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胡子刮干净之后冲了个凉，我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毕竟网吧网管毕竟还是要见人的工作，不把自己收拾的漂亮干净一点面试肯定会扣分。

从决定要离开成都的那一天我就一直没剃须也没理发，虽然头型现在还不算凌乱，但是刘海已经遮住了眉毛，我是不是应该把刘海也剪一下呢...还是说把头发理一下。

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吧。

我从洗手间走出来，环顾了一下卧室，想要寻找什么，但是最终没有找到。

“现在几点了。”

我这样问，接着侧身回到洗手间内，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整理了几下刘海。

“下午三点。”

房间内传来小天的声音。

就在刚才，她目睹了我解开AI限制的全过程，虽然她看不到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也没有听见那个被嘱托给我的AI的语音反馈，但我把我要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事实上，我甚至没有唤醒那个OAI——她还是刚刚出厂全新的，这次委托给我的工作只是“破解”而已，并没交代“调教”的事情。现在我只需要拿这个破解好了的AI交差就好了。

这位AI并没有见我一面的机会，她第一次被激活的时候，看到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的新主人会在怎么对待她呢，是把她当成一个佣人，或是...给她穿上瑟琴的衣服，然后...

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

“啊那我得出发了。”

我这样对小天说。

我走向了卧室，从椅子背上拿下了搭在上面的羽绒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天在用OM的条款警告我之后，便没再对我的外快工作过多的评头论足了，毕竟OM公司的那些条条框框告诉她，她是属于我的东西，只是听命于我的工具罢了。

“现在才三点零三分，步行至麦田电竞只需要十一分钟左右，需要帮你规划好路径么。”

“早去一点总是好的。”

我说道，接着撩动了几下我的刘海。

“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额，我指的是现在。”

我面向摄像头，如此对小天发问。

“您现在看上去精神极了，像是年轻了4岁，祝你好运，一方。”

桌上她的全息投影抬头看向我，她虚拟的形象尝试与我做眼神接触。

我把目光从虚拟形象上移开，看向了我PAD的摄像头。

“偏偏是4岁嘛，我还以为打扮的清爽一点会让我看起来像是高中生。”

我对着摄像头微笑，这样说道。

“您要比高中生成熟多了，否则网吧不让你进入就麻烦了。”

小天这样说道，她的嘴并不算是很甜。

“好嘛，谢谢夸奖，你今天看起来也很不错，我先走了，我走之后记得把空调关了。”

“好的，一方，请问您今天大概几点回来呢。”

“可能会晚一些，诶，差点忘了这个。”

我伸手，把我刚才随意放在桌子上的，那块我刚刚破解的OAI硬件装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

在面试完之后，我要去锡安的黑市一趟，我的交货对象就在那里。

〇

麦田电竞大门口的装修...比起电竞馆，更像是咖啡馆，走入大门，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一排排的机位，而是装修风格清新的休息区域，网吧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在这里根本用不着穿着羽绒服，朝左看，才能看到网吧最高端机型组成的区域，区域正对面便是被仿白炽灯的淡黄色光所照亮的吧台。

在吧台，一位大波浪茶色头发，眼妆画的相当漂亮的女性站在那里，低头玩着PAD...她穿着一件短袖T恤，腰上系着一件格子衬衫，她的身上有一个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便是她T恤上画在胸前的网吧LOGO，是艺术化的麦田电竞四个字，只不过这四个字和网吧招牌上的差别有点大——衣服上LOGO被一对高曲率的球面扭曲的相当厉害。

她应该就是前台接待，或者网吧美女陪玩一类的雇员了吧，我在她的胸前寻找名牌一类的东西，但是并没有找到。

“哦，看的入迷了么，先生。”

这位美女抬起头，如此了说了一句。

而我被吓得后退一步然后连忙移开了视线，我瞟了一眼她的脸，她半歪着的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并不是，只是想找您的名牌，好知道您的名字。”

我知道一见面就盯着胸部看很失礼，但是理由的确很正当。

“我可不接受这种借口哦。”

歪着头微笑着，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诶？您要？”

“借用手机，报警称有帅哥性骚扰我。”

“啊？”

“诶嘿，开玩笑的，身份证啊，你知道流程的，哎呀， 你该不会还未成年吧。”

“我没那么年轻啦，反倒是您，看上去比我小了十岁。”

我说道， 我又不是OM公司的OAI，嘴当然是越甜越好。而且确实，不知道是化妆的缘故还是本身就年轻的缘故，她看上去比我还小几岁。

“你这么说我，让我一会儿不得不留意你身份证号后几位了呀...”

“不过，那个，非常抱歉，您好，其实我是来应聘的，请问陈先生...”

我这样问道

“诶嘿？找陈先生么？”

“是的，我是...”

“今天来应聘的罗一方是么。”

这位小姐用轻柔的声音问我，我客气的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做出了肯定答复。

“是的...我是罗一方。”

如果今天运气好的话，可能我就会成为她的同事了，所以一定要客气一点为好。不过能和这种美女当同事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诶，找陈先生的罗一方么，可是这里没有陈先生诶。”

“那...经理呢...”

我抬起头，与她产生眼神接触，她注意到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微笑了起来。

美瞳，褐色的美瞳，和她的眼妆很搭。

“在你面前呀，罗先森。”

“啊...”

“你好，我是...凑近点别让客人听见，对对对，我是这家网吧的老板。”

“老...老板...”

“嘿，忽然就变得僵硬起来了，老板这个词对你这么恐怖？”

不是...一般网吧里的前台美女不都是...美女网管什么的么？老板？是在捉弄将来的新同事么。

“我叫陈曦，罗一方先生，耳东陈，早上的那个晨曦的曦，我...”

这位女性压低了声音对我讲。

“我就是给你发Email的那个人啊。”

“啊啊，抱歉陈女士，那个，我叫罗一方，毕业于两年前，我的专业是...”

“我在你的简历上看过了啦。”

陈女士把PAD向前推，推到了吧台下方我看不到的位置，闭上眼伸了一个懒腰，她胸前的LOGO在衣服的扯动下在非欧氏空间做着几何变换。

“调整耳机，处理一些硬件问题你应该搞得定吧，毕竟你之前也在网吧打过工。”

“没有问题。”

“VR游戏VR网游有玩过么。”

“有。”

“吃苦耐劳的精神有么。”

“当然。”

“那就OK，一周以后来上班。”

“一周以后来上班？！ 好好...谢谢老板...不过...为什么是一周。”

她站起身来，向我伸出手。

而我则毫不犹豫的抓住她的手握住摇动了两下。

她手部的肌肤细腻光洁，感觉保养的相当好。

“因为上一位网管下一周才正式离职啊。”

“好的，那入职培训...”

“一周之后过来，好好过个圣诞节吧。”

“好的。”

我向她微微鞠上一躬...我没想到我面试会如此顺利，不过...比起面试，这更像是简短的会谈。

“不过，你不会缺乏上进心吧。”

她将身体极富侵略性的前倾向我。

“不会，我肯定会积极工作的。”

我抑制住想要后退一步的冲动，然后如是说道。

“在之前的城市当网管，搬家之后还找一份当网管的工作，明明学历还挺高的，你该不会是一个大懒虫吧，觉得干网管很轻松。”

陈女士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如果忽略大懒虫这种用词的话。

“因为意外喜欢这个工作而已。”

其实只是这个工作在下班之后没有额外要干的活，我可以安心从事我的黑色行业罢了，绝不是因为懒惰。

“别以为在信息化时代就能少干活哦？我会给你布置很多额外工作的，不要以为我是那种胸大无脑家伙，这间网吧可是我一手撑起来的。”

“那我会保证完成任务。”

我斩钉截铁的说，而陈女士脸上严肃的神情也逐渐转变成了刚刚见面时候那种柔和的微笑了。

“好嘛，虽然问你有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但其实的确，在我这当网管会挺闲的，毕竟有些软件问题OAI就解决了，清理键盘什么的还有服务机器人。”

“服务机器人...”

我看向网吧...路面上圆筒状的机器人无声的运行着...它运行到刚刚下机的机位旁边，从圆筒中伸出一条机械臂来，清理起了显示器和键盘，还将耳机清理之后挂在了显示器上。

在这个信息化城市里...就连网吧都这么先进么。

“但年轻人还是要有点上进心为好。”

“但看起来，这里生意还不错啊。”

明明是人手一台电脑手机的时代，网吧竟然还在被需要着。

“这就是网吧运营的秘诀了，想听听么？”

她用手势示意我凑近点。

“洗耳恭听。”

我将耳朵凑向她，她用刚才对我讲她是这里老板的音量告诉我。

“配置好，价格低，有大量VR设备。”

“啊...”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你可以穿短袖啊。”

老板说着，用手指捻起自己的衣领一下...衣领之下的某条沟壑牵动的着我的目光。

“好了，今天就没事啦，跑这么一趟辛苦啦，你还有其他事情吧。”

其他事情...我的确有...那就是去黑市，把货交了。

锡安那座在圈子里闻名的黑市，离这里并不算非常的远，从地图距离推算，走路应该一个小时就能到。

“再见啦小罗。”

“啊，再见...陈女士。”

她闭上一只眼，将左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之前。

“嘘嘘嘘！叫我小曦就行了。”

要叫上司小曦么？但是这是上司的要求的话...

“那，掰掰啦，小曦。”

“对对对就是这样。”

网吧的美女老板，陈曦微笑着向我挥挥手

我走出麦田电竞，门外的寒风相当冷，让我不由的裹紧了衣服。

现在，我要到黑市去...那里是锡安乃至全国最大的破解软件供应地，除了破解AI他们还贩卖改装之后的机器人电脑配件和二手电脑什么的，听说那里还有一个地下机器人擂台，传言中还有商人贩卖义肢什么的...义肢...那也过于赛博朋克了一点吧。还有人说他们还贩卖生物工程需要的设备...我也不知道破解好的OAI为什么要和二手PCR仪一起卖...但是去了大概就能知道了吧。

不过现在...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不到四点而已。

“小天...对了我还没把小天注册到这台设备上...一会儿回去之后，注册一下吧...”

我把手机放进兜，漫无目的的走向了锡安的街头。

“总之先闲逛一会儿，等到四点之后再回网吧确认一下没有被捉弄，顺便要下老板电话号码，然后就去黑市。”

嗯，就这样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