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 -

走进药品储藏室，端木从身后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意思，端木老师？」

「哼，终于露出破绽了，因为太心急想要么，果然是只要有糖果就会上钩的小孩。」

锁上门的端木缓缓转过头，变成了一张笑脸。

「……」

后退两步，手碰到了药品柜，身后已经没有退路。

「害怕了么？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从没有把自己和身边的人看作同类吧，你身上那种拒人之外的气场并不是冰冷、高傲或者不擅沟通，应该说，不是同类而无法交流，这么解释是否恰当？」

「老师准备转行研究行为心理学么？」

「放心吧，你的第一次我会很温柔，只要顺从我！」他笑着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顺从你，能得到什么？」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我建立的地下王国中，难道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么？」丑陋的面容继续嗤笑道。

「老师这么天真？」

「不要在我面前装高傲，女孩只要被上过就会发生蜕变，一开始嘴上讨厌一边哭泣，慢慢的，身体迷上偷吃禁果的滋味后无法自拔，再当她们体会到有用不尽的零花钱是会多么吸引人，可以买任何同龄人买不到的饰物，可以做很多快乐的事情……嘿，我很好奇你又会蜕变成怎样？」

「闭嘴，很臭。」用尽全身力气将果汁罐砸向了他——

正中他的脸，剩余的果汁溅洒出来。

「呜咳……现在激怒我可不是正确的选择，萤雪同学！」丑陋的面容如同低等哥布林一样发出吼声。

「既然不肯乖乖听话，别怪我！」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还能活到今天？」

偏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不可思议。一只充满欲望、浅薄狡诈的生物，却能恣意妄为，连虫子都比他可爱多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正准备扑过来的他露出了疑虑。

「为什么神明大人直到今天都没有惩罚你，反而选择那些受害少女。」

「神明？哈！搬出吓唬小孩子的东西看来我高估你了，那些快入土的老家伙才会迷信的东西，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当真！」端木带着扭曲的笑容一步步逼近过来。

这个可怜的人已经被自己的欲望吞噬，早已是不存在之人。

抓起一旁的化学药瓶向他掷去。

被冲过来他用手臂挡开，来不及避开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全身被死死压在身后的墙上，想要挣脱根本动不了。

「给我安静！现在就让你乖乖听话！」他全身的重量都压过来，腿抵在**，根本推不开。

「呜！」

「啊哈哈哈，这个表情真精彩，你也会露出害怕！」嘴里急促呼着热息在脖子上蹭，胸部被粗暴的抓揉起来。

『嘭！』

随着巨响门被突然撞开，光亮照进了这个昏暗的储藏室。

光芒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撞门的肩膀还有些生痛，听见里面发出动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还好这扇老旧的门不算结实。

看见一只手正被抓着按在墙上的萤雪有种谜底揭晓的感觉。

「番石榴汁打翻了么……走廊上到处……都能闻到这味道。」深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你！」正抓着她的男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

萤雪衣衫凌乱被他用身体抵住，而更多的少女在无助中被这个家伙伤害。

「伤害那些少女，逼迫她们去做那些事的竟然是你，端木虞文『老师』。」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变得冰冷。

「逼迫？哈哈哈！你太天真了男孩，以为我用绳子绑着她们强迫她们么？」男人脸上浮现出笑意。

「——都是她们自愿的啊，我所做的，不过是引出她们被禁锢已久的内心真实的欲望，一切都是在遵从身体的本能，我在指引她们，让她们迈出最初的一步，帮助她们实现愿望，让她们得到满足——你不要动！」

端木虞文突然拉过萤雪架在身前，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抵在她脖颈上。

「到现在还狡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了满足自己丑恶的欲望，你究竟伤害了多少自己的学生记得么？」压抑着愤怒继续拖延时间。

「刀子并不是像你这样用的，端木老师。」萤雪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刺激到。

那个笨蛋瞎刺激。

真想破口骂出来。

「……」

「小子闪开！」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端木推攘着萤雪走过来。

走近的一刻猛地将她推了过来，萤雪重重地撞进我怀里，身后的他握着小刀冲了上来。

「！」

下意识抱住少女朝一旁躲去，扑倒在地。

「那个女人……总有一天你也会后悔的！」逃走的他不忘吼道。

扶开萤雪起身追上去时，端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里。

「混蛋！逃得挺快！」只能看着已经空空的走廊捏紧拳头，还是没能坚持到警察赶来。

「夏树，谢谢赶来。」丝毫感受不到诚意的语气，少女站起身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衫。我将捡到的损坏的铃铛递过去，她像宝贝一样小心系在了脖子上。

我叹了口气：「谢谢你的气味引导？」

她应该能听出我的讽刺。

「……如果我没有赶来怎么办？」看着那若无其事的脸不禁有些无奈，难道她不明白刚刚有多危险。不敢想象我如果来迟一步……

「神明大人会惩罚他的，逃不掉。」

「哈……对了，还有个女生也在调查端木，你见到她了吗？」

「哦，躺在化学准备室里那孩子么？」

「她没事吧？！」胸口有些发紧。

「紧张她么，过去看了不就知道。」少女嘴角浮现不怀好意的浅弧。

校门口传来警笛声，从阳台上望去，两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已将校门堵住，数名便衣警察在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带领下张网一样包围过来。

提着心赶到化学准备室门口，毫不犹豫换了另一侧肩撞门。

打开门刚走进准备室，没想到一个身影突然弹出来撞在我腹部，冷不防如同挨了一记蓄力已久的飞膝，直达内脏的痛楚几乎让意识模糊，直接躺倒下去。

更正，对方用的是头槌。

「呜呜呜——」同时一股声音在身上嘟嚷。

模糊的眼前是正趴在身上手脚和嘴都被牢牢封住的筱，上身半裸露着，连内衣都被扯掉，顿时一阵心抽。

「过来帮——」我吸了口气就感到一阵作呕，萤雪才走过来将筱从我身上扶起来，扯掉了她嘴上的胶布。

努力支起身，解开绑住她的胶带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也不好一直盯着她确认有没有事。

「夏树，我……」在我面前从来象征坚强正义感十足的少女低下了头眼泪簌簌的落起来。

「没事……吧？」刚开口忍不住按着腹部再次蹲下去。

筱低着头不作声。

几名警察分别从两个楼梯口跑上来，迅速有一名进入准备室搜查起来，快步走过来的白丞川看了一眼，上前对我深深颔首。

他走到一言不发的筱身边，扶过她的肩将她揽进怀里。

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们不会放过犯人。」白丞川低沉的声音说道，带着啜泣的筱先离开了。

证据确凿。

「没想到这样都被他逃了！」我只能不甘地看向被警察把守的校门。

「这样登场真加分，刚才那名女孩好感度一定满了。」

只剩下我和她两人，少女御用调侃语气又出现了。

「……」

「放心好了，到的时候似乎还没有开始，所以她应该不算被侵犯吧，这样好受些了吗？」

「我替她谢了……」

「哦，替她？夏树是她什么人？」

「哎，我替那些受到伤害的女孩们谢谢……铃到哪去了？」突然才想起来，什么时候跟着我的雪铃不见了。

「夏树又开始关心铃了，真是不可小觑。」

「没有那回事，总觉得铃在处处回避我。」

「那是自然，毕竟独自和夏树相处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吃掉也不奇怪。」

「喂，不要把人说得像饿鬼一样恐怖！」

萤雪偏着头似乎思考什么，接着又像对此不感兴趣不再说话。

走出教学楼，从那之后一言不发的萤雪停下了脚步。

「夏树你先回去吧。」

「你？」

「等铃。」

「哦。」

既然两人都平安无事也没什么可担心了。

后来将所知道的线索提供给了警方，幕后主谋端木虞文的罪行曝露，加之本人突然失踪，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在学校引起轩然风波，接下来公开全镇通缉。这个案件算是告一段落，虽然留下后遗症，至少解开了束缚那些少女们的枷锁，他所建立的地下王国也会覆灭了吧。

希望她能够安息。

从那之后再没有收到筱的短信，发过询问的短信也没有回复，这件事对她的创伤恐怕不小，不知道她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