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同事看到关上的会议室的门一阵唏嘘，心想这下完了，按照乔茴刚刚那架势，这回说不定要准备给方局急救了。
此刻的会议室里。
方孝扬被乔茴拽着一路往前倾，差点没跟乔茴一起摔在会议桌上。
方孝扬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自己莫名有点喜欢她这种热辣的架势了，他笑着捏着她的下巴，“怎么？才刚分开，就想我了？”
乔茴低头咬了一口他的手指，“孝扬，我有一个间谍计划，和五年前差不多，但比五年前的好实施，你支持我吧。”
方孝扬听到跟五年前差不多心便揪起来了，五年前她去造梦岛当间谍几乎每天都在刀口上舔血，既然差不多，难道她又要……
“你……”方孝扬眉头皱起，戏谑一瞬间没了，脸上全都是担忧。
“嘘。”乔茴用手指堵住他的话，“你听我说，现在我陷入了两难，目前只有这个间谍计划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十分钟后，乔茴把计划的前后讲解给了方孝扬听，方孝扬已经处在惊诧和呆愣的双重状态了。
“你说凌凌幺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最让他纠结的，还是这个问题。
他以为自己的无后，并且早已经接受，现在却突然多出来个儿子，方孝扬终于能理解王建刚那些童子案的父母的心情了，他们也觉得自己没儿子，突然楞说他们多出一个的心情……方孝扬心里十分复杂。
如果放在平常，而凌凌幺又是个正常孩子的话，他可能会高兴疯，但现在每个环节都有问题，凌凌幺突然变成最亲密的家人，难怪乔茴会想到这么铤而走险。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把凌凌幺留在家里的DNA送去做鉴定了，今天结果应该能出来我，但初步看来，厉佐没有理由用这种能一戳就破的谎言骗我们，他是我们儿子的可能性很大。”
乔茴靠在方孝扬怀里，“孝扬，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便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办，这个间谍计划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你稍微判断一下就知道，我们不能按照厉佐给我们划定的轨迹前进，就必须这么做。
“可是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我请求换一个行动对象，我来。”方孝扬不忍心她涉险，眼神坚定。
乔茴摇头，“我曾是造梦岛的一员，厉佐潜意识里想要收服的是我，我是最懂得造梦岛行动结构的人，孝扬，这件事只能我去做。”
方孝扬想了想，还是摇头，“五年前从造梦岛回来之后，我便下定决心此后不再让你冒险，我不能让你去。”
“孝扬。”乔茴喊醒他，“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这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我们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有些信仰，在我们心里共同存在，我们无法磨灭它，如果这次我们不作为，我们会后悔一辈子，如果我们还能有一辈子的话。”
乔茴的话触动了方孝扬，他空洞的眼睛里倒映着乔茴的身影，这个倔强坚强的女人，在这一刻再次爆发了充分充足的魅力和光辉，耀眼的可怕，方孝扬根本不能再持反对意见了。
方孝扬突然伸手，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小茴，如果可能，我愿意接受毒发的痛苦，换你平安生活。”方孝扬顿了顿，“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可能。”
乔茴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别担心，多少年没有过这么惊心动魄的行动了，孝扬，其实我心里是兴奋的，我要为幺幺报仇，我们对不起他。”
方孝扬紧咬着牙，纵使决定了，他还是有很多担忧，“可是五年前你已经用间谍法欺骗过厉佐一次，他还能落入你的圈套吗？”
乔茴沉默了一下，“我不能确定，但是从昨晚的通话来看，他这个人还是一样的自负，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伪装好，我能够演好戏，他应该不会乱想，上过一次当，这次他应该不会怀疑我了，毕竟我身上挂着你和幺幺的使命。”
方孝扬从乔茴的眼睛里看到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却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住，方孝扬了解她，如果不答应不配合，她一定会自己单独行动。
“好，我批准，并且组成秘密队伍，成为你的后勤。”方孝扬点头，伸出手。
乔茴笑了，也伸出手，用他们警局特有的手势，击掌后握紧，这代表着加油、马到成功以及领导的期许。
乔茴从会议室走出来，发现很多同事正在偷偷关注这边，他们大概是害怕她把方孝扬给打残了。
乔茴面无表情地走过，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扬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方孝扬后出来，带着一脸无奈和疲惫，这其实不是他装出来的，他最近深受毒品折磨，本来就是这副样子，但是却引来了大家的误会。
所有人都认为方孝扬是因为家庭不和睦才变得这么萎靡。
方孝扬出来会议室之后，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便有实习生送来了咖啡，带着脸红和怯意，偷偷看着方孝扬，“方局，我……我看你最近挺累的，刚煮了咖啡，听说你喜欢喝这种意式咖啡。”
方孝扬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了然，“拿走吧，我最近睡眠不好，不能喝咖啡。”
“啊……”实习生有些失望，“那我给你泡一杯安神的茶，应该能稍微改善一下睡眠！”
“茶或多或少都有亢奋成分，越喝越清醒。”方孝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硬，很明显在逼人家走。
然而人家实习生就是听不懂，“那暖胃的红糖水呢？我去给你泡一杯。”
实习生也不等方孝扬拒绝，飞快便要去给方孝扬弄红糖水。
一回头，却发现乔茴刚好走进来，乔茴接过实习生手里的咖啡，“红糖水是女人喝的东西，人家方局是睡眠不好，不是需要补血，不懂得怎么讨好学几招再过来，OK？”
正宫娘娘的气势立马充斥了整个办公室，女实习生的脸立马红一阵白一阵，“乔科长你……我没有那个意思，对不起！”
乔茴看着小姑娘逃跑的背影，回头瞪了方孝扬一眼，把一份验尸报告往方孝扬桌子上一甩，转身也走了。
“小茴，我拒绝了。”方孝扬连忙站起来。
乔茴不理他，继续走。
“我真的很明确拒绝了。”
乔茴没有止步，眼看着就要走出这个办公室了。
“乔茴，你给我站住！”方孝扬大喝了一声。
门外刚好经过了一个同事，听到方孝扬这么大的声音吓了一跳，用某种了然的眼神看了一眼方孝扬和乔茴。
乔茴终于站住了，她回头，“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方孝扬长腿一迈，便来到她身边，砰地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乔茴瞪大了眼睛，“勾搭你的人都跑到办公室来了，过两天是不是要直接去家里了？”
方孝扬“嘘”了一声，用很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这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怎么好，我真的想让她早点离开的，我也绝对不会喝她的咖啡。”
乔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刚刚拒绝她的样子够温柔的，我要是妹子，肯定也不放弃。”
方孝扬叹了口气，“这都怪你。”
乔茴恨不得一个眼刀杀死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竟然还赖我！”
“我现在要是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秀恩爱，怎么会有别人插足的间隙。”方孝扬挑了挑眉。
乔茴脸上的表情这才好转了些，拉开他，“快点放开，我要出去，警局里面说不定有厉佐的人，还要演戏呢，快点让开。”
如果他们不演戏频繁产生争执的话，两个人去会议室里谈话就可能被有心人发现，说不定他们的计划也能推断出来。
谁知道这警局里面还有没有厉佐的爪牙。
“嗯。”方孝扬应了一声，但是却没有立即放开她，捧着她的脸深吻了她一下，才把她放开。
方孝扬办公室的外面，此刻八卦已经热火朝天了。
“听说刚刚小秦行动了，去给方局送咖啡，方局态度挺温柔的。”
“要不是被乔科长当场抓包，估计方局对小秦的印象还不错！”
“方局应该是不满乔科长的专制吧，刚刚在办公室连名带姓地吼了乔科长一声，吓死宝宝了。”
“这两人可能要玩。”
“赞同，这样下去，迟早要完。”
……
乔茴一路听过来，发现那个实习生小秦的呼声竟然还挺高，她一脸愤懑地去查了小秦资料。
好家伙，实习期间迟到28次，只跟队出过4次外勤任务，最后的考核成绩平平，竟然还受过一次伤，是被同事给背回来的……
“这种玻璃娃娃，是谁让来警局实习的？”乔茴问资料室的人。
资料室的人瑟瑟发抖，“警察学校分配过来的名额，听说她爸是……是校长。”
“哦。”乔茴恍然大悟，把小秦的档案袋还给资料室，“我们警局不需要这种把工作当儿戏的人，最起码的时间观念都没有，如果转正，在之后的行动任务中会拖后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