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俯视腐世,我吐啦

女权者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你跟白色真是绝配,以前你总穿红色,看着像只火鸡。”童夏莹心直口快,双手拢在嘴边,轻轻地嗷了一声,就见檐下的雌狮威风凛凛地踱步走出了月亮投下的屋檐阴影来。

“但你穿着白色从这儿跳下去的时候,”童夏莹撑着头若有所思,“我真的恍惚你是哪里来的一只鹤,就是成了仙的白鹤,绮丽唯美的神话故事里的那种。”童夏莹也从屋檐上翻身落下,两只草靴无声无息地落在庭下树间。

林知女笑眯眯地向她招手,“快下来吧,阿姬等不到我们,要烦躁了。”童夏莹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从被树杈分割得稀碎的月光里投身滚过,身手之敏捷令尚且没有离开太远的许辞玑惊讶极了。

他未曾见过这些种种的招式,不知这是平行世界的刑警必备技能,心道此人动作迅速反应灵敏,如此行事既不生噪声又不易遭人发现,绝非等闲之辈。

温情蹲在他身后的树丛里,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迷迷糊糊觉得这还在关心童姐姐的“妖冶玩物”,真是应了阿姬姐姐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她揉了揉自己浑圆小脑袋上的太阳穴,“男人再恋爱脑也会想着利弊得失,他们对吃女人这件事上,永远保持绝对理智。”

草叶挠着小姑娘雪白的脚踝,温情却忍着咬牙不吭声。

她想,要是这么一大株草晃动,会背阿姬姐姐口中的“妖冶玩物”发现的,为了证明她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她决心一定要好好替姐姐们监视“玩物”。

不过,也许不一定是“吃女人”,男人爱政斗,爱为了一块地的统治权打得死去活来,然后平民百姓遭殃,这块地变得生灵涂炭....

不对不对,不能走神,温情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再抬起来时,正对上许辞玑眼尾红透的一双丹凤眼。

那双眼睛是多么明亮而富有生机,许辞玑的周身萦绕着挥散不去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的味道被风裹挟着,送到了温情的鼻尖。

三尺红绫慢慢抚过青翠的草色,盖住了温情身前的月亮,许辞玑噙着妩媚的笑眼波流转间始终不离面前的少女。

单纯的小丫头不知不觉竟然看呆了,一时间连自己被发现了也没反应过来。

许辞玑露出雪白的四颗牙,借着笑容让它们晒月亮。

“阿姬就算要闯龙潭探虎穴,竟还是惦记着我的安危。”许辞玑满意地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脸上已然干涸的泪施施然转身背对着不知所措的少女道:“今日你权当从未见过我,我亦未曾来过此地。”

温情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许辞玑凤眼同月光一色,弯弯地宛如一轮小月亮,明知自己的美人计可能会让这个尚且及笄的小少年情窦初开,却丝毫不提自己的面首身份。

“哎——”温情虽则反应迟钝,却也觉察出哪里不对,“温情!你荒唐!”她模仿着童夏莹的口吻企图敲醒自己,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让她保密不告诉姐姐们?那是不可能的!

————

特蕾莎看到了人类的全景,她深知人类社会的有机统一性,环境与有机体、女性与男性之间的共生关系以及生命的连续性。

——选自女党主席日志·2078年部分

零零散散的汽车零件、水泥石块、铸铁井盖于荒冢间由人力所驱缓缓移动,互相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在首都的烈士陵园里坐落,大兴文字狱与蛮力进行思想控制打乱了这个社会的秩序,设计完整刚刚竣工的齐国地标建筑——齐安大厦玻璃上倒映着民和党派众人的身影。

民和党掌握着的政府完全没有叫停转移人群增加武装力量解除破坏行动的打算,递齐大道上的行人们瑟瑟发抖东躲西颠,场面一片混乱。

乌云翻滚,一瞬间起重机的按钮被愤怒的小男生突然用力按下,吊着的驳杂水泥电线互相碰撞,杂乱的鸣响顿时几乎撕裂人们的耳膜;它们急速下落着,撞击地面,撞击陵园,撞击参拜的人类脆弱的脑壳,各种各样的声响交织着,闷响与砰声过后,有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铁板之下,只留下一地的鲜血。

明明是燥热的夏日,每个人心里却像是结着厚厚的冰层。

杨银星骤然梦醒。

最近总是做这样的噩梦,事情总是朝着最坏的、最让她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相同的梦境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上演,即使醒来似乎也能感受到梦境中人们所遭受的疼痛,杨银星抬头看着窗外沉寂黯然的星辰一闪一闪,沉思间决定去洗一把脸,一瓶威士忌说不定能缓解些什么,但是麻痹自己总是无效的,那是弱者用以欺骗自己的麻醉剂。一把银弓靠在墙上折射出明亮的月光,杨银星的视线避开它,那是已经逝去的学姐李银星赠与她的十二岁生日礼物,一把银弓,赠言是愿使用它的人穿透此间黑暗的污垢与尘封的心灵,长弓是女子学院每一个人参与铸造的,重有十几斤,可是她很轻易地就用它射穿了学院里操场上的靶子。

杨银星伸出右手食指按上太阳穴,她真不该想起这些,总是因为回忆干扰她即将要做的事情。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生怕惊醒了身边熟睡的人。

“银星?”

寂静的夜晚,无论多么温柔的声音都会显得格外突兀。杨银星不得不回头朝榻上的女人勉强摆摆手,内心实在太过疲惫不堪,她一点儿也不想掩饰。

“是又做那个梦了吗?”

特蕾莎的声音就像洁白的月光,带着真实的温度缓慢地流入心间。比起随时可能会熄灭的白炽灯一般的政府官员,那隐藏着坚定的声音要柔和许多,至少她不用担心特蕾莎下一秒就会像民和党的代孕基佬们那样改变主意,也不必被迫承受强行转嫁给自己的压力,杨银星默然地点点头。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新切割的钻石般清透湛蓝的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杨银星望着特蕾莎,仿佛有流淌的月色从她的眼睛里一路沿袭,最后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想或许会有调和的办法,因为那双蓝眼睛总是那样温柔可靠。

“愚蠢的政要官员们仍在执着于如何更加彻底地激怒女性,决策者摇摆不定,你知道的,针对男同代孕制作的伪造育儿工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解决任何实际问题,他们想要买卖后代,并认为对于底层女性来说最聪明的办法是及时妥协,选择代孕。」

特蕾莎静静地倚在床头,听着气愤的中年女子倾泻在心中憋闷了许久的想法。

“秋天到了,难道他们又怀念起了巴黎公社的血腥味道?

无论如何,无差别无限制开放代孕就如同虎视眈眈想要制造借口使用女性作为人口资源的各国政要、头脑们一样愚蠢。女性是活生生的人,每一个都是,我们需要让他们了解这件事。”杨银星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红了并不美丽的眼眸。

特蕾莎沉思着,她的眉毛深深皱在一起,显然她也意识到了如今社会存在的各种问题和隐患,她知道杨银星的话每一句都淌着女性滚烫的血液。正因如此,杨银星提出的粗爆解决办法远远超话办法本身的价值。但是特蕾莎并没有着急阐述她的想法。

月光洒落,覆盖了她的上半身,杨银星决定继续说下去,因为部分女性本身,也不是毫无症结的。

“显然,女奴们几乎没有就你的学说做哪怕一丁点家庭作业,所以我们不得不与她们来上一架。”

特蕾莎食指从太阳穴上松开,继而转移到腿上,伸直手肘以习惯的姿势撑在床边,她想杨银星眼睛里的红血丝此刻或许已经转淡许多了。

“她们使女性与男性之间并不健全的智慧结构得以成型,成为了比女性不足,比男性有余的中间断层。”

杨银星的视线自窗外夜空里的圆月上扫过最终落在床边的特蕾莎肩上,每当这个神态出现时,特蕾莎总能获得新的答案。

两个女权主义者的讨论这才刚刚开始。

“我是许英雌养大的,因此大部分理念都来源于这位法官。”特蕾莎海一般波澜壮阔的蓝眼睛里夜晚的星云翻卷,“她称呼所有她敬仰的人为女史,无论是普希金还是昆德拉,尽管她从小看他把自己的小说改编成的剧本,但仍然认为他的小说是无德的。”特蕾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杨银星倒了一杯水,坐在榻上望着月亮娓娓道来。杨银星毫不犹豫地接过水杯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

“我的名字也是她重新取的,特蕾莎,这名字的拥有者是一位伟大而美好的女性,像这个名字一样,许英雌也是我的母亲为她自己重新改的名字。”特蕾莎白皙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寒凉的光,杨银星毫无情ī欲地轻轻触及那一片闪着光的冷白。

“原本的名字,她自己都忘记了。因为想要拥有属于女性自己的词汇去形容了不起的女性,所以与英雄相对应的,她创造了自造词英雌,更名为许英雌。”特蕾莎举起玻璃杯,喝下一口酒,侧过身子仰起脑袋看向身边站着的中年女子,“我妈是不是特别了不起?”甜甜的笑容从少女的嘴角溢出来,杨银星低头在她雪白的额间羽毛般落下一个吻,“是的,你也很棒。”她笑眯眯地看着身前盘坐在床上看月亮的少女,轻轻地问:“想她吗?”

少女忽而扭头钻进杨银星的怀里呜呜地哭泣,“想....”她呜咽着流泪,“杨姐姐....我有一年都没能梦到过妈妈了....”

夜深了,不需要任何酒精作为催化剂,杨银星心中的忧虑已经在温和月光的包裹下消去了大半。

她知道,她总会率领女党找到一切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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