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浪漫青春 午夜校园苏醒的我被持刀少女追杀

3.肃静教室part1

  

北城一中的一、二班是所谓“尖子班”,平时月考成绩甩开其他班将近五十分。据说他们用的资料都是学校专门编写,市面上都买不到。

“你们记得发的扎实练不能外传。我们把它当课堂练习,每次放学之前要收回来。”班主任在班会上反复强调。

下了课,没有人下座。纪律委员抱着一沓书,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上厕所请假,不然扣分。喂,张明,你不要和同桌讲话了。讨论题目?拿着练习册去外面!”

“同学们好好利用这个大课间!离高考只有三百天了,要努力多学习。”

说罢,她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

“肃静!”

外面走廊上,那张明靠着栏杆,装模作样地拿本辅导书,一脸不屑:“切,她以为她谁啊,这么嚣张。”

张明是班上少见的不戴眼镜的学生,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很少,最讨厌除了弄八股外一无是处的书呆子。

“欸,我说你,都已经进入总复习一个月了,就不要再和其他同学发生矛盾。”张明旁站着一个清瘦的眼镜男生。他名叫孙元,和张明是好友。两人最喜欢聚一块指点江山,侃国际形势。

“我会和他们发生矛盾?我只求他们别来刁难我。”张明一肚子气,“之前是任...,后来是金彦哲,现在轮到我了。”

“擦,你注意点,宋老师还在门口给别人讲题呢!”孙元神色紧张,拉了拉张明的袖子。

那个任姓的女孩笑起来很是明艳动人,在沉闷的一班绽放出一抹亮色。可是现在,她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一班的禁忌。大家都自觉地不再提起。

门口,纪律委员像幽灵一样冒出来:“喂,你们两个是在扯淡吗?”

“嘿嘿嘿,曹玉芳你看,我们在讨论题目...”孙元挥了挥手中的练习册。

“...拿都拿反了,扣分。”纪律委员曹玉芳面无表情。

张明倒一脸不在乎:“反正我已经分出去当单人小组了。”

“擦,都怪你,我被搞了...组里的人又得数落我了!”孙元欲哭无泪。

孙元赶紧赶忙回了教室,张明却还倚着栏杆,望着天空发呆。

零九年的北城天灰蒙蒙的。工厂的烟囱像巨兽一样喷吐自己的焰火。囚牢一样的教学楼围起的一方天空里,甚至飞鸟都不愿涉足。

张明的心也像这天一样迷蒙。

~——~——~——

高沅摒住了呼吸。

就在刚才,他从三楼楼梯口往所四楼走时,听到了微弱的咳嗽声。

抬头,四楼一个影子正一级级楼梯往下挪。

是一个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保洁阿姨。她左手支拖把,右手提水桶,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那拖把...”高沅已经蹲了下来,紧紧靠着墙后。

从他这里探出头,可以清楚看出那位阿姨的拖把是一个女人的头颅。

女人的长发从台阶上拖过去,咯噔咯噔的响,甚至还拖出几岔血痕。

“看她那样子,是要去二楼取卫生工具吧?”

“但愿别找上我...”

高沅冒着差点翻车的危险才处理掉一个诅咒。如果又因此招惹新诅咒,他怕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确定她已经下了楼,高沅赶紧往楼上跑去。

“李茗歌说,我的‘起始诅咒’是和那黑板上的‘肃静’。”

“‘肃静’诅咒,又该如何杀人?”

“她还给了我一个忠告,‘保持肃静’。是不是说,如果我害怕叫出声,就会从黑暗里伸出五六只手把我嘴巴捂住,然后拖进黑暗...”他都快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高沅已经重新回到高二一班所在的五楼。再往上,就是顶楼了。

“说起来,十八中也有怪谈。说是能在午夜看到从顶楼跳下来的女孩。”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也算个诅咒吧。”

“诅咒可能是一个怪谈,一起冤案,甚至仅仅是黑板上的两个字。”

“非得把诅咒理解成具体的鬼怪,未免太狭隘。”

一班教室前,高沅冥思苦想。希冀能找到对付肃静诅咒的办法。

“吱呀—”

高沅再次把这扇门拉开。

只是这次,他看周围一切的目光与之前不同了,仿佛黑暗中随时有什么怪物会杀出来似的。

“现在不能直接去讲台上擦黑板。仔细调查一下周围,才最妥当。”

他把手机举起,借着光纵目看去:这是一间普通的教室。只是课桌椅比较少,一个班可能只三十来人。讲台旁有一个大立柜,想是放登记册、班级日志等资料的地方。教室后边有一排储物柜,储物柜上边摆了几盆枯萎的绿萝,一些杂物。角落里还有一个垃圾桶,垃圾桶旁是扫把和撮箕。

高沅走过教室后一列列的储物柜,顺便拉了拉把手:“锁上了,要不要暴力开锁试试?”

他一想到肃静诅咒,觉得还是不能在教室里闹出太大动静。

“话说,这个诅咒到底是怎么来杀人呢?”

高沅凑近了这排储物柜,扫去姓名贴上的积灰:“郑秋雨、聂小蝶、孙元...”

都是非常普通的人名,甚至哲、雨这两个字还重复出现了好几次。

“也是颇有时代风味。我之前看过的报道说,一九年的趋势是梓和轩...”

“三列十二排,总计是三十六个柜子。一班三十六个人。”高沅手指从泛黄的姓名贴上划过。

“咦?这个储物柜的姓名贴怎么被撕掉了?”高沅停在了储物柜的角落,一个柜子右上方的姓名贴处只有胶纸被撕下的残留痕迹。

“这里还有一个也没有名字。”高沅弯腰,看向另一个柜子。

“兴许会有什么线索?”

高沅有些干着急,他不敢在教室里弄出什么动静,可是又想打开这两个柜子一探究竟。

“先放一边,留个心眼吧。”

终究束手无策。

接着便是课桌了。

“一个个都空空如也?”

排查课桌里的情况十分轻松。高沅站在教室后边,打起手电,纵眼看过去,就能够确定情况。这些红漆木桌摆放得整整齐齐,着实省去了他不少功夫。

“等等...那是什么?”

高沅走到教室中央的一张课桌前,把手电筒凑近抽屉。

一张泛黄的纸,背面朝上摆在抽屉里。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还能看出它的透过纸面的字迹。

高沅伸手要去取。

哪知就在下一刻,异变陡生!

一只灰色的手臂闪电般从抽屉里伸出,抓住了高沅!

灰色手臂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透出青色的血管,修长指甲呈夺目的赤红色。

正是它攥住了高沅的手腕!

高沅感觉到了那只手传来的透骨冰凉。

他神色大变。之前在血池诅咒的洗手池前,他也被抱住过手臂,尽管他成功用蛮力逃离了束缚,却也在左手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诡异的是,那几道抓痕到现在也没有停止渗血。

“我应不应该尝试挣脱?”

高沅权衡了两秒。决定借这个机会验证一下自己早就萌生的一个想法。

他右手往裤兜里摸索一会,迅速取出了一个校牌。

之前在坐尸鬼教室里,他就看到了一个校牌。从血池鬼操控的尸体身上,他也找到了类似的校牌。

“在一所鬼校里,校牌这东西可能有某种特殊的含义...”

当时他如是想,才把三个校牌收在了身上,顺便回了趟坐尸鬼所在的教室,从地上收集了一个校牌。

因为左手被鬼手攥住,高沅只能单手笨拙地顶开别针,直截佩带到胸前。

“刚进十八中时也发过校牌...但十八中连不穿校服都没人管。之后更是没碰过那玩意了。”

高沅有些忐忑,随时准备使蛮力拽开手腕。

似乎是验证了他的猜想,那只鬼手突然僵住,尔后慢慢松开,直到完全缩回抽屉的阴影里。

“还真是这么用的?”

高沅心下一喜,都有些忘记了现在的处境,“校牌可以让学校里的鬼怪认可我。”

他左手从抽屉拿出,蹲下身子用手电筒照进去,却只看到了课桌的木板壁:“除了这张纸,什么也没有。鬼手究竟是什么地方伸出来的...”

事不宜迟,免得生变。

高沅拿起那张纸,翻回正面。提着它的一角让它垂下。

“一张手写的座位表...”

高沅一行行扫过,确定这张纸上的名字他大多在后边储物柜上见过。

“这张桌子的主人叫曹玉芳...”高沅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管着班里的座位表,不是班长就是纪律委员...”

“对了,如果我对照座位表上的名字,是不是就能确定那两个被撕掉名字的人?”高沅灵机一动,拿着这张纸,右手打手电,往教室后走去。

“只有三十六个人。全确认一遍不会太浪费时间。”

“江薇,霍小蝶,张明,孙元,李含茹...”高沅飞快地对着座位表上地名字寻找相应储物柜,最终发现了端倪:“一个没名字的柜子主人叫金彦哲,另一个是...”

高沅满腹怀疑,重新仔细数了一遍名单:“怎么座位表上只有三十五个人的名字?有一个人的名字没登记上去。”

高沅回头。在教室右后方,一张桌子孤零零摆在最后面,连同桌都没有。

“我早该想到的。这里可是评上了‘优秀班级’的一班,搞差生隔离这种事...本身就很反常吧。”

高沅苦笑。十八中里,他的班主任干脆把班里的“刺头”们发配到了教室的边缘,甚至有的座位还贴着讲台。

于是他便对这明显被孤立的座位见怪不怪了。

“不能太思维惯性。要擅于思维跳跃,才能抓住关键。”

那张角落里的桌子表面贴了粉色的兔子贴纸,一张便签贴在课桌左上方。

上边写着上下课的时间表。字迹娟秀,似乎是属于一个女孩。

高沅用手机打光,极为仔细地检查起桌子的每一个角落:“想当年我还在初中,是要把椅子写上名字的。免得每次教室做考场或者换座位后拿到一套坏掉的桌椅。这一班恐怕也是。”

果不其然,高沅在椅子背面找到了用油性笔写的名字。

“任楼兰...就是那个没有在座位表上出现的名字。”

高沅蹲下来,把头埋低:“不对啊,桌子下写的又是张明!”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任楼兰的椅子和张明的桌子会搭在一起?

只得重新拿出座位表:“张明的座位在左后方,我去看看。”

片刻后,高沅在张明的座位前蹲下:“这张桌子又有问题,桌面坏了个洞,桌脚下还垫了几层纸来平稳。”

“我看看...”

“任楼兰...”

高沅嘴角勾勒一抹轻笑:“把一个被孤立同学的坏掉的桌子换给自己?还是异性?这张明肯定和任楼兰有什么暧昧。”

他观察起张明的课桌,然后小心地把手伸进张明课桌:“一把小钥匙,应该不是开门的。太袖珍了。也难怪我刚才没发现。”

这次并没有鬼手再伸出来。高沅松了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开张明储物柜的钥匙。”

他回头,在心里默默比对了一下钥匙和锁孔的大小,十分确信。

“张明也是个随性的人,储物柜钥匙直接扔课桌里。和我性子差不多。”

如此顺利地找到了突破口,他内心有些自得,步子也快了许多。

“我有预感,我离这‘肃静’诅咒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张明柜子里一定有线索!”

“嘭。”

在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清的教室里,传来了不和谐的碰撞声。

高沅瞬间像跌入地狱,背后爬满冷汗。

他眼前,一张椅子倒在地上。

刚才一时走快,也没仔细看。

好巧不巧,踢到了他为方便蹲下来调查任楼兰课桌,抽出来放在过道上的椅子。

寂静的教室里,这倒地的碰撞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

尤其在高沅耳中听来,简直就是震耳欲聋。

几乎是碰倒椅子的刹那,教室里的座位上坐满了“人”。

它们或坐或立,但都垂下头颅,握着笔。面前的课桌上摊开一本练习册。

高沅大气都不敢出,僵在了原地。

它们全都呈半透明的黑影,就是李茗歌口中“最弱小”的鬼物:残念。

但即便是“最弱小”的鬼物,也足以把高沅杀死了。

也许十秒过去了。看他们没有反应,高沅试着轻轻往前挪动脚步...

但就在他迈出脚的瞬间,全班残念垂下的头整齐划一抬起,齐刷刷朝他看来,闭上的双目里淳淳流下两行血泪。

即便是背对高沅的,也以诡异的角度回过了头,脖子发出咯吱的骨裂声。

“我只要一移动,诅咒就会生效一些。”

“诅咒的结果是什么?他们扑上来给我撕成碎片吗?”

高沅已经聪明地把手机关上。他只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的惶恐,才是这个诅咒最大的恐怖!”

与此同时,他耳边传来了虚幻的呢喃声。若是试图辨别,那就像是地狱里的魂灵在吟诵污秽的诗篇,无意义又充斥癫狂。

“头开始变晕,”高沅抚住额头。“诅咒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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