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所以邻国里奥斯联邦就是他们的敌人之一了吧？”西尔维娅明白了什么。神术出现在这个伊塔鲁里亚公教会可能只是一种偶然，但是拥有神术之后的公教会要取代邻国这个信仰五圣灵在上的里奥斯正教会那就是一种必然了。

按照艾丝莉恩的说法，里奥斯正教会的神职根本不会神术，而隔壁掌握了神术的暴发富同行又如此虎视眈眈。“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正教会的人为什么不学公教会那样自创神术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神术虽然是一种任何人都能使用的‘魔法’，但其背后要如何连接上他们的神祇，献祭上他们的精神，引导至上而下的神降，那可都是秘而不宣的知识。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一套神术施放方法和原理，只不过是公教教导自己的初学圣职者的公式化教程罢了。”艾丝莉恩不紧不慢地解释。

“我明白了，神秘主义是吧。”西尔维娅觉得还是挺好理解的，神术本质上是个服务端，而维护这个服务端的开发人员及其继承者，肯定都是那个所谓公教会的内部高层，而下面的圣职者使用的那一套神术方法论其实都是客户端。

里奥斯正教的人大概从这个客户端看不出什么开发技术来，毕竟这是前无古人的创新...所以他们缺乏开发人员，来开发一套属于五圣灵的神术。但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真的只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西尔维娅又觉得其中可能还有蹊跷存在。

“那么你刚才也说，这个学院里神学科的人现在突然开始想尽办法弄自己的神术，这又是为什么呢？”西尔维娅接着问到。

“是的，我刚才说过，里奥斯正教会和里奥斯的魔法师们向来交好，而且本来就有不少魔法师信仰五圣灵在上中的智慧者圣弥萨督——没错，就是以我们所在的这个学院为圣地的那个圣弥萨督教派。”艾丝莉恩说着又喝了一口茶。

“圣弥萨督学院是整个里奥斯联邦最重要的学府，因为这里是元素魔法师的研究基地，当然了——联邦战斗法师协会就诞生于此。”

“因为相互之间本就是友人，在伊塔鲁里亚公教开始侵袭里奥斯联邦的正教信仰后，自然而然地，联邦战斗法师协会要出面为手无寸铁的正教神职提供保护。这保护不仅仅是战斗意义上的保护，更是政治意义上。”

“里奥斯联邦实行的是非单一的二元制联邦分权政府系统，意味着中央的联邦政府只能起到制衡权力的作用，而地方的信仰问题，需要由地方政府自主决定。里奥斯联邦里遍布着王国、公国、伯爵领、边境伯爵领等封建成员国，也有共和国、自由邦、僭主城邦或商业自治领等诸多体制的成员国，虽然其政治理念各不相同，但唯独一点不会变——魔法师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都很高。”

“魔法师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个体，不管在哪，为谁服务，他们的话语权总是很充足。于是这些魔法师自然要为作为盟友的正教提供帮助，以阻止伊塔鲁里亚公教对联邦的渗透。”

说了这么多后，艾丝莉恩突然放下了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

“这只是一开始的情况，现在联邦战斗法师协会又有了新的计划，喔呵呵...”艾丝莉恩似乎是在享受分享情报的满足感。“至于这个，西尔维娅小姐无需关注，你只需要知道，联邦战斗法师协会已经开始对当初的誓言阳奉阴违了。所以正教会那边开始着急，把开创神术的重任重新交到圣弥萨督学院的神学科手上。”

“但你也说了，神术体系并不是着急就能创立的东西吧？”西尔维娅说完喝了一大口茶，她刚刚才注意到裴艾尔是一直捧着茶杯在她嘴前的，而且捧了这么久居然连抖一下都没有，她再不喝就不好意思了。

“本来这的确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因为之前白党也做过这种尝试，而他们失败了；但谁知道呢，也许是上天开始眷顾里奥斯人了吧。”艾丝莉恩的语气变得很轻快。“听说最近啊，有一位来自伊塔鲁里亚公教会高层的人叛逃到了里奥斯呢。”

“白党...等等，公教高层的人？”那不就是西尔维娅想象中的开发人员嘛！

“哦？西尔维娅小姐不知道嘛？”艾丝莉恩笑得很开心，完全不憋笑了。“听说那位高层刚刚出海执行了一次重要的秘密任务，然后就和公教会的其他人起了冲突，现在暂时躲到里奥斯寻求避难，顺便以神术的秘密为交易条件得到了正教会和战斗法师协会的庇护呢。”

“嗯？”银发少女愣了一下，艾丝莉恩的话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听说这个高层本来就在里奥斯找好了落脚处，早在数年前就和圣弥萨督学院有所联络，甚至还在学院的特别居住区留了个其貌不扬的会馆呢。看来这位大师早就是个贰心之人，这次秘密行动可能只是一次导火索？”艾丝莉恩捧着那茶杯玩味地说着。“就连公教会的海上堡垒，机械降神号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哎呀呀...”

西尔维娅不傻，对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

“所以，哈瑞斯那老头子在神学科执教只是个幌子。他其实是叛逃了伊塔鲁里亚公教的高层圣职者，是个知道神术体系秘密的大神术师，而这所学院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高校，而是多方势力插手的一个组织。”西尔维娅冷漠地说到。“我本来还以为他只是个有些厉害的盗墓老头，在这个有些厉害的学院里有点关系……你这样解释一遍后，我突然觉得胃好痛。”

“正解。”艾丝莉恩拍起了手。“西尔维娅同学真是太棒啦。”

“小主人，如果胃痛的话...”裴艾尔也突然说到。

“不不，只是一种比喻，我的胃并不痛，实际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胃...反正我现在很头大就是了。”西尔维娅摆了摆手。

“我觉得小主人的头并不大呀...脸蛋也精致小巧着，很完美呢。”裴艾尔歪着头看向银发少女，背后的尾巴缓慢拍打地面，这是裂角亚目动物在观察时无法改掉的习惯动作。

“呜呜呜，别说了。”西尔维娅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艾丝莉恩说的那些东西，复杂之余，更让她明白了自己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摸鱼。

拥有这样一个暂时可以理解为物理攻击免疫和魔法攻击免疫的身体还不够，结合刚才艾丝莉恩的话来看，她也仅仅是免疫了那剑刃和那元素火焰罢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努力学习，要变强；银发少女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