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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3 生者已逝,死亡永生

  

当伊芙推动最后一扇大门之时,正热切讨论着谁可能是叛徒的议会,突然安静了下来。

十三位真祖齐齐将目光投向试炼中的伊芙,在经历短暂的寂静后,第四真祖不可思议地出声:“这吸血鬼疯了吗?”少女般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怒意,在她们无暇顾及孩子们时,没想到伊芙就已经远超其他孩子通过了两道试炼,并且还试图挑战第三道试炼,这简直......

不,现在来说,伊芙是不是吸血鬼都不太重要了,天纵之资的少女,哪怕是吸血鬼,在真祖们手里都是“抢手货”,就连一开始极度厌恶吸血鬼的第四真祖,此时看向伊芙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些许的期待。

“不愧是第一真祖的子嗣......”作为第九真祖的维娜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年我通过两道试炼都费了将近一星期的时间,这孩子......天资如此可怕吗?”

“还真是让妾身期待的孩子呀。”第二真祖娇笑着,那宛如魅魔般的俏脸自然流露出些许魅惑,“真不愧是妾身看中男人的后代。”

菲尔沉默地看着画面中推开最后一道试炼大门的伊芙,说实话,她其实不愿意让伊芙参加最后一道试炼,但现在她毫不犹豫地跨入试炼的领域,那么即便是她也没有出手挽救的可能了,注视着伊芙,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渐渐沉了下来,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

——不要死了,伊芙。

“历经试炼者必将获得福气。”

跨入门内的那一霎,伊芙如若置身于群星之下,遥远的地方传来似有似无的呢喃,脚下的土地隐匿,云雾取而代之,头顶的星辰触手可及,那巨型的球体,伊芙第一次意识到,她所见到闪烁的星辰,居然是这种庞然大物。

渺小如若蝼蚁、万古之中的一缕晚风,亦如**之上的一根芥草,不值一提的生命,在诡妙的永恒之中,即便死亡亦会死亡,所谓的“不死者”、“永生者”,相较于那些虚空之中的星辰,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瞬,她凝视着虚空,而虚空也在凝视着她,正如夏虫语冰,那些无法理解之物们向她伸出爪牙,置身于漆黑的噩梦之中,当真正了解到自己的渺小时,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毕竟,对于万古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难以在虚空的**中泛起一滴水花。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不......就连自身的存在也是一种“机缘巧合下的空洞”,存留于世的“自我”,也只不过是由虚空编织而来的“谎言”,她见到过无数世界的自己,相同的容貌、相似的性格,置身于虚空之中,她就像神明一样注视着那些自己,生、老、病、死,那无数的人生之中,幸福的结局、悲哀的挽歌、因为憎恶而开启仇恨的回环亦或是平淡安乐、如若圣人般乐于享受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任何事情,十道轮回至万道轮回,她人的“自身”存在愈显、而自己、位于这颗星球上、名为“伊芙·艾洁尔特”之人,就仿佛要与那些不同世界的自己融为一体,一瞬千年,被遗忘的感觉如同陈酿多年的美酒,发酵着、酝酿出名为“消逝”的美酒,肌身融入泥土之中、意识化作一缕清风,伴随着曾经故乡的寒风,跨过高山越过海峡,遗忘掉自身的存在,夏叶为伴、冬雪为友,将一切都遗忘掉,甚至是自己的存在,那种感觉、回归原初的感觉,伊芙突然想到,或许这也不错。

另一边,赤色议会,在会议举行得如火如荼时,菲尔却不得不分出心神密切关注伊芙的状况。伊芙在经历着最后一道历练,娇小的身子已经蜷缩成迷惘的模样,双腿合拢抵在身前,双手环抱住双腿,将小脑袋放在膝盖上,赤色的眸子早已失去往日的神采,随着时间流逝,就连生命的光采也在逐渐消失,但不知为何,少女的嘴角却勾起一抹难以置信的微笑,如若沉溺于虚幻的**之中,在菲尔的眼中,伊芙身上的血因正在崩解,再这样下去......伊芙真的就要永远从她的记忆中被强制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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