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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2 血因试炼

  

血魔法强化躯体、战技加持力量,所有的方法都被伊芙试了个遍,然而金属巨门还是纹丝不动,苦恼的少女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望不见彼端的巨门,她不明白让人连试炼的门都进不去,试炼还有什么意义。

或者说,难不成推开这扇门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伊芙眨了眨眼,柔软而细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兔子般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巨门的模样,她从口袋里拿出黑红色的丝带,将华丽的淡金色秀发系成低马尾的模样——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或许这扇门就不是给试炼者开启的,就像是一堵拦在试炼者前方的墙壁,兴许能够用不同的方法绕开或是越过。

伊芙注意到巨门上凸出亦或是凹起的地方,她尝试着将手放在凸起处,像是攀登着山岩般,脚踩落点,试图用攀登的方式越过这扇巨门。

或许对于常人来说没有器械辅助的垂直攀登是件难事,但伊芙并非常人,身为吸血鬼的少女,哪怕不用血魔法和战技强化躯体,她的身体素质也至少是普通人的十倍,纤细的身躯下隐藏着爆发性的力量,已经接近成年而且受到过第一真祖训练的她,真正的实力在同辈之中恐怕也属于顶尖水平。

伊芙的攀登方式和常人不同,她交替着用两只手臂发力,强大的力道足以让她的身子以上跳的姿态在空中维持一段时间,在即将落下的顶点距离,肾上腺激素激发下,她能准确地找到落手点,从而再次固定住自己的身姿。

毕竟,伊芙可是洛儿口中的“臭蝙蝠”,蝙蝠的本能当然是栖息在高处。

十来分钟后,伊芙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自己上攀的距离,她低头看去甚至已经见不到刚刚所在的地面,而当抬头仰望时,却仍然见不到这扇巨门的尽头,此时此刻,她竟有种这扇巨门顶端恐怕直通天际的错觉。

伊芙轻吸一口气,体内充盈的魔力仍然能够让她坚持不短的时间,再次向上迈出脚步,这时的她,算是有点明白为何会叫做“意志的试炼”了。

恐怕......这扇门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高度,概念化的大门,直至确认过试炼者的意志后,才会让她们见到所谓的顶点。

所谓的“意志”,其实很简单,任何人都能理解,“不要轻易放弃”——但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事。

两小时后,伊芙已经耗尽了身体内的魔力,不再回顾自己已经攀过多少距离,紧咬着牙关,,体能已经见底,不再以“跳跃”的方式攀登,转而一步一个脚印,像普通人一样努力地向上爬去。

手臂在颤抖,肌肉因为过度使用而酸痛不已,五指已经麻木,沾满尘埃与金属碎屑,不经意间被割破肌肤,鲜血映入眼帘,却没有感受到疼痛,隐约的不适感已经令她意识到自己的右臂已经脱臼,每挪动一分几乎就像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到了最后,她甚至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墙壁”上,如果因为力竭而掉下去......即便身为吸血鬼,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不上不下的姿态一直维持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伊芙紧咬着牙关,汗水已经浸染她的脸颊,甚至濡湿那身素白的连衣裙,心底的某个声音不断劝说着她放弃,然而不甘心的感觉一直令她坚持着——老娘爬了这么久连个影都见不到?咬咬牙,将不安和焦虑甚至疼痛都抛却在脑后,以愤怒驱使着身体突破极限,在她双眼朦胧即将被汗水遮住视线时,她终于见到了那扇门的顶端。

犹如溺水者见到一根稻草,残破的躯体再次爆发出破釜沉舟般的意志力量,不计后果地向着顶端攀登而去,在双手抵达顶端的那一刻,枯竭的身体居然涌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力量,那并非是魔力带来的奇迹,而是超越极限后,意志带来的力量。

攀上顶端,没空思考为何顶端会是平地,伊芙整个人如同力竭的战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明白自己不能就此歇息,哪怕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抽搐,浑身颤抖不已,强烈的疼痛快要让她昏死过去,她也尽可能地保持意识清醒。

“这里......也能看见繁星啊。”

并不是伊芙过于疲累而出现的幻觉,当她躺在地上时,立刻敏锐地注意到脑袋上闪烁着的群星,猎户座那标志性的紧凑三星、其下的天狼星闪烁的光彩令人着迷,注视着繁星,伊芙莫名地会想起阿罗拉寒地的那幽绿色的光芒,小时的她会把那些光芒当做屏障,阻挡着她伸手触碰星辰,随着年龄的成长,她不再相信那是什么死者的怨念、也不再选择相信那是死者对生者的祝福,但唯一不变的则是伊芙那双注视着星辰的双眸,兔子般可爱的眼睛里,永远闪烁着一丝对于星空的好奇,星辰之中会有生命吗?也因此,她产生了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想法,毕竟她的足迹都没有遍布整个西大陆,更别提那片被笼罩在迷雾之中的东大陆了。

伊芙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她从小就喜欢那些可爱的东西并为之着迷,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做出不可思议的积极举动,就像她的父亲曾经评价过她“像个故事主人公一样为陌生人做出不可思议的帮助”,伊芙并没有多么高尚的理由,唯一的小小私心便是想要了解到对方的故事而已。

毕竟对于不死者来说,故事构成了她们存在的血因的一部分。

恢复些许气力后,伊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咬咬牙将脱臼的肩膀接上,身体的皮肉之伤虽然已经消褪,但一身衣裙早已被划得狼狈不堪,活动了一下疲累的身躯后向前走去,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危险的试炼——血因试炼了。

长眠于此(Long may the fallen)、生者已逝(Death above all)——当她见到门上的这块标语时,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结束试炼的方法,伊芙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在经历过两次试炼后,她深吸一口气,以自己的觉悟,缓缓推动最后一扇试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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