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男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女婴——兴许是被父母遗弃的吧。而那男子或许又因为没有子嗣，便将那女婴抚养起来。

那男子很是穷困潦倒，家里常常揭不开锅。但为了抚养那女孩，他发奋工作，省吃俭用，勉强维持两人的生活。

一天一天过去了，女孩逐渐长大。终于有一天，当男子用他疲惫的眼睛定睛一看，发现女孩已出落成一名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少女。

然而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男子想：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我这儿，把她糟蹋了吧？于是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终于想到：恐怕把少女送进宫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那个时候，进入宫廷对于一名少女来说也许是最大的荣耀了。

少女便听从男子的安排参加了选拔。她凭借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轻而易举地通过层层选拔，进入皇宫成为宫女。然而，她不得不与男子分离了。

从此，男子一直惦记着远方宫中的少女。他难以想象宫里的情况究竟如何，少女过着怎样的生活。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时地寄些他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去，期望着自己的钱起码能让少女过得更好一些。

终于有一天，男子再也忍不住自己前去看望少女的欲望了，便千里迢迢地远赴京城。可是，他却不认识皇宫里那些纵横交错的道路。

他四处茫然地游荡着，直到在一间宫室的窗边听到——

“啊，不要……”

那是少女的声音。

“哈哈哈……”

是一个男人令人厌恶的**笑声。

大概是通过窗户纸上捅破的洞，男子看见了一个权贵模样的人，脸上一副色眯眯的神情，如饿狼般朝他朝思暮想的少女扑去。

目睹这一幕的男子顿时脑中气血上涌，抓起一只搁在边上的宫女的绣花鞋便跑远了，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令他痛恨的笑声。

男子悲愤地想道：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少女就要这样被你们糟蹋么！？你们这帮……牲畜！唯有杀之而后快！！

但我生时不能杀人……男子想。转念又想：

——那么死后便可以了吧！

男子咬紧了嘴唇。他紧紧握住那只绿底金丝的绣花鞋，狠狠地朝自己的脖颈捅去。一下子，脖子上便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而出。不一会儿，男子就跪倒在地上，死了。

死后，男子成了复仇的鬼魂。他钻进宫廷之中大开杀戒，把所见权贵们的脚踝统统踩扁。宫中很快血流成河。最后，男子的鬼魂追逐着惊恐的少女跑进一个房间。

少女已经无路可逃了。她吓得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鬼魂步步逼近，地上扬起尘土。少女看到尘土所勾勒出的脚印，终于察觉了真相。

“是……你吗？”她颤抖着问。

鬼魂没有回答——也许，他认为少女同样背负着过错。然而他这样说道：

“你要选择死，还是加入我？”

少女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大了。她久久没有作声。最终，她缓缓低下头来，云鬓落下来遮掩了双眸，说：

“我加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