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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痘8

  

返回市内的途中,薛漠北查到了院长遗书中交待的制造厂的位置。

看看表,将近凌晨两点。车窗外夜色漆黑,星月无光。想到那个地方很偏僻,他动了白天再去的念头,但是方雨被掏空的尸体浮现在眼前,他咬了咬牙,认为马不停蹄比较妥当。

半小时后,薛漠北抵达了目的地。

说是制造厂,实际上只有几件平房。四周的荒野幽暗静寂,他的手电比萤火强不了多少。

薛漠北来到最大的一间房子前,想必这就是厂房。他缓缓地推开门……一个硕大的狮头出现在眼前!手一松,电筒险些落地,晃动的光线下狮头更显得狰狞可怖。

他退了几步,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印有狮魂商标的包装纸箱立在门前。薛漠北发泄似地用脚狠狠踢了上去,纸箱发出一声闷响,颓然滚入黑暗的角落。

刚走进厂房,薛漠北就嗅到了刺鼻的怪味。四下观察,从地面到墙壁,乃至天花板,都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黑色。他伸手摸了摸,发现原来是沥青。

屋子很大,至少有上百平方米。除了一些无用的垃圾,材料设备全部被搬光了,薛漠北反而省了很多力气。他边走边拖着右脚在地上摩擦,在房间的东北角,他发现地面有一根拇指粗的小洞。

应该就是这里了,他对自己说,可是情况比预计的还要复杂。他略作思考,返回汽车,从驾驶室里取出一个空的饮料瓶,扭开邮箱装满汽油,从后备箱里取出几块抹布和一把钳子。

重新回到屋内,薛漠北把屋里的垃圾拢作一堆,浇上汽油点燃,生起了火。二十多分钟后火势减弱,他用木棍捅了捅地面,沥青已经被烧软。他蹲下去用钳子清理了洞口附近的沥青,一截拇指粗细的钢管漏了出来,夹牢后使劲向上一拔,波的一声闷响,地面上出现了个脸盆大小的洞。昏暗的手电光下,一个狮头出现在洞底!

这次可不是印在纸箱上的画像,而是个真正的狮头!尽管都在预料之内,薛漠北的心脏还是砰砰乱跳,大脑也被骤然升高的血压弄得有些眩晕。

狮头比画像上的还要恐怖许多:颧骨高耸,眼窝处是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盯着薛漠北,仿佛在质问他为何要打搅自己。

几个小时前教授的话语回响在魏漠北的耳边:“其实听到你们医院着火,院长自杀的消息,我就想联系你。仔细考虑了一下,为了给死者安宁,我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想到情况如此复杂,我不能沉默下去了。”

“四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年轻的医生。有一次在乡下行医时,我遇到了一个麻风病患者,我伴他度过了生命最后的时光。出于感激,他向我描述了家族的黑暗历史。”

“这个麻风病患者就是穆立人的父亲。据他所说,他的几代祖先都是死于麻风病。我很奇怪,因为麻风病并无遗传性,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吓到了我。”

“他说那并非遗传,是刻意为之。他们家族中最初患有麻风病的,是一个名叫穆逢春的商人。他在五十岁那年遇到了异人,异人察觉到他的麻风病即将发作,就告诉他一个办法。遣散家人,把自己隔离开,每日在酒中浸泡,然后涂上动物的油脂,再去酒中浸泡。如此反复,倘若不能治愈,死后尸体上会出现尸蜡。把尸蜡刮下来,加上别的材料调匀,涂在木质家具上,然后再刷上油漆,可以起到防腐驱虫,历久弥新的奇效。”

“穆逢春照办了,他的子孙也遵照了先辈的遗训。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麻风患者的尸蜡含有细菌,将时尸蜡当成独门秘方只传长子,严禁旁人接触,结果是穆氏的长子均罹患麻风病,并且基本上都在五十岁前后,我认为这和他们接触传染源的年龄相近,加上麻风病的潜伏期比较长,二者结合的结果。但他们把这个当成了天意,始终没有去探寻和抗争。”

“每代的麻风患者去世后,他们便把尸体掩埋在酒池府邸里,同时插一根管子直通墓穴。如此既能保持阴暗潮湿,又利于空气流通,可以加速尸蜡的形成。这种可怕的习俗一直持续到光绪十五年,那一代的穆氏长子因为麻风入脑,疯狂中点燃了宅邸,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从此这种习俗便中断了。可奇怪的是,长子这支血脉中。依然出现了麻风。或许经过代代相传,他们的基因发生了变化,拥有了把麻风病遗传下去的体质,或者是变异出出一种可以遗传的麻风病。可惜当时的条件不允许我深入研究,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在课堂上顺口讲了一句,用酒和动物油脂治疗麻风的偏方断不可行。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留有模糊的印象。”

“穆立人的父亲对我提及一首诗:‘父为子拭面,子为父浴足。密蜡享棺椁,子孙受福禄。’这首诗就是对他们家族秘密的隐晦概括。他们所谓的祖传技术,其实就是利用父辈的尸蜡,创造出家具界的神话。我之所以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一则购买家具的人不会因此被传染上麻风,二则实在不忍心毁掉这个家族的声誉。现在情势紧急,我才不得不告诉你。”

“你们的院长是穆立人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环境所迫,他被送到别人家收养。后来他也成了我的学生,他从我口中得知了父亲的事。听到他自杀的消息,我立即想到他肯定是和兄长合伙做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他很可能是为了掩护家族名誉而一死了之。但穆立人已经过了五十岁,估计早已病发。从你那些病人的临床症状来看,我终于可以断定,这种麻风杆菌,在穆家人后天形成的特异体质中发生了变异,变成了一种急速发展的魔鬼!”

“父慈子孝,荣华相传”的诗词里,居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这些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薛漠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过了许久,薛漠北的情绪才略为平静。洞里的那个狮头狰狞依旧,他却多了几分悲悯之情。

穆氏家族流传下来的是相对罕见的瘤状麻风,这种病发展到后期,会改变脸部结构,形成类似狮面的怪脸。狮魂公司的商标并非狮头,而是他们祖先病发后的面孔!

穆立人也没有逃脱祖辈的命运。夏苏南曾告诉我他在半年前出国考察,那时他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即将病发。把他掩埋在这里的肯定是院长。制造尸蜡的陋习不早已中断了吗,为何还要重拾?麻风病的治疗比较麻烦,但几乎都可以根治,穆立人会是个讳疾忌医的家伙?

一股怪异的风吹了进来,身旁的火星飘进坑里,腾的一声,火焰升了起来!

穆立人的尸体竟然动了,同时发出凄厉持续的惨叫!

他还没死?!

明知麻风晚期病人可能陷入假死状态,可他被埋的时间肯定不短,怎么还活着?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惊怖,薛漠北忍不住连连后退。

穆立人的惨叫声更响了,他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抬起上半身,向薛漠北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掐死这个多管闲事的人。

火焰在穆立人身上蔓延,他变形的五官蜡烛般的开始融化,最后随着一股异乎寻常的恶臭,他颓然倒下,四周残留着一滩融化的液体……

祖辈的厄运,历经百年沧桑,真的无法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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