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悬疑灵异 和大小姐签订了女装契约怎么破

41.旁观者

  

我想起了我究竟是谁。

百乐场的鹂姑娘,同人私奔了,谁也找不着她。

我看着忙成一团的人们,焦急,热闹,呵斥。心里嘲讽一笑,没意思。

我本名是向俞奚,是地府的在职公务员,特意来渡些怨灵亡魂的。

只有我知道她在哪儿,看着她临行前塞给我的并蒂莲花玉佩,缓缓叹了口气。玉是好玉,羊脂似的乳白,剔透得水灵。有些事终究是强求不来的,这也是她最好的结果。

我是在冬月初八遇见她的,她坐了一张小车,看起来年岁不大,却隐隐有种沉静之美,头发偏短,更称得肤色雪白,小脸似一朵拳拳欲开的荷。眼是漆黑的,似那古韵流转的墨玉。明明是冬夜,却硬是着了一身雪白的纱裙,步履轻盈,真是如同仙子一般。

朋友同我嘀咕,"也不知鹂姑娘什么怪癖,每年冬日都穿一身雪白纱裙,也不嫌冻。看着也渗人,本就是个冷若冰霜的,这么一穿更像是...唉,不说了,晦气。"

更像是带孝一样。

后来我同她慢慢熟稔起来,她却在单独时始终不愿为我唱一曲。每次都推拒了,我冷眼看着,却是看破不说破。

只有她私奔前一日,我在她房间吃茶时。状似偶然的提起:"也不知你第一次唱曲是为谁,在这世上,哪位男儿有幸听过你美妙的歌喉。"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却还是带上了那种伪装了多年的镇定态度,强行的伪装道:"孙公子说笑了,我本就是个卖唱的。各位客人熟客,谁不曾听过?”

我走过去,拢了拢她的头发,附在她耳边轻叹:"你想见他吗?你想再见他一面吗?"

她的指节攥得死紧,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孙然,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沉静了刻又道出了那久违的称呼:"李家姐姐。"

李鹂之的面具终于轰然崩塌了,她咬着唇不发一言,看了我很久,颓然的歪倒在椅子上。

此时此刻,也并不需要什么些解释。我本就是受孙然的委托来的,他盘旋懊悔不肯消弭的原因,便是他心底浓浓的愧意。

他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看着她一个人孤身在此,被轻浮羞辱,甚至,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李叔叔在你家后院树了一架凌霄藤,六月常常香气弥布,繁华似锦。我小时候最爱去那儿玩,去嗅着凌霄的香雾。"

李鹂之没有抬起头,仍然保持着那样的颓然姿势,静静的听。

"我最记得,当初便是在那儿同你相遇的。你在藤架下看书,阳光斑驳的投在脸上,头发像是瀑布一样,浑身都洋溢着温暖梦幻的光。抬头看我时眼里含了光华,我一瞬间便被镇到了,小声又恭谦的询问你,姐姐,你是仙子吗?"

李鹂之突然笑了,这样温情的回忆并没有打动她,她的笑并不似往常那种温情又虚假的逢场作戏,而是冷冽又饱含绝望的。

"不过是陈年旧事罢了,难为孙少爷纪那么久,可真是抬举我呢。"

我叹气,开口:"枝枝。"

她一瞬间便僵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静静的看着她:"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枝枝,枝枝,枝枝!可大家都说我太小,都当我是个孩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其中,也包括你。你从来都不曾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我只能当你一辈子的“弟弟”而已。"

李鹂之却又笑了,笑的眼角渗出了眼泪:“当真可笑,我一个罪臣之女,现在又潦倒成这样的轻浮模样。我恶心浪荡又冷酷,是个再也找不出的糟糕,黑心黑透的女人。居然有人说,他喜欢我?真是好笑啊。”

我嗫嚅嘴唇,想说些什么。她却看着我,轻轻道:“孙然,我们之间旧日的情分,如今可终究要到头了。”

那年夏日阳光下,令他目眩神迷的少女,终究敛下笑容,收下天真,进化为一副如履薄冰不惜以最大恶意去猜忌别人的样子。

当初认定的那个人,现在还是那个人吗?孙然,你心中那个苦苦追逐着的人。她外表烈火鲜花,可内心有多深沉心计不见天日,你可知道。

她越是这样,他越偏是怜惜。

虽然心底还有孙然残留的情感在作祟,可是将这样一番话传递给她,却实在是弥补了孙然一直没有说出的遗憾。

"我不可以,那傅越霜就可以了?"

轻声的说出这样云淡风轻的话,收获的却是她惊疑之下一瞬间的狠厉。

"枝枝,你要杀了我吗?为了和傅越霜私奔,你会杀了所有阻拦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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