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

一

一

白色的方糖块坠入热茶之中，溶解消散。哈拂举起茶杯吹去上面的热气，小股的白色水雾在房间中散逸。

“哦……。”赵远柏有些忐忑，这是她看着哈拂喝的第三杯茶了，在此期间他一言不发。

她观察起自己身处的环境。窗外的天空和云朵，家具投下的阴影，生绣的油灯，封皮上绘制了十字架的书本。

一切都陌生，但能听见熟悉的鸟叫声。风吹过皮肤带来的感觉也货真价实。刚吃掉的早餐仍在腹中散发暖意，嘴里还残留着酱油混着蛋黄带来的奇妙鲜味。

世界仍旧沉甸甸的存在着。

他开口说话。

“其实我对你的过去，你的灵魂并无任何兴趣，我无所谓你是真的是个穿越者抑或只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对我而言，你只要一个成功的作品罢了。”

“但我不会遗弃你或者伤害你，因为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将剩下一半茶水的杯子推过去，不自觉的微笑。

哈拂起身离去。

赵远柏拿起那个杯子，看着里的微绿的茶水，茗了一口。

苦涩而又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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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弯曲向下的木制旋梯，他一步一步走下来，直到到达冰凉的地面为止。

穿过一排又一排的黑沉高大的书架，他犹如一个无声的悬浮幽灵。

赵远柏吗……，或许会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惟一一个如此奇怪的人呢。他想道。

抬起门闩，推开大门，走到外面。

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不上正常吧。他转念一想。

负负得正？他沿着小路走向教堂，开始他今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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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轮转西沉，光线直照进窗户之中，洒在床上。赵远柏无聊的躺在床上，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玩。

无聊呀，她心想。

果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小说，没有零食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好想回去，老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做晚饭了吧……。

咔哒

嗯？赵远柏从床上起来，她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类似于打开门锁时发出的声响。

房间一边的门被推开了，一名穿着一身哥特风服装的少女走了进来，惨白的皮肤上打着夕阳橙红色的光。

“哎，姐姐你是谁？有看见爸爸吗？”少女如此对她发问。

“我？我……，我是赵远柏。”

“你的爸爸，他是不是一个高个子穿牧师衣服的人？”

“是的呢！赵远柏姐姐！”少女走到床边。

“我是玛丽亚。玛丽亚欧。”少女笑着对她说道。

太阳落入地平线中，光迅速的退去，赵远柏在一片昏黄之中，看清了眼前的人的模样。

惨白的近乎发青的皮肤，毫无血色的嘴唇，几乎把整张脸横着一分为二的切口和穿过皮肤缝合切口的紫色丝线。

瞳孔无意识的扩大，没有焦点。

她隐约闻见了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玛丽亚我，是僵尸呢。”少女在近夜的黄昏中如此诉说。

……

……

恐惧涌上心头。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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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拂带上晚餐走上旋梯，心想自己的女儿此时应该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