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就好了……走吧。”司灼试图解开君晔华搂着自己的手，可是却使不出力气，对于小孩子脾气似的君晔华，倒是笑出了声。

她抬手顺了顺君晔华的后背，提醒了最后一句：“真要是惦记着我，就把挂在你脖子里的玉石收好。除了我，谁都不能给，好不好？”

像是在哄孩子的小把戏，君晔华沉默了许久，依稀听懂了司灼的弦外之音，默默地点了点头。

“回去吧。”司灼又说了一遍。

君晔华吸了吸鼻子，松开司灼的时候，那双眼睛通红的。

“那晚的事情，对不起。”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趁一时之气把司灼霸占了，她就不会被二夫人喊走，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都怪他。

“都过去了，不用自责，反正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司灼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的君晔华说了情话。

君晔华只有一个，不管是年轻的还是成熟的，都是一个人。

“总感觉，这一次离开，便再也看不见你了。”

“相信我，你比任何人都厉害，你会成为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物，然后娶一个像我一样的媳妇，还会有个特别像你的儿子。所有苦难都是暂时的，哪怕我不再身边，你都要务必坚持下去。”

“好，我答应你。”

那天君晔华走了以后，丢给了狱卒一块玉佩，听那个狱卒叨叨，换了一千多两银子呢。要不是怕露富招麻烦，他就不做狱卒了。

发了财以后，这个狱卒倒是对司灼照顾了不少。私下里给她一些好吃的，还特意把牢房打扫了一遍，换了新的铺盖，虽然不能带大夫进来给她治病，看她咳嗽都咳出血来了，也挺吓人的，又拨了几锭银子买了些药来。

司灼感激他，可是话依旧不多。

其他狱卒闲暇时也会闲扯几句：“你小子是不是看中那个女犯人了？”

“你胡说什么呢？”

“那可以杀人凶犯，又是个病痨子，你小子可收了那份心思哈！”年老的狱卒警告道。

“真别胡说了！”

“哈哈哈……他还着急了。不过哥们儿，这女的长得还真的挺俊，不过柔弱成这样，真的能徒手把那个君家的二夫人杀了吗？”

“不会真有冤情吧？”

“那她怎么不哭不闹的？哎，哥们儿，狸猫换太子听说过没？”其中一个狱卒突然坏笑着说道。

司灼躺在床上假寐，听见这句话的话的时候，偷偷地睁开了眼睛。

“你们别闹，我没有喜欢她，就是觉得可怜而已。私换刑犯可是要杀头的。”

“哈哈哈，逗你开心呢！”

狱卒们打打闹闹一阵，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司灼的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她的计划还没有实行呢，她要想办法在临死前出去一趟才可以。

君家处理好二夫人的丧事以后，衙门的案子终于要开审了。

她跪在高堂上，面对晔萱的哭诉，司灼供认不讳。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一顿破口大骂，不乏一些恶毒的诅咒，总之就是君家给了她莫大的恩惠，她却恩将仇报，杀了二夫人。

认罪认得太爽快了，大老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套路都是喊冤叫屈，毒打一顿，再签字画押，听候发落。可是司灼这却是直接认罪不抵抗，连板子都不用动了，顺利得有些让人怀疑。

司灼被重新关进了大牢，紧随其后的是披麻戴孝中的晔萱。她一身素衣，却怎么都遮掩不住她的美丽，盯得那些狱卒口水都快出来了。

晔萱高傲地站在司灼的面前，得意地说道：“你倒是挺聪明，直接供认不讳了。”

“我还想多过几天，我这身子，可撑不住一顿板子。”司灼脱了鞋，上了床，盖上了棉被。

太冷了，冻得骨子疼。

晔萱打量一下司灼的床铺，会意一笑：“你是不是天生就会勾引男人，这种地方都能遇到别样的待遇，真不是一般人哈！”

“不及小姐十分之一。”司灼不怒不喜，淡然处之。

“晔华估计是死了心了，把有关你的东西全部烧了。虽然婚期被延迟，守孝为先，但是我相信，只要你死了，婚事可以随时举行。”

司灼抬眸看向她，“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晔萱没有想到司灼会向她求什么，问道：“什么？”

“罪名下来后，行刑前带我回趟君府好不好？我不见晔华，只是舍不得这个地方。”

晔萱没有回话。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晔华提前支走。”司灼诚恳地说道。“难道你害怕什么吗？”

晔萱犹豫了一会，答应道：“好，本小姐答应你，量你也不敢胡来。”

又被审了一趟，罪名被判了下来了。上报刑部后，秋后问斩，这便是司灼的最终归宿了。

晔萱总害怕会节外生枝，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几个夜晚，主动地回到了牢房，打点好了狱卒后，悄无声息地把司灼给带了出来。

这天冷得要死，风又大又冷冽，吹得司灼都站不住身子。

“不是说好，临死前带我回来的吗？”司灼苍白的唇瓣掀了掀，又咳嗽了两声。

“总觉得你会坏事。”晔萱懒得说那么多，拖着司灼的胳膊，便一个纵身飞向了君府的一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