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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鸟(2)

世界无国境 ACEPETER 15797 2019-11-02 12:38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雪待也渐渐的习惯学生会的工作,至于剑道社原社长强烈要求要雪待接任社长,结果这件事以雪待退出剑道社而不了了之。学生会的日常例会后按照日常雪待又被留下来负责整理文件:“啊!!!这群家伙怎么一点收拣都没有!!!”雪待已经被乱七八糟的会议桌逼得碎碎念半天。拿起一叠废纸时,一个蓝色封面的书进入他的视野。“这···好像是藤原经常在看的那本书。”雪待不自觉的拿起书,“《记忆的碎片》?”

“吱呀······”门被推开,是雅。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书······”“这是你的书吗······”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双方又同时愣住,雅有些不知所措的从雪待手里把书拿走。

“谢谢···”“不,不客气。”沉默,尴尬的沉默。

“这是哪门子的白痴对话啊?”雪待暗想,“赶快转移话题吧。”于是他问:“可以告诉我那本书写的是什么吗?”

雅犹豫片刻但还是老实告诉他:“讲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帮助失忆男友找回记忆的故事。”

“所以叫《记忆的碎片》,结局最后怎么了?”

“那个男孩最终还是没有找回记忆,他爱上另外一个女孩,跟她去了英国。”

“悲剧吗······”

“······感情都是虚假的,即使是将自己的心交给别人,最终也会被抛弃。不光是感情这个世界都是由虚假构成,与其最后被伤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期待······”

雪待沉默片刻后才说:“虽然我不能完全否定你的话,但我认为这个世界还有值得我们去相信的东西。”

雅冷笑道:“那你认为什么是真实的?”雪待闻言淡淡道:“不知道,我已经忘了。不过我到是希望我所有的记忆都消失。”

“你不是有美好的记忆吗?你的姐姐。”

“那···现在是我最大的梦魇,‘与其最后被伤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期待。’”

“你的姐姐······”

“死了,四个月前,而且她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抱歉···”

“算了,”雪待自嘲的笑道,“就算她还活着,在那边我和她也不可能,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快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好那明天见,石田君。”

“明天见。”

“我回来了···三,三哥?!”雪待前脚踏进家中的玄关,后脚就和万年不回家的三哥川森打个照面。川森挑起一边眉毛:“怎么?不希望看到我?”“怎么会,可你不是一直住在公司里吗?”“家族会议,会议。好了快到义父大人的房间里去,你也要参加。”“不用吧?”“你也是这个家族的一员,快去!”

“宴会!”雪待听了差点吓的跳起来,说实话他宁愿去和老虎打一架也不愿意参加什么宴会。“嗯···”义父不紧不慢道,四家族(藤原,花祭,石田,嘉神川)每季度的定期宴会这回刚好轮到我们家。”“不过按照惯例嘉神川家不大可能会来就是。”大哥解释道,“自从七年前,嘉神川家除非是他们自己举办,一般是不会露面的。”“那个···”雪待举起手,“我可以不参加吗?”“······至少在开始时露个面。”义父倒也没有太为难他,“毕竟你也是石田家的继承人之一。”“是······”雪待的头又大了。

(宴会当天)

“无聊而又讨厌的聚会”这是雅自从记事以来对所有类似性质的聚会的评价,当然这次也不例外,想着又在人群中搜寻起秀康的身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爱和他在一块,也许是因为只有和他才能聊上两句吧。不过没找到秀康倒是看到另外一个熟人“咦?这不是小雅吗?”果然会叫她“小雅”的只有一个人,花祭家的花祭果凛,她也算是雅少有的可以聊的来的同龄女孩子。不过两人身上的正统和服和洋装,以及各自说话方式却让人不经觉得他们是两个时代的人。“晚上好,花祭小姐。”雅恭敬的行贵族礼。果凛只得无奈的学着雅的语法,一边行丝毫不比雅逊色的贵族礼:“晚上好,藤原小姐。真是藤原家的人说话都这么累吗?”“无可奉告。”“······话说回来了,你们家的秀康呢?”雅一听脸上一红忙反驳说:“什么叫‘你们家的秀康’?梨果凛,请你解释清楚。”“不是吗?”果凛鬼头鬼脑的靠过来,“听说你们最近关系不错喔,上回在我家的宴会时你们不还差点当面干架吗?现在······”“之前有点误会,现在的关系也只是从—1000变成0而以。”雅一本正经道,“请你不要误会。”为什么这话自己都有点没底的感觉。果凛倒也没打算继续闹下去:“说正经的,看见秀康小鬼没?”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果凛直呼秀康的名字时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很抱歉,没见到。”“奇怪,刚才露个脸就不见了···”雅趁着她自言自语时悄悄溜走。“唉···”已经忘记这是今晚叹的第几口气,在家里被严厉的家规限制着,好不容易有几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却又无法与周围的事物有共同感。“您好藤原小姐,有什么鄙人可以为您效劳的吗?您好像不是很愉快。”是石田家的管家田中先生,雅没有多大把握的问:“请问,你们这有安静一些没人打搅的地方吗?”田中平静道:“当然有,藤原小姐。”

田中打开一道门,又后退两步施礼道:“请进藤原小姐。”“这里是···”“秀康少爷的专属花园,平时是不让别人进去的,不过您是少爷的同学应该算是个例外。”“田中···我应该说过不要打搅我。”果然是秀康的声音。田中恭敬道:“非常抱歉,少爷。但是藤原小姐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吧,让她进来······门不要关上。”“遵命。藤原小姐,少爷,鄙人告退。”待田中走后雅才步入园中。

“晚上好,藤原同学。”秀康正在给园子正中的一颗小树浇水,“随意,这里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除了这树。”正如他所言园中只有这颗树,以及几乎遍布满园的雪待草。“西装意外的适合他。”雅不经在心里想道,秀康并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也没有扣上,可衣服依然工工整整,就和秀康平时一贯的风格一样。

雪待见她一直没说话,放下水壶问:“怎么了?”可一抬头他却不禁呆住了。雅见他的反应不安的问道:“我身上有怪东西吗?”雪待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解释:“没有,不对,我是说你很漂亮。”雅感觉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猛跳,可心里却有一种开心的感觉。雪待继续道:“衣服是自己设计的吗?外面没有这种款式的和服。”“嗯···服装设计师是我的理想。”雪待笑道:“很棒的理想。”雅反问:“那···秀康君的理想是什么?”雪待并没有去纠正她的称呼:“那都是过去式。”“可是光知道别人的理想,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吧?”“······小学历史老师,想笑就笑吧。”雪待认命似的等待雅的嘲笑,可雅却说:“很棒的理想,而且秀康君一定会成为优秀的老师。”雪待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脸红道:“谢谢······咦?起风了?”一阵轻微的海风轻扶这二人的肌肤。雅闻到海风的味道,问:“从这里可以看见海吗?”雪待大概猜到雅为什么这么问的原因:“当然可以,这里其实是个悬崖,下面就是海。······喂,小心别掉下去。”在他说话的时候雅已经兴奋的快步走到悬崖的边缘看来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海。“秀康君,我可以问你一些奇怪的问题吗?”“可以,如果是关于我的隐私就算了,如果是你的隐私我会替你保密。”“我最近总是特别想见一个男孩子,可单独见面时却又很不安。”“嗯···”雪待长吟片刻后才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喜欢上那个男孩。不对,喜欢还不至于,至少是有了好感,藤原同学。”雅微笑道:“叫我名字就行了。”看到雅的微笑,雪待一时愣住了,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对,对不起···我失陪了。”“秀康君?”“没什么,不必介意···只是想起一点事,明天学校见。”“嗯,明天见。”

“可恶!”雪待猛地捶墙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始那么讨厌雅,那种淡淡的孤独,那种压抑的悲伤,那种伪装的坚强,那种如丝般的温柔。简直和姐姐太像了,正是因为如此相像所以才会觉得厌恶(“诡异故假说”原理)。“为什么······”

距离那次的晚会已经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雪待都极力避开和雅的接触,即使是说话也会避免直视她。因为他不想再想起姐姐。

“你和她最近是怎么了?”一蹴将石头掷出,石头在水面打三个水漂才沉入水中,“分手了吗?”

雪待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一蹴丢去:“压根就没谈过,还谈什么分手。而且她有喜欢的男孩。”

一蹴接住石头:“啊?你怎么知道?”

“假设就像你们所说,雅小姐她喜欢的是我,那她为什么会和我讨论她喜欢的男孩的事?”

“那你是吃醋?”

“我说你怎么···”

“你现在雅小姐长,雅小姐短的又一个星期没理她,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算了,懒得和你理论。”

雪待转身回学校拿书包暗想:“如果继续和她接触下去,我喜欢上她是早晚的事,所以现在必须做出切割。”

如果说叹一口气就老一岁的话,雅今天一天起码老了十几岁。秀康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和她说过话,此刻她只能站在天台边心乱如麻:“如果,他那天说的是真的···难倒我已经······可是我明明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除了······我是什么时候对秀康······不是说不能喜欢他吗?!”心情实在是矛盾复杂至极,良久雅才自嘲道:“没想到,我也会去羡慕逝者。”“雅小姐!!!”秀康猛地冲上天台。“秀康君?”听到秀康的声音雅一转身,哪知脚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扭到,身体失去平衡向天台外面倒去,雅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糟了······”就在这时手腕被人使劲拽住:“抓住了!”是秀康,雅向他看去,刚好和他的眼神相对:“又是那双眼睛···”此时秀康的眼睛又变成上次在演武时所看到的那双特别的眼睛。

雪待用力把她的身体拽回天台。“谢谢······刚才一不小心就。”雅有些不好意思。雪待长松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做傻事······”“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雅有些试探性的问道。雪待随口答道:“当然,而且······”脸色变得稍微有些暗淡:“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在我眼前死去,特别是你······”雅的心脏突然加速“难道他也···”雪待苦笑着问道:“为什么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心情不好?”雅犹豫片刻后才说:“嗯······因为他最近总是不理我。”“是初恋?”“应该是吧······而且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他,也不知道他的心意。”“这样啊······我建议你就暂时和他保持点距离,不要太快表现出来,就像平时的感觉就行。但如果一确定,就抓紧时间表现出来,因为时间不是总是都会有的。”“我知道了,谢谢。”“如果以后遇到困难的话,就找我商量,单相思的经验我还有点······虽然是失败的经验。等一下,你们家不是有门限吗?”“说的也是,差点忘了,谢谢提醒。”可刚走一步脚腕一阵剧痛,险些又失去平衡,幸亏被雪待拉住手臂。“小心点,我看看······”雅握着刚才被他抓住的手臂,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发热,脸也有些微红。还好雪待正低着头看她的脚腕:“看来是先前那一下把脚扭伤,而且你这之前肯定还有旧伤。很遗憾,这脚是要罢工一阵子。”“可门限······”“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叫他们来接你。”雪待把手机递给她。雅没有接:“我不会用,而且他们肯定会说‘这种小事自己解决’。”雪待挠挠头:“那······你有其它的熟人吗?”雅摇头:“除了···果凛就只有······”雪待捂脸:“你呀,交流圈是不是太小点···”“那真是对不住啦!”“最后一个办法······”“什么办法?”“那个······”雪待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你的那位不是小心眼的人,当然也要你同意才行。”雅似乎猜到,只是低下头沉默着。“就是用石田家的车送你回去,但是我得把你背到学校门口才行。······要不我去找个女生来背。”雅低语道:“你绝对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言下之意就是同意。雪待拨响家中的电话,没多久就被接通:“您好这里是石田家,鄙人田中···”“田中,是我。”“秀康少爷,有鄙人能为您服务的地方吗?”“我现在要用车。”“鄙人明白,敢问少爷您现在在···”“学校。麻烦尽快赶到。”“是少爷,请稍等10分钟。”“嗯,辛苦了。”雪待关上手机,背对着雅半跪下来:“上来吧。”雅无可奈何的趴在雪待的背上。

刚下到楼梯一半雅冷不防的丢了一句:“···不许往坏的地方想······”雪待脸上一红:“啰嗦···”雅不说还好,一说雪待就觉得背上那柔软的触感和雅身上的柑橘清香特别明显,他正直血气方刚的年龄,想不想歪都难啊!!!雅见雪待的身体微微发热挣扎的想要下来:“你果然想歪了!”她这一挣扎背上的感觉越发明显,雪待忙制止她:“喂喂喂,这是在楼梯上,小心别掉下去。”“······”雅认命似的老实下来,雪待松口气,这样他也可以加快脚步尽快拜托这种难堪(?)的处境。

为避免藤原家的人误会,雅在离家大约3条街的地方下车。“真的不要紧吗?”雪待跟着她下车,以免她又站不稳。雅尝试着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压在受伤的脚上,感觉比先前好点:“不要紧,今天的事谢谢。”“一点小忙,不必介意。”看着雅走几步像是没什么问题后,雪待才坐回车里,心里怪不是滋味。对司机说道:“去‘NARAZU—YA’。”“是少爷。”“还有今天的事保密。”“明白。”

“欢迎下次光临。”雪待熟练的在门口送出客人,这下子店里除他和小野就没有其它人。“今天的客人还是很少呢?”小野正在柜台整理账单。雪待把刚才那位客人用过的餐具收拾好,回头说:“至少比昨天多10人。”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客人来才对。可刚这么想门上的风铃又一次响起,一个令雪待胃痛的人走进店里,“啊!梨果凛P-E-A-C-E!”小野向她做出胜利的手势。“P-E-A-C-E,小野。”果凛对着小野同样做出胜利的手势,记得她们两个好像是同班好友。为了不被她盯上,雪待索性不去搭理她,干脆就让小野去招待她。果凛坐在客席上,对小野说道:“小野,你们店里今天好像有股怪味。”“怪味?”小野头上一个问号。果凛不知何时摸到雪待的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果凛拉住耳朵:“说!秀康小鬼,你身上的处子香是正么回事?”“放手啊!梨果凛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雪待手上拿着个盘子,不好自己把她的手拨开。“总算是记住要叫我梨果凛······”放开手,雪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脸又被果凛捏住:“你别指望能蒙混过去!啊····难道说你今天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正么可能?我有那个胆吗?”“那就是那个女生自愿的喽?看来小鬼长大喽,开始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说话间果凛加大手上的力度,雪待的脸几乎变成个椭圆形:“务(我)说······嗯布嗯(能不能)······现(先)······方叟(放手)”果凛松开手,雪待连忙使劲揉着自己的脸,果凛一叉腰用审问的语气道:“现在!从实招来,是哪家的千金被你给祸害了?”雪待扶住额头:“你呀,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无耻下流好不好,只是背着她下楼而以······”“好,不把你想的那么下流,可以告诉我是谁吗?”“为什么前半句话一点诚意都没有。···记得保密。”“OK。”“小野会替秀康君保密的。”雪待抓抓后脑勺才说:“是···藤原雅···”果凛一听对他竖起大拇指:“厉害!这么个大冰山你都有办法。对了···感觉如何。”“什么感觉?”“当然是少女的胸部和大腿的肌肤。”“卟······”雪待的胃液差点没翻出来,“梨果凛!你不要太过分了!”雪待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雪待看着公告栏上的更新不经说道:“这么快就要放假了?不是才开学没多久吗?”他这个反应也不是无法理解,在中国过惯两学期制的学年,确实有点无法适应日本的三学期制的学年。可日渐炎热的天气和越发活跃的蝉鸣也确实宣告着暑假的即将到来。一蹴大发感叹道:“到了这个季节,我又要与炎热作殊死搏斗喽。”雪待把刚买的可乐丢给他:“公寓里没空调?”一蹴拉开可乐猛灌一口才说:“你认为‘日暮庄’那种便宜的老式公寓会有空调?我又是穷人一个买不起空调,当然你送我一台也可以。”雪待抱歉道:“我也是穷人,要不然怎么会在咖啡店打工?”一蹴眼神中写着“不信”,雪待接着说:“我现在还没有石田重工的股票继承权,成年后才有。”“喂,你们两个···”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后面,“如果闲的无聊过来帮忙擦学校大门。”一蹴摆摆手说:“我不去,秀康不是学生会成员吗?”雅清清嗓子:“留下帮忙的学生会管晚饭。”一蹴的耳朵瞬间竖起,换副口气:“当然作为学生我也有义务为学生会提供帮助。”“唉······”雪待和雅同时捂脸。

“没想道学校提供的晚饭是‘肯德基’。”雪待对在异国他乡见到这玩意还真有点奇妙的感觉,虽然这玩意是正宗的“come from American”。一蹴抓住雪待的汉堡说:“你不吃我吃,别浪费食物!”雪待拍开他的手,将汉堡放入口中,似乎和国内的味道差别也不大,还是那股朔料味,看来全世界的这玩意味道都差不多的,真搞不懂小时候怎么喜欢吃这种化工食品。“不过很奇怪诶?”雪待没头没脑的丢一句,“真搞不懂学生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活动经费。”一蹴奇怪的看着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雪待遥遥头,一蹴也摇摇头:“你啊···还不是因为你和那边那位的功劳,石田家和藤原家今年可都给了不少的捐赠呢。”顺着一蹴的眼神看去,只见雅独自呆在一旁汉堡动都没动,她只是捧着只是捧着冰可乐慢慢的吸着,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反正她现在也有男朋友,也不用担心什么,过去看看吧。”想罢雪待和一蹴打声招呼就走过去。

雅听到脚步声一看是他,并没有露出惊奇的神色:“是你啊。”

“嗯···怎么不吃东西?”

“我不喜欢吃美式快餐。”

“难怪···最近和他发展的正么样了?话说回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呢,是我认识的人吗?”

雅的脸上有一丝微红:“到时候就知道了,最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嗯···”雪待作思考状,“一起吃过饭吗?这点很重要。”

“应该算是吃过吧,虽然是一群人一起吃的,而且我也紧张的吃不下东西。”

“这样的话,你可是会丧失很多机会。”

“多,多嘴···那个秀康君会做饭吗?”雅突然问道。

“唉?”雪待很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会是会一点。”

“可以做给我吃吃看吗?我想作为参考。”

“可以吧···不过那要知道你的口味。”

“甜的。”

“甜的······”雪待抓抓头发,那他只会做糖醋排骨,水平也只有及格,“好吧,不过可能那菜有点容易长肉。”

“没关系,”雅的表情愉快不少,她小声的对自己道:“太好了······”

“啊?什么?”雪待头上一个问号。

雅慌忙解释:“不,没什么······”雪待倒也没有去过多的在意。“喂!秀康!”是一蹴,“快过来继续干活啊,别一有时间就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啊!!!”雪待和雅同时脸红。一个装可乐的纸杯正中一蹴的额头。

“糖醋排骨,不是要用番茄酱给绘一层吗?”大哥好奇的站在厨房的灶台旁看着雪待忙活,雪待正调着汁:“那是餐厅里为节约成本的处理方法,如果想吃正宗的糖醋排骨就不能加番茄酱。”“哦···果然是‘爱的’料理啊·······”大哥故意拖长音。雪待一个踉跄手中的盐罐差点调入锅中:“你不要瞎说好不好?”“真的?”大哥用手拖住下巴,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可在日本给异性做便当一般只有两种情况:1·青梅竹马。2·热恋中。”“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你知道。”“知道才怪!!!”雪待快要被他气死,“又没人和我说!”“办法倒是有,你多做几份,多请几个人,这时料理的性质就是‘义理料理’。”“······也只有便宜一蹴和他的妹妹。”用试菜碟盛一点酱汁尝尝。“对了···”大哥想起什么,“刚才好像有一大块盐掉进去。”雪待头上出现六排黑线:“好咸······”“唉······青春啊···”大哥摇头晃脑的走开,雪待也只能重新开始。

一蹴拍拍雪待的桌子:“喂!!!”······没反应,这回直接拍脸:“醒过来!!!”雪待大概已经和周公下2个小时的棋:“你昨天到底在干什么?”雪待有气无力道:“做便当,有你的份,中午你和你的妹妹到学生会的活动室去。”一蹴狐疑道:“今天怎么这么大方?”雪待白他一眼:“去不去由你!”说完又倒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一蹴还是不大放心。

“呼,哈······”雪待打着长长的哈欠推开活动室的门,记得冰箱里还有一听冰咖啡来着,拉开冰箱的门把今天早上放在这里的四个饭盒和那听冰咖啡拿出来。还好活动室里连微波炉都有。把饭盒都丢进微波炉加热,借由冰咖啡赶走睡虫,离下课还有两分钟,刚才他是借着去医务室的幌子跑出来。这里可没什么给他打发时间的东西除了:“咖啡吗······”不知过多久门外的声音让她回过神“原来是藤原同学说想吃他做的菜,他今天才做这么多的便当?”“嗯,是昨天晚饭时说的。”“那我和缘可都是沾了你的光。”“秀康前辈可真是个能干的学长啊···”雪待忙擦擦脸,强作镇定的对推门而入的一蹴说:“太慢了!”一蹴回敬道:“你以为我们都会像你一样扯幌子。便当呢?”“马上就好先耐心等一等。”起身向微波炉走去,一蹴问:“食谱是什么?”“糖醋排骨和奶香玉米。”“怎么都是甜食?”“你也该换换口味,一天到晚都吃咸的食物就不怕把舌头烧了?”转过身,看见雅正心不在焉的坐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雅小姐,身体不舒服吗?”雅这才发现自己在发呆:“没什么···昨天没睡好。”雪待把饭盒放到她面前:“甜食有助于睡眠,快趁热吃吧。”“谢谢,那我开动了。”一蹴到是先前起哄起得最狠,打开饭盒又是第一个打退堂鼓:“这···秀康,糖醋排骨不是大红色的吗?这怎么是暗红色的?不会是什么黑暗料理吧?”雪待扶正眼镜:“这个是原始版本,加番茄酱的是餐厅出的廉价版。”“可我总觉得这是烧焦的作品虽然这香味还是蛮诱人的。······缘!你真的吃了?不要紧吧?···哎呦!”雪待头顶一根青筋的把拍在一蹴头上的课本拿开:“你当这是毒药·······”缘则在那里没有一点淑女形象的狼吞虎咽:“对不起,哥哥,缘这个样子太丢脸了,可是这个真的很好吃。”“真的假的?”一蹴依旧半信半疑,雪待横他一眼:“你不吃拉倒!小缘你哥哥的那份也给你。”雪待作势欲拿,一蹴忙护住饭盒:“哪有免费的午餐不吃的道理。”那边的雅倒是很有大家规范的品尝着便当。雪待对她问道:“味道如何?”雅的回答就十分中肯:“味道和口感很好,就是色泽差点。”“没错这也是我爷爷给我这菜每回都只打及格分的原因。”“你的祖父是什么工作?”“厨师。”“原来如此······”

一直到上课时分雅都还在偷着乐,虽然一蹴和缘的乱入稍稍影响她的计划,但她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而且秀康做的菜意外的好吃。“可是···”雅想起刚才在进门的一瞬间秀康眼角飘落的水珠,“是眼泪吗?······他不像是会轻易落泪的性格,还是···”不自觉的转头看向他,“这个呆子···到现在都还没发现。”避免被秀康发现,雅收回视线。

“咦?”雪待突然感觉有人正看着自己,四周环顾,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也许是我神经过敏。”继续看向窗外,突然视野变的血红一片并且模糊起来。“唔···”闭上眼睛揉一揉,“这么又来了,是我昨天熬的太晚吗?”再次睁开眼睛,视野已经恢复正常。

看着眼前的一份通知,如果把多余的废话什么的去掉,那大致内容就是要求学生会会长在暑假的闭学式上进行致辞。“真是我替她操个什么心啊。”雪待回头看着正在为演讲稿头疼雅,“反正又不是我的义务。”可是!他面前赫然摆着的是他刚才写好的演讲稿。还好别人还没发现,收起来。“唉···”这次雅的叹气声,只见她把笔塞进书包。“要回去了?”雪待问道,雅颇有些闷闷不乐道:“脑子很乱,换换心情再写。”“路上小心。”雅看着他好像要说什么,但她最后还是只说一句:“你也早点回家,秀康···”“嗯······”

“哟!”一蹴仍然在校门口等他,“走吧。”“好。”不一会儿一蹴问道:“喂,秀康,最近心脏的情况怎么样?”雪待强笑道:“安心啦,没有恶化。”“真的?注意到没有,你现在上几步楼梯都会踹气。”没错,一蹴注意道了,而且他没看见的是,现在写字的时候雪待的手都会在抖,老化已经加速。“没有的事,别疑神疑鬼。”“···那最好。”“······”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好像要将肺咳出一般。“少爷,已经很晚,您还不休息吗?”时间已经快到午夜,雪待依旧呆在自己的花园中:“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您先下去休息吧。”“少爷···”“下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是,少爷···鄙人告退。”田中行一执事礼方才退出花园。“咳······咳咳。”又一次剧烈的咳嗽,甜甜的味道出现在喉咙里:“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雪待······接下来,该怎么做,姐姐。”几滴黑色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入樱花树的树根里。

今天起床的时间稍微有点晚,比平时延后大约10分钟,再加上日益严重的起床时的眩晕感,到校以比平时晚至少15分钟。“29···30···31···32···”雪待一步一步数着上楼梯的步数,“35······咳咳······呼···呼···”无力的靠在墙上急促而混乱的揣着粗气,比昨天又少了3级,愤愤的骂道:“该死!”看来病情真的开始恶化。确实应该听从一蹴的建议去医院检查。来到活动室门口他才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人在活动室里。推开门只见雅正坐在管理员的桌前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听到开门声雅转过头:“秀康,早上······怎么了,气色这么差。”雪待强笑道:“没什么,昨天没睡好。”“秀康,这个演讲稿可以给我吗?”雅从桌上拿起她刚才看的东西,原来是雪待昨天写的那张演讲稿。雪待从她手里接过稿子:“这张啊,你还是忘掉吧。”“哎?为什么?”雪待把稿子丢进垃圾桶,淡淡道:“写的太乱,而且······不符合学校的要求。”“可是···”“很抱歉,没帮上你的忙。我先去教室,你也赶快吧。”雪待转身走出活动室,雅:“······”

“有多久没有一个人回家?”独自走在防波提边的小道上,雪待不禁想着,“还真是一个人习惯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名穿着高中制服的人正在看海,从放在防波提上的竹剑来看那个人应该也是练剑道的,没有过多的去注意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突然雪待的身体本能的行动起来抬起书包,挡住那家伙的斩击,弹开竹剑快步跟上,从刚才的力道和角度上来看对方的段数很高。而且···对方将竹剑高举过头,顺势斩下,却被雪待抓住手腕动弹不得。而且是“伊东一刀流”,空手“CQC”对付他问题不大,全身而退不是问题。“哼,CQC下三烂的招数。”对方踢向雪待的肚子,雪待被迫放开手,闪躲至对方的侧身,那人横转剑身猛地划来。雪待身体一低躲过剑身,右手再次抓住那人的手腕,左手微微向后收准备向那人的心脏全力肘击。可就在此时雪待的心脏们的抽搐起来。“咳,咳······”猛烈的咳嗽伴随着全身麻痹性的酸痛,使雪待不得不停止战斗,只能尽全力使身体不会倒下。而对方见他这样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看来没有描述中的那么强啊。”对方的声音充满讽刺,并且还有一丝狂热的民族自豪感,这种自豪感···很恶心,一种被洗过脑的恶心。“东亚病夫就是东亚病夫,怎么可能那么强,那帮下人也太会夸大其词。”如果这个时候的回答是:“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并且冲上去不顾病痛与对方决一死战那就太像是李小龙电影中的情节。雪待无可奈何的苦笑,他才没有那么傻或者说那么有民族气节,反正这种情节下二者的表现是一样的:“咳,咳······你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劣等人。”对方的语气盛气凌人,“我这次是要让你知道,不要对雅起任何非份之想,她是本大爷的所有物。”此时雪待只想冲上去狠揍他一顿,雅她可不是物品!可是他的心脏不允许,“可恶,哪怕只是上个月的心脏都足够收拾他。”雪待也只能不甘的想着。那人看看表:“切,已经在你这个劣等人身上浪费我太多时间,记住本大爷的话,小子!”对方留下一丝嘲讽的浅笑就走了。好不容易取出“S3”服下后雪待的身体总算是恢复正常:“那家伙就是雅的男朋友吗?”雪待不甘的握紧拳头。

作为学生会成员,星期天到校是一种义务,虽然学生并不会到校,但社团依旧会有活动,而管理社团就是学生会的任务···雪待把那张看了无数便的学生会手册没好气的丢入抽屉。“可恶!”他从椅子上跳起,幸好活动室里没有其它人,“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可恶,可恶,可恶。”借由抓紧手中的圆珠笔来转移心里的压抑感。“我竟然会输给那家伙!为什么雅会·······哎!”雪待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我是什么时候······”自己一直以来极力压抑的事情还是成为现实。雪待苦笑着坐回椅子中:“反正我也是个没资格和别人竞争的人,只要雅开心就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没错结局一早就已经写好,唯一会变的只有舞台上演员的心情。“我才不会去打一场注定不会胜利的战役。”

手机就像是算好时间一样响起:“我是石田。”“秀康君,我是小野啦,你现在有时间吗?”“有倒是有。”“太好了,现在店里正缺人手,可以过来帮忙吗?”“······好吧,一小时内。”“真的!非常感谢!······”她挂了。雪待一愣,无可奈何的关上手机:“她也太急了,不过还真是羡慕她用不完的精力。”反正也没带书包,放下笔就走。就在她快走到楼梯口时,却听见雅略带恼怒的声音:“我不是让你不要到学校来吗?”然后出现的是昨天听过的那个声音:“哼,我连来看自己的妻子的权利都没有吗?”“可是······”雅走上楼梯当她看见雪待时,当场冻结。“原来是你,劣等人。”雅的男友嘲讽道,“你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是要看我们就在这亲热吗?那就如你所愿。”雅的男友示威似的搂住雅。雪待却没有任何反应似的,呆立在那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错,这是他们的事,自己终究只是个外人,有什么权力去干涉别人?可雅的表情却是“屈辱”。“够了,放开我!”雅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躲到一旁,不敢直视雪待。雅的男友见雪待的反应也自觉没趣,反而继续挑衅道:“看见了吗?劣等人,雅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如果你再骚扰她,小心小命不保,一个劣等人还想染指我的东西。”然后他又对雅说:“你的命运不是由你决定,在你出生时,你的一切都已决定好。”留下这些话他就狂笑这离开了。许久,雅才怯生生的说道:“秀康······”雪待长叹口气:“唉······”愤怒?悲伤?不甘?还是无奈?或许都不是······“不错的男友,他很重视你。”雪待的声音很平静,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个学术性的问题。他的头低的很低,雅无法看见他表情。“不对,他不是,我喜欢的人是······”“够了!”雪待的声音狂暴起来,这次他抬起了头。“秀康······”又是那双特别的眼睛,那双蓝色漩涡状的瞳孔,可这次的眼神却又与前两次完全不同,混杂着哀伤与阴暗。雪待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我很累,先走了。”可他才走出两步剧烈的咳嗽就迫使他停下脚步“咳···咳···”“秀康···”雅想上去扶住他,却被他推开。雪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离开。等雪待走开后雅才发现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有一摊黑色的血迹雪待的血。雅只能无力的靠着墙,抱着自己的头低声道:“笨蛋,为什么一直都没发现?为什么我刚才不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秀康,你这个大笨蛋!!!”

“血红色的天空,······这就是《圣经》中的终焉吗?······药也没用了······看来上帝终于听到我的祈祷开始毁灭······可恶!我还不想死······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一直以来我不是祈祷着毁灭吗?到头来,我只是不想一个人而以······我只是一个害怕孤独的胆小鬼······姐姐······还有······雅···”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随即一口浑浊的黑红色的血吐出,染红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校服。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但混浊的玻璃体却无法将事物正常聚焦到他的视网膜上,他所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准将,他醒了。”一个沉稳的男音操着一口标准英语对不远处的人说道,雪待又咳嗽两声,才艰难的开口道:“这里是···哪儿?”被称为准将的人低下头在他耳边用亲切的中文道:“这里是千羽谷医院的综合治疗室。”雪待点点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那个准将拍拍他的肩道:“好好休息,安心养病。”随即又对站在一旁的人说道:“不错,傻小子,他确实是双魂融合体,而且也符合我们的要求。”“我说的没错吧干爹,他······”“这是···子陵哥的声音。”雪待在模模糊糊的想到后又一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可以看清楚东西,自己昏睡多久?不知道···头好痛,而且眼镜也不见了,到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就是。可是隐约中又觉得好像听到过子陵哥的声音。拍拍头,待大脑完全恢复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在病房之中,身上的衣服也是病号服。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你已经醒了?”护士见他醒来好像也很高兴:“饿了吧?也是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我这就去找点吃的。”“那个······”雪待叫住她,“那个,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不好意思,我是前两天刚调过来的,不大清楚。对了对了,你面子还真大呢,昨天啊,花祭果凛小姐来看过你呢。”“是吗,那真是谢谢她。”“不打搅你休息,我先去告诉医生一声你醒的事情。”“嗯···麻烦你了。”待护士走后雪待靠在靠枕上喃喃道:“以后···不要再见面会比较好吧。”刚刚他已经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就如雅所说:“与其最后被伤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期待。”雪待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它是因为什么在痛,因为姐姐还是雅?或许都有吧。

“我说你啊···”一蹴这家伙是专程来吃掉供雪待恢复精神用的水果的吗,“这已经是第五个苹果。”一蹴将果核丢入垃圾桶中:“反正你也不介意。”雪待不置可否的浅笑,继续看手上的那本《神曲》,一蹴扫一眼书名问:“宗教书籍就那么吸引人。”“‘上帝之义,是本于信,以致于信。经上所记,义人必因信得生。’(引自《圣经:旧约》)”“不懂。”“压根就没指望你懂。”雪待扶正新的眼镜。一蹴又毫不客气的去拿第六个也是篮子里倒数第二个苹果,咬一口:“藤原那家伙很担心你······”“碰!”一蹴的话被雪待很用力关书的声音打断。雪待拿起最后一个苹果,赤色,红色,朱色的果子,咬一口,仿佛发出沙石摩擦的声音,果子露出白嫩的果肉,甘甜的苹果汁在他的口腔里溶化,但这味道和口感只是雪待用记忆拼凑起来的虚假信号,自从醒来之后他就发现他的口里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现在他也只是借吃苹果这个动作去分散注意力而以。一蹴又继续说:“她说希望你可以出席这个学期的闭学式,哪怕只是来看一眼。”雪待看着手中的苹果,上面有着点点黑色的血迹,是从牙龈处留在果肉上:“看情况吧······”

“从您的心脏壁的大小来看,它已经开始失去柔韧感,这也是为什么在您运动的时候心脏无法拍打出有规律的心跳的原因······”医生以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向他转述着单纯的科学检测结果,毕竟在他的面前的是一个仅14岁的少年,“从另一副胶片上看,在您的心脏壁和周围部分血管之中也发现硬化的石灰质化合物。因为血液含氧量的降低,您的细胞活力也在日渐丧失。······”“医生,所以呢?”雪待问到最核心的问题,他对此并不害怕,毕竟很早以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从衰老的进程来判断,那个······”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这个少年正等着他说的下一句话。他必须说出来,必须要告知他真相。可对于这个只有14岁的少年来说,这也太······

“也许是明天······最多也只有4,5年吧。”雪待说道。

“嗯······”医生恍惚地回应着。“是吗···”雪待长叹一口气靠在病床的靠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被风吹到空中刚刚完全绿起来的樟树叶,就像是在眺望自己渐渐消逝的生命一般。看到他那对瞳孔中满溢的失落,医生忍不住自责起来:“对不起,我的医术还不够,不过请放心,医疗协会一定可以找到医治您的医生,我们一定会尽力延长您的寿命,所以请您也要···”“医生,唯一治疗我的方法只有移植心脏吧。”“是的。”“有匹配的吗?”“没有···”“世界范围呢?”“···也没有······一定还有其它方法的,相信我们。”雪待无所谓道:“算了,医生您也不要太操心我这种麻烦病人,遇到我这种病人您也一定很头疼,您也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对不起······”医生不甘的退出病房。就在他的手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雪待道:“医生,下个星期我想回家···可以吗?”“可以···不过要按时吃药。”“谢谢,您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要求。”“好好···休息吧。”作为一个医生来说,他能做的仅此而已。

“呼···呼···呼···”雪待驻着竹剑不断踹这粗气,心脏的跳动混乱而无力。一蹴见到他由于起身作挥剑的动作,连忙制止道:“停止吧,秀康,你的身体已经······”“快动啊,这个废物!”一蹴的话被雪待突然爆发的咒骂声打断,他是在诅咒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运。“秀康···”坐在地上的雪待,因为体内血液的含氧量的下降,只能无力的看着地板,一蹴走上前去想把他扶起来,雪待却自暴自弃的用力拍开他的手。一蹴不免火了:“你也适可而止吧!刚才藤原在闭学式上的致辞你也听到了吧?”雪待冷哼一声:“‘为了重要的人不要放弃人生,去拥有梦想,并且永远不要放弃梦想。’我当然知道,那份演讲稿本来就是我在住院前写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哪有什么重要的人!”突然激昂的情绪吓一蹴一跳,“我从来都没拥有过自己的理想!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一个人!不要把我和你们这群正常人混为一谈!咳,咳,咳······”黑血从他的口中涌出喷在竹剑上,他的身体用最直接的方法对他激昂的情绪进行惩罚,待咳嗽平息后,雪待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提起正滴着黑血的竹剑,平静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身体,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放开竹剑,竹剑掉落在地上,任由惯性的驱使在地上滚动,用手背擦去污血,道:“我先回去了。”待雪待走后一蹴仍然呆立在那里。这时道馆里又响起脚步声,是雅,雅的手中握着雪待先前的旧眼镜,“藤原······”“我知道,鹭泽,他的话我在馆外都听到了。”雅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一蹴此时已经彻底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雅捡起那把血还没有干的竹剑,缓缓说道:“原来···我和他都是笨蛋。”雅笑了,这是一蹴第一次看见雅的笑容,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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