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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惜下

三嫁情缘 小袋子1 3789 2020-01-05 07:39

  

我推开门,歆禹和衣正枕在床沿看书,听到门响,眼帘抬都没抬一下,声音清冷:“舍得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

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些讪讪地,走到梳妆台前假装在梳头发,眼睛却透过铜镜偷瞄歆禹的神色,他翻过一页书,旁若无人。

我鼓起勇气,停下动作,看着镜中的他,糯糯道:“那个,他,只是我表哥!”他没有回话,半晌又翻了一页书,声音清清淡淡,“关我什么事呢!”

我不由僵了僵,想来今天被云夏慕抱着没及时挣扎总归是我不对,而且他现在又是我的丈夫,于是便沉住心气,放低声道,“他是我表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他抬眼,挑了挑眉,仍旧那副千年寒冰的神情,不再看我一眼。

我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其实他早就把我的一切查得清清楚楚不是,他早该知道我和云夏慕会成为夫妻完全是因为大人们包办婚姻,当初俩小屁孩定亲我还没来,根本连辩驳反对的机会都没有。他这生气生得也太没道理,从以前我就觉得他太优秀,内里有一种高傲孤绝的气质,只是今日他心气儿这么高,居然对着我也这么冷冰冰,我有些受不了。

起身加了件外套,拉开门便走。才出门口,便被他从后面拽住,他声音极其压抑,沉沉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气:“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关你什么事!”我扯回自己握在他手中的手臂,冷声回道!

“你又生什么气?”他皱眉握的更紧。

“关你什么事!”带着哭腔,我几乎要去咬他的手,却被他躲过。

“别任性!先跟我进屋去!”

“关你什么事!”我想都没想,心中一团怒火,脑海中都是刚刚他那冷冷地眼神那冰冰的话语,他说——关我什么事呢!

顿了顿才又反应过来,“你才任性,你全家都任性,你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弟弟妹妹,儿子孙子全部都任性!你放开我!”我全然不顾形象,撕咬踢打都用上了,眼泪哗哗地流,满腹心酸委屈。

他无奈,只得腾出一只手将我挥舞的爪子握住,一边侧身弯腰,我以为他被我惹怒了要来一个过肩摔,被举起那一刻我很挫地大喊了一声“妈呀!”,结果他把我扛在肩头进屋了。

我手脚动不了,只能口头上威胁他,“你别以为我不打男人,要不是我打不过你的话,我早就把你给大卸八块!”

闻言,他闷闷地笑了。

合上门,直接把我扔到床上,虽然隔着厚厚的床垫,我还是觉得跌得生疼。眨了眨眼,抱着腿蜷在角落,豆大的泪又砸了下来,歆禹有些懊恼地抚了抚额,也爬上床来,意欲将我抱住,被我打开,他无奈地看着我,低眉顺眼,声音温温,“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好,不该和你闹脾气,我那,我那不也是气昏了嘛!”

“你气什么气?我又没拈花惹草,也没有像某人一样处处招蜂引蝶!”我抹了抹眼泪回道。

“额!好吧!”“我就是气他说他是你夫君,气他抱过你!气他看你的眼神!行——我承认我嫉妒,我吃醋!”他颇为无奈,身子朝我挪近了一些,“不过你也不要用那种有些悲悯的眼神看他,我——”

我破涕为笑,他吃醋的样子还蛮可爱的,神色有些黯然,他见我笑了,小心翼翼地来拉我的手。我玩笑心大起,抹了把鼻涕眼泪便往他身上擦,难得他愣了几秒,然后便一个用力抱住我压在床上。

低低笑着在我耳边说,“这衣服脏了得脱了呢!”

我推推他,急道:“干嘛脱,换一件穿上就好!”

他眼神暗了暗,给了一个很是挑逗的笑,“刚才你说,我儿子孙子都任性?嗯,穿着衣服,恐怕不能有儿子和孙子!”

我脸大红,掩面暗自羞愧。

他甚至不灭灯,直接抚落帐子,拿开我的手,倾身吻下。

第二日,一切按照商定的礼仪进行,火葬仪式举行前歆禹拦住我,他不让我去送葬,怕我伤心过度,本来我是反抗到底,奈何爹和美人哥也坚持不肯我去,最后连进来拜见我爹的云夏慕也投赞成票来反对我参加,少数服从多数,简直是压倒性胜利!

事情7日后基本全部告一段落,宾客们也陆陆续续离去。自从娘亲火化那日见过云夏慕一面之后,便不曾再遇到他,应该是回云府了吧,听说甄冰也快要临盆了。

本以为日子从此便这样简简单单地过下去,我每天就过流水账的日子,平淡而幸福。但是我未免太低估上帝了,他写的剧本,能在黄金八点档播出的肯定有点噱头。比如,我爹在第十日留书出走——若是在小时候,我们说他任性;若是在少年时期,我们说他叛逆;若是在青壮年时期,我们说他是侠气;若是在中年时期,我们说他是雷劈——因为我们都被雷到了。

短短一封信: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我这一生还是逃不开这个心结,正如当年誓——何处有你何处家!我想,天山地下纵然无法相随,且让我常守青冢旁,岁岁相伴。

字字含情,句句伤心,娘临行前定是怕他做傻事,便要爹赌誓不可生死相随,或者,这是他选择的比较折中的悼亡方法,荒坟青冢永相伴,上穷碧落下黄泉,此情天地可鉴,唯一遗憾的是,我们都知道,娘亲心里自始自终也还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也许吧,他在下面陪着你,我上面守着你,如此你便不再孤单!

我看着信慨叹良久,本来想去追,歆禹和美人哥都摇摇头,只说男人对于刻骨铭心的爱自有自己的一套纪念方式,随了他去吧!

我内心还是无限感伤,夜里伏在歆禹怀中,我忍不住问他,倘若哪一天我也先他而去,他将怎么办?他看了看我,很认真地告诉我,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不许我死在他前面,否则.......否则什么他没有说完,只是把我抱得紧紧,其实,听着那砰然的心跳,我知道他是在害怕,他无法想象我先他而去是怎样一番光景,就如同我无法想象失去他是怎样的心字成灰!然而,最可怕,最伤人的不是死亡,有时候死亡反而能将“我爱你一生一世”这个假设给证实了,而你活着一天,它就永远是假设,甚至于还可能被证伪!

多年后,我才知道,所谓一语成谶便是如此吧,尽管它仅仅只是一个停留在我脑海的想法,命运还是把它演变成现实!

后来,由于话题太过沉重,实在不忍心看歆禹那张俊颜暗自神伤而染上薄薄地愁云,便随便扯个话题绕开。

“那啥,你觉得玖夜如何?”

“什么如何,她现在几乎都只认你做主子了呢,不是吗?”

“我可没把她当奴婢,我把她当好姐妹,那如果,我和你要了他,你肯给吗?”

本来闭目准备休息的歆禹,闻言微侧过头与我面对面,眼睛却为张开,慵懒地开口问:“你要她做什么?”

“嗯!我想讨了她给美人哥做老婆!”我美滋滋地道,一边手不自觉地爬上他那高挺的鼻梁,像滑滑梯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他眉微皱,道:“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他睁开眼睛,拿开我的手,顺带将我带进怀里,如此我便动弹不得,也做不了什么小动作,“你可问过他们俩的意思?”

“这个明眼人都看出来,你都没看到这两天玖夜看美人哥的眼神,美人哥憔悴伤心,玖夜的心疼焦急可也是*裸地写在眼里!”

“嗯,就你一个是明眼人,倒是不知道,这两天瞧着你没什么精神,这八卦功夫倒是半点不落下!”

顿了顿又道:“如果真是如此,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我见他也赞同,立马来了精神,攀着他的胸膛,撑起手臂,托着腮帮子兴奋道:“要不我去问问他们俩,看看有没有戏!”言罢便想起床谋划谋划怎么问比较妥当。

歆禹长臂一伸,将我按回床上,“我的夫人,你不会想现在半夜三更跑去问人家姑娘说,你对我哥有没有意思吧?”

我现实一愣,接着瞪大眼睛捂嘴作夸张状,“哎哟......孺子可教也!竟然这么快就领会我的意思。不过你以为我脑袋被门夹啊,现在去问,我是想坐起来思维比较清晰,好谋划谋划明天怎么盘问!”

歆禹望了望帐顶,更加坚定地将我按住,一边命令道:“闭上眼!马上睡!”

“就不,就不!”我赌气把眼瞪得老大,“看你能耐我何!”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抄手看着我,“你真想知道?”

我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表示我不屑,也不信我不睡他还给我灌药不成。

“好吧!那就试试看!”

忽然他撑着手臂在我身体两侧,脸挨得极近,很是挑衅地朝我笑了笑,“怎样?还要继续吗?”

我明明已经心慌意乱,面子上却过不去,硬是很有骨气地又哼了一声,刚哼完,他喃喃道:“不知悔改!”脸便急速挨近,我本能一歪脑袋,他却早有所备,一只手讲我定住,我想这回我又是,算不算,主动勾引呢?

结果,唇上并没有如预期地被一片温热封上,他的吻轻轻落在我的眼上,因为紧张我将眼闭得死紧。半晌,他方低笑着,声音里带着宠溺:“别闭那么紧,不舒服,赶紧睡吧!”

:选自清朝词人纳兰容若的悼亡诗词之《画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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