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下心中种种情绪，红鸾把小时候的事大概和红玉说了说。当然没说红鸾自己心中的猜想，那件事说了她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纵使如此，还是把红玉吓得一愣一愣。

“公子也太……太吓人了。”

红玉半天憋出来一句。

“咱们家老爷那个样子，虽然碍着名声不会做出格的事，但是对夫人还有公子小姐都不怎么上心。在公子心里头小姐和夫人就是唯一的亲人，虽然有些夸张，却也可以理解，起码对姑娘的关心是没话说。”

红鸾斟酌着，安慰红玉。

“你是担心公子有可能看不惯小姐对咱俩的看重关心，有可能像对红梅那样对咱俩？”

过了一小会儿，红玉回过味儿来红鸾刚刚的担心。

“是，也不全是。”

红鸾沉吟道，“你晓得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从王爷到公子，包括小姐在内，他们……红玉，咱们不了解，但是咱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恐怕就是只蚂蚁。”

“我也怕，但是红鸾，平心而论，小姐对咱们那是一等一的好。不管怎么样，我是要跟着小姐的。”从最初的震惊恢复过来，红玉很坚定的说，“就算是蝼蚁，也有自己的价值。我就是小姐的丫鬟，我就要做好我自己的事。”

红玉心思简单，性格活泼，在凌依妍面前一直扮演逗趣的角色。若论做事，是红鸾更得力得宠。聪明的人懂审时度势，可忍耐的久了就会变成懦弱。凌依妍在凌府长大这些年，明面上过得去，私底下没少受委屈，凌渊的，姨娘们的，庶妹们的，府外的……凌依妍没有靠山，也亏了红鸾，陪着她隐忍，帮着她周旋。

但是一事归一事，正是这种长达十年的忍耐，模糊了本性，消磨掉了红鸾品性中果敢的一面。

红玉很幸运，虽然成熟了些，却比红鸾多些赤诚。自从凌依妍雷厉风行的把红玉从凌梅姝院里救出来，忠心，就成了红玉的主心骨。

柏居内，凌依妍在卧室睡得香甜，凌斐在书房里看书。开着的窗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小指粗细的小黑蛇探头探脑的爬进来。

凌斐神色如常，伸手取下黑蛇口中的铁丸捏碎，取出其中的纸条。

待读完纸条上的内容，凌斐随手纸条抛进火盆。

凌依妍身边要留一个服侍的人。

小时候做的事，他不后悔，这些年，对妍儿的感情有增无减。但是年少行事难免偏激，现在的他，不至于连个丫鬟都容不下。

只是不管他容不容得下，红鸾都不能留了。她知道的太多，而且一个心中藏着畏惧的人，立都立不起来，他怎么放心让这样一个下人照顾凌依妍？

凌依妍很喜欢柏居，清雅，自在，就像大哥给她的感觉。

每天白天，她和凌斐说说话，看看书，琢磨琢磨吃食，晚上就进入空间练习功法，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那抹绝艳的红衣，那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也只是偶尔了。

转眼到了大会的日子，凌依妍原本有些惴惴，凌斐但是淡定得很，让她想看就去看。

难得有个热闹瞧，凌依妍的兴致还是挺高的。从空间的仓库里翻翻捡捡，选了一身粉碧烟罗裙，一套白玉蝴蝶的头面，好好打扮了一番。

梳头的时候又问起红鸾红玉，凌斐依旧说好好待在城主府。最终瞅着白玉蝴蝶头面发了半天愁，竟是凌斐给她梳了头发，而且还梳的不错！

在凌依妍古怪的目光里，一向淡然的大哥也不由得耳根微红，更加落实了凌依妍心中“估计在外这些年是有了嫂嫂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