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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军的行动

世界无国境 ACEPETER 29314 2019-11-02 12:46

  

(11月20日 京都、横滨交界处

三营营部临时驻地)

“你这个营都快赶上两个团,但是你的军衔依然还是一个可怜巴巴的中尉。”

“闭嘴。”

“你手上握着整个本州岛最精锐的机动打击力量,别人还是敢去办你手上的军官。”

“闭嘴。”

“信写完了吗?”

“写完了,一桌子食物都堵不住你的嘴。”雪待以给信封盖上的蜡封为信号,结束张翼单方面对他的灌水,然后提起旁边一个装服装的包裹连带着信一起甩给张翼,“把志雄捞出来后,洗干净换上衣服直接送我家,我在那儿等你们。”

“你用的什么名号署名?”张翼掂量手里的包裹发现里面其实是两套服装,对于雪待要他直接穿猎兵装甲去要人的安排当下就有了数。

“按照你的风格。”雪待拿起一个看着像张翼还没动过的午餐肉罐头,懒得再去拿餐具直接用手抓食,“第一打击力量的最高军事长官的名义,更正一下是上尉,不是中尉。”

张翼有些意外的扫了雪待一眼,但是很快视线又移回了信封上:“这么说又升官了?”

“战时军衔,正式名册我依然还是中尉。”虽然这个“战时上尉”的衔只要不出意外肯定是可以顶到名册上晋升上尉的时候,“平衡一点了?”

“以你的战功来说,我勉强能接受。”张翼把信收好行礼,“那么我去执行命令了,上尉。”

雪待歪歪头他可从来没指望过张翼用军衔称呼他或者叫他一声长官:“这件事我就指望你了,少尉。”

粗略估算他手上有近两千人马,再加上现在配属给他的辅助部队和航空兵,而且这些人枕戈待旦随时可以投入作战,本州岛第一机动打击力量并非是徒有虚名。这对于雪待而言也是对于他的家族而言如此重兵在手大权在握尚属头一次,换句话说只要稍有偏差就会有成群的尸骨。

“你这是去哪?”

“去找派出所要人,你呢?”

“来找秀康汇报工作。”

听到帐篷外威尔和张翼相互打招呼的声音,雪待姑且找了片铁勺代替手指去挖食午餐肉罐头,等到威尔进来时看到的则是他们的军事长官依然还是一副行伍装扮、用满手的油腻、拿着铁勺吃罐头,丝毫就没有一小时后要去赴宴还是在自家赴宴的自觉。

这是好事至少从威尔看来雪待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节奏:“心情好点没?”

“哦,得了吧。”雪待一听威尔开口就是这话特别不是滋味,“到底是怎么样的误解才会让你们觉得,我当时下令就地安营扎寨是要考虑如何杀回神奈川要人?”

威尔坐到刚才张翼坐的位置上,打开一罐田宫产的面包罐头:“但是你接到志雄被带走管制的消息后,的确变得沉默不语。”真要说威尔为什么选择这个罐头则是因为这罐头自带纸卷握手,可以不用弄脏手指。

“难不成你希望我以后像个话痨一样指挥军队?”

“不,但是我也不希望你突然几个小时不说话把部下吓个半死。”

“如果不是契科夫打算直接点兵去劫人,我恐怕还会再晚几个小时才张嘴。”

前两天的事情不提,雪待把威尔叫来可不是为了话家常,而是向他移交24个小时的部队管理权:“我把这个部队交给你24个小时你能保证不出乱子?”

“出了乱子还不是第一时间通知你出来,还有你到底在怕什么?难不成那群弱鸡还能吃了你不成?”

“第一,在日本军人是社会地位十分低下的职业。第二,我不想直接领着全副武装的部队开向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雪待拿起他们圣痛特有的绝对条理性的语气试图说服威尔。

威尔则学起了雪待语气并且外加掰手指:“第一,就自卫队那样也叫军队?看得起他们才是有鬼。第二,这儿不是罗马也没有一条叫做卢比孔的河需要你淌过去。”

“总之,你是否愿意接受部队的监管权?”雪待不想把话题扯的太久,虽然严格说起来一开始把话题带歪的就是他自己。

威尔见雪待已经直接了当的想要结束这段对话,到也就痛快的说道:“是的,我接受。”

“好,那你也下去做准备吧。”

“明白,上尉。”

目送威尔离开帐篷雪待才无可奈何的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擦干净手指:“好吧,去穿另外一件‘战袍’。”

(三日前 傍晚)

志雄出事了,这是雪待领兵向东京和神奈川的屯军所班师时接到的消息(赞美上帝这次终于有车而不用急行军骑马了,虽然富勒的骑兵连依然跟在最后面),而且里面的内容相当让人无法相信。

“这是什么意思?志雄会在他们学校的学园祭上恶意伤人?谁不知道这两个月他半边心思都在他们学校的祭典上?”张翼因为在东京坐不住于是出来迎接雪待他们,只是没想到的是和他一同到达的还有这么一个消息。诚然张翼这番发言是想要突出志雄对于澄空学院学园祭的重视(尽管作为护民官无法亲自参与筹备工作),但是如果让充满恶意的媒体听到多半明天报纸或者网络新闻版块的头条都会变成《护民官不务正业心系享乐》。

且先不提张翼、威尔等与志雄较为密切之人,即使是奥斯本与契科夫也承认志雄是好脾气,很难想象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他出手伤人。

“这是陷害!这一定是陷害!”见无人响应他的话,张翼干脆激动的一拍桌子(平铺的电子地图桌),大声宣布这一切都是日本政客的阴谋。

“听说这几日在关东地区又陆续的发生了数起暗杀事件,虽然都不在UNSF的辖区里。”威尔暗地里在祷告希望张翼可以长点脑子而不是任由嘴巴里的话到处瞎蹦。

可是张翼一点都不买账反而大幅度挥动左手,像是要驱赶扰人的苍蝇:“这又如何?难不成任由他们在我们头上撒尿?”

“我倒是正希望有人把你给浇醒,原本我们就是处在任由他人编排的位置上,不要再让事情从我们手上开始恶化!”想必威尔也是失了方寸,如果放在平时他多半也不会理会张翼在政治上的激进。

不过这两个人的你来我往倒是替契科夫与奥斯本省下了一番口舌功夫,而且说到底张翼和威尔都只是幕僚军官,他们两个连长需要听从的是雪待的命令而不是幕僚军官的争吵。

而此时雪待则是背着手埋头盯着神奈川县的地图,让人分辨出他究竟是在想接下来部队去向,还是在思考发兵去救人。至于就在右手边的一蹴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看小说,而小说名字非常不合时宜的是——《基督山伯爵》。

由于威尔处在正对着一蹴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一蹴游走于诸事之外的态度,不免急道:“一蹴,你现在就不能放下那本该死的小说!”

一蹴闻言深深叹出一口气,正当威尔以为他要合上书的时候,他只是翻了一页:“再不济或许我能从中得到什么灵感,然后帮志雄挖条地道出来。”

“你还差事先帮他埋好一堆宝藏。”张翼再次不合时宜的发挥了他该死的幽默感。

“······”威尔彻底无话可说,只能转而向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请他快快拿定主意,“你怎么打算营长?尽管志雄是护民官但他也是我们营的军官。”

威尔特意在这里用职位来称呼雪待,并且额外强调志雄是UNSF的现役军官,换而言之当地执法机构无权直接逮捕。

“威尔,志雄同时也是日本公民,如果他在参加学园祭的时候没有穿军装,他们的确有权逮捕他。”雪待终于张嘴说话了,只是他是在浇熄威尔的希望。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看月亮?”威尔一指天上,尽管还有一丝太阳的余辉在地平线边缘徘徊,但是的已经可以看到月亮了。如果没有这么一出闹剧,志雄现在不是被关在拘留室里,而是在澄空学园操场上点起篝火陪着克罗艾度过这么一丝闲暇的时刻。至于参议院那边,他们反而不怎么担心。

“当然不会···”雪待关掉电子地图说道,“奥斯本你和你的连去同F连E连汇合,但是什么都不要做保持日常操练即可。”

“明白了,营指挥。”

“契科夫你和我留在这儿,我们先暂时以此为临时营地,今天就算了明天一早叫弟兄们开始加固营区。威尔张翼你们两个也留下,威尔你去找沃尔什让他们值好第一天夜班。”

“明白。”

“一蹴我就不约束你了,你现在是营里的新闻官,我给你自由发挥的权利。”

“那么我的报道方向应该是什么?发动社会声援这对被拆散的鸳鸯?”

“不,你最好去炒热UNSF和日本本土安全的必然关系,尤其是日本单方面需求的关系。”

“挑拨离间,我的专长。”

“至于六条军士,他现在在陪我家老爷子叙旧,那么就暂时让他在老爷子身边吧。就这样大家保持联系,然后开始行动。”

“我该怎么向沃尔什传达警戒命令?”威尔问道。

雪待抬眼看了他一样,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打死每一个身份不明的靠近者。”

(11月20日)

万幸的是雪待这半是气话的命令一直都没有遇到执行的机会,从他们在这个建立临时营地以来夜间真正敢于靠近的,只有对这群人类充满好奇的野生动物。

所以这三日下来感到不耐的不仅仅是雪待,而作为军事主官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手下的士兵们无事可做:“等我离开后哈米斯中尉会暂为看管部队,你们可以不接受他的命令,但是你们必须配合他的监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我会在雷塞斯指挥部队。”

“我们D连应该去哪,营指挥。”契科夫就是另外一个感到无聊透顶的战争贩子,而且昨夜甚至还计划闪电包围羁押志雄的拘留所,万幸的是这货所酝酿的“大祸”还在自己的喉咙里,就被雪待制止了。

看到士兵们可能需要休整一段时间,因此雪待原本打算让契科夫自己提出带领部队去同东京驻地里和其他连汇合,他好当面批准。但是契科夫既然这么在问,雪待也就不妨说出自己真正的构想:“其实我比较希望你们留在这儿,这样无论是东京还是湘南特区发生任何事情你们都能快速响应。”

“而且万一如果有人铁了心要袭击UNSF的驻军,我们这个突出的落单连恰恰是最容易得手的目标,只要我们可以把他们黏住雷塞斯和东京其他连就可以迅速合围过来。”互为犄角,相互之间快速响应并非单单是相互支援之意,有时还能故意放出一个再明白不过的明饵,等待没有耐心又好大喜功的人来咬。当然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作为“犄角”的纽带还是作为“反包围”的明饵,这个较为薄弱的部队终究是较为危险的。

而且无法忽视的还有这种显而易见的安排对士气的重大影响······

“我喜欢这个计划,就这么定了。”契科夫似乎很中意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这要算作是斯拉夫血统的缘故吗?

雪待无言以对片刻之后,才说道:“安全至上,契科夫,我们还有很多仗要打,在这个地方丢掉性命未免太过于愚蠢。”

“这你放心,营指挥,没人会在教训小鬼的时候把自己命搭进去。”看来契科夫已经将假想敌定立成了日本陆自。

尽管按照雪待最好的打算,他们所面对的只是武装暴徒和赤军之流的乌合之众。

连“祝好运”都免去的契科夫,情绪高涨的就回自己的帐篷开始盘算正么继续加固这个临时营地,目送这个快乐的家伙离开雪待打算再在营地中转一圈找到沃尔什确认一些事情再踏上“归家”之路。

“我们的无线通讯300%在被监控,甚至包括我们的手机,不用想。”雪待只是刚刚提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沃尔什就直接将答案丢给了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日本有美军在远东最大的一个监听基站。”

“嗯,这我知道,而且因为数据链和加密算法相似,说是我们和美国人相互共享讯息和情报也不为过,只是想不出美国人给左右两翼人马提供情报会有什么好处?”

“我们这些他的小弟相互咬成一团,对他们而言既是最大的好处。”沃尔什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作为一个没有外忧的君王,他是希望自己臣子同进退来恨他,还是希望他们相互打作一团?”

听到沃尔什这个举例,雪待似乎一瞬间知道了志雄的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但并不明晰的思维很快就过去了,需要花点时间重新理出来:“虽然你是我的幕僚军官,但是我无权命令阿萨辛武装小队的行动,你们打算怎么做?”

“做他们最擅长的,混在人群里,根据需要做的好事或者做点恶事。”沃尔什从正在挖的战壕里爬出来向雪待丢去一个介于询问和等待命令之间的表情,“你需要他们行动吗?”

“不,现在这样就行了。我不打扰了,你继续。”心中既然已经有数,那么接下来就是理清目标的优先级然后开始逐一执行。

(11月20日

石田家 PM 06:00)

两小时,比雪待想象中的要快很多,看来让雷塞斯派个比较会开车的司机来接他是正确的选择,虽然油钱是要从雪待这个月的工资里扣:“比我预想的时间要早很多,看来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调到营里来给我当司机。”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长官,最近刚刚执行了车辆管制所以现在路上的车少了很多。”负责来给他开车是一名叫做库克的二等兵,服役还不是很久但因为是在总部当值的原因还比较满足于现在的待遇。

当然雪待因为一路上都在副驾驶席上睡觉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而且更进一步虽然对这次的车辆管制的具体条例有不小的兴趣,但现在姑且不是那个时间地点去详细了解这件事情:“回去之前要不要先来我家休息片刻?”

面对雪待礼仪性的邀请,库克当然识趣的婉拒了:“还是不必了,我不想错过今天总部的牛排套餐,祝你短假愉快上尉。”

“也祝你好运,大兵。”暂且算是目送库克开车离开,雪待回头看了眼离回家还有几十米的小路(算是修整过并且铺了路),没做多想遍迈起脚步。

“少爷。”田中一如往常的在玄关处迎接他,对于雪待的提早到家并没有在表情上显示出惊讶的成分,“提早到家是因为宴会的准备有什么纰漏吗?”

作为宴会的出资人雪待自然在这方面有过问的权利,虽然如果不是如今的政治需求雪待对这种事情本没有太多的好感:“不必了田中,由你来操办我很放心。”

“现在还有些时间,少爷要不要确认一番今天的菜谱亦或者是确认宾客的名单?”作为实际操办人,田中自然也有那个权力以及义务要求雪待在宴会上至少不会做出叫不出宾客名字的蠢事。

“···”雪待从本质上来说更想确认菜谱(人之本性),但政治需求已经告诉了他该怎么做,“把宾客名单的副本给我吧,义父大人和雅在家吗?”

“老爷和六条先生中午的时候出去钓鱼,会在宴会开始前回来。少夫人正在房间里准备。”田中准确清晰并且一句话都不多说的向雪待转述了每个人的去向,并把雪待要的宾客名单交给他了。

雪待接过名单扫了眼表:“宴会开始前30分钟叫我,我先休息会儿。”

恍惚之间满脑都是公事的站在自己的房门,雪待化了好长一段时间寻找门把手和房门的单向旋转结构,最后摸到正常房门的把手位置时才恍恍惚惚的想到,这是传统的和居起居室都是拉门,然后在磕磕碰碰中拉开这道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房门。

至于雪待为什么会偏好和居的住宅原因,其中很总要的一点就是方便他随便找个不那么磕着背的地方躺下,以及还能在头疼的时候就地打滚抓地板。至于今天的发泄方式则是往地上一趟之后翻了两页名册然后支撑的手一松,任由名册盖在脸上然后嘴里发出意义不明外加半是玩乐的悲鸣。

“啊啊啊啊······”

结果这番畅快的舒缓还没持续数分钟就因为榻榻米的震动和直接后脑感觉到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有什么地方不适吗?”拿开名册看到的雅面带微笑的柔缓表情,但是隐约的让雪待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在里面。

自知行为十分不得体的雪待连忙坐了起来:“抱歉还以为是回到了单人宿舍。”

“唉···那想必秀康的部下,心脏承受能力一定很强吧?”果然雅这还是有些恼火。

仔细一看雅正穿着的居家型的和服交领的前后正好反了过来,看来的确是造成了相当的不便,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特意指出来的地方。

“总之抱歉啦···”虽然是放低身段的言行但是雪待却不由自主的感到轻松,毕竟在军队里作为一只部队的军事总长,时刻面对自己的部下和士兵容不得片刻的腰杆放松。

见到雪待明明是道歉却一脸愉快的表情,雅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多做文章:“真是···哪有半点一营之长的样子。”

按住裙摆正坐在雪待旁边,拿起雪待顺手搁在一旁名册:“名字都记住了吗?”

雪待再次舒展身体躺下,虽然待会还要这身衣服见人因此也不能太随意:“嗯,我的脑袋记这种死东西很方便呢。”

“这样啊···”雅翻开名册也试着去记住一些名字。

“他有什么权利要求我们放人?”面对来自UNSF放入的要求,日本这边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照办,而且来送信的人全副武装的穿戴与其说UNSF这是在要求他们,倒不如说是在命令他们。

张翼咧嘴笑了,倒不如他真的很希望这群日本警察可以这么强硬到底,这样事情才会往他所熟悉并且拿手的那个方向发展:“这是军事主官要求转交给你的信件,请你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随着负责人越发阴沉的脸色一同黯淡下去的还有张翼嘴角的笑容,看来又打不成了。对此张翼唯有自我安慰反正和他们打也打不过瘾。

“如果在战时你们这是直接宣战。”看完书信后负责人恶狠狠的对张翼说道。

“奇怪···”张翼歪歪头带着疑惑更多的是挑衅的意味道,“日本什么时候拥有参战的权利了?虽然我们是无所谓,反正年年天天都有仗要打。”

“走,我们先找个旅馆要个钟点房把你洗干净再说。”原本张翼在看到志雄前,以为这三日的监禁会让志雄变得憔悴无比,结果志雄走出监禁房后不仅精神抖擞,看到张翼还特口齿清晰的要求“想洗澡”。

志雄回头看到了吉普车后座上的服装包装:“正式场合?”

张翼模凌两可的答道:“算是吧,虽然是石田家和另外三家人的例行聚会,反正以后你多半也是要每年出席的啦。”

志雄闻了闻身上的汗味和少许呕吐物的霉味:“我需要彻底的洗干净,而且还需要食物。”

张翼专心注视马路上的车况并没有细想:“那我们动作快点,早点回去吃雪待的。”

志雄差点没想白他一眼:“的确,端着盘子狼吞虎咽有够体面的。”

“这样啊。”张翼总算明白了,“那我们更需要加快速度,待会前台交给你了,我这全副武装也不好沟通。”

“说起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街上车这么少?”志雄相当清楚自己和外界脱离联系至少有75个小时,而且现在可以闻到街上的空气中有种熟悉的紧张感,“别告诉我你们是快开战了缺人才想到把我捞出来。”

“车辆限行。以防万一,以免你作为公众人物说错了话,我们先对好口径。”事到如今志雄将绝对不会再是无人知晓的现任参议院护民官,而是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即将被罢免的护民官以及前任护民官,“首先,日本不会爆发战争。其次,日本全境范围内没有反恐行动。”

这些当然都只是一个政治上的“名义”问题,但是既然有些人已经开始明里暗里变相逮捕(尽管在政治的正确性上,大家都将此称之为“协助调查”)UNSF现役军官,那么UNSF这边也就需要在其他“名义”问题上抢占先机。

“我明白了。”志雄不免暗自感慨“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条亘古不变的,民间人喜好的指向性原则,“欢迎来到和平国度,旧日本格局的市民。”

“是啊,‘和平国度’。”张翼稍微楞了一会儿又问道,“是不是最近有人经常用这个词?”

“到底是谁被隔绝了三天?”

“在湘南有四个地区性家族在这几年里不得不提···当然秀康你是当事人随时可以补充。”一蹴对于正在眼神要他去死的雪待,安慰性的说道。

“首先是花祭家,上帝保佑他们,因为现任当家女士在县议员席位上的多次成功连任,给他们取得了广泛的政治资源和人脉资源。诚然他们家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是海外的农场和牧场,算不上是太富余(相对于其他金融业不动产业的富豪们),但想要这这个一亩三分地想要通过什么法令肯定需要他们点头。”

“其次是嘉神川家,上帝眷顾他们,论政治影响他们家没有多少发言权,论经济实力他们家没富裕成地主买整块地下来给自己盖间奢侈的别墅。但他们的食品加工和远洋物流能力支撑着美军和UNSF在整个亚洲地区的军事行动,同时也顺道为本地经济输入了种种从波斯湾和南亚产出的原材料。他们尽管不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而且这些年来有些惨淡经营,但是大家都需要他们。”

“然后是藤原家,上帝宽恕他们,他们的触手遍布服装业、金融业、不动产、服务业。他们到处捞钱处处都有他们的利益、亲属、故交、爪牙。到处捞钱也风光无限,虽然尚无法富可敌‘县’,但亦能自成一区。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也未尝不是他们的弱点,门阀模式的黄金时代已经跟着泡沫经济一起升了天,服装业国内市场萎靡海外抢不过义乌,金融业不动产看似高居不下但是空有票据在手给套的动弹不得,至于服务业在无法包揽需求和供应的条件下到底也只是虎口捡食。”

“至于石田家这个近年来才强势突起的家族···好像有人比我更适合解读。”

“谢谢一蹴,感谢你没直接说我家是暴发户虽然事实的确如此。那么威尔关于石田家也许你觉得和你们哈米斯家有点像,毕竟我们都是做的军火生意、走着重工业的路子、吃着人血馒头赚钱。但是请不要忘记石田重工本质上是UNSF控股,老不死们出资扶植,老爷子代为管理的企业。我们手头上的钱不是我们的钱,又因为经营压力比起等待生出一个继承人,我们必须早早收养有才华的继承人并且尽快吸纳进企业进行培养(既养子继承制)。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日本和隔壁IAC一样是一个极端容易物极必反和纠正过枉的国家,重工业尤其是军事从业者的重工业,社会地位是十分低下的。”

“老天,我原本以为我说的够不客气了,你损起自己家比外人还狠。”一蹴不免有些愉快的笑道。

“是···”雪待满是自我讽刺的意味,“敬暴发户家庭的反骨叛国贼一杯。”

“社会地位低下?”出生在纽约成长于底特律的威尔很难理解重工业尤其是军火产业者社会地位底下的情况,难不成真有人妄想靠着卖玩具、粮食、原材料能够养活一个国家?

“他们自己的声音很薄弱,哪怕他们家富可敌国在政治上也毫无发言权,如果不是背后有个UNSF,随便一道行政命令就能玩死石田家。”一蹴再也不用顾忌在这个话题上雪待的感受。

然而雪待只是微微点点头:“或许现在我在这儿之后,能在我家被这么玩死之前给工厂里剩下的WAP编个简单的自律程序,发动一场小小的暴动尽可能的造成破坏拉人垫背。”

“嗯,像是你会干的事情。”威尔将酒杯抬到嘴边前补充道,“绝对不会让你的敌人日子好过,看来以后我和一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与你为敌。”

“孩子们···”已经换上西装的元让来到宴会的准备间看到这群已经在早早贪杯的年轻人,“开始前别喝太多,你们还要陪宾客。”

“当然,石田伯父,我们会注意。”威尔规规矩矩对元让承诺道。

而一蹴则是发挥了他优秀的随机应变能力:“石田老爷子,你这酒太好喝了,能告诉我哪儿有卖的吗?”

元让瞧了雪待一眼,雪待会意把手中的酒杯交给元让,元让确认一眼又闻了些许的酒香:“喔,这是田中之前挑来款待客人的樱桃酒。我记得买了不少应该还有很多,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带走两瓶,如果田中也允许的话。”

田中则是用无言的允诺回答一蹴的请求:“等宴会结束,我会帮你挑选数瓶,鹭泽少爷。”

“嗯,谢了。”一蹴微笑道。

元让将酒杯交还给雪待:“差不多了就出来,宾客们要到了。”

雪待难免有些疲惫的回答道:“我这就来义父。”

一蹴借此机会看了眼雪待的酒杯,雪待虽然做过几次喝的动作,但实际上杯中的液体并没有少掉很多:“看来你不是很喜欢果酒。”

雪待回过头来回答说:“恰恰相反,我很喜欢只是最近···酒喝得太多了点。”

“这样啊,这是你参加的第几个宴会?这段时间以来。”一蹴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问道,“除去像我们那次没有喝酒的情况。”

“从上个月到现在4次,帮我去要医疗补贴?”

“你休想,总之快出去招揽‘贵客’们吧,我和威尔会自己方便自己。”

“嗯···”雪待比较没有把握的说道,“别出来的时候把自己喝的烂醉。”

雪待前脚刚走,威尔就看到一蹴拿出速写本在写着些什么:“你不会真帮他去要医疗补贴吧?”

“那轮不到我,紧张他身体情况的人有一堆,我只是帮他算算他今天还能喝多少酒然后我该去帮他挡多少。”

对此威尔倒是对雪待的身体管制能力有充分的信心:“就别瞎操心了。”

一蹴扫了眼威尔用牙齿咬掉樱桃酒瓶塞的连贯动作,叹息道:“你这样可真有说服力。”

“我现在情愿再去用只匕首和血怪干一架。”面对来往不息的人流,雪待只得在忙里偷闲的黯然神伤,然后每当有新的宾客到来时立刻露出绝对真实的微笑迎接对方的到来。

站在雪待身后的田中注意到雪待的松懈,低声提醒道:“少爷···还有一半的宾客没到。”

“嗯,我知道,你去照顾义父和六条前辈吧。”雪待低声对田中吩咐道,原本田中更担心的是雪待这边,但是雪待已经直接对他下达了命令那么他就只能选择去执行。

雪待强打起精神飞快从脑中隔离已经出现过的宾客名单和信息以免影响他运算,然后快速扫了眼正在向这边走来的宾客快速检索配对其中的数据,顺带一提这个时候石田本宅离停车场距离不短的小径反而给雪待带来了意外的方便之处。

原本还算一帆风顺的迎宾正准备告一段落,却没想到宾客群的最后是克罗艾,雪待见四下人群已经散去或已经各自找到了目标,于是遍从门前离开迎上去:“克罗艾?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明显精神有些不太好的克罗艾盯了眼雪待,随机又看向雪待的鼻梁用较为柔和的语气说道:“没事我很好,父亲会晚点才到不必担心。”

即使是较为和缓的语气与措辞但雪待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怨恨的分量:“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请务必知会一声。”

“你也真是活该被人恨。”就在雪待目送克罗艾进屋的时候,在雪待注意力被转移过去的间歇,有人已经走完了从停车场到大门口这段小径,并且成功对他进行吐槽,“老实说她今天肯来都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果凛从他身后射来的带着敌意的视线不用转过身雪待都能感觉到一二,简而言之就差直接一桶冰给泼到雪待身上:“我应该感谢你肯将克罗艾带来,真的。”

“那是···”果凛看来并没有为难雪待的意思转而说道,“今天我会全程陪同小艾直到她到家为止,不用你操心了。”

雪待这自然明白这是叫他不要再克罗艾面前晃招惹是非的意思,当然雪待自身也稍微起着一丝恶念在动摇是否将他已经差人去接志雄的事情:“那最好不过,香怜女士(果凛母)和清志郎先生(果凛父)还是像往常一样不打算出席?”

果凛斜眼又瞧了他一会儿,才开始转述母亲话:“我们两家的同盟已经很久了,而且这是对神奈川县有益的事情,她自然会同意没必要再亲自到场制造和其他人的不愉快。至于父亲最后肯定会来作为同盟的象征,况且作为旧友他也不会放过和六条叔一起喝酒的机会。”

“这样就足够了。”一方面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一方面也是不想再被克罗艾更加怨恨的原因(虽然雪待也知道只要志雄还在他手下,就无法回避这个问题),雪待打算将志雄的事情坦然告知并且由果凛代为转告克罗艾,“顺带一提,志雄最后也会出席宴会,现在应该在路上。”

果凛略微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能够直接命令执法单位?”

对于这求之不得但是的确不在自己手中的权利,雪待只能苦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派人带着书信一封提醒他们是不是忘记了日本法律,如果还不行待会我就只能点齐80名重装步兵亲自去要人了。总之不管怎么说,我肯定会在今天之内把志雄带到克罗艾面前。”

“虽然是好事,但是我却又在担心有一天你会不会把这种军事实力用在曾经的同盟身上。”虽然雪待语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分也无任何言外之意,但军事底力的意义,作为政治家庭出身的果凛自然会比其他人有较为深沉次的理解,“幸运的是上一辈人的利益相同,我们这一辈也没有利益冲突。要我把志雄的消息告诉克罗艾吗?”

雪待并没有对果凛的担忧做出任何承诺或者安慰,反倒是顺着志雄的话题答道:“嗯,有劳你了,不过别太声张。”

果凛摆摆手并向屋内走去:“我明白,我先进去看看小艾有没有被什么怪大叔给缠上。”

“你别看他现在这样斯斯文文的,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的上尉现在最想干的是事情就是点齐一队重装步兵,然后去把塚本少尉给劫出来。”不管六条平愿意不愿意,他在这个近乎于国中之国的神奈川县中还是小有名气的。尽管毁誉参半而且非议良多,即作为资历最深的WAP机师也是作为石田重工的老资格干部。

面对六条丢出的尖锐问题雪待只是略微欠身以表对前辈的尊敬,然后才不卑不亢的答道:“作为军人他是我的下属,作为朋友我必须捍卫他的权力。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士兵,我们彼此之间都有无法推卸的义务。”

“那么,石田上尉认为塚本少尉是无辜的?”因为军人职业在这个国家的特殊性,以及绝大部分人对情报人员的误解与偏见,再加上人人都有却又无法自己战胜的傲慢,无法否认会有人认为志雄早已犯下滔天罪行,而此刻只是东窗事发的秋后算账。

“在定义一个人是否有罪之前···”雪待故意在此卖了一个关子,充分给予他人时间在这句话后面填词,而且他有那个自信绝大部分人在里面填上“权钱交易”之类的辞令时,会忽略掉一个更为根本性的东西,“先要提出指控他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罪。”

“难道派出所没有确切进行定罪?”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对政府部门和国家机关职能的误解同样也是原因之一。

“派出所无法给任何人定罪,那是法院的事情,警察机关只能提出怀疑并且设法证实自己的怀疑。”不再给以任何停顿此刻正是抛出枯燥但是切实教条的时机,“而关于塚本被羁押的原因他们对外只宣称是协助调查,而不是等待提审。简而言之他们连怀疑都还没做出,更别提进行调查。”

“石田上尉,”另外一名宾客抓住了这个机会希望雪待表达他自己的观点,“所以你认为这件事情上塚本少尉是完全无罪的?”

“也许在这件事情上,塚本没有做出作为妥帖的处理,但我毫不怀疑他是无罪的。”话锋一转,这毕竟是文明国家自然也需要用“文明”的手段来处理这件事情,“关于这件事我不想造成过于恶劣影响,如果最终这件事情需要在法庭上解决,那么我们将会通过法庭的方式赢得这场官司。”

考虑到这样下去气氛只会越来越恶劣,而且这种话题很难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妥协,元让以将酒杯从右手换到左手为讯号要田中上菜来打断他们的节奏,而雪待见此也知晓需要改变话题来适时的转换气氛了。

“抱歉是我的错,在大家喝酒的时候谈论了半天的司法政治,请大家原谅也请六条前辈原谅。”雪待走到田中推进来的餐车旁边揭开盖子向大家展示一款现代的俄罗斯甜点,以奶油、霜糖、巧克力碎屑装饰小屋造型的巧克力饼干,“这是我在芬兰隔着国境线遥望俄罗斯的雪原时在当地吃到一款俄罗斯甜品,虽然现在我回来了但还是会不时想起这种味道,而不久之前田中成功的再现了这种味道,你真是天才田中。”

“您过奖了,少爷。”田中以谦卑的姿态向雪待行礼,并且开始询问面露难色的宾客是否需要他代为进行切割。

雪待则是继续说道:“虽然只是巧克力饼干,而且异国风情也上不了正餐的台面,但是作为冬日里正餐前的点缀还是不错的。”

原本还指望从旁侧听到一些六条对以前那个时代的回忆,但是没想到最后话题的走向完全变成了雪待和其他众宾客在志雄是否有罪的问题上,上演了一出现代语非文艺版的“舌战群儒”,简直无趣。加之一蹴对于餐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因此在事情失去控制或者变得更加无趣之前,就早早的离开了现场,漫步途中从厨房的冰箱顺了瓶冰啤酒,找了个清净位置过着微不足道的酒瘾。

“我还在想你去哪儿了?”只是一蹴没想到的是他找到这间无人的空房间,就在雪待房间的旁边,“会场有更好的酒,没必要喝这种劣质的玩意。”

“没事,这玩意我喝着不烧嗓子。”看到雪待的出现一蹴才猛然想起,所谓石田家四少爷的房间,从建筑设计上来说当初也只是顺序上的第一间客房,“刚才的演说我听过了,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对于一蹴随口的恭维之词雪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必要戳破,而且一蹴会中途离场的原因他多半也猜的出来:“啊···我知道我刚才牛脾气又犯了。”

也许雪待是想从他并不喜欢的公众场合中偷懒片刻,也许雪待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忘记了许多事情的旧友叙旧,也许二者原因都有。总之不管怎么说一蹴从雪待的话里听出了他想在这儿聊聊的意思,于是也就放心道:“这只是一个小建议你姑且听之,对待那些人你太过于认真了。”

雪待哈哈一笑,知道这是一蹴委婉的在附和他牛脾气的事情:“有些时候很难不认真啊,尤其是在他们在应该明白的事情上偏偏又愚昧不堪的时候。”

“当你在京都忙着镇压暴动的时候,我在旁边冷眼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带入他们(这里指平民,无论地位)的思想,得出他们行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最后我得出了结论······”一蹴叹口气继续说道,“实际上比我们想的都简单,依然还停留在于生物的本能这个阶段,他们现在所想的都是更好的食物更好的住房条件以及让更多的人跪在面前。”

“听起来和我们干的事情很像,给自己夺取更多的生活空间和资源。”

“事情归根到底本质都是一样的,现在唯一真正重要的区别就是如何去行动和最终结果是什么···”一蹴并不是很自信,也带着些犹豫的推导出了自己的结果,“以及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你看起来对自己的计算不是很有信心。”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特异的情况,只有极少的情况下圣痛才会对计算出的结果充满疑虑,当然考虑到一蹴计算的是人心,而人心的确是充满了变数。

“算是吧,因为我们无法保证今后还会不会出现和我们一样的变异点。”一蹴用小小的诚实来隐瞒的是,他已经隐约觉得他所期望的未来、雪待期望的未来、景天塑造的未来,可能并不是同样的光景。

在独立于接待宾客的会客厅之外,藤原景胜被安排在书房因为从各方面的角度上来说,有相当多的事情需要雪待作为藤原家的女婿单独向家督汇报,当然因为分身乏术雪待并不能立刻前来和景胜面谈。

因此让雅来做先期接待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既可以不至于太过于失礼同时也让雅单独有机会去了解一番她离开后藤原家所发生的事情。但正相反景胜并不打算让雅知晓太多,一来,不想对雅的心境造成太大波动以至于影响到和雪待的婚姻,而对于现在的藤原来说这段联姻是必须的。二来,不管怎么说雅终究是家族嫁出去的女儿。

而作为藤原家的家督同时也是家族内商业化改革的领军人物,景胜并不打算把气氛变得像传统时代一样,而是希望可以尽可能的轻松一些,只是这种偏传统式布局的书房和凡事都认真到不行的雅,很难让气氛显得“不传统”。

当田中敲门将巧克力饼干屋送来的时候,才难得的打破了这令人压抑只能互道客套话的气氛,而借着雅在切割巧克力的功夫景胜才略带歉意的说道:“我很抱歉你的母亲没能来参加今天的聚会,但我相信她心里非常高兴。”

“我并不是个孝顺的女儿,景胜大人。”当初和雪待一起选择近乎以私奔的形式来创造可以在一起的机会,对于自己的母亲以及对于藤原家多多少少都会在雅的心里造成些愧疚感,从这方面来看父亲的早逝对于雅来说倒不如说是一种额外的解脱,“虽然并不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还请容我对藤原家说一声‘抱歉’。”

“不,‘抱歉’完全没有必要,至少并不用向我个人道歉。而且如果一切顺利和诸神保佑的话,也许若干年后藤原家还要感谢你打开了和石田家对话的契机。”

雅正欲说些什么,但是雪待的出现正好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我对我的失礼相当抱歉景胜先生。”

“没事,官场的那些过场我们都明白,而且按照你的个性一定超级认真的和那些来玩乐的家伙们有了番交流吧?”

“确实是如此,恐怕也因此给UNSF加了不少负面分吧。”雪待在雅旁边的坐垫上坐下,道了声谢从雅手上接过装着温茶的茶杯,“最近的骚动对藤原家的影响怎么样?”

“这句话要看你怎么问了,作为UNSF治安队的主官?还是作为雅的丈夫?”以一番冷彻见底的语气反问雪待之后,景胜又对巧克力饼干屋有了浓厚的兴趣,“一直以为俄罗斯人的饮食都很粗糙,但是没想到他们实际上也会做出很多精巧的食物。”

“在民族特性上,粗和细从来都不是反义词。”雪待不得不想起了自己那些许的俄罗斯人血统,虽然说以他如今的身份,IAC人也好、冒牌俄罗斯人也罢都没太大区别,只希望这次带有俄罗斯式狡猾的部署可以确实有效改变UNSF在日本的环境,“顺带一提我压根就没去过北欧,去的是乌克兰。然后虽然有些提前了,就姑且允许我以雅丈夫的名义来了解藤原家在这次骚动中所蒙受的损失。”

景胜没有立刻对雪待的话做出回答,而是仔细品尝了一番甜饼干才慢悠悠的答道:“虽然还没有实际损失,但是现在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毕竟藤原家无法否认在那个经济的黄金年代,靠着门阀体系操作融资和房地产发家至今。”

雪待是聪明人景胜相信他应该能够理解,日本的黄金时代过后藤原家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避免自己沦为另外一个“笑话”。

“···我相信正在让他们感到自危的不是我在京都的镇压活动,而是我这张和李雪影准将相似的脸吧?”之前那段赤军分子认罪的视频中,场景中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营造出和去年相似的气氛——那些处决转播中的气氛。

即使是现实中已经认识雪待的人,在电视转播画面的影响以及既视感的误导下,都不约而同的将雪待和李雪影准将给重合起来,至于绝大部分的观众看到雪待那张脸时联想到的只有去年的那个杀人狂又被放出来了。

而在去年的治安作战中被肃清的大量暴力团体与极道势力,其本质上即可理解为简单的门阀体系或者是为门阀体系服务的底层组织。仅仅是“雪影”的脸带给他们的恐惧就已经相当深入心脾。

“藤原家既是石田家的联盟也是UNSF重要的贸易伙伴,我相信你们可以不用担心。”雪待有那个信心在这个问题与景天他们的观点一致,毕竟藤原家对于政治并没有太多的瓜葛。

“那么作为你个人呢?秀康,你会怎么表达?或者我应该这么说,比起官方态度我们家的那些遗老遗少更希望听到的是你个人态度。”景胜相信他、雅相信他、某两个小鬼也许也会相信他,但是藤原家更多的人他们或许更愿意接受雪待的一个口头承诺来还来些许的安全感——因为旧日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冲突。

尽管在雪待看来这丝毫没有必要,而且此刻的任何对藤原家的承诺被外界人士得知,都有可能被歪曲理解为同流合污的罪证,以及亲缘相护的铁证:“考虑到我作为UNSF军官的立场,我不适合说太多,还请景胜先生代为拜托他们可以按照谨慎行事。”

代替逐一去给VIP级的客人们问候的雪待,现在换做是一蹴在门口待机并且引导迟到的宾客进入会场。即使这个工作能够吃喝相伴,但绝大部分时候一蹴都还是可以在接待宾客的时候记住把盘子瓶子藏进柜子,但看到来者是张翼和志雄这家伙就没那么客气了,叼着组合烧烤的竹签说道:“是时候了,我还以为你有把车给开进了水沟里。”

“哦······”张翼立刻展示出了他标志性的不三不四,尽管穿上了一套人模狗样的米兰式西装,“我不打算给旁边这个家伙掐死我的理由。”

一蹴差点没想碎他一口唾沫,但考虑到塚本满脑袋的不纯思想现在姑且还是放过张翼一马:“嘉神川现在有果凛陪着,你可以先填饱肚子再去见她。”

志雄看了眼一蹴放在柜子上面的盘子,堆满了肉食和面包,然后又扫了眼迫不及待的去拿烧烤吃的张翼,顿时合计着这要是吃下去身上这身衣服今天就不用去见人了,况且比起口腹之欲想要见克罗艾的心情要来的更为迫切:“刚刚吃过了,而且已经让克罗艾担心的够久,先让她宽心比较好。”

一蹴表示理解的笑了笑把手一抬指向花园:“她们应该在小花园里,老实说如果石田家的宴会区能够再大一点,就不用划分成块。”

“知道了,谢谢。”给一蹴道过谢志雄丢下埋头吃肉的张翼向里面走去。

而张翼则是嘴里吃着手里拿着,毫无疑问心里还惦记着盘里剩下的,还不忘问一蹴这些组合烧烤算不算本次餐点提供的内容:“我还以为按照呆子那个装模作样的架势,不会有这么平民化的美食。”

“的确没有,这是我做的烧烤。”一蹴坦然道,并且好奇张翼究竟是什么时候在领口上用纸巾扎好了领花保护衣服

张翼则是满不在乎的表示:“叠习惯就好,但是没想到那小气鬼今年居然会开放他的私人花园。”

“就算他开放了他自己的花园也塞不进多少人,况且里面植被单一现在又正是樱花树枯的厉害的时节,也没有多少观赏价值。”即使从威尔角度可以看到,有人对突然现身的志雄在其背后指指点点,但这依然不妨碍威尔以战友间的情谊和志雄交代外面的境况。

“话说回来,既然你在这儿、张翼和一蹴在门口、秀康在招待藤原家当家、然后我也有看见六条军士在石田老爷子旁边,难不成现在是沃尔什或者安吉丽娜在监管军队?”志雄潜意识还以为既然之前的分队结束了外勤驻扎,那么重新集合的三营理应驻扎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雪待把整个三营拆得更细,给了各个连长更高的独立行动权利:“不,现在各个连由各自的连长监管,只有F连 E连 新兵连直接对营部负责。”

“这样啊···战术层面的布置一直都是秀康的拿手好戏,”志雄没有去妄自猜想雪待如此布置的用意,虽然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眉目,“看来我们执行他的命令就行了。”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威尔虽然很能理解志雄希望可以公私分明以及先公后私的工作精神,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处于个人角度威尔倒是希望志雄可以多考虑考虑他自己的事情,“比起关心现在的局势,你更应该关心自己的···生活?希望我这么说我能理解。”

“我又不是榆木疙瘩自然可以理解,而且凡事善始善终不管最后处理如何至少我希望可以为这次布置再尽一份力。”志雄知晓关于这次他的不当武力行使,UNSF内部处分至少会革职以及劳教一段时间,而在面对这项军事处分之前志雄还要完成漫长的一段民事诉讼过程。

“唯独由你来说你不是木头疙瘩特别没有说服力啊。”威尔暗自掩面叹息,然后开口说道,“既然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那么你还打算让淑女等待多久才说清楚?快去就当这是命令,现在还有点时间让你们说清楚。”

“唯独你不适合摆出长官的架子啊,威尔。”倒也不是不明白威尔的好意,毕竟接下来不管民事诉讼是否成立,肯定都要和克罗艾分开一段不短的时间。真要说是否后悔服从于使用武力的欲望,他并不后悔仅仅是有愧于战友们和义父罢了,“我还是多谢你的好意了,请允许我像这样浪费有限的服役时间。”

目送这个全身绷着紧紧的笨蛋走进那个崖边的简陋花园,威尔只能紧了紧左手然后打算久违的动身去给自己找点乐子,毕竟把志雄放进去后老实说自己的工作就已经结束了。

“狱卒君想要逃跑?”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蹴和张翼给拖了回去,“吃的喝的我们带来了,继续守着吧。”

于是在狱卒变为三人,而酒肉更为丰盛的情况下,威尔就不想吐槽他们为什么要用一次性的纸杯来喝红酒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高级的红酒:“为什么这家伙谈个恋爱需要我们一群人护航。”

“他们要是现在不出个结果,等一两年志雄出来那肯定就是分手模式。”张翼依然是在嘴里把肉都给剃光了再把骨头给吐出来,这个吃相让威尔觉得莫名的熟悉并且不雅观,顺带一蹴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

“你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啊天才。”威尔直接送张翼一个白眼,而且比起被动等待他现在更希望可以给志雄找出一个减刑的方法。

看到威尔真的在一本正经的考虑志雄的刑期,一蹴这才忍不住出言安慰道:“不必担心,民事诉讼奈何不了志雄,而内部军事法庭也不会处罚太久,我们等不起。

“说起来,半宗教化的教团处罚不是很严格吗?哪会这么一笔带过?”张翼一直对于宗教都持着警戒态度,倒不如说基本上就和不正常人类中心划了等号(雪待对此负主要责任)。

威尔倒是多少猜到一些一蹴这么说的依据:“是因为隶属结构的原因吧?”

“嗯,差不多。虽然教团是训练那家伙的机构,也对他有较强的强制性,但是那个呆子终究是UNSF的军官。决定监禁或者劳教那个笨蛋多久的是UNSF,怎么去执行那才是教团考虑的事情。也就是说除了服从UNSF的命令,教团最多就是将那个可怜虫的级别降回学徒再砍掉他的一根手指以示惩戒。”

随着一系列人称代词的转换,威尔和张翼对一蹴的性格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和方向截然不同的认识。威尔简直头疼的伤脑筋道:“啊···军官层里尽是些性格恶劣的家伙。”

“这样不好吗?能起冲突才能热闹啊。”虽然张翼的兴奋更大程度上是以为自己找到了——玩伴,“没想到你这小子实际上比看起来有趣多了。”

一蹴眼睛还没动就腹讥道:“你内外倒是看起来一致呢。”

张翼则是完全没有理解,还没怎么尝试就干脆一笑带过了:“这都是小事,我们在这儿被这群人指指点点真的好吗?”

“怎么你难不成希望里面那对被人当驴观摩?”一蹴反问道。

“也不尽然。”威尔难得露出一副恶作剧的表情,“花祭女士在里面可还没有出来哟,想必塚本会被好好为难一番吧。”

“哈···就是花祭家的那个?”一蹴倒是对花祭家作为情报储备的层面上有些了解,不过实际见面倒是第一次更别谈有啥印象。

威尔则是对一蹴大失所望:“这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熟人吗?”

“哈?熟人?我变成这样前可是一个混日子的劣等高中生,哪有机会认识这群上流社会的人物?”一蹴毫不留情的以自己的背为掩护,一指背后衣装亮丽的达官显贵,要是自己想起来的部分没错的话同这些人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你记忆断层到底是有多大···而且明显恢复的不够啊。”威尔无可奈何道,难得对刘枫关于一蹴记忆正在好转的记录持有一定的期望,果真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鹭泽一蹴!”还不等张翼对他们进行嘲笑,从三只臭虫的身后准确来说是那个崖边花园的方向传来女性特有的怒喝声,虽然张翼隐约觉得这个声音还怪好听的,“给我站在那儿不要动!”

随即如同风一般,发色有些偏金色的女性直接冲到一蹴面前,然后“呼”的一声巴掌就照着一蹴的脸扇了过去,只是被一蹴轻松的挡了下来:“虽然我很想礼貌点询问我做错了,但是不好意思啊女士,我也没有那种被不认识的人揍的喜好。”

“这就是你该打的地方!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眼中带泪声音却是彻头彻尾的愤怒,即使是张翼这个时候也相信了威尔他们曾经是熟人的说法,而威尔这是汗流浃背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以及祈求影响不会扩大。

幸运的是一蹴并没有进一步扩大战火,而是放低态度说道:“诚如你所见到,就算我们以前真的认识,但我现在完全记不起以前的一切。个人甚至无法断言这个个体是否和先前的人格是一致的,真有什么要说的不妨等我们都冷静下来之后再说。”

“每次都是这样,我到底还要目睹这种事情多少遍······”咬牙切齿的低语或者说积怨已久的低吟更为妥当吧,“‘Narazuya’,如果你连这个都想不起来的话,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一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主动让开路给果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果凛则是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开了。

“还好没有酿成外交危机。”威尔庆幸道。

一蹴依然还是那副死活都一样的表情:“看来narazuya的事情我直接去问秀康比较快。”

“为什么?”张翼下意识的问道。

“你没看自己人的档案?那是上尉他第一份工作的职场。”威尔代替一蹴为张翼进行了解答。

“你这空白而且贫瘠的人生。”毫不留情的吐槽完张翼的服役生涯,一蹴理所当然的喝茶噘着面包嘲讽。

张翼也是拿起刚才雪待送来的茶,一口气灌完一杯回击道:“你好白纸君。说起来酒没了吗?怎么突然那个家伙就不让我们喝了?”

威尔直接以一副看管小孩的语气说道:“我们三个还要执勤,拜托有点紧张感。”

话虽如此但是只要转念一想,就常规人类的角度所谓的“紧张感”,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完全不适用于一蹴和张翼。暂且不提和自然人相比简直就是超人般的新陈代谢能力,如果真的有战斗的话这两个白痴只会比谁都乐于投身战场吧。

“是是,我们还要专心当狱卒。”作为差点引发一场外交风波的一蹴,此刻还没有半点自觉,倒不如说以这个家伙的脑袋运算速度还没计算到这一步那就是系统问题。

相比较起来看似不长脑袋的张翼却比一蹴要敏感的多:“所以说建立资料库这种工作,没有酒完全提不起劲啊。”

“资料库?原来如此,也是要我们来观察这些宾客啊。”一蹴挪动已经有些僵掉的身体说道,“那我们还是运动起来吧,三个人在这个对其他人大眼瞪小眼反而可疑。”

一蹴会这么做自然不必多说,呆立在一个地方反而会浪费这个家伙的运算能力,至于张翼···威尔已经有了几分预感以及心理准备把眼睛移了过去:“你也要去运动起来对吧?”

“是啊,谁叫这副身体太方便了,完全不用冬眠嘛。”张翼面带微笑并且主动给威尔的茶杯里将茶水盛满,据说这种红棕的饮品是由称之为“生普洱”的茶叶所泡出的,“所以就劳驾你了?”

不等威尔回答张翼就“嗖”的一声离开了,留下已经认命的威尔在那儿独自碎碎念:“是啊,果然呢还是看门的工作比较适合我这个笨蛋······太苦了有牛奶或者砂糖吗?”

“如果实在是要加糖的话,请务必试试冰糖,威尔少爷。”

“噗······”

威尔被突然出现的田中吓得不轻。

“他们两个人情况如何?”

“正腻着呢。”

暂且回到自己套间休息更换接下来场合需要的服装,但是考虑到花园里的那对正在受难中的情侣,雪待还是通过书房的窗户确认了一下其中的情景。

雅看到他揭开窗帘一角的动作,随口问了句那两人的情况,随后又陷入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之中。虽然自从和景胜先生见过面之后雅都是这种表情,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雪待放下换了一半的军装制服坐了过去:“我的公主在烦恼些什么呢?”

“不,倒也没什么···”雅顺势把头靠在了雪待肩上,“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换而言之,果然是在想什么事情。”机会难得雪待也少有的玩笑道,“总不会是事到如今景胜先生还突然要求搬回藤原家去住?”

“倒也不是完全错误,如果从结果上来看的话。”雅忍不住重重叹气道,反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首先这绝对不代表什么,只是一个单纯的请求····”

“我听着呢。”

“今天我们就先聚一聚毕竟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但从明天开始能请你在部队里住一段吗?有些事情我想要先一个人考虑一阵子。”雅几乎是拼着命把这些话说完,而且为了考虑到雪待的感受以及让他更容易接受措辞也较为谨慎还加入了不少祈使句,但果然单纯听起来给人感觉就是在闹别扭分居。

雪待则是在深思一段时间后问道:“如果这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没做的惩罚,我可以接受。毕竟现在这只部队我目前还不能放手,至于你要考虑的事情···不算了,我还是不要乱猜好了,我给你这个时间和空间就是了。”

“是,万分感谢。”

“我们不是在吵架对吗?”

“嗯,我们没有吵架。”

“那就不用道谢了,这只是工作需要。”

(10分钟后)

“这不就是吵架吗?”威尔以一副心灵垃圾处理中心(心理医生)的心态听完雪待的话,放下茶杯没有任何委婉的态度直接了当的说道,“你们吵架还真是少见呢。”

“绝对不算吵架,既没有暴力相加也没有伤害到感情。”从雪待角度来说,他对吵架的理解还停留在大动干戈撕破脸皮的阶段。

威尔捂脸了一会儿,才终于能够提起精神来教训雪待:“那按照你这个标准,是不是非要杀人现场血肉模糊才算凶杀案,干净些的毒杀就不算了?”拿起茶杯觉得重量不对,低头扫了眼才发现杯里的茶已经喝完了。

雪待注意到威尔的动作,主动把茶壶给递了过去:“但我也不能一口拒绝啊,雅又很少会要求什么事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威尔结果茶壶的同时,半是语重心长的担忧道:“从各方面来说,你们架都吵得蛮奇特的。于是原因总该知道吧?要是连原因都不知道我就真该对你进行重新评估了。”

“虽然不是完全的把握,但多少和我们‘占领军的义务’有关。”并非是本意也绝非是故意为之,只是从现况来看雪待所表现出的“敌意”也无法掩盖。

威尔虽然对雪待有过更大的期望,但这家伙果然还是差那么一点,或者说太容易自我黑暗:“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婚期问题,虽然说只是个人猜测,你难道不觉得这也是要你去专心处理现在的事情?”

“如果是这种考虑的话?”雪待稍微想了一会儿,从结果上来说的确是有这种效果,使他可以专心处理治安事物。“为什么不直接明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两个人是绝配的地方。”威尔原本想要按照个人习惯往普洱茶中再加一些牛奶,但毫不留情的被雪待阻止并且再一次的被推荐了红糖。

以现在石田家和UNSF的关系,景天等人肯定会出席这种活动,只是稍微令一蹴感到意外的是作为战区司令的景天首先来找的是他这个幕僚军官,原因则是令人非常无可奈何的考察功课。虽然的确是在一蹴下连之前,景天有说过再次见面的时候考察功课的事情。

“是我记错了,还是出现了时间裂缝,这个‘再次见面’中间是不是只隔了10天不到?”如果是这是突击考试的话,那么一蹴只能说景天是那种喜欢看到全班不及格的恶劣老师。

景天则是用何其恶劣完全相符的敷衍式的笑容:“不不不,以你的计算能力,再加上在俄罗斯积累的作战经验,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对这只部队的熟悉,这种程度的功课考察绝对没有问题。”一蹴还要再补充一句——彻头彻尾的奸商嘴脸。

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蚂蚁,景天的出现人群总是呈现出一种向心包围的态势。这家伙虽然风评一直不错但也是个瘟神,偏偏这个瘟神口风却不是很紧,如果注意听的话总能抓住不错的商机或者避免损失。

“既然扯到三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地方?”一蹴个人倒是无所谓,倒也不能给三营的大家添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一蹴的反应,景天脸上商业式的微笑更加加深了几分:“不用,考虑到你刚刚惹上的麻烦,我相信你就算再增加一点麻烦也没事。”

这次吸取了教训,一蹴没有不打自招:“是啊,现在志雄的事情已经够让我们三营上下头疼相当长一段时间。”

“如果是这件麻烦的话,对于三营来说那根本就不算是‘麻烦’。如果你是在头疼你的‘女难之相’,个人倒是可以理解。”

一蹴抽搐嘴角原本还想在据此还击一番,最后还是作罢了:“走吧至少找个角落,这里有些过于人多嘴杂。”

“有些时候觉得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更适合田中。”对于面对诸多宾客还能一一从容面对的田中,景天给予了这般评价,“把他从驾驶舱里给拖了出来,结果给变成了超级管家,想想我身边的怪物还真是多啊。”

一蹴接着喝了一杯什锦果汁,然后才说道:“倒不如说您才是最大的怪物从一般人的角度看来。”

“不是大怪物不行啊,别忘了我刚刚说的那一堆怪物中,有一半有充足的理由给我脖子上来一刀。”景天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挥刀的动作,然后又吐了吐舌头。

一蹴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所谓的“童心”表现,一点都不体面甚至还有几分反感:“那些想扭断你脖子的怪物,里面包括秀康?”

“他是理由最充分的一个,总之···给你布置的课题想到了什么没有?”景天给一蹴布置的课题是:从现有条件分析三营的特点与缺点,不限方向、不限文体、也不限制用语。

但一蹴真正想说的是:“三营的特点与缺点根本就是同一个东西,我们打的快也打的狠,换句话如果我们没有将敌人一击击溃反而被缠住了,我们也就完蛋了。”

“唉?意外的很清楚啊,个人建议你们最好开始着手延长你们长期作战的能力。”从景天的话中,一蹴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了击中猜测。

倒不如说是预感最差的那几种:“间接的说就是后勤的利用率吧?但是话又说回来,感觉我们又要被你坑了是怎么回事?”

对此景天也有几分无可奈何:“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

左右闲逛逃避工作中的张翼,在“机缘巧合和命运的感召”(自我麻痹中)之下,凑巧看到被一群人攀谈并且对着点头哈腰的那位女性,更准确的说刚才想要使劲扇一蹴一耳光却被挡住的女性。

“还真是辛苦呢,被一群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人像这样围着。”半是同情可能更多地是一时玩心骤起,张翼决定好好观察一番这个角色转换飞快的女性,倒不如说搞清楚她以前和一蹴是什么关系会让张翼觉得相当有意思。

不大一会儿,张翼确信自己已经被这名女性注意到,并且对方略微有些反感的变换了位置,但是方向却是人较少的区域,难道说这是一种邀请或者是挑衅?张翼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再一耸肩,管他的原本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无礼之徒。

然后在在这名女性的漠视之下,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走到正常的交谈距离,然后省略掉一切人称代词与敬语说道:“哟,刚才辛苦了。”

“真的厚颜无耻的跟上来了啊,秀康小鬼的手下都是这么厚脸皮吗?”迎接张翼的是毫不客气的一段话。

而张翼则是把这不客气的言语全盘转变成夸奖去理解:“大概我是属于比较特别的一个,而且是脸皮特别厚的那种。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做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工作,脸皮自然会厚些。”

“大致也知道你是属于什么类型的家伙。”虽然是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家伙,至少这种类似小混混的言行之下没什么恶意在里面,倒也不是不能交流一番,“问件事,一蹴在里面是什么样的人?”

“黑的,切开可以冒黑水,虽然听雪待说刚刚从病床上起来那会儿还呆呆蠢蠢的,从俄罗斯和格鲁吉亚一回来就变成了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张翼说完看到果凛满脸不信任的表情又补充道,“虽然由我来说可能没啥说服力。好了,等价交换你也告诉我你认识的一蹴是什么样子,当做情报交换即可。”

“和你们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了,简而言之有点笨的自由业者,没法说他个学生听说在学校里也只是在混时间,除了执着这个很难说是优点还是缺点的特点之外,和随处可见的芸芸众生并无差异。”果凛转念一想,既然可以通过情报交换的方式了解雪待他们的动态,那么为何不将这种交换体制固定下来?在张翼还在琢磨这番话的时候果凛继续说道,“把你电话和邮箱留下,说不定以后因为这种事情还要多叨扰了。”

“如果你要问我们调动方向或者军事目标那我肯定不会说。”张翼潜意识里觉得果凛的意图绝对不只是关心一蹴那么简单,但陪她这么玩玩也无妨,就当是情报工作的基础训练,“而且用来交换情报的报酬也只能是情报,希望你可以理解。”

“成交。”果凛快速操作手机记下张翼报给他的号码和地址,然后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张翼想了想这只有他单方面的留下了通讯方式,可没法算情报的等价交换:“嘛,算了备用线路有很多,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和雪待商量一下?”

“听闻,秀康有将部队留驻在城市外围?”

雪待一点都不意外清志郎先生会知道他驻留了一部分军事力量在外,毕竟作为半个政治家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眼线在为他工作:“嗯,在东京都和神奈川县的夹缝区域,兵力不多只有一个步兵连。即使是固若金汤的东京都防卫圈和横滨美军防卫圈,多少也需要外围轻步兵力量的支援。”

虽然雪待一番话是在将留在外围的那个连,解释为协助日本自卫队和美国驻留军的辅助力量,但明白人听着也未尝不觉得雪待是在强调那是一个步兵连而且是一个轻步兵连,不需要大家集中太多的关注。

但是话又说回来,对军队结构稍微还有些认知的花祭清志郎则是对UNSF轻步兵连的编制有所疑问,当然这种拆盟友台的举动肯定是不会明着来的。姑且不论石田·花祭两家的私交,单纯从政治上来说花祭家需要一个象征性的武力支持。

“那么大家都可以睡上安稳觉了。”清志郎如此这般说道希望可以让其他人也放下心来,只是从雪待有些勉强的笑容看来问题并不是睡上安稳觉这么简单。

对此多少为家人安全有些担忧的花祭家男主人抓紧一个空挡低声像雪待询问道:“刚刚看你表情有异,难道实际情况相当严重?”

雪待肯定不会明说所谓的“严重情况”有一半是因为他们的需求而制造出的现象:“不,清志郎先生现状还不必紧张,只是考虑到这次的治安战比上次更加倾向于心理与宣传手段,有些头痛罢了。”

这真假混杂的说辞以及暗示对去年治安战手段的否认态度,虽然不说立刻说服了清志郎先生倒也起到了让对方接受的效果,更何况提到去年的治安战有一个人的确是让大家充满了好奇:“说起来秀康,贵军的李雪影准将与你真的是亲戚?”

雪待暗自嘀咕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同胞兄弟,但是关系并不是亲近,除了血缘和面貌的相近也就没什么关联。”

“也就是说是在彼此孤立的环境下长大的?”想到这儿清志郎不免有几分宽心,老实说李雪影准将一些行事手段相当令人无法接受,“这样倒也的确可以解释处事方法上的差异。”

看到能理解同雪影的关系,雪待不免大松一口气:“将我们理解成两个不同的个体即可。”

随着周围人群各自交流与暗地里讨价还价声音逐渐转换为简短打招呼的短句,雪待和清志郎先生才意识道贵人到场,而准确来说贵人就是这几天因为董事会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嘉神川幸藏先生,当然至于这大忙人眉头边更深的几道皱纹有多少是因为志雄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从幸藏满是疲倦还强撑着向他们走来说“hello”的神情来看,这几天他真的很累很累。

“晚上好幸藏先生。”雪待率先隔着还有三四个人身位的时候问候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幸藏也朗声说道:“不错不错,现在这个总体环境下还能赚着钱,我不能要求更多。”随后走到雪待和清志郎的面前低声道,“就是董事会那群老东西想要完成今年预计利润,打算把海外物流部门整个的转手。”

“这还真是···”雪待顿时不知该如何把脏话骂出来,毕竟对于他的工作环境而言物流与后勤同军队的战斗力,是可以划上等号的,“要不要喝点可以提神的东西?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不,不必了,今天喝点酒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些。”幸藏从清志郎手里接过鸡尾酒,“清志郎···”幸藏伸出左拳。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清志郎笑着说道然后同样伸出左拳,对拳。

“看来我的情报工作出现了纰漏。”眼前藤原清志郎与嘉神川幸藏的关系显然不一般,倒不如说有种让雪待觉得熟悉的味道在里面,“不过这下我的工作倒是容易多了。”

“是什么样需要分开单独谈的话题?”相对而言清志郎的政治敏感性较高,能估摸着猜出雪待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幸藏虽然人在这里精神也在逐步放松下来但是大半的思维都还在和那些老古董们在交锋。

“嗯,相当于是之后提前透露之后事情会怎么发展吧,先给你们打点预防针。”然后雪待语锋转向缓了半拍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幸藏,“而且这说不定是能够影响那些老前辈们的决策,保住海外物流部门的消息。”

(11月20日 PM10:00)

“在你开始演讲前,有件事向你汇报一下比较好。”张翼以一副相当不靠谱的语气出现在了雪待旁边,而正如张翼所说雪待正准备在和各方势力任务交涉完毕后,以UNSF军方(不是石田家)的名义给各位宾客予以致辞。其实说白了是因为雪待比较耐揍,所以才他让尽量以不那么容易被揍的言辞去向上流人士重申UNSF统治的必要性。

雪待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位置,老实说没有雅的帮助这个该死的上吊绳还真有点不好收拾:“别告诉我又是揭了哪家有夫之妇的衣服,或者是掀了哪家闺女的裙子?”

张翼直接不悦的嘴一斜,顺着这个不正经的调调继续不三不四下去:“没,我是打算把一蹴的内裤给扒了,然后丢出去甩卖填补军费。”

雪待半是没听懂半是一脸微妙的面部表情回过头来:“你又有变态的嗜好觉醒了?”

张翼更加不悦:“唯独你们这群战争贩子杀戮机器在变态这点上才真的是一去不复返。”

玩笑也差不多了,虽然雪待难得兴致不错想要把玩笑继续下去,只是时间不允许而且他也不能一脸偷着乐或者想要掐人的表情示人:“那就快点说吧,难不成有其他的变态要向你高价收购一蹴的随身物品。”

“你的心理到底是有多么的阴暗和变态。”虽然张翼知道雪待脑袋里存着全套犯罪心理学的资料,但是很不幸的是因为这套资料太过于齐全没有给日常交流心理运用给留下足够的存储空间,而导致这个原本应该是语言大师的家伙和变成圣痛前在语言方面没有太大差别,“情报啦,是情报。”

“哦,那你可以斩立决了。”自然这是玩笑,雪待在以军规条例为基准和张翼玩笑。

张翼气结:“你还打不打算听了!”

雪待这才收起玩笑:“说吧是哪路大记者?我还有那个自信去把他们给无害管制。”

张翼则是半是叹息,难得见到这个家伙有如此的好心情在这儿和人抬杠:“是花祭家那个丫头,她要和我交换一蹴的情报···你什么都别说,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是对一蹴的背叛?”

“不,怎么会。”从当事人的意愿上来看,现在果凛对于一蹴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从事件影响上来说,花祭家和UNSF绑在一条贼船上此类花边消息般的情报倒也无伤大雅,“既然你打算和果凛继续情报交换,说不定从她那边我们可以得知不少政界和娱乐界的消息。”

“嗯···政界和娱乐界,这种组合真奇怪。”张翼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港台明星和内地偶像派,摇身一变成为人大常委左右这个国家的政治局势,简直又让人好笑又觉得特悲哀还对现实有一丝的庆幸。

“这儿不是IAC。”雪待眼角看到田中正准备过来提醒他时间,一扬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日本有他们自己的政治环境。”

张翼见状,明白雪待要去奔赴另外一个“火葬场”忍受“煎熬”:“好吧,希望最后不会沦落到需要我去操政治的心。”

“哦,差点忘了。待会我说完了你过来一趟,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雪待转念想到既然张翼已经和果凛达成了情报协议,索性再把介绍给花祭清志郎认识以方便从花祭家获取更多的消息,同时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张翼倒是认为无所谓,但是怎么觉得自己有种要被卖掉的感觉。

雪待的发言相当之传统,人类果真是矛盾的生物,疯狂的单兵行动、稳妥的指挥风格、保守的政治方针。尽管在手段上很难不称之为激进,但是其个人所倡导的取向则颇为古老。但正如他自己所言或者说正如他借用景天的一句话“政治使他们对立,但是经济却使他们团结”。啊···这又回到了一句古老的价值点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看在雪待是他老友的份上,张翼算是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大半(尽管不到三分钟),待到这家伙说的差不多只剩下了客套话也就往后排走去,再借由外面的走廊取道去主客厅同雪待汇合。一路上不少对政治以及官方发言没有兴趣的人零零散散的聚集在走廊两侧,或听涛看海或举杯望月,总有他们发酸的办法。而张翼既无重要性也并非有名之人,UNSF这身皮披在身上除了让人敬而远之之外,很难在这一代人身上产生什么友好的吸引效果,这样倒也省去了张翼路上点头哈腰装模作样。

“看起来你也是寂寞的要死。”一蹴的声音不知道又是从哪个角落飘了过来,而与这个声音相对应的张翼可以闻到些许酒气,然后再顺着这个酒气把一蹴从角落里找了出来。

“不是寂寞,是闲的。”张翼擦了擦鼻梁,恐怕这么点酒气在自然人看来与没喝酒没啥差别,只是对于他的这个狗鼻子而言就是很明显的刺激物了,“顺道问一句,你喝了多少?还是把酒喝杂了?”

“哦,是喝杂了,刚刚陪着一些被父母带来见世面的公子哥喝了些‘特调饮料’。”一蹴猜到可能是气味的原因让张翼生疑,不过再怎么说这家伙鼻子还真灵敏,“也没啥,也就是牛奶以及啤酒和青椒酸奶加上番茄酱烧酒一起搅的饮料。”

张翼被这气味实在是刺激的不轻,连忙后退两步远离范围,但是想到待会肯定还要穿过去也就暗自懊恼下意识的移动错了方位:“总之···你玩的开心就成,总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去留意一下志雄,我刚刚看到他们两个腻味出来。”

一蹴有些无可奈何的咂咂嘴,这种事情肯定要人去的,而且肯定是由他们出面:“好吧,看来默默守护这货光明正大的去假公济私谈恋爱,解决个人生活问题再无差别无限制的乱放闪光弹,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张翼差点没想捏着鼻子顺道吐槽一蹴漏掉了给他们送去“爱的祝福”,但是在鼻子向他诉说刑讯之苦的情况下,他只想赶快捏着鼻子走开:“总之,雪待有叫我过去,你能不能?”

一蹴后退几步留出安全空间,再做出请的手势目送张翼小跑的穿过走廊。稍微接着这么一段转换心情的空挡,稍微回忆一会儿那群人在脸色变绿之际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嗯,还好没忘。明天就稍微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的去溜达一圈吧。

第一眼看到雪待还专门按照往常的模式,打算来场死党间的无耻问候。然后第二眼看到他旁边的高大壮硕但是又西装得体的金发汉子,他就算再没有神经也知道把儿时玩伴的那一套收起来规规矩矩的以军中礼仪相待。最后走进才发现,那名高大的金发男性正是刚刚和他达成秘密交易的果凛之父(张翼多少还是翻了翻情报的),这家伙瞬间冻结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应该后退。而且就算这真的是呆子,雪待要把他介绍给谁也一目了然了。

“张翼准尉,愣着干什么快过来。”靠,这家伙还故意叫的这么正式,想逃都没办法了。

张翼暗自吞了口唾沫,然后死马当活马医的走了上去,以绝对标准的礼仪站定:“上尉。”

清志郎正在纳闷雪待说的户外运动同好到底是谁,看来就是眼前这个略微有些清瘦的年轻人:“这就是你说的······”

“是的,我手下那名户外运动爱好者。你比较喜欢去哪来着?湿地还是树林?”雪待也已完美的演技将张翼介绍给清志郎,同时也留下了让张翼给清志郎自我介绍的机会。

“湿地,石田中尉,我比较去湿地。初次见面,花祭清志郎先生。”张翼向清志郎伸出右手,等待对方回应他握手的祈愿。

清志郎犹豫了片刻还是握住了张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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