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半个多月时间，金光瑶夫人突然病逝。

金凌甚至都没来得及赶回去见他小婶婶最后一面。

他自小无爹娘在身边，那秦愫自嫁入金氏，向来待他甚好，他本以为不过是寻常小病，没想到他这一走，竟然是永别。

听到噩耗时，金凌正同江九重一行人在街边茶铺里坐着，听到几个人谈论金麟台大丧，他愣是攥着那几个人问了好几遍，待确定是秦愫病逝，他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见他失神至此，江九重只好亲自将他送回金麟台。

还未发丧，金氏素缟，向来热闹的金麟台倒是头一回这般冷清。

金凌一回来，见过秦愫之后，便钻进房里不肯出来。

江九重在他门口立了会儿，也没多说什么。正欲离开，转头却看见宣璟立在不远处。

他上一次见宣璟，是在千灯大会上，他一袭金星雪浪，一派少年风流的模样。今日虽然仍旧是那身衣服，可眉目间莫名多了阴郁之色，而且眼中少有光彩，偏还带了几分死气沉沉的意味。

整个人立在那里，毫无光亮可言。

“渊哥哥……”竟还是他先开口唤他，他一开口，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江九重甚至觉得自己刚刚错觉了，“你来了？”

“阿璟，”他朝他走过去，“我送阿凌回来。”他说着看了看他，“听阿凌说，你受罚了？”

宣璟点点头，没有否认。

立在他跟前微微垂着眸子，委屈不已。

江九重拍拍他的肩膀:“别放在心上。”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是我不懂事，惹阿瑶哥哥生气了，他罚我也是应该的。只是，”他语气沉重，脸色也忧伤，“阿瑶哥哥他让我回九煌都……”

“……”

“渊哥哥，你帮我跟阿瑶哥哥说说，让他不要赶我走好不好？阿璟知道错了。”宣璟说着说着，眼泪直流，可又试图在他面前强忍着，但眼泪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滚，“渊哥哥，阿璟真的知道错了……”

“这……”江九重想说他实在不好干涉这些事情，可宣璟实在哭的厉害。

“渊哥哥，”他抹了把眼泪，可整个人还是不断抽泣，“你就看在我兄长，我二娘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江九重看了看他，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可这些事情，属于金麟台内务，我一个外人插手……”

“渊哥哥，”宣璟打断他的话，“你就帮我跟阿瑶哥哥说说，我只能想到你了。”

“可若是他坚持，我只怕也无能为力。”

“没关系，”宣璟看着他，眼里含着泪，嘴角却不自觉的往下垂，“你帮我跟他说就是。阿瑶哥哥拂了谁的意，我想他也不会拂你的意。”

江九重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好，我帮你同他说。不过……”

“没有不过。”宣璟笑着看着他，面上都是欣喜之色，“阿瑶哥哥现在在云棠厅。我带你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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