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四十七:殇
距离行刑日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亚兰德仍然在努力。
“看来,来不及了。”
忽然,高人皱着眉头,看着布鲁城内的方向。
亚兰德也能感受得到,而且就强度来看丝毫不比那天遇到的卡立李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恶,拖得时间太长了!
尽管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集中精神去学习如何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可这个过程并不简单。
直到现在,亚兰德还是没能完全掌握到,只能说刚开始搞懂这个原理,开始实践没多久。
这时间还是太紧迫了。
“你已经懂得这个原理,剩下就去实践吧。”
“我一直想问,你比我强太多了,为何你不能做?”
自然,拥有我自己相似的力量,亚兰德的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疑问。凭借他的力量,那天本就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然而他却始不肯回答。
这个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有我的原因,但我可以回答你一点。”
“什么?”
亚兰德表现得相当的着急,急着想要知道他口中的任何一个回答来解答自己心中的众多疑惑。
“解铃还须系铃人。根源在你,我无法插手。”
得到这个的回答后,亚兰德也不能说什么,但大体意思他还是懂的,转身便直奔往城内。
等着我,我绝对会救你!
一路狂奔的亚兰德连城门的卫兵都没有理会,直接一跃而起跳了进去,理所当然地被一大群卫兵追赶。
真烦人,我现在可是有人命关天的事要处理!
“快捉住那个非法入侵者!”
“站住!”
听到叫喊声的其他巡逻士兵也加入了追捕大队,这下子有近三十人追在亚兰德的身后,但论步伐的话谁也追不上。
距离一点点被拉开,亚兰德乘机一口气加速,把距离拉大,并在前方路口急转弯,甩开这些烦人的卫兵。
狂奔一段时间后,亚兰德听到远处有惨叫声,还有物品被破坏的声音,还有一股气息存在。
途中,亚兰德发现越是靠近,这股气息就是越是浓烈。
不妙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亚兰德一跃而起,三两下跳到的屋顶上,避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
此时,一个方向看到不少惶恐逃跑的民众,还有少许在为民众殿后的士兵,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仔细一看,暴走的嘉莉比正在到处破坏,如同一头愤怒的魔兽一般。
自己当初那一剑到底灌注了多少力量进嘉莉比的身体之内,会演变成这样。
是我让她变成这般模样,必须阻止她!
从屋顶跳下后,他和嘉莉比的距离也不过数百米,嘉莉比也察觉到了亚兰德的到来,停下了继续破坏。
此时她的双眼已经完全被浓郁的紫色所包围,本来精致带有英气的面容变得狰狞,尤其是她脸上有一些从没见过的纹路。
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亚兰德赶忙跑过去。
“危险,别过去!”
卫兵朝亚兰德大喊,他自己也害怕得双腿发抖,就在刚才已经有数十个同僚被打成重伤了。
贸然接近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但亚兰德不能后退,他也不允许自己后退。
“嘉莉比!快住手!”
嘉莉比停下了脚步,咧着呀用那愤怒的眼神盯着亚兰德。
“啊啊啊!”
“我是亚兰德啊!快住手!”
亚兰德试图叫唤,起码能让她恢复意识,可到头来发现已经被侵蚀太严重而没有任何效果。
此时,嘉莉比手持染上紫色气息的心之影朝着亚兰德冲刺,其中一把匕首已经掷出,目标毫无疑问是亚兰德。
可对手是嘉莉比,亚兰德自然不可能兵刃相对,他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她变成这般人模鬼样,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辙。
快醒醒!
亚兰德闪避开这一击,但嘉莉比的心之影太特别,两把匕首之间是有金属链连接在一起,亚兰德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刚才自己避开的匕首偷袭而受伤,在肩膀上划出了一道伤口,还好程度不深。
“好痛。”
即使这样,但亚兰德还是想尽办法去接近嘉莉比。
很快,亚兰德假装祥攻,分散了嘉莉比的注意力,借此正面扑上去,把她压倒在地上。
“啊啊啊,杀了你!”
被压在地上的嘉莉比依然在拼命地抵抗。
“是我啊,快醒醒!”
“嘉莉比,快醒醒!”
没有回应,嘉莉比的反抗变得更加剧烈,就算是身体虚弱成这般模样,但被魔王力量的包裹下,嘉莉比爆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
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话语能够刺激她,却因为一瞬间的大意被一脚踢飞,挣脱开了亚兰德的制服。
被踢中腹部的亚兰德剧烈地咳嗽着,能恨清楚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确不简单。
看来光说话是没用的话,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此时,匕首再次朝着亚兰德飞来,还好惊险地闪避而过只是在脸上造成擦伤,刚才差一点就**中脖子,那样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如好几回,亚兰德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嘉莉比,可吃过亏的嘉莉比却加强的警戒,一直都没让亚兰德靠近自己一步。
就算是陷入暴走,但嘉莉比自幼被训练出来的谨慎没有消失,这使亚兰德很是头痛。
可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突然,在一次闪避攻击的时候,亚兰德脑海中蹦出了一个想法,很危险,足以取自己性命。
但如果时机掌握得好的话,一次就能成功。
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你非要这么攻击的话,我就成全你。
亚兰德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下此赌注。
他不再闪避,而是站在原地,张开双手直面向自己发起攻击的嘉莉比,眼中没有任何迷惘,任何犹豫。
这是我欠你的一条性命,现在还给你!
噗!
“唔嗯!”
匕首插入了亚兰德左胸上,嘉莉比也准备掷出另一把匕首时,亚兰德行动了。
他双手握着连接在匕首上的金属链条。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顾从左胸上传来的刺痛,用尽全身力气扯动链条,硬是把在半空中向自己冲刺的嘉莉比扯向自己。
也因此,嘉莉比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弄得失去平衡,本来打算要终结亚兰德的第二记攻击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亚兰德就看准这一点,因为她一手握着匕首,而链条则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心之影,是人内心的真正映像,人所渴望所得到的力量的具象化,曾经谁这么说过。亚兰德也见识过心之影和它的持有人之间的关联。
也就是说,这样也可行!
失去平衡的嘉莉比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一头就朝着亚兰德撞去。
回来吧!
“你不是说过要拯救人吗?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你!”
“呃!”
看来这次是凑效了,亚兰德趁着嘉莉比分神停止攻击时,开始反击。
亚兰德再次将嘉莉比压倒在地上,这次他双手用尽全力按着嘉莉比,并开始凝聚自己体内的力量。
依然插在亚兰德身上的,嘉莉比的心之影成为了很好的媒介。
他开始尝试反过来把嘉莉比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吸收回来,一开始并不顺利,感觉到自己体内力量有流逝迹象的嘉莉比反抗变得更加剧烈。
很快,亚兰德回忆起高人的教诲时,亚兰德闭上双眼去感受自己所控制的这股力量,去感受它的流动。
没问题,我能做到!
他的确做到了,力量正在一点点顺着心之影流向亚兰德,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嘉莉比身上所包裹的气息越来越淡,抵抗也渐渐减弱,亚兰德在感到高兴的同时,感受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混杂在这些力量当中。
「父亲,父亲。」
亚兰德的脑海中出现了自己从没见过的画面。
画面中,有一名年纪尚小的女孩,还有一名高大中年男人,头发已经开始发白,但看上去给人一种很硬朗的感觉,尤其是锐利的眼神。
「父亲,父亲。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因为我的女儿很有天赋,父亲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把这个组织继续带下去。
中年男人笑着说,并轻抚女孩的头。
更多的画面涌入亚兰德的脑海中,其中不乏一些严格的画面,也有温馨的画面,在女孩失落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总是会鼓励女孩重新站起来。
要成为一名暗杀者,一名刺客,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要学会掌握的情绪,就算在危险的情况也能保持冷静。因为你要面对的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你需要下的了手,收的住心。
这个世界坏人太多,但并不能全部都光明正大地收拾他们,所以才需要我们暗杀者的存在。
「我明白,我会努力铲除这些坏人。」
可实际上试过后,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总会产生罪恶感,尽管对方是穷凶极恶的人。
那时候女孩只有十三岁,第一次杀人,为此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呕吐不止,在父亲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才勉强冷静下来。
经过不断的磨练,女孩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年纪轻轻便成为一名相当出众的暗杀者。
直到后来,魔族入侵,父亲死在埋伏中,已经十七岁的少女,自那次以后,相隔这么多年后第一次伤心地哭了。
相信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走下去。
对于少女而言,这是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
所以在组织已经变得扭曲后,少女改变了想法,尝试去拯救那些遭遇不幸的人。
某种意义上算是和过去的一种诀别。
从如梦般的画面中回过神来,嘉莉比身上那暴走的力量已经消失了,此时静静地睡着,眼角含着眼泪,摇曳不久便留下。
“父亲...”
刚才那些难道是她的记忆?
她也不容易。
“唔,好痛。”
刚想站起来,刚插入自己胸膛的匕首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留着丝丝血液的伤口。
看样子事情已经结束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抱起虚弱的嘉莉比,他朝着医馆走去,那里是他唯一熟悉的地方,也是刚开始来的地方,周遭的卫兵并没有阻拦他,甚至为他喝彩。
而在靠近医馆的地方,嘉莉比醒了过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
亚兰德?
意识恢复过来,发现亚兰德正抱着自己走着,他受了伤,而且样子比之前也憔悴了不少,尤其是头上多了很多的白头发。
自己还有意识的是在那间大型医院那时候,为什么亚兰德会出现并抱着自己,她并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
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身体尽管虚弱,但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心想应该是亚兰德帮自己消除了。
又一次被他救了。
躺在亚兰德的怀抱中,嘉莉比久违的感到很安心,很满足。
一路上,嘉莉比闭着眼,享受着这个过程。
很快,亚兰德到达了目的地,中年医师打开门便看到了两人的身影,一直很担心两人的他见两人都平安无事,如释负重地放下了心头大石。
小心地把嘉莉比放在病床上,正准备转身离开的亚兰德突然被嘉莉比用虚弱的声音叫住。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