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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

奇妙的短篇小说集 shiyijoki 2352 2019-12-23 09:31

  

大雨滂沱的夜里行车,开到最大档的雨刷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

“这是你的房间,艾米丽小姐。”护士将我领到一间病房里,说道。

属于我的那张床上,白色的被单中央赫然放着一张犹如餐馆菜单的粉红色塑封纸。

我拿起来,刚看一眼,顿时头晕目眩。

该死,楼下有人在叫卖电风扇,声音大得叫人难以忍受。我走到窗边,见到空地上一个男人站着,身边摆着一台电风扇。

吵死了!

难以忍受……

房间里,床尾对床尾,我的对面是鲍勃。他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光头男人。

这时,鲍勃突然“扑嗵”地倒在地上,扼着自己的喉咙,脸色发紫……他们拖着他的尸体出去的时候,我想:鲍勃这样健壮的男人,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他一定是被毒杀了!

我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粉红塑封纸的第一行,上面写道——

“1.鲍勃 被毒死”

天哪……

楼下男人的叫卖声真让人恼火!

“医生,医生在哪里?!”我大喊道。

护士回答,而是说:“不要在意那张纸!不要在意!没事的!”

“医生!我是问医生在哪里?!”

护士没有作答,冷冷地关上了门。

我不得不换一个房间。

这下,我和玛丽、露西、黛茜一起睡在角落里,另两个角落睡着杰克、约翰、吉姆和威廉。床并在一起。多么热闹!

一天夜里,我被一阵声音吵醒。他们正拖着杰克往外走!我吓得不敢动弹,赶紧闭上眼睛。

白天,楼下的男人又在叫卖电视机。照样是震耳欲聋的噪音!

杰克没有回来。

他们也许把杰克杀死了吧!

接下来的一天夜里,约翰也不见了。然后是吉姆……

空地上在吆喝着电冰箱!

可恶……

最后是威廉——那天夜里,我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发现他们正往威廉的脖子上套锁链!毫无抵抗能力的威廉就这样被他们牵着走出了房间……我偷偷趴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去:走廊上灯光一片明亮,威廉双手上扣着枷锁,正往他们准备好的装置走去……啊——他们要处死他!我浑身胆颤,再也没有勇气目睹惨象,爬滚着回到床上。身边玛丽和露西睡得安详。

玛丽,露西,你们不要离开我……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玛丽被他们带走了。啊啊,与我睡在一起的玛丽!!……

好吵啊,空地上那个科学家似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四周的角落空荡荡的。露西和黛茜,我只剩下你们了……露西,黛茜,千万不要再离开我!如果你们离开了,我就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但他们竟还是把她们带走了,两人一起。从我的指缝之间——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颤抖着拿起那张菜单式的粉红色纸张,读下去——

“1.鲍勃 被毒死”

……

“2.杰克 被绞死”

……

“3.约翰 被电风扇割死”

……

“4.吉姆 被电视机撞击头部死”

……

“5.威廉 被电冰箱冻死”

……

“6.玛丽 被凌迟死”

……

“7.露西 被车裂死”

……

“8.黛茜 被烧死”

……

读到这里,我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沸腾,所有的骨头都震动着好像立马就要散架,脊背痉挛,头痛欲裂……我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都要破裂了,眼珠都要蹦出,呼吸急促,因为我看见了第9行——

“9.艾米丽……”

我……我会怎么样呢?我迫不及待地读下去——

“9.艾米丽 接受审判”

审判?什么审判?

我抱住脑袋,那里面一片混乱。

我不知道什么审判,也不想知道……

啊啊,我抱住脑袋……

是不是弄错了?我又读一遍,上面字却——

“9.艾米丽 接受最后的审判”

最后的审判!!

也就是说,我不得不接受审判么?……所以,他们才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杀死了,没错吧?……所以,我不得不接受最后的审判……

最后的审判?

哈哈哈哈,我冷笑道。

然后,我又抱住头颅——

逃不了逃不了逃不了逃不了……

啊啊啊啊……

我逃不了……我逃不了最后的审判!!!

没有出路了……没有出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昏过去。

他们要来架我了吗?接受审判?……睡梦中好像是的。然后——

我醒过来。

我的眼睛一定血红无比。

我招了!——我全部招了,怎样?!

我全部招了!

我全部招了!

我全部招给你们!

因为你们把他们都杀了,因为你们认为这样我就无法逃避了……

哈哈哈哈,我确实无法逃避了!

我被逼上绝路了!!所以,我不得不招,不得不招……

此时此刻,我的脑袋似乎要炸裂了……炸裂般的剧……痛……

我说……

我承认……

脑袋要炸了吧……

我承认……

——在那天下雨的夜里……我撞倒了一个人……从他身上碾过……然后逃逸!

这下……你们满足了吧!

……他们都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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