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周二

妖怪山爆发的内战扩散到了整个幻想乡，河童与天狗之间为了缓和矛盾而采取的最简单直接也行之有效的方式纷纷被效仿，人间之里和博丽神社相继加入了这场名为“自由”的战争中。

随着军备竞赛的展开，符卡规则逐渐失去了认同；从香霖堂售出第一把枪械开始，幻想乡的枪声就从未断过；在这之前一直被压抑的负面情绪因为得到了足以强大的道具而爆发，逐渐升级成了战争。发起攻击的一方是河城荷取小姐所带领的河童，似乎是因为对天狗等级压迫的不满已经达到了临界值；现在天狗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界：如果要符卡战，自然是自己占优势，但是对方的枪械明显比各种意义上的消耗都很大的符卡来的更强；但是如果进行枪械战争，她们悲剧的发现，自己之前从河童手中装备来的枪械全部都是已经可以卖废铁的淘汰货——从一开始，河城荷取小姐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这些与曾经的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现在我是隶属于博丽神社陆军航空中队三角洲特种部队“昔拉”【Sariel】小队的一名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二等兵。进行了十六周的陆军单兵训练，我带着发配下来闪着崭新金属光泽的武器装备被仓促的派上了战场。

“河童的无线电干扰系统使我们无法呼叫空中支援。只要她们还掌握着制空权，我们就拿不下这座城市。”

“我们绝不能丢下这里，附近有可供调遣的特种部队吗？”

“特别行动联合指挥部在机场有一支三角洲部队正在待命，代号‘昔拉’。”

“这里是‘昔拉’，我们随时听候调遣，完毕。”

“哦，魔理沙啊，河童打算用电子反制手段对付我们的通讯和制导系统。该干扰器覆盖全频段，摧毁之前无法与通过无线电与总部联系；主发射塔位于市中心银行主楼楼顶，给我端掉它。我会派地面部队掩护你，完毕。”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魔理沙队长关闭了通讯装置，面向我们。

“本次行动由诺恩、爱丽丝、桑尼、露娜，斯塔还有我执行，其余人待命。现在开始对表，10点整出发。”

8月17日－10:18:12

“R－P－G！”

乘坐的悍马车受到了猛烈地撞击，我重重的摔在了车门的位置；摇摇有点眩晕的脑袋，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快起来，我们必须离开；诺恩，把手给我！”

捡起掉落在一旁配置有全息瞄准镜的M4A1，我拉住了魔理沙队长的手站起身来。抬头看去，坠毁的雌鹿武直压在了楼层上，碎石和金属机体落了下来；用枪托砸碎车窗的玻璃，我跳出被轰击至侧翻还冒出滚滚浓烟的悍马。

眼前是破败的城市，被摧毁的汽车骨架构成的临时掩体随处可见；整个街道呈现出硝烟弥漫的状态，此起彼伏的枪声震撼着我的耳朵。

“干扰器在北面500米，我们从这里走过去，大家上！”

接过魔理沙队长抛来的弹夹，我重新上膛并检查了自动连发是否存在问题，开始沿着街道向北方推进。

“前方遭遇敌人，找掩护！”

AK47特有的清脆枪声突然响起，我身前的墙壁激起了一震尘土；下意识的翻滚到混凝土制约为半米高的路障后面，我稍稍探出脑袋观察着敌情。

PUMA步兵战车为主，配置了约为20余人的河童小队正在追击因为失去通讯能力四散开来的天狗，以街区为基准逐步攻占城市。

“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躲在一辆已经燃至金属骨架的民用轿车后面的魔理沙一边对着我们下达指令一边用手中的5.56毫米口径的M16A4自动步枪还击，PUMA战车射速稍慢的机炮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缓冲时间，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的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河童士兵已经推进到离我们不到30M的距离了。

“爱丽丝，去想办法端掉那支机炮！诺恩，你去掩护她！”

我捡起丢过来的高爆手雷扔回去，然后快速的向爱丽丝小姐的方向做着位移。被吸引而来的机炮和子弹不断地打在我周围的墙体上，激起的泥土碎块击打着我的脸颊。

爱丽丝小姐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前方十余米远已经断成两截的天狗士兵身边那支RPG－7；前方是正在接近的敌兵，但是那周围有很多巨大的楼体碎石构制成的掩体，而且现在PUMA也停下了行动，它前面有两名工兵在排雷。

“爱丽丝小姐，我数到三，扔颗九连闪。”

“一，二……三！”

爱丽丝小姐将手中的闪光弹用力掷了出去，在三十米之外的高空闪耀出刺眼的白光。我看准机会跑出掩体，踩过沾染上血液而失去原本颜色的混凝土马路；榴弹擦着我的头发划过，滚翻落在预定位置，我扛起火箭筒对着PUMA步兵战车扣动扳机。

“打中了，它还能动，再来一发！其余人火力掩护！”

因为闪光弹的作用，很多暂时失去视力的河童士兵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有两名士兵冒着弹雨将伤兵向掩体拖去，但是在过程中就双双中弹倒下。

换上新的40mm火箭弹，我对着失去原本机能还冒着黑烟的PUMA又打了一发。

冲天而起的火焰和爆炸声异常显眼，没有步兵战车的保护，河童们明显乱了阵脚；我们乘胜追击，伴随着枪口喷射出的火舌，不断有人迸发出鲜血倒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无线电通讯里的杂音干扰着神经，我拍拍脸颊保持着清醒。

“继续前进！停火，友军。”

我们顺着街道来到十字路口，几辆装甲战车和数十名天狗士兵和我们接触，魔理沙队长随即下达了新命令。

“桑尼和斯塔，你们两个跟着友军随着主干路下去，联系武直到指定地点接我们；诺恩，爱丽丝还有露娜，跟着我走这边。”

沿着十字路口向左拐，我们暂时和友军一起前进；繁华的人间之里现在满目一片狼藉，尸体和乌鸦占据了大部分的视野；远处大约五十米的地方的道路出现了断裂，地上洒落一地的武直还有坦克的碎块。

“发现敌兵装甲部队！还有武直！”

“不要管他们，诺恩跟着我进大楼！”

“有什么计划？”

“计划不变，破坏干扰设施。”

我们四个人弯腰躲避着四面八方子弹跑进大楼里，在楼梯口魔理沙队长命令爱丽丝和露娜原地等待信号，然后带着我走上了楼梯。

“前方接敌，十二点钟方向！”

不得不感叹武装直升机真是不值钱，从下车到现在我已经见过无数扎在大楼上被击毁的武直了，现在我面前的两名敌兵正躲在尾翼后面对我们进行子弹倾泻。

解决掉敌兵，我们来到了楼层另一面的楼梯口；门是锁住的，然而因为雷达的存在我们又不可能使用任何能力。早在战争爆发之前，河城荷取小姐就已经秘密开发出了能够探测灵力的热导雷达——不过现在已经算不上秘密了。

妖怪、妖精或者其他的种族都有其独有的能力，但是其本质都是一样的；魔法、妖力或者其他的能力也都有着在发动时会散发出共有立场的相同点，这是因为符卡规则在这之前实在是深入人心，导致作为相同载体上的不同能力已经与符卡同化——基于这一点，只要能够探测到符卡这样的力量波动，就能探测出所在位置。

（关于这一点，可以理解为共有技能“灵击”散发出的力量可以被探测这样的。）

相比于飞行这样明显是为了吸引火力以被打成筛子这样显而易见的影响，全面装备灵力雷达的河童士兵在追击分散小队上拥有着绝大的优势——因为在危险的时候总是会顺手释放出自己最强大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性命。

魔理沙队长取下背后的XM1014霰弹枪对着门栓的位置轰了两枪。

“诺恩，我踹开门你就丢闪光弹。”

说罢，魔理沙队长一脚把门踹开，握在手里的闪光弹还未来得及出手，一枚圆滚滚的球状物就向我们两个滚了过来。

我和魔理沙队长对视一眼，然后果断的向后跳去；煽动着翅膀，我足足跳到了离手雷有十余米的桌子后面，却忘了手里的闪光弹已经拉开了引信——

耳朵嗡的一声，除了如同烧开水一般的轰鸣充斥着大脑以外，听不到任何声音；视界一片雪白，除了能察觉到自己依旧躲在桌子后面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保持平衡，诺恩！回忆地形不要乱动！”

十秒之后我恢复了视觉，但是眼前依旧一片残影。幸好没有中弹也没有受伤，在我面前有两具尸体，魔理沙队长的左肩膀插着一把战术匕首。

“幸好我闭眼睛了，没想到她们也蛮聪明的。”

因为并非是在潜行行动，所以魔理沙队长使用了类似于传心术的魔法。

“爱丽丝，跟上。”

“魔理沙队长，你的伤……”

“这些伤都是小事啦，不过会影响行动就是了。”

等到爱丽丝小姐带着露娜赶过来之后，我们顺着楼梯下到大楼另一侧的大厅；短暂的接敌之后，我们走出大厅和友军再次汇合。整理装备补充弹药之后我们和人间之里的人类士兵分开，来到了银行大厅。

随着军械的开发，相应的防护装备也相应的出现；人间之里的银行装备上了防弹玻璃，在银行工作的人类职员也穿上了印有“河童兵工”LOGO的防弹衣。

我们冲进了大厅，河童们借助早已搭建好的掩体进行着反击。突破层层的防御，我们来到了顶层的办公区，四张桌子组成的办公隔间后面出现了七八名守卫，我们被打的措手不及，躲在掩体后面不敢动弹。

“诺恩，去爬天台，我们来掩护。”

我跑出掩体，无数子弹打在我身边；十六周的陆军单兵训练的成果让我能用翻滚之类的规避动作在掩体之间移动，躲在一张桌子之后喘着粗气，电脑显示器的碎片和破碎掉的文件不断地落在我的头顶上。

视野里出现一名敌兵，看到我她条件反射的举枪射击，手中的卡宾枪发出“咔”的声音并没有喷射出致命的火舌，看来是卡壳了。她丢掉手中的枪，准备掏出手枪；我看准机会抓起手边可能是电脑的一部分的东西向她扔去，虽然被她闪了过去不过对我来说，露出无数破绽就等于宣告了死亡。

双腿用力蹬地我扑了过去，手中的战术匕首扎进了她的心脏；将死掉的尸体支起，被吸引来的敌军火力打在尸体上爆发出层层的血雾。

这时魔理沙队长的火力掩护开始发挥作用，抱头鼠窜的河童们无暇关注穿越隔道的我。

顺着梯子爬上天台，刚刚站定就有一把枪抵住了我的后背；感谢上帝她没有直接开枪，我缓缓的举起双手，感知她双臂的位置——

猛然转身拉住她的右手臂，扭转中指使她丢掉了手中的MP5；将手臂越过肩膀用力向下一拉，借助肩膀的支点直接造成了肩关节的脱落，无视掉她因疼痛而带来的喊叫，我用手臂勾住她的颈部，扭腰将她摔进了刚刚爬出来的管道里。

“诺恩，去干扰塔的位置安放铝热剂。”

很快魔理沙队长等人跟了上来，并且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XM－25榴弹发射器对干扰塔前最后一波敌人做着惨无人道的清场行为。

我将铝热剂安放到塔架上，退到安全距离按下开关。

铝热剂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释放出大量的光和热，将钢质的干扰塔架融穿。看着干扰塔拉着信号线迸发着火花倒下，魔理沙队长启动了通讯器。

“总部，这里是‘昔拉’，任务目标已摧毁，能收到吗？”

无线电里一瞬间涌现出非常混乱的通讯状态，毕竟之前因为全波段的干扰所有人都收不到指挥和通信。

“收到，系统已全部恢复；我们派出了一架黑鹰接应你们，3分钟之后到。ISR恢复使用，在你们附近检测到多个热点干扰，允许使用OPCON摧毁她们。”

“诺恩，用捕食者无人机端掉她们！”

取出怀中的笔记型电脑，很幸运的没有受损；用滑鼠控制导弹的轨迹，我前方不远处的楼顶上冒出一股浓烟。

“击杀多个目标，再来一发，诺恩！”

“雌鹿，把它轰下来！”

一架雌鹿直升机出现在我们头顶，机头加载的12.7mm加特林机枪对我们喷出了致命火舌。

“魔理沙，露娜中弹了！”

“躲起来，躲起来！诺恩，把那加雌鹿给我打下来！”

控制无人机上的导弹向雌鹿飞去，但是我并没有听到坠毁的声音。稍稍的抬起头来，武直依旧在我们头顶耀武扬威着，但明显悬浮时有着不正常的抖动。

“偏了，给我再来一发！”

雌鹿划着黑烟滚落下去，随即我们在天台上也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动。半分钟之后，接应的黑鹰UH—60A才姗姗来迟，魔理沙队长跳上武直，接过露娜安放在固定装置上；我搭着爱丽丝小姐的手攀上直升机，然后坐在了侧面机炮的位置。

露娜的下腹部中了一枪，之前和友军行动的桑尼和斯塔守在她身边；随武直赶来的军医在为露娜取出弹壳，魔理沙队长则在爱丽丝小姐的帮助下包扎伤口。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人在反思自己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完全没有事情做时才会想着自己的过去还有未来如何如何；说起来，我是什么开始对伤亡毫不在意，又是从什么时候觉得习惯了将子弹打进敌方的身体呢？

仅仅因为是敌人，所以就毫无道德可言吗？

“敌方武直，诺恩，开火！”

转动的螺旋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定了定心；按照之前紫大人教授的提前量考虑方式对紧追不舍的两架武直扣动机炮的开关。

子弹打在雌鹿的机体上，出现了无数的凹陷和火花。两架雌鹿追击着，发出的导弹划着白色的尾迹向我们袭来。黑鹰猛的提升高度，右旋做规避动作躲过数枚AT－9激光制导的反坦克导弹；正在给露娜取弹头的军医手中的镊子撕开了伤口，露娜发出“啊——”的惨叫。回想起当初那些恶作剧，不知为何机舱内涌现出一股大快人心的气氛来……

“追着他打，追着他打！”

惊险的追击过后，我们甩掉了一架击毁了一架；当然击毁的那架不是我打掉的，爱丽丝小姐在这时候展现出了妖怪所应用的实力，她取下武器架上的毒刺防空导弹，热导锁定之后居然跳出了机舱，在一栋高楼的外墙上用力一蹬跳了起来，几乎是零距离对着那架惊呆了的武直扣动扳机。

“干得漂亮，这次行动足以载入史册了。”

魔理沙队长拍拍爱丽丝小姐的肩膀正要补充点什么的时候，驾驶武直的桑尼忽然扯下耳麦对我们大喊道：

“敌机来袭！抓稳！”

敌方和我们保持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交互盘旋，双方的机炮丝毫不考虑过热的打在机体上，相应的其他机组人员也拿起武器互相射击；操纵着12.7mm的机炮向对方倾泻着弹雨，刺耳的嗡鸣声和摇晃不定的座舱让我有些失去准头。

“队长，军医挂了！”

“别管她，给我狠狠地打！”

猩红色的钢制支架高耸入云，还未正式完工的楼体建筑工地上方不断轰鸣着爆炸声，我们围着起吊机做起了躲猫猫。无视将驾驶舱风挡打得满是裂痕的机炮，抱着同归于尽心态的雌鹿向我们撞过来，桑尼急忙操控黑鹰向左偏去，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了。

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的距离。

“弃机吧，队长。”

“不行，露娜的伤不允许弃机！诺恩，做点什么！”

我展开翅膀飞了出去，时间所剩无几；无论用方式摧毁敌机，惯性都会将残机砸向来不及规避的我们身上。起吊机的吊锤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非常可观重量和大小，而且正巧如果把它像流星锤一般甩起来，其运动轨迹会在某一点上和那架雌鹿的直线运动轨迹相交——也就是说我如果可以移动它就能在雌鹿撞上我们之前将其轰飞。

我站在吊锤上面，计算着需要的力度大小，然后将竖直向下的重力改变了一个方向；在加速度和离心力的作用下，吊锤带着汹涌的气势砸向了同样带着汹涌气势的雌鹿上。

虽然被刮起的气流冲击到，但是桑尼这时候展现出了特种队员的应有实力，将摇摆不定的武直稳稳的停在了一栋像是办公楼的天台上。

“队长，虽然操纵杆还能动，但是已经是极限了。”

“总部，这里是昔拉；我们遭到袭击，请求支援。”

“14:30分博丽神社将会联合天狗进行收复作战，届时你们在电视台等候撤离即可，祝好运。”“弃机，带上伤员，向电视台开始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