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志笑容一僵，声也低，“我以为您记得。”

“你以为。”

严大浦将才吸入的烟吐出，见梁大志仍坐在沙发上，还是王美丽方才的位子。

眉蹙起，道：“梁小姐还有事？若是没旁的事还是趁早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晌午才过三刻，天色不早了……

梁大志默声，打第一面严大浦对她便是如此，分明她什么也没做。

“我可是做了什么惹严警长不高兴了？”犹疑了一阵，梁大志还是问了，那张脸带着怯弱，娇弱得过分。

严大浦稍别开脸，不应。

梁大志面添三分苍白，我见犹怜，直盯着严大浦，什么也不说。

“送梁小姐回去。”他灭了烟，揉了阵眉心，招手唤来个警员，吩咐他送梁大志。

“我……”梁大志咬着唇，最后笑着点头。站起身，离去，红了眼。

严大浦突然唤住她：“梁小姐稍等。”

梁大志立即停步，回身望他，眼如明月。

“请梁小姐捎句话给七爷，请七爷代在下问好家父家母。不知可否。”

这话脱口，梁大志面色更白，严大浦看不见般，添一句：“可是不方便？”

她生生扯出一抹笑，点头，应好。

“有劳梁小姐。”严大浦颔首，挂上一抹疏离得过分的笑。将梁大志送至警厅门口，目送她远去。

梁大志的心思他大抵明白，也只是明白。

“梁小姐去哪儿？”警员点着了火，问她。

“回王宅去。”

警员见她面无血色，多问了句：“我带梁小姐去找大夫瞧瞧吧？您面色不大好。”

“我说回王宅去！”梁大志这声尖厉，好娇蛮。

警员撇撇嘴，猛踩油门，车子似离弦的箭飞出。梁大志料不到他开的这样快，额头撞上前头的椅。还未来得及呵斥，右肩便撞上车门，幸是锁上的。

这警员唤胡先，同秦壁双有几分交情。车技极好，是在王美丽跟前露过脸的，有阵子还同她去郊外比试车技，不过输给了王美丽。若不是看在梁大志是阮惊文妹妹，王美丽又爱护阮惊文，她配得上这声您？

胡先可是警厅里出名的气血方刚，又看不过梁大志的作派，开车可没半点含糊。王美丽带严大浦那次有多要紧，他就更要紧，严大浦那样的人也要道一句‘七爷名不虚传’，况是梁大志？

车子停在虞宅前门，没有开进去。按梁大志的娇小，约莫要走小半刻钟。

胡先是特意的。按着他同秦壁双那三分交情，加他与王美丽那几面之缘，开至后院也可，至少守门的曲松不会赶他离开。他偏是到了前门，这样娇蛮的人，怎会有阮惊文这样的姐姐，他想不通。

守前门的是曲方，曲松的哥哥。见是胡先，笑着同他打了招呼，梁大志才下车他便开走了，启动得快，那尘溅了她一身。

“你！”

梁大志小脚一跺，苍白得不成样的俏脸别开。

皇粮胡同到底是什么地处，那个七爷也就罢了，严警长刻薄得不像话，梁大志那个姘头，宋七是吧？同阮惊文一个样。

还有今日一层撞见的男人，分明是个死读书的，睁眼看她时冷得怕人，好在王美丽不在，王美丽更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