爆料略显讶异。

“哦，就这样单纯地帮助我？”蒋裴狐疑地说道，这也非常正常，世界上只要不是那种没脑子的那种人，就不会闲得没事干过来帮助你。

“没有啦，只不过对你有一个很简单不过的请求。”我耸了耸肩说道，这种时候用这样的说法更容易让对方信服，“把星沐他们一行人同样当做敌人。”

“这也不需要你来说呀，帮助了我敌人的，怎么可能是我的朋友？”

“那就很简单了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合作还需要理由吗？”

于是我们的盟约就这样达成了。我们不再为彼此浪费更多的时间，我也开始操手我的下一步工作。走在路上，我和柯明涵的那个晚上又一次历历在目。

【无】

学生会大楼，会议室。

学生会成员悉数走来，在这个不明所以的时间点聚集在会议室。大家或许都清楚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但是或许又都不清楚来到这里可以干些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开会啊？”卞津良随口提出疑问。

“大概你就是关于学生会的内部事情吧！”离他很近的安顺平顺口答道。

“没准是来商讨要不要一起去游乐园玩呢？”那名男生这样说道，应该所有人凭借这句话内容就可以明白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反正不过是浪费时间的表面文章，哼！”欧阳澺用并不小的音量说道，然后用狂傲不羁的姿势靠在座椅上，双手背在头后面。

“好啦，好啦，少说两句，这样可以节约你们更多的时间。”朱琳边走边发出这样的号召，然后兀自在座位上坐下，并不针对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一个人产生争执。

“龙天，你不会要发表你的主见了吧？”尉迟穆走进门内，一边顺手关上门，一边问道，作为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人，但是也没有迟到。

“并不只是这样，只不过是大家再磋商一下，然后分别发表意见。大家不是都说会议就是要畅所欲言吗？”待所有人都坐下，学生会长龙天道，“你们自由发表意见吧，然后大家再评判一下。”

“我在此对欧阳澺副会长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学生会副会长尉迟穆先声夺人，“主张避事主义，消极怠工，还在10月2日晚上的行动当中施加干涉。”

“明明你们要控制蒋裴的理由也不成立！”见欧阳澺只是沉闷地看着尉迟穆，卞津良为自己辩护，“明明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盗窃事件，从前提就是胡诌的事情之上，你们也可以自立正义吗？”

“我跟你们说，晚红市去年新开的那个游乐场……”他正准备信口开河，却被在场的气氛打退了回去，于是只好正色道，“而且关于那天晚上广场乞讨事件的后续调查活动不也受到干扰了吗？”

“至于我干涉的原因，我当时也说的很明了了。”朱琳毫不畏惧，这样沉稳有力地说道。

“我们又不是要干什么，只不过是请刘栀雨回去喝杯茶或者咖啡而已。就是因为证据不能说明，所以才要进行调查呀！”卞津良附和着说道。

“嗯……不管怎么说？我认为首要任务是不把这些纠纷传播出去。”见局势变得愈发紧张，顾时雨开始调解。一般情况下，调解的方式之一就是先说两方都明确的共识，这样的话就可以让气氛缓和一些。

“你似乎也并不是保持中立的吧，上一次也明确表示支持尉迟穆了。”方荆一哂笑一声说道。

“我……”顾时雨想要争辩，却被欧阳澺打断，“呵呵，我一直都坚持不想小题大做，能够不要做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如果说非要做的话，那就选取最快捷的办法。像现下这种状况，我认为我们应该终结这聊胜于无的会议。”

“不知道对于你来说，什么样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呢？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吗？”尉迟穆嘲讽道，眼神中带着微妙的情感，说不上是愤恨，说不上是森寒，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欧阳澺看。

“当然是存在的了，如果说你看不出来的话，就不要徒废力气去看了。”欧阳澺反驳，当然少不了挖苦或者挑衅的话语。

“你表现在外面的行为，不就是在体现你的言行不一吗？”朱琳问道，这也是在那一次朱琳阻止欧阳澺方学生会行动的原因。

“你懂什么，这种方法叫做一劳永逸。那天晚上的乞讨时间是一切的源泉，我们只要把源泉给扼杀了，还担心从源泉出来的大江大河中的水流不会干涸么？”欧阳澺呵斥道，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也是个目光长远的人，愿意为长久的安逸而付出一时的辛劳。

“那为什么要阻止那天晚上的蒋裴欺凌事件？”安顺平厉声问道。

“那是……”卞津良看了欧阳澺一眼，也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样的暗示或者答复，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道，“目睹了那样不正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冷眼旁观？”

“呵。”尉迟穆冷笑，大家应该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他阻止尉迟穆方学生会行动的原因。

“摒弃一切刻板印象，单单就事论事上来说，站在你们的角度，没有权利去批判这份正义。”朱琳补充道。

“这样无差别攻击，是想要自立门户吗？”方荆一讶然道。

“看看你的角度，你也不能来批判我的正义。”朱琳义正辞严的回复如此。

“哈，”龙天干笑一声，然后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们对决可真激烈，真的是赏心悦目！既然学生会内部已经产生了两个派别，看起来以后的行动都得冠上‘尉迟穆方学生会’或者‘欧阳澺方学生会’的名号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创立一个中立方？嗯，诚挚地欢迎各位的加入哦！”

“直接把话说这么直白的吗？”顾时雨担忧地问道。

“不就是个内部会议吗？”龙天嗤之以鼻地说道，“而且……既然敢于搞党争，想必双方都已经有了把事情闹到全校这种地步的觉悟了吧？”

“可是这样的话，学校秩序会遭到很大打击。”尉迟穆道，之前对于卞津良的忍让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为。哪怕再有什么恩怨，也不想让事情突破这一层底线。

“真是麻烦，制造一场全校的骚动很有意思吗？”欧阳澺冷嘲，他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还请双方保持一个共识的底线，哪怕私人恩怨再大，对外都是一个统一的学生会。”朱琳做出总结和通牒，这句话的对象是在座的所有学生会成员。

“这似乎不能如你们所愿了。”龙天站起身来，然后走向房间一个隐秘的角落，道，“看一下学校官网吧，那条消息仅仅三分钟就已经火爆全校。嗯……甚至还有我们刚才开会的内容。”

众人无不讶异，纷纷拿出手机查看情况，弹指间氛围异常安寂。龙天从角落里取出一个隐蔽摄像头，随意地放在会议桌上：“就放在这里吧，日后安放它的那一名学生会成员，有时间可以过来把它取走。”

“嗯……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了啊，虽然已经删除了，但是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觑了。”顾时雨忧心忡忡地说道，场面一时间竟然有凝固的倾向。

“好了，会议到此结束。大家都准备一下吧，等会应该有好事者围过来挑事了。”龙天不以为意地说道，然后率先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一群人并不完全达意的面面相觑。

“请学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诸如此类的叫喊声绵绵不绝、此消彼长，学生会大楼陷入重围。声势浩大，和那天晚上的未来购物中心广场乞讨事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钟晓峰】

堪比演唱会的嘈杂声从远处传来。但是和演唱会不同，演唱会的时候是底下的观众兴奋的、清一色的助威呐喊，而现在是杂乱无章的各说各话。

我怀揣着一探究竟的心境，靠近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是由于那则振聋发聩的消息迅速不胫而走的缘故，许多学生围在学生会大楼门口，想要讨要公道。更多的人不过是旁观者，只不过是被始作俑者把节奏带了起来，从而起到滚雪球的效果，让这里的声势越来越浩大。

在使作俑者的团体当中，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最为张扬的领头人——马杰。这个家伙……果然这种引起负面发展事情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请学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诸如此类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嘈杂声仿佛要把整个未来第一学院都给淹没。越来越多的学生被这里的动荡所吸引，形成了一副蔚为壮观的人山人海。

“夜行者”协会这群人，真的是一天也闲不住，总是那次不疲的在各处挑事。他们伪装成普通的学生（PS：其实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并不用伪装，他们就是普通的学生），然后擅自代表学生的立场，引起其他学生的反抗情绪。

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去年万圣节的馆内冲突，当时那一场浩荡的动乱，“夜行者”协会也功不可没。

但是他们也仅仅是在外面叫嚷，目前还没有做出强行冲进去这样的过激行为。学生会则以逸待劳，目前并没有给出答复。

马杰或许也不奢求他们给出答复，他的目的应该只不过是把事情闹大而已。这一切，显而易见都是有预谋的，在那条信息放出来的三分钟以内，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制造出那么大的骚动。

“tmd！”广播中传来了声音，能够使用广播，一定就是学生会方的成员了，这个声音和语气像是欧阳澺的，“围在这边叫什么叫？有时间随便找只狗叫去，别在这边制造骚动。马杰，你再这样胡作非为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直接点名道姓，马杰也临危不惧。值得一提的是，可能是为了和对方的广播拥有相提并论的威慑力，马杰也准备了一套播音设备，并且在学校里的好多地方放了许多隐秘音箱，声势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尊敬的副会长大人，请问您现在说的话可以代表你们整个学生会吗？如果我们现在选择的听从，到时候又有其他学生会成员过来阻止，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马杰的声音在学校里传播。在更多的人眼中他是学生代表，甚至会下意识地助威和赞同。

“现在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我们学生会的意见！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否则我们学生会可以给你证明！”

“就算你这一句话不用怀疑了，那么以后呢？”马杰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不要避重就轻，我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作为学校的管理者和秩序的代表，我认为广大学生都需要你们的一个交代。我们不要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们不要进退维谷的困境。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认为作为学生会的你们，有必要负起这个责任，当务之急应该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打压学生的声音！”

兴许是这样，要知道高度自治的未来学院，就算出现了谋杀案第一处理方也是学生会而非警察。这一点荒谬又正常，一般情况下最后警察会按照未来学院给出的结论判决。关于这一点，也是有些踏足到了危险的地步。

“就算是要解决问题，你们在这里瞎嚷嚷，可以解决问题吗？”欧阳澺反唇相讥，“有时间对着你宿舍的马桶叫嚷去！别在这里制造事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居心叵测。”

“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啊！广大学生想要秩序和安宁得以续存，这叫做居心叵测！你这个当之无愧的罪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狗吠？”马杰也随之口吐芬芳，“学生会分歧的被挑起，怎么说你至少得负一半的责任。如果你们在此对我们进行压迫和谩骂，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在给未来学院抹黑。学生会长呢？我们需要一个解决办法，广大学生需要一个解决办法！”

指名道姓要学生会长龙天出场，马杰简直狗胆包天。或许在眼下这种场合随意使用贬义词也不确切了，因为在这场“夜行者”协会和学生会的对峙当中，“夜行者”协会不见得是处于邪恶的一方。至少在更多的路人眼中，他们代表的是自己的心声，代表的是正义。

学生会那一段的广播中沉默了，不知道现在学生会大楼内部正在进行什么紧急商讨。

“请学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又是这样的叫喊声，在“夜行者”协会众人口中无限复读，也引来了一些情绪被带动起来的路人的效仿。

“嗯哼？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交代呢？”龙天的声音。

“赶快消除矛盾，摆平争端，让秩序重返校园！”马杰说着这些道貌岸然的宣言，让这一场骚动一如正义的民族志士的起义宣言。

“嗯，已经做到了。”龙天处变不惊的回答。

“诶……”马杰已经把情绪做得十分逼真，仿佛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激昂起来了，但是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顿时颓靡下去，“啊，你怎么能证明呢？怎么能让大家相信你不是在这里妖言惑众呢？”

“时间会证明，这样说可以吗？或者说，你想要让学生会怎么证明？”龙天好整以暇地问道，并不因为这样浩大的阵仗而动摇。

不去和对方进行争辩，而是将问题抛给对方，这样意料之外的发展让马杰有些应接不暇。“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还需要广大学生来为你们做主吗？”思考片刻过后，马杰做出这样的回答。

“事情解决了，这个结果算是大家能够满意的交代吗？”龙天问道。

“第三段录像内容从发生到被放出只用了三分钟，怎么可能用了三分钟就解决了？”马杰不再维持大义凛然的假面，而是这样进行质问。嗯……只是语气操之过急了一点，好像依然可以代表学生的立场。

“那就看一看之后的生活当中会不会对广大学生的生活造成影响吧？”龙天笑着说道，还可以把“广大学生”四个字咬得很重。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你们能不能言出必行！”马杰也只好放出这样的话，然后忿忿地带着“夜行者”协会众人离场。

于是，这场耗时十几分钟的对峙这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