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她与他的约定（昼之章）其八
“既然娴静的Blue lady（蓝色淑女）、美丽的艾丽安小姐，热衷于关注那位‘苍蓝之人’，那么本人佛斯（fourth），作为一名合格的绅士，为淑女排忧解惑，当然也是天经地义。”
“本人少少的动用到了自己所能请得动的一、小、部、分私人关系网，对‘苍蓝之人’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调查。两天时间，既可谓是毫无收获，又可谓是硕果斐然。”
“别着急嘛，妳看我现在不正在讲吗？吼吼……实际上那位‘苍蓝之人’除了本人之外还在不同的时期分别拜访过很多人。那人数之多，就连本人在才拿到名单的那时候都被吓了一跳，真是惊讶……呃……诧异啊！什么？妳说‘诧异’跟‘惊讶’所代表情感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哦哦，谢谢妳的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是正说到‘苍蓝之人’私底下拜会过许多人吗？哎哟！妳可能不知道哦！那里头可是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哟！咦？妳要我为妳大致举出几个例子吗？好吧！为了满足淑女的心愿，让本人这个绅士认真回忆一下，当然，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这‘一向抱歉’的记性能够回想起什么有用的情报哦，呵呵……”
“嗯嗯，根据情报整理，这位‘苍蓝之人’是从零零五年的内战爆发之后开始活跃的。她似乎见过‘黑曜石’，而相信是在那之后不久，那位以‘守护国家’为信念的将领就突然背弃了国家；”
“她貌似也见过‘橄榄石’，而相信又是在那之后不久，那位一直踌躇犹豫的将军，突然就正义感爆表的站出来，表示要坚定维护国家大义了；”
“先别忙着插话嘛，这位安静稳重的Blue lady，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急躁了呢？本人佛斯当前不是正将自己所知的情报如数道来吗？”
“据了解，‘苍蓝之人’还接触过‘石榴石’，而相信还是在那之后，那位探究生命的‘性感学者’的所到之处，就总会发生一些致人死命的诡异荒唐的恶性事件；”
“在察依娜尔那个国家有句谚语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是‘纸终归是包不住火’。虽然波尔珀斯的年轻预言师离奇暴毙了，可是那栋老宅里的仆人们却是记得清楚，那群女仆们哭着回忆说‘萤石’是被‘苍蓝之人’杀死的，不过却再不肯透露其他细节了，她们大概是藏着掩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比如‘会影响预言师声誉的怪奇事件’一类的……哦哦，别用这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别看本人像是什么都知道，实际上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哟！”
“除开上述代表之外，这个几乎在几年内将整个卡加迪亚踏遍的‘苍蓝之人’还跟许多人物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在此就不一一累述了。现在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需要提出来吗？”
“妳问我‘苍蓝之人’为什么在卡加迪亚国内四处走访？这本人哪里知道？不过倒是可以看出她所选择的都是或多或少，在一定领域内，具有一定程度影响力的‘有权威’的人物。”
“妳问我‘苍蓝之人’为什么要拜访这些‘权威人士’？这本人哪里知道？不过非要人猜的话，本人倒觉得她应该是为了造成一种混沌又清晰，无序又可控的‘乱’吧。”
“妳想想看，在内战时期为了平衡交战双方之间的战力，而促使拥有实力的‘黑曜石’与‘橄榄石’相互对立；而内战结束之际，为了使天下不那么太平，又想必是在‘石榴石’以及‘萤石’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然后现在内战再次爆发了，为什么政府与叛军之间仍旧是互有输赢、僵持不下呢？或许那位驻扎于我国，明明只要一出手就能轻易左右任何一方战局，但却至今都按兵不动的布拉索尔帝国将军，也是同‘苍蓝之人’见过面的众多人物之一吧？当然，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本人的‘主观猜测’罢了。妳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很矛盾的，表面上看事物比任何人更透彻？到头来是比任何人都还糊涂都说不定呢！”
“本人所知的‘苍蓝之人’是一个颇为谨慎的家伙，不论什么事情，都定然是先谋定而后动。如果这样的一个人费尽心思制造出一种可控的混乱局势的话，那可能说明她是在进行一场几近于阴谋的实验。其目的也许是为了验证一场‘灾祸’究竟能对国家造成多大的影响；也许是为考察一个受到‘灾祸’持续影响的国家究竟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够恢复元气；当然，其动机异常单纯也说不定，比如只为了通过制造出战争的混乱，而引出某个不喜欢战争的人呢？比方说那个谁来着？呵呵……”
“妳说我讲得就好像自己跟那‘苍蓝之人’很熟一样？也谈不上啦，只是碰巧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罢了，不过关于这点本人是绝对不会向妳透露一个字的，谁叫我是个比谁都要好心，又比谁都要坏心眼的人呢？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告诉妳，‘彼苍蓝’绝非‘此苍蓝’，啊啊，我这真的不是在说废话吗？呵呵……”
“好了，时间不早。艾丽安小姐妳看，不如咱们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打住如何？”
“哦？妳问‘苍蓝之人’为什么会与我相会？真是一位不光娴静美丽，就连观察力也相当敏锐的小姐呐。那位‘苍蓝之人’当时问我‘可曾抱有掌握一个国家的野心’，我想都没想就摇首否认了。怎么说呢？我虽然比谁都要眼红那座金光闪闪的王位，却又比谁都要对那个位置更加没兴趣。”
“最后妳要问我是谁？我是Fourth（佛斯），邻里街坊们口中偶尔会提起的那个‘家道中落的落魄贵族’。”
……
公历零一六年二月二十九日的傍晚时分，苍蓝色的少女艾丽安以及“落魄的贵族”佛斯两个人从甜品店中走出来了。
这二人今天交流的时间特别的长，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而此时则是一如前几日那般分离道别了。
一如平常的没有过多的客套话，一如平常的就跟“陌路人”似的，一出门就各自踏着方向截然相反的来时之路，各自返回了。
蓝发的少女犹自“咀嚼着”讨论的内容，走在左侧的道路上，没有回头。不过右侧道路上，今天也一如既往掂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微笑着“泪流满面”的“落魄贵族”，却是慢吞吞地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转身来。
“‘旅行者’与‘落魄贵族’吗？这样扮家家的设定倒也不错，不过或许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不论是艾丽安小姐妳，还是我，大家就都可能要以另一个身份来面对彼此了。”
这“落魄”的男人微笑目送着苍色背影消失在自己视野尽头，便再次转向，走起自己的路来。
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街边一位端着破碗的乞丐身上，于是紧走几步来到这可怜人面前，将自己那只空钱袋给翻个底朝天来，提在那里左右晃荡着。
“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个比谁都要贫穷的人。”
“落魄贵族”苦着脸叹道，响指一弹，三五名壮汉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了，个个气势汹汹的，每个人手里还提着一只铁皮包角，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大皮箱子，那阵仗，别提有多吓人了。
嗒！
又是响指一弹。
哗啦！哗啦！
壮汉们便纷纷打开箱子将其中物什照着乞丐劈头盖脸地倒下去了。
“噫！噫！”
几乎被箱中物什掩埋半身的乞丐，抱紧脑袋，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了……
“哦！”
“啊！”
“哇！”
“天啊！”
街上行人居民们，闻声聚集而来凑热闹了，不一会儿，就也跟着叫起来，沸腾了……
……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傍晚的七点三十分左右。
明明大敌当前，勿提什么公众活动。
然而“天空圣城”，这座卡加迪亚帝国王都的“商业区”的这间甜品店外头的这条街道上，却是切切实实的洋溢着一股比节日都还要鼎沸的热闹气氛。
“啊啊，真是矛盾啊，这个我！明明已经承认自己是最贫穷的人了，可为什么偏偏还是有用不完的钱呢？”
捏着空钱袋的“落魄贵族”走在前头，提着空箱子的壮汉们纷纷老实恭敬地跟在后头。一行人就这样，拨开尖叫着扑到乞丐周围疯狂争抢着一地金币的人群，再不回头的，一路前行。
“啊啊，诸君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了一大群满身铜锈的骷髅，趴在地上贪婪的舔着金币！”褴褛礼服的“贵族”如此调侃，“果然我这双什么都只能看到本质的‘染上恶疾’的眼睛是‘没救了’啊！哈哈哈……”
“殿下，请小心！”
这正侃着，笑着，身后的壮汉们却是突然就仿佛“移形换位”一般，组成一堵人墙，护在前头了。
“不用惊惶，不用紧张。诸君是第一次见到那些东西吧？它们是‘天使’！就如诸君所见，是一种被闭拢的半翼所包裹身体的类人形，明明拥有洁白的羽毛，美丽的外形，以及神圣的气场，然而掩藏其下的本质，却是实实在在的丑陋魔兽。既然‘坦桑石’连这种‘吞噬都市’级别的家伙都放出来了，那想必是王都的局势真的已经十分危急了吧。”
“落魄贵族”笑得开心极了，从容不迫，面不改色，脸上就连一丝紧张都见不到。而就像是对他的猜测所做出的印证，纯白的羽毛很快就跟雪片一般，漫天飘洒起来——街口处狭路相逢的那一只只“天使们”，纷纷展开半翼来，刺耳地怪叫着，扑腾着，朝城门方向掠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