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不配，你不过是个凡人，钱权皆无，对我们毫无利用价值，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不值得箱庭花费过多资源投入其中，更何况那头罪业魔已经回归了桃花源，桃花源是禁区，与现世完全不同的次元空间，也许我们杀得了那头罪业魔，但也要付出至少十人以上的伤亡，我看你数学应该不错吧，牺牲我方珍贵的十个精英，去满足一个凡人的愿望，报三人的仇，孰轻孰重，值不值得你还算不出来吗？”钟翎音语气缺少波动地说，像是在陈述事实，残酷的事实。

“十人和三人…不对，人命是不能衡量的！”祝成空脸上出现动摇之色，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那我问你，牺牲一个人就能救十万人，值得吗？”

“…”沉默。

“那为救至亲的人而牺牲十万人，值得吗？”

“…你这是诡辩！”祝成空挠着脸，抓出血痕来，怒斥道，“这根本不是真正的正义！一个人的生命和十万人的生命本应是没有区别的！更不应该将他们用来做比较，就如我之前说的，人命是不能衡量的！”

“我和你说数学题，你和我扯正义，”钟翎音轻咋舌了一声，

“你一开始就搞错一件事了，我们箱庭本就不是什么政府的司法机关之类的东西，而是类似联盟或者公司财阀一样的存在，在我们眼中，只考虑纯粹利益上的数字沉浮，至于正义与否除非影响过大，比如波及到我刚才所说的十万数量级，或者有权贵插手，否则在我们眼里没有丝毫意义，我们是中立的，一个维稳的中枢，才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或者降妖除魔的超凡界警察，拯救你并不关我们的事，去找真正的警察吧，当然了，是在清除了你的记忆之后。

这样也挺好的，遗忘了关于超凡界的事和罪业魔的恐怖，把这场悲剧当做一桩天灾人祸，纵使注定成为无头悬案，也好歹还存着一点希望，或许某天就能从阴影中走出，回归正常生活。总比每天活在对罪业魔的绝望与兢惧中好些，唔，我似乎表述有点不当，总之境况肯定会比现在好就是了。”说完，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殷落舞，

“落舞姐，不要再让父亲大人失望了，把他的记忆干干净净地清除掉吧，这也是为他好。”

“是…”殷落舞今天不知第几次说这个字了，无奈又不忍，却又不得不做决定，可谓是备受煎熬。

“从刚才起你们就一直在说了啊，简直烦死了…清除我的记忆？让我一辈子蒙在鼓里，忘记真正应该仇恨的对象，去向一个虚幻的靶子寄托希望？我呸！这种事我才不干！你们谁也别想清除我的记忆！我才不会让我的人生受他人摆布，活在谎言之中！“辩驳失败，祝成空干脆破罐子破摔 ，再无平日里的随和柔弱，直接爆了粗口。

或者说正是因为脾气好，阈值高，到达极限后决堤出也将是超越常人的暴怒吧。

祝成空眼球满是血丝，好像走投无路的疯魔之人，他趁殷落舞不备疾步退后，爬上窗台，半只脚踩踏到空中，“如果你们要清除我的记忆，那我宁可死！你们有种就杀了我！但如果没把我杀死，我不但要杀了那头怪物，还要把你们，那狗屁箱庭也通通粉碎！”

“中二期的自我意识过剩加创伤应激？”钟翎音说，顿了一下，左右看看，意识到没人捧场，便叹了口气，“居然还得我也出手，麻烦。”

“你这狗屎阴阳人在瞎叨逼什么！？玛德，我…”祝成空对着钟翎音吼了句，处于石乐志状态的他又看了眼窗外，发现正处于三楼，便狠下心，以跨脚，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