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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竹篮打水

琴剑酒美人 霸王蟹甲 8142 2020-06-02 08:53

  

五天之后,溢州城东边临近杏花河的石泉巷,一座雅致的小院落内。

主仆二人坐在门口,用手托着下巴,干巴巴望着巷子里的几个顽童捉春蝶。

小院是赵家的产业,赵府主家来溢州走动买下的住所,长年闲置。

石泉巷临近河岸,与溢州城最繁华的杏花河畔只有两街之隔。

杏花河畔是风月之地,名气极大,据说都传到了千里外的京城,出了名的消金窟,因此也带动了周边商家,杏花河附近繁华一时无两。

像石泉巷里这般幽静的院落,在溢州城一地难求,所以赵家一直留着。

赵闲从小厮哪里接过钥匙后,没有再去赵家的布行,倒是这里的大掌柜来了一次,赵闲也只是客气了几句,表明自己没什么需要的,没事不用来找他,掌柜便再没来过。

赵闲是来寻仙问道的,来的当天晚上,便拉着接他的小厮问了好多。

比如‘凤鸣山’‘御仙剑宗’‘某某天君’等等,都是仙人谱上的名词。

那想到那小厮一问三不知,只说城外西边有做雀鸣山,其他的没听过。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赵闲在附近转悠了几日,也就不知何去何从了。

“少爷!”

小寒坐在门槛上,用手撑着下巴,嘟嘴喃喃道:“这溢州城除了大些,人多些,和咱们祁安也没什么不同,哪有仙人啊?”

听到小姑娘抱怨,赵闲满脸迷茫,觉得眼前所见,和手上那本旧巴巴的仙人谱描写的仙人满天飞相差太远。

赵闲轻叹一声,也只能望着小巷默默无言。

石泉巷中,春风幽幽。

远处的院落里,偶尔传来琴声,行人不紧不慢的行走,巷道两旁柳絮飘摇,偶有小船从巷口街道的河岸经过,一片祥和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发呆的青年,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巷口处看去。

旁边的小妮子下了一跳,抬起脸莫名其妙:“少爷!怎么了?”

赵闲没有说话,耳朵仔细听着,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随着春风传来:

“这位夫人...印堂发黑..老夫..凤鸣山..”

巷口街边的河岸,一座石拱桥,横跨在两边街道之上。

石桥边的柳树下,一个儒者打扮气质出尘的老人,正拉着一个四十余岁风韵犹存的妇人,巴拉巴拉说着什么。

妇人着长裙身段妖娆,看打扮表情,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子,应当是某个人物养在这里金屋藏娇,或是青楼里挣够了银子,自己赎身住在这里。

儒衫老者一脸大义凛然,拉着妇人的小手,手指在细嫩的掌心摩挲,时不时点头摇头,像是在仔细的观手相。

那妇人也是不躲不避,眉眼含笑,轻掩红唇,故露担忧之色,与老者交谈,目光流转间含着媚意。

便在儒衫老者准备进一步,邀请妇人去附近家中,仔细讨论阴阳福祸时,忽闻‘哈哈哈’三声大笑。

一个黑影‘蹭’的从巷子里蹦了出来。

儒衫老者还未有所反应,便觉得自己握着的小手,换成的男子的熊掌,力道极大,捏扁搓圆,差点把他手指骨搓折了。

“高人!仙师!总算是找到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赵闲紧紧握住儒衫老者的手,一副怕他跑了的模样。

儒衫老者嘴角直抽,惹得旁边妇人一阵娇笑。

以为是碰了不该碰的女人,被人找过来收拾自己。儒衫老者心中忐忑不安,犹豫的望着面前的富家公子:“这位公子,不知你找老夫何事,若是刚才有得罪的地方..”

“没有没有!”赵闲轻拍老者手背,哈哈一笑:“我叫赵闲,来自彭峪郡,和青虚道长是志同道合的道友,这次过来,是想去凤鸣山拜访仙师学艺。”

呵!自己人!

儒衫老者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左右看了看,他将赵闲拉到石桥后面,面显不悦:“小兄弟,你这就不合规矩,大家出来混饭吃,各走各的进水不犯河水,你为何坏我好事?”

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世外高人,反而像是混迹花丛的老色胚。

赵闲迟疑少许,还是拱手道:“老色...咳!老先生,实不相瞒,我自幼对仙人道法感兴趣,不过求仙无门一直遗憾,青虚道长求财不假,也颇有几分本事,所以经他指引,想去凤鸣山求道!”

儒衫老者闻言,眼睛转了一转。

似是打定主意,他负手而立,望向桥下河水,摆出一副高人做派:“青虚确有几分本事,但跟老夫相比,差远了。你千里迢迢到此求仙问道,心诚不假,但修仙乃是逆天改命之举,难如登天..”

赵闲听老者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那能不明白意思,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儒衫老者声音一顿,脸色舒缓下来,轻咳一声:“不过吗,修行讲究机缘,老夫倒是可以帮你..”

说着伸手去拿银票。

赵闲将手往高一抬,露出阳光的微笑:“老先生,现在外面的江湖骗子不少,给青虚道长银子,是因为他的本事我见过,老先生可不可以让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开开眼界?”

赵闲又不是缺心眼,那能随随便便给人银子。

儒衫老者闻言,脸上笑容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

既然和青虚老道有些关系,想来也不好糊弄。老者便扶着下颌,仔细的看了赵闲半天。

赵闲也不急,就这样认真礼貌的望着老者。

过了片刻,儒衫老者轻轻一笑,脸上露出几丝傲气:“既然都是明白人,老夫也不藏着掖着。小兄弟,你可是有伤在身?”

赵闲闻言一愣,上次在猴子上被打了一棍,确实受了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自觉旁人看不出来。

赵闲表情严肃起来,望着老者认真道:“正是。”

儒衫老者呵呵一笑,又道:“眉中带有青气,青属水,五脏属水者为肾。但阳气旺盛而不虚,伤不在肾,说明是伤在了腰间,对否?”

赵闲眉头紧皱,点了点头,犹豫片刻,问道:“世上真有仙法?”

儒衫老者从赵闲手里抽过银票,摇了摇头:“普通望气之术,算不得仙法,有没有仙法,老夫也不知晓,活了五十余载没亲眼见过,但这世上高人肯定有的。

将银票收入袖中,老者继续到:“你若想去凤鸣山,老夫可以带你去,不过那个地方,可比杏花河还烧银子。”

赵闲听闻凤鸣山没有仙人,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来都来了,去看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念及此处,他笑了笑:“那就多谢老先生了,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柳飞月。”儒衫老者轻拂衣袖,随口答道。

富家公子打扮的青年,闻言却是脸色大变:“柳飞月!可是那个风华绝代,手持仙剑‘无双寒雪’,曾乘蛟龙,剑开天河的‘雪霜神剑’柳飞月?”

气质儒雅的老者,毫无羞愧之色:“道友谬赞,不敢当不敢当。”

赵闲见他承认,心中五味杂陈,仙人谱上的人物,除了号称‘青竹仙子’的汤玉竹,赵闲最喜欢的,便是那个乘龙开天河的剑神柳飞月,怎么会是个老色胚。

赵闲眼睛在老者身寻找半天,除了一身儒衫再无他物,便开口问道:“先生的剑?”

显然,赵大公子还没有死心,说不定高人都是这般不拘一格。

书上说修行中人,可以把物件收纳在一件很小的东西里面,难不成柳飞月还有这等神物。

‘雪霜神剑’柳飞月老脸上带着笑意,理所当然的道:“剑自然放在家中,早已不再闯荡江湖,随身带剑作甚?青虚老道号称‘五色神雷’,你见他随身带着雷吗?”

一番话说得赵闲哑口无言。

“明天早上,老夫带你去凤鸣山,老夫可不白跑!”儒衫老者走出石桥,满脸正气向那妇人走去,不忘回头提醒一句。

小巷春风依旧。

赵闲向自己院子走去,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

无论如何,找到凤鸣山,不管结果如何,也算有始有终。

走过一间院子时,忽然传来一句‘瓜皮’的声音。

巷口第二间的院子,门口敞开着。

从外望去,可以看到小院中间,堆着一些木料,木料上乘,绝不是用来做家具的。

木头制成的台子上,放着一块已经抛好的木料,形状似琴,旁边用给稻谷去壳石碾碾盘上面,还放有凿子铁锯刻刀等物品,碾轮倒在一边。

院子门口,蹲着一个模样约五十余岁的老人,头发已经半白,没有竖冠,随意用一根木簪扎起。

中等身材,挺高,只是年岁大了,佝偻着背。穿着麻布袍子,上面残留些许洗不掉的漆料。

因当是一个在此居住多年,制琴修琴的老师傅,经常听见巷子里里传出琴声,或许也教人弹琴。

周围多是烟花之地,身价高的风尘女子,琴棋书画自然都要会一些,其中琴最为重要。周边巷子里有个修琴的老师傅,倒也不奇怪。

此时老琴师端着一碗葱花鸡蛋面,蹲着门槛之上,吸溜吸溜的吃着。

赵闲与柳飞月的对话,怕是全落在他耳中。方才这声‘瓜皮’,便是出自老头之口,周围没有别人,肯定是在说赵闲了。

赵闲倒是无所谓,他现在做的事情,放在寻常人眼里,不就是钱多人傻的典范。

赵闲抬手行了个礼,然后笑眯眯的一本正经道:“神仙的事情,凡人懂什么。老伯慢点吃,别噎着。”

凡人自然指的是这个修琴的老师傅,老琴师只觉好心提醒一句,免得这小子被那不知羞的老色胚蒙骗钱财,算是对牛弹琴。

他端着碗起身回了院子,不再理会巷子里新来江湖雏儿。

赵闲回到院子,小寒笑嘻嘻的跑过来,问道:“少爷!找到神仙了?”

“嗯!”赵闲点点头,抬手将那重金购得,曾经视若珍宝的《仙人谱》,扔到院子角落的杂物堆里,笑道:“找到了,明天就带着小寒,一起去凤鸣山,拜访仙师!”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溢州城下起了小雨。

细雨蒙蒙下,轻舟画舫在杏花河畔随波逐流,给溢州城平添几分诗情画意。

柳飞月如约而至,腰悬三尺青锋,白伞白衣白马,加上岁月沉淀下来的儒雅气质,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

赵闲骑乘黑马,与他并肩行在溢州城内,马啼交错,溅起点点水花。

小寒坐在赵闲后面,手上举着油纸伞,拉住自家少爷的衣服。

不知为何,小丫头望着自己少爷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少爷看似与人谈笑风生,其实小丫头知道,少爷心里不开心,很失望。

朝夕相处多年,小丫头最了解少爷的心思。

少爷若在人前表现出不开心,永远都是装出来吓唬人的,真正不开心的时候,会装作很随和的模样,免得老爷夫人为他担忧。

或许..只要小寒在少爷身边,少爷再不开心,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开心的吧!

小丫头如此所想,抿了抿嘴唇,将小脑袋靠在赵闲温暖的后背上,偷偷笑了一下。

杏花河畔风月楼,溢州城第一名楼,也是第一青楼,每届溢州花魁,必出自此楼。

楼高三层,依河而建,装饰华美,面河部分延伸出去,悬空与河面之上,由巨木支撑,甚为壮观。

顶楼沿街一侧窗户撑开,一位青衣女子站在窗前,伸手入雨幕,接了几滴春雨。

楼下街面,黑白两匹马正从雨中走过。

青衣女子回头,面容姣好,可惜那双细长眸子却如毒蛇般锐利,让人遍体生寒。

青衣女子勾起嘴角,声音不冷不热:“小姐,柳飞月这扮相,还真像一名剑仙。旁边那个小子怕又是个鬼迷心窍的傻子,被他骗了。”

楼内房中,还有另外一人,身穿薄沙长裙,外罩素色小衣,几点桃花点缀与裙摆。

此人背对着青衣女子,在书案上提笔书写。

桌上无墨,女子轻舔笔尖,毫锥湿润,便可提笔成书。

落下一字,微不可见的青光,在字迹表面闪过,又消失不见。

“查过,彭峪郡赵家的独子和侍女,非修行中人,不用理会,盯好石泉巷便是。”书写的女子并未停笔,也没有转身看向窗外,对楼下之人却已了如指掌。

青衣女子微眯细长双眸,看着走远的几人:“两个蝼蚁罢了,我理会他们作甚,蛇!可不吃蚂蚁。”

书写女子顿了顿笔锋,偏头露出侧脸,平淡:“青儿,嗜杀成性难成大道,重在‘成性’二字而非‘嗜杀’,你注意些。”

语气并不严肃,甚至有些谦和。

被唤做青儿的女子,却霎时间面无血色,眼中寒芒消散的无影无踪,躬身颤抖道:“奴婢知错。”

书写女子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面前纸张,吩咐道:“大玥朝廷察觉到动静,黑羽卫已经到了梨花郡地界,时机尚不成熟,你先牵制住黑羽卫,莫要让朝廷怀疑到王家头上,还有,目前不能让朝廷知道石泉巷那位的存在。”

青衣女子郑重点头,身形无声无息,消失在窗边。

溢州城富硕,出城后方圆十里,所有交通要道,皆由青色石砖铺就,可见其耗资之巨,底蕴之深。

也是因此,路并不难走,时至中午,赵闲等人便来到了溢州西城十余里外的雀鸣山。

赵闲坐在马上,看着前方的山岭,轻笑了一下:“果然,雀鸣山就是凤鸣山,还真是让人惊喜。”

不过这表情,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雀鸣山不好听,我辈修行中人,出门在外都要讲个派头。”儒衫老者柳飞月点头,摸着下颚解释了一番。

察觉到赵闲不当回事,柳飞月摸着剑柄,想了想轻叹道:“其实我柳飞月,年轻时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高手中拔尖的,江湖上名气很大。只是在这溢州城附近,遇到一位真正的剑客后,觉的前几十年的腥风血雨,不过小孩子过家家,算什么剑道!”

赵闲听闻此话,倒是有些诧异,转过头看向面前白衣如雪的老者,打趣道:“然后老先生就不练剑,改行装神弄鬼了?”

柳飞月老脸一红,摆了摆手:“倒也不是,老夫从那以后确实不再练剑,而是如同你一般,游历天下四处寻访高人,希望能学到真正的剑。结果吗..自然是没找到,然后就来了这凤鸣山。”

赵闲自知这次游历必定是竹篮打水,不免有些失落。

儒衫老者回味一番往事,转而开口劝道:“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你也不要太失望,凤鸣山,也不全是装神弄鬼。”

闲聊间,二人已经到了雀鸣山脚下。

雀鸣山是一条山脉,主峰在山岭深处,而赵闲要去的地方,并没有在深山老林之中。

不过沿着石梯向山上走了白余步,便到了一座道馆之前。

柳飞月指了指道馆门口的牌匾:“这便是凤鸣山御仙剑宗。”

小寒跟在赵闲身后,眨了眨眼看着道馆的匾额,脸色渐黑。

她转过头,气势汹汹的对柳飞月道:“这明明写的是‘青木观’,欺负我家少爷不识字啊?我家少爷不识字,还不会数数吗?”

赵闲表情一僵,这小丫头,是在帮少爷出气还是在损我?

柳飞月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抬手指向上方有些年头的牌匾,让她仔细看。

赵闲眯眼瞧了会,才发现匾额右下角,写着五个小字‘之御仙剑宗’。

青木馆之御仙剑宗。

这五个小字,明显是后来加上去的,也有些年头了。

赵闲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上面计较,反正是不指望这里有仙人了。

道观中,一尊道教先贤的石像,俯视着殿外的日月春秋。

一个远道而来的游子,踏入了这间道观,走到了石像之前。

如寻常的香客无二,却又有些不同。

本着尊敬,赵闲在道教先贤的石像前进了一柱香,之后便随着柳飞月,进入了道馆后院。

后院占地不大,一道大门拦在后院的去路上,将道馆一分为二。

前面供香客前来参拜,后面则是仙人谱上的御仙剑宗。

几颗柳树种在后院大门处,门前有张桌子,因为下雨,搬到了台阶上。

一个不修边幅的老书生,正坐在桌子后面,咬着笔杆想着什么,摇头晃脑时不时傻笑一声,然后在桌上奋笔疾书,神情专注,竟然连来人都没有发现。

赵闲略一思索,撑伞走到跟前,试探性的问道:“铁笔郎君,慕容千雪?”

铁笔郎君自然是仙人谱上的名字,仙界十大天君排行之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极为痴情。

老书生闻声惊醒,‘噌’的坐直,将面前的稿纸盖住,然后摆出一副出尘模样,那神态变化之快让赵闲汗颜。

老书生眼神不好,眯着眼看清来人,发现柳飞月也在,顿时明白了意思。

只见他认认真真的感叹道:“大道缥缈,仙凡有别,你既有缘来此,本君...”

赵闲哭笑不得,小寒憋的满脸通红,想笑怕少爷说她,又不敢笑。

对于这个老书生,赵闲心中很有好感。

方才的稿纸他扫了几眼,想必《仙人谱》便出自老书生笔下。

这本杂书不知陪伴赵闲多少个日日夜夜,此次来的青木观,也算是不虚此行。

老书生念叨半天,柳飞月先不耐烦了,上前摆手道:“行了老书呆子,直接跳过说正题。”

老书生表情一僵,瞪了柳飞月一眼,旋即干咳一声,望向赵闲笑眯眯的道:“这位公子是想加入御仙剑宗?三千两银子,童叟无欺,以后你我便是道友,在大道之上,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什么!!”

赵闲还没开口,小寒已经急了,从后面蹦出来,气势汹汹道:“你这老书生,好心黑,三千两银子?你可知三千两白银是多大一堆?三千两石头都能压死人,你还真敢开口!”

说着,小女孩拉住赵闲袖子,委屈巴巴的道:“少爷,他们都是骗子,我们回去吧!三千两银子啊!当年把小寒买回去,才花了五十两银子,三千两足够买六个、不对,六十个小寒了。”

赵闲眉头一皱,小寒这么一比喻,他还真觉得挺贵,毕竟小寒在他赵家,可是赵夫人的心肝宝贝。

柳飞月站在旁边,开口解释道:“并非书呆子心黑,这里向来如此,老夫当年进门,也掏了三千两白银,那可是老夫毕生积蓄,不过...”

话音一顿,柳飞月望向赵闲,认真道:“老夫可以保证,公子若进了御仙剑宗,这三千两银子很快便能挣回来。”

已经到了门口,总不能不进去,赵闲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就这么多,若嫌不够,便当在下与大道无缘。”

已经找到了目的地,赵闲懒得和其讨价还价,将身上剩的盘缠全扔在了桌上,显然不够三千两。

老书生犹豫片刻,还是抬手将银票揣进了怀里,叹了口气:“也罢,近些年,来我宗门之人越来越少,写了这么多书,像你这样找来的没几个,就当是缘分吧。不过,你可莫要与外人说!”

赵闲好歹出生商贾之家,老书生这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岂会看不出来,只是含笑点头。

唠唠叨叨间,老书生带着赵闲,走入御剑仙宗,来到一栋两层的藏书楼前。

说是宗门,其实就是青木馆的后院,两进小院,占地不大,环境雅致。

老书生下脚步,指向面前的小书楼:“公子要的东西全部在里面,能学到多少,看公子悟性,这些书看可以,不能带出去,这是规矩。”

赵闲点头,走到书楼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陈旧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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