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君晔华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见君晔华哑然，司灼笑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些人啊，心肠都是冷的，比这腊月里的冰雪还要冷。

“嘁。”司灼冷笑，自己往被褥里钻了钻，合上眼嘟哝道，“绿合啊，记得跟阎王爷传个话，这人世间的魔鬼太多了，早点腾出点地方来，省得到时候装不下他们。”

君晔华无奈，他心知司灼的怨气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去，可是竟然把他也算进了冷血的范畴中，怎么都有点不是滋味。

夜色撩人，府上的树大多都只剩下几片枯叶了，说不定哪一阵吹来的大风就能把它们都给卷走了，不着痕迹的。

司灼被君晔华裹得严严实实的，穿了厚的棉衣，还披了他厚重的貂皮大衣，一路被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来到了柴房。

沉重的锁被君晔华打开，“吱嘎”一声推开大门，呼呼的冷风顺势钻了进去，柴房里缩在被窝里的女人动了动身子，惊恐地望了过来。

烛火很暗，晔萱裹着棉被，惊喜地喊道：“晔华！”可是看见君晔华身后跟来的人后，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摆出平时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在这种环境里，只会显得更讽刺。

“你出去等会。”司灼解开披风的绳子，交给了君晔华，“外面冷，你先穿着。”

君晔华摇摇头，重新把披风盖在了司灼的身上，随后看了眼晔萱，一言不发地退出了柴房，关上了门。

司灼半握拳头，掩着唇咳嗽了几声，慢慢地走了过去，直接问道：“为什么打死绿合？”

“呵，因为打不死你。”晔萱说道。

司灼借着烛光看着晔萱。

被褥裹得不是严实，脸上有明显的红肿，手腕处也有微微的受伤印记，加上浓浓的药味，估计君老爷也没手下留情，但是也严重不到哪儿去。毕竟……也没打死她。

“我是哪里碍着你了？”现在是，未来也是，她似乎跟晔萱有解不开的仇恨。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只要你离晔华远一些，我只要可以嫁给他，一切都好说。可你，既然选择离开他，那为什么又回到他的身边！”

果然，她什么都知道。

司灼抬了抬脚，坐在了晔萱的身侧，她知道晔萱在这个时候不会对她怎么样，并不惧怕什么。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都病成这样了，半年而已，忍不了吗？”司灼淡然地说道。

晔萱傲气地扬了扬下巴，烛光摇曳下，她的容颜依旧精致得无可挑剔。

“你是真不了解他，还是假不了解？你打个喷嚏，他的心都能颤三颤，我这么多年的陪伴都不抵你的一个眼神，我怎么能忍得了你最后的半年寿命。”晔萱如实说道。

“那你就不怕我让他不娶你吗？”司灼反问。

“哈哈哈……你可以试试啊！”晔萱突然笑了起来，那么得意，“实不相瞒，这府里上上下下上百口的性命，都在我的手里，我志在必得的东西谁都不能阻止。只要你敢乱说话，我就会让这上百口的人命来消我心头的脾气。”

只见她掀开了裹在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单薄衣服下的身子。她大大方方地把衣袖卷起来伸到司灼的面前，一道道黑色的魔气从血液中升腾出来，像烟雾一般缭绕在她的身上。

仿佛是在证明自己的实力，又好似在跟司灼炫耀，总之——她不是人类！

“你是魔族！”司灼没想到晔萱竟然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给她看，惊得她险些摔倒在地。

“你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是为了玉石而来，那么你可以放弃了。其中一半已经在我这里了，只要我嫁给晔华，他的那一半迟早是我的。如果你是为了他来，只要你乖乖的不打扰我，我保证不伤及他还有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然我的脾气上来了，还不知道他们死得会不会比绿合舒服。”

狠毒的话从晔萱的口中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她收回身上的魔气，重新将棉被裹在身上，妖娆妩媚的凤眸像蛇蝎的毒液，把司灼紧紧地包围在里面。

司灼本想是来跟她谈谈的，没想到竟然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

晔萱的目的只有君晔华身上的那颗玉石，只是得不到那一半的咒语，所以迟迟不能动手。

她寻了君晔华一千多年，各种可怜兮兮，各种温情脉脉，不过是惺惺作态。

她既然说了君家上百口的性命都在她的手上，那么当年君氏灭门惨案，都是她做的了！

“你真的够歹毒的！”司灼不禁叹道。

“哈哈哈，美人越美，便越危险。我如此歹毒，不还是没有动手嘛，所以你可一定要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毕竟我可是魔族，人类的性命不过是蝼蚁，早死晚死都一样。”

司灼捏紧了拳头，“绿合不是蝼蚁，君府所有人都不是蝼蚁！魔族又怎样，你若是敢再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定会让你这么多年的准备，甚至千年以后的努力，都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