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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归返

霜雪明白首 疆岳 3380 2020-06-02 16:24

  

齿熊氏族长愤怒的凭空挥舞手中的石斧,情绪激荡的朝着落韩大喊。怒火使得脖上的青筋暴起,叫喊了一大堆,即使听不懂,也知道那是在骂人。

落韩听的沉默,低头不言语。受伤的那条腿点着地,犹豫着前后微摆。似乎脑中已经想定,他侧过身看向身后的越頔等人。视线扫过一圈,最后停在呲着牙的兮夺身上。或许内心又产生动摇,回过身再次面向族人,只不过这次他低下了头。

落韩低着头用古言缓慢而低沉的说道:“你总是这样!总以为用你的固执可以拯救全族,拯救仇姞。为此你甚至可以加入他们那肮脏的交易。我不知道你们谈的究竟是什么,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齿熊只得逃到这,难道现在都还没有一丝的醒悟吗?”

齿熊族长听到这,更为愤怒,气的身体不住抖动。随后独自奔跑向前,单手掐住落韩的脖子。双眼怒视,面对面再次骂出大段话。

落韩竟露出一丝笑容,语气依旧平淡,道:“你说是因为我偷了船帆才会如此,但父亲的死呢?不正是因为父亲拒绝了他们?难道你还看不清吗?无论你如何退让,他们想要的只有让我们死。”

一拳正击在脸颊,落韩被打倒在地。这一次齿熊族长说的话简短起来,语气也不再那般愤怒。他这句说完,站在树林内的不少齿熊族人皆纷纷点头示意。

落韩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再次后头看了眼越頔他们。随后慢慢向后退了两步,与他哥哥拉开了些距离。他语气中带着央求回道:“好,我是全族的罪人。放他们走,我保证他们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一切都冲着我来,行吧?”

齿熊族长听到他的话,并没回应。只是微微摇头,同时高高举起收的斧头。后方的族人瞧见都做好准备,船上举弩的人也是再次瞄准。当族长手中的斧头落下,瞬间便可杀出。躲在船下的云嶂立即扬起长戟,做好冲杀的准备。越頔却在此时打断他的举动,示意停下再看看。

如此剑拔弩张的局势,竟让落韩大笑而出,在场所有人都因笑声而迷惑。笑声越来越响,在某一点戛然而止。落韩挺起了背脊,突然从兽皮裤袋中掏出一柄石匕首,尖端朝着自己腹部猛然扎下,鲜血伴着旁人的惊呼一同出现。

齿熊族长瞧见,眉头自然紧皱,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脚向前迈了一步,明显是要过去搀扶。但还是停顿下来,呆呆站住不动,只是眼底明显有光闪烁着。

落韩忍着疼痛,接着说道:“我是罪人,就让我以死赎罪。放他们走,求你了,哥哥!”

仰身向后倒去,越頔急忙奔跑过来搀扶倒地的他。

族长紧闭着眼睛,不断摇头,缓了好久再次睁眼。这次竟用古言说道:“滚,不要再回来。你再也不是仇姞齿熊氏族的一员了!”

随后便转身决然的离去。氏族的其他人见此,也是收起兵器跟随着离开了。船上的那批人慢慢抬出木板放好,纷纷下了船,也走向了林子。

越頔连同其他人轻轻抬动落韩放在兮夺的背上,这样上船既减少了颠簸又相对安全。兮夺如此聪慧,自然也是明白。每一步都是极其小心、轻缓,甚至踏在上船的木板时,还会尽可能翘起后半身。这样可以尽量维持水平,确保落韩不会跌落。

登上船后,越頔陪同着落韩,其余人则是马上调整大船,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越頔小心谨慎的查看着落韩的伤口,情况不太乐观。匕首插的太深了,看不出是否伤到脏器。

“忍着点,会很疼!”越頔提醒到,接下来他要拔出匕首了。

随着匕首拔出,又涌出一股鲜血,落韩因疼痛而大叫。

仔细查验了伤口,匕首扎的很深,值得庆幸的是并未伤到脏器。想来想去只用干净的布带简易的包扎住。其实越頔曾经见过自己父亲救助过这种情况的伤员,治疗手段也记得个大概。父亲会用经过特殊处理的神奇针线将破口缝合,并用各种药物配合救治。但现在身边也没有这类东西,只得期望能尽快回到柳城,希望落韩可以撑过这段时间。

那边,远航需要的准备已经完成,随着霍云风斩断缆绳,大船正式向回家的路上远航。出发之时是二十余人,如今船上载的只有九人,还算上了昏迷中的仇姞人落韩。除了越頔,所有人都很兴奋,归家的喜悦跃然于表。越頔并非不高兴,只是看着满身血迹的落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这种单帆船是元洲各国战用海具最低等的一种,虽不能直接驶入妄海深处,但在近海航行还是没有问题的。从这海岛出发,若想回到柳城,需要沿着海岸跨过整个茔州。

在海上的时间总感觉很慢,周围除了茫茫海水,什么都见不到。落韩有些发烧,温度不高,却总是在清醒与熟睡中转换。多次检查伤口,没有腐烂化脓的迹象。

在海中整整航行了三天,终于看见了戮仇军的海港。这处海港位于柳城东侧几十里外,是十年前那场夜袭战役后建设的,就是为了防止仇姞再次跨海偷袭。

守备的戮仇将士远远瞧见海中有大船驶近,皆紧张应对,齐齐的搭好弓弩瞄准,甚至架好了不常见的重型长弩。直至体型较大的兮夺从船上跳入海中,将士们才放松警惕,知道船上的是越頔等人,他们都认识这头奇异白狼。

随着船入港,将士们的武器依旧对准大船,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船上所有人下来后,手中的武器才放下。只是在瞧见兮夺背上载着一个昏迷的仇姞人时,武器便不自觉再次抬起。

即使越頔等人不断劝告,但众人的目光皆是怪异且愤怒。

将落韩安置好,军医查验了伤口,连连感叹仇姞人的体魄之强,如此深的伤口,且未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硬是靠强壮的身体挺了过来。军医经过一定的治疗后说落韩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安心静养一段时间便可回复如初。

即使如此,越頔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回到柳城寻求父亲的帮助。并不是不信任军医,只是在越頔知道的所有人中,父亲越晋的医术是最高超的,应该会有更快恢复的办法。

霍云风暂时留下,越頔同云嶂一同返回柳城,若是没有意外,往返半个多时辰便能回来……

柳城将军府内,一正值桃李年华的女子从闺房之中急切的跑出。满是笑容的瓜子脸显露梨涡,大大的眼睛明亮清澈,秀峰鼻连同淡眉给人一种阳光温暖的感觉。浅黄的长裙好像不太适合跑动,她只能挽住低端。这女子就是芸香,较小时更加漂亮。

芸香跑到正厅,并没看到想见的人,大厅内只有她的母亲李秋。李秋依旧富态,只是头上的白发多了许多。

芸香稍显失望,询问道:“阿娘,听说阿弟回来了?有受伤吗?”

李秋回道:“云嶂啊,回来了,去厨房找吃的去了。”

“啊,那越頔呢?没回来?怎么了他?”芸香急忙追问。

“頔儿也回来了,急匆匆的。回来就说要找你仲父,说是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也是巧,你仲父一早就出门了,平时就教教书、治治病,对其他的毫不关心。听说今天抓了一个宣扬歪理的异教徒,竟要亲自去看看,搞不懂……芸香,你干嘛去?”李秋唠叨了一堆,只是芸香没有耐心再听,转身向东侧院子去了。

芸香的仲父就是越頔的父亲——越晋。她猜测越頔是去仲父的房间了,既然未找到人应该就在那等待了吧。

不一会儿,便到了仲父的房间外。并没有直接走进,而是停下,好好理了下头发和衣物。原本脸上的微笑不见了,明显装出一种淡然的表情。一切都准备好,便要缓步进去,只是突然从房间内传出争吵的声音,随后是碗碟摔在地的破碎声。

芸香急忙走进屋内,她看到仲父低着头坐在凳子上,而越頔则站在对面情绪激动,在他脚下是摔的粉碎的碗,棕色的药汤洒了一地。芸香立即蹲下身,整理地上的碎片,同时训斥道:“越頔你做什么?仲父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至于如此吗?”

越晋瞧见芸香,也是蹲下收拾,说道:“没事,芸香。我来收拾,不用理他!这么大个人什么都不懂!”

越頔或许也认识到自己做的太过火,下意识想帮忙,但还是背过身不动。虽然他们两父子见面经常吵架,但无论如何不应该砸东西,虽然父亲说的每一句在他听来都很刺耳。

就在这尴尬的情况下,云嶂突然跑进来。瞧见这局面停顿了一下,应是有紧急情况,令他匆忙中忘记向越晋问好,他说:“三哥,快走!落韩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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