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一时失神，等到他回过神来时，艾拉的一张脸蛋已经尽在致辞，她眨了眨眼看着愣神的埃米尔，而他突然感受到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生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但接下来艾拉的举动，证明了艾拉可能真的有些生气了。

艾拉举起小手来，捏着兰花指给了埃米尔的额头一个暴击。埃米尔吃痛地捂住脑袋，可艾拉的中指已经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红痕。

“艾德里安同学，你不提问的话，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都弄懂了，另一种就是你走神了，你觉得是那种呢？新来的插班生艾德里安同学？”

埃米尔捂着脑袋苦笑不止，虽然很想为自己解释点什么，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保持沉默，毕竟，学习可是个很考验定力和耐性的活，连这点毅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跟上班级的课程？

“有些疼吗？对不起，稍微有些用力过大了。不过，现在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清醒很多了。”

埃米尔这才感觉到一丝异样。随着艾拉的一记弹额头，她的手指触碰自己的那一霎，像是为有些昏沉的脑袋敲响了警钟，令他一瞬间清醒过来。埃米尔确信，这可不只是疼痛的作用，想必艾拉是在刚刚使用了某种清神醒脑的术式。

疼痛感早已消褪，但清醒的感觉一直都在。埃米尔连忙摆着手，回应对自己道歉的冬棘贤者：

“没事、没事，的确是我走神了。艾拉讲得很仔细，就算是对魔道一窍不通的人也能明明白白。有些时候，我也不太想去麻烦海莲娜，她也有自己的学业要忙，能够辅导我的时间不足一二，而赫卡......班导师虽然也能够辅导我的学业，但我总感觉......问些白痴问题的话，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的，更何况，她还要忙自己的备课。我刚来学院，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能遇见艾拉，甚至还能麻烦艾拉，不，七贤之一辅导学业，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走神的事情，完全是我自己的责任。”

艾拉轻吸一口气，她当然理解埃米尔为什么会走神，但她并不像纵容这份怠惰。当年的她，也是无数学员中的一员，之所以能成为七贤之一，还不是因为过人的毅力以及出众的天赋，如果连走神这个小问题都克服不了，以后需要攻克难题时又该如何专心致志？

但是，努力得不到回报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挫败感，以至于彻底放弃努力。艾拉也深知适可而止的重要性，于是她缓缓阖上二人面前的书籍教材，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看着埃米尔。

埃米尔不知道艾拉要做什么，但她已经阖上书，就代表接下来的事情一定和学业没关系了。他凝视着艾拉的双眼，却被艾拉躲开了视线，只见面无表情的冬棘贤者别过头，似乎显得有些......害羞？

（错觉吧，嗯，没错，一定是错觉。）

埃米尔如此想着的同时，向艾拉开口询问：

“那、那个......不用继续学了吗？”

“如果艾德里安你想继续的话，随时都可以哦。只不过，劳逸结合也是很重要的，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刚刚我已经滔滔不绝地说了将近一小时了，而艾德里安能在这一小时内集中注意力，已经是非常可贵的事了，很多学员只是听了十来、二十来分钟就没兴致了，希望艾德里安你以后能够坚持下去。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已经吃过午饭了吧？”

埃米尔点点头，又听得艾拉说道：

“十二点四十了，再怎么样也要保证一小时的午睡时间，不然的话，下午上课可会感觉很困的哦。”

埃米尔还以为艾拉是让自己会宿舍休息，于是便站起身来正要向艾拉道别，却看见艾拉僵硬地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大腿上轻拍了两下。

埃米尔的眼神呆滞地看着艾拉，又咋不经意间被这对诱人的绝对领域所吸引，一时间，竟然挪不开半分视线。

埃米尔仿佛已经料到了艾拉接下来的话，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咽了口喉咙，视线这才从艾拉的大腿移动到她脸上，只听得艾拉缓缓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艾德里安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小憩一会如何？”

绝对领域，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那是饱含着希望与热切的领域、那是令人充满探险欲的领域。简单来说，就是女孩腿部过膝袜以上短裙以下的露白区域，也是最为诱人的区域之一，因而无数人为之痴狂、为之疯癫的领域，如果能在这块领域内得到“神之眷顾”——膝枕，那将会是人生回首时为数不多的“死而无憾”之一。

绝对领域的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过膝长筒袜紧贴的肌肤，黑色长筒袜与白皙肌肤的交界处，长筒袜勾勒出绝妙的美感，将少女的大腿轻勒出微妙的肉感，而这种“纤细”之中有带着一丝“富态”的感觉，简直令无数人欲罢不能。

没错，埃米尔也是欲罢不能者其中之一。如果绝对领域有等级的话，毫无疑问，这对被长筒袜勾勒着微妙肉感的大腿，绝对是不可多得的“S”级瑰宝，如果能在这“S”级瑰宝上小憩一会，那么埃米尔会产生已经死而无憾的错觉。

埃米尔感觉喉咙有些干涸，他艰难地咽了口喉咙，站在艾拉身前的少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艾拉。

他回想起那天躺在自己腿上的伊希尔，精灵少女清丽的容貌还历历在目。虽然有过麻烦伊希尔帮自己清理过耵聍，但也没枕在伊希尔的腿上，当然，只要埃米尔开口提出请求，伊希尔肯定会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眼前的北国少女，轻轻地歪着脑袋，注视着埃米尔，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而埃米尔看了看艾拉的可爱脸蛋，又看了看少女的绝对领域，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种展开，图书馆遇见美少女什么的，虽然他刚刚已经有过切身体会了，但眼前的美少女居然向自己提出膝枕的请求，应该说......不愧是这个世界吗？

埃米尔突然又感觉脸庞有些发烫。难道眼前的女孩，对自己的可爱之处毫无察觉吗？明明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面瘫外表，说起话来却又滔滔不绝，甚至热心到连帮人也要帮到底，现在更是提出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对领域膝枕......

说实话，这样的女孩，埃米尔还是第一次见到。

咚、咚、咚、咚、咚......

少年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因为兴奋过头而分泌的肾上腺素，令他呼吸急促瞳孔微缩。他暗道一声：“糟了，这是心动的感觉”，尽量忍耐着不露出失礼的神情，在深呼吸多次后，总算是开口回应艾拉：

“那就拜托了，艾拉老师。”

不知是不是埃米尔的错觉，他仿佛在少女的面瘫的脸蛋上，察觉到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而这丝笑意就像从来没有过，更像是他的错觉，但艾拉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埃米尔说：

“来，躺下吧，我也得稍微休息一会了。”

埃米尔鼓足勇气，身体僵硬地坐回沙发，更加僵硬地把脑袋放在艾拉的绝对领域上，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他不知道这是少女洗发水的香气，还是来自北国少女特有的气息，他仿佛能嗅到有些冷清的冬日气味，白色的雪地、白色的天空好像融为了一体，远方的天际线似乎触手可及......

意外地安心......

埃米尔的脑袋放在艾拉的大腿上后，他的身体反倒是放松了起来，更像是从未感到如此安心，那种感觉，就像是年幼的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能够安心且满足的睡去，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吧。

“闭上眼睛哦，不闭上眼睛可是睡不着的。”

艾拉的声音很小，有一种柔和的魔力，让埃米尔的意识处于半醒半睡之中。如艾拉所言，他的眼皮有些沉重，缓缓地阖上双眼，在安心与温暖中，将自己的安全交予艾拉。

很奇怪，明明是才认识不久的少女，却能够让埃米尔坦然相向，甚至没有一丝防备的意图。或许这就是来自北方寒域的少女特有的魅力、特别的可爱之处？能够专心致志地对待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件事，这也是一种内心温柔且强大的表现吧。

突然间，埃米尔听见了少女哼歌的声音，尽管那声音很奇怪，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但不妨碍这声音成了埃米尔半梦半醒间的天籁，安心的感觉愈发强烈，嗅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他的这个午觉，想必是个美梦吧。

美梦，朝生暮死者的渴求，亦是无数行尸走肉的解脱之瞬。有的人，上半辈子活在美梦里，下半辈子活在噩梦里，有的人一生都是噩梦，而有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美梦结束了。

——梦中的自己，总是和她相隔一堵门。

倪厄斯缓缓地睁开眼来，吸血鬼少女的眼眶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她又梦见了那个自己、那个名为“伊芙”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倪厄斯轻轻拭去眼眶里的泪珠。随后，少女扭头看了眼时钟，发现已经是午后的一点半了，还有半小时，就是她和师傅约定好的训练时间。

倪厄斯走下床，不着急去苦修士修道场。她来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堆情报档案，上面记载着有关组织“裔”的信息，甚至是有关尤朵拉行踪的报告，而在这些档案中，更有关于尤朵拉的实力分析，尤朵拉的一切都仿佛被量化般，记载在这一页页的档案里供倪厄斯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