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上课时，刘耀文才踩着点儿进了教室。

懒洋洋地迈着步子，一抬眼，林佳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瞧。

她发现他望过来，立即低下了头。

没几秒，又向他瞄过来，犹犹豫豫地，似是有话要讲。

刘耀文随意地看着路，假装没发现她的欲言又止。

慢悠悠从她身后饶过，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他用背抵着墙，面对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手机。

心里暗数，她能憋到什么时候。

一。

二。

三……

林佳：她清脆的声音终于响起：“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声地、低低地……

似是怕惹到他不满，音调比平时软了许多，看得出是在极力降低指责的意味。

刘耀文：刘耀文挑眉：“故意什么？”

林佳眉目低垂，让自己不那么有攻击性。

林佳：姿态适当放低，言语上却并未做退步：“那么多女生的水你不喝，偏偏喝我的，这不是把我推向风口浪尖吗？”

有质问的意思。

刘耀文：刘耀文四两拨千斤：“你是我同桌，她们又不是”

刘耀文：他话锋一转：“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水是你主动递我手上的吧？”

林佳：……

显而易见，刘耀文不想承认在针对她。

林佳皱了皱眉，没和他争执，打开题目开始学习。

苏栋刚才经过窗户看到他俩在聊天，连忙跑进来想要凑凑热闹。

等他走近，他们已经结束了话题。

苏栋不死心，往座位上歪歪斜斜一坐，趴在林佳桌子前：“聊什么呢？”

还吹了个口哨，眉飞色舞地对林佳眨眼：“林林，厉害啊，能撬开咱阿文的嘴。”

刘耀文不言语。

林佳：过了几秒，林佳接话：“没什么。”

苏栋：“……”

他疑惑地看他俩。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在发展地下情吗？

他没敢说出来。

刘耀文高冷，不是能让人随意调侃的性子。

林佳继续做题。

片刻后，刘耀文转过身子，端坐在课桌前，拿着笔在写写画画。

林佳略惊奇。

刘耀文不爱学习，课堂上都不怎么听讲，要么玩要么睡，偶尔还旷课。

只有在一天中最后的一节课上，才会拿起笔，把一整天的作业迅速写完。

其他时候，是从来不看一眼课本的。

在课间休息的时间学习，更是头一回。

林佳揪了下头发。

都一样的年纪，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她兢兢业业一整天，抵不过人家掐科打诨一节课。

一道深邃的视线扫过来，林佳知道，是刘耀文，只有他的目光才让她下意识感到沉重。

刘耀文：紧接着，他微冷的声音响起：“明天咱们班上友谊赛，老时间，老地点，记得来，顺便帮我带两瓶水”

林佳：林佳委婉地拒绝：“不好意思，我还要学习，不去了。”

开玩笑。

那是送水吗？当靶子还差不多。

她声音不大，但四周的人都听见了。

本来正在打闹的孙泽和沈晗扬猛然停下来动作。

咔嚓咔嚓吃薯片吃正香的宋颖闻言顿了顿，僵硬着身体转身，惊讶地看她。

乱糟糟的角落，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苏栋鼓了下掌：“林林，牛逼啊，当众飞阿文！”

沈晗扬十分惊奇：“你知道多少女生想给阿文送水，阿文都不喝吗！”

苏栋幸灾乐祸地看刘耀文

刘耀文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是往常胸有成竹的姿态。

他贱兮兮追问：“阿文，什么感受？”

刘耀文并未理他。

他将早就写好的纸条撕下来，放在桌子上，中指压住，微微用力，贴着桌面将它递到了林佳桌面上。

林佳漫不经心扫过，顿了顿，猛地将视线投到纸条上。

白纸上躺着一行很漂亮的字，横沟撇捺组合得格外流畅，洋洋洒洒有如行云流水。

【给我当拉拉队，每来一回，我回答你十道题。】

林佳舔了舔嘴角。

高中学习任务繁重，加上一班都是尖子生，成绩相差不多，一分之差都有可能会前进一名。

差距小，竞争关系也就变大。

因此同学之前并不怎么互相讲题，给人讲明白了，很可能随时会被对方压一头。

她遇到什么问题，都是问老师或者宋颖。

但老师不常在，宋颖也不是天赋型学生，需要花大把时间来学习，林佳也不好一直打扰。

自己单打独斗的话，又很容易陷入困境解不出来。

她盯着纸上的字，受到了深深的诱惑。

但她又怕刘耀文给她玩儿文字游戏，不是真的想教她。

刘耀文又递过来一张纸。

【什么题都可以。】

林佳飞快地将两个纸条收起来夹在课本里。

再抬起来头时，满满地都是笑意。

林佳：她咧着嘴角对着刘耀文笑：“我刚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不去呀！自己班上的活动，肯定要支持！两瓶水够吗，要不然我多买几瓶吧，免得你不够喝。”

苏栋：“……”

还以为能看到刘耀文被丑拒，结果空欢喜。

刘耀文：刘耀文冷眼瞧着林佳献殷勤：“最近每天都有比赛，少来一回，所有题扣完。”

许是因为被拒心情不好，周身透着漠然。

他还没玩儿够，她哪有那么容易说走就走？

林佳：“……”

——

一节课结束，宋颖拖着林佳陪她去厕所。

出教室的时候，方棠棠迎面而来。

当她看到她们时，原本就微扬的小巴再次往上抬了抬，斜眼撇了她们一眼，高傲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宋颖：宋颖皱眉：“尾巴翘上天了都。” 她往后看了看方棠棠，疑惑道：“她怎么往我们教室里去啦？”

林佳：“去找刘耀文了吧。”林佳想，方棠棠八成会坐在她的座位上跟鹿鸣说会话。

之前她拿此诱惑过方棠棠，方棠棠明显是心动的。

宋颖：宋颖嘟囔：“刘耀文都不理她，她还上赶着往上贴，脸皮可是够厚的。”

林佳扯了扯她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

当她们回来的时候，教室门外站了许多人。

争先恐后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着什么，走廊上人头攒动的，造成了不小的堵塞。

宋颖：宋颖冲上前，在后门位置站住，把人层层拉开，硬生生挤出一条路，然后伸手拉住林佳：“林林进来。”

林佳沾了宋颖的光，总算走进了教室。

脚跟还没站稳，就知道外头再看什么了。

——方棠棠正在教室里闹。

她背对着她们站着，对刘耀文说：“为什么不让我坐？”

委委屈屈地，透着哭腔。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

刘耀文散漫地倚靠在墙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搭在林佳的座椅上，一个人霸占住了两个座位。

不同于方棠棠的紧绷，他手里按着打火机，百无聊赖地盯着火苗瞧，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方棠棠急了：“为什么？你说话啊阿文！”

苏栋站在她身旁柔声劝：“棠棠，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文不喜欢有人坐他身边。”

他伸手去拉方棠棠的手腕，想把她拉走。

方棠棠甩开他，质问刘耀文：“那为什么林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