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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秋闱

王朝周期律 清风绿茶 4289 2020-06-05 16:39

  

一转眼,秋闱的时间就快到了。柳浩也提前来到了平洲城。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的大城市,柳浩本该到处走走看看,可那却是之后的事。

柳浩离开了驻足的驿站,进了城。还好,因为去年西南贪腐案的影响,守门的兵丁收敛了许多,也没有收取人头税,直接把柳浩放入城中。

柳浩沿着平洲城的大街打听着,一路来到了广铭茶楼。找了二楼一处能看到街景的地方坐下,柳浩随便点了一壶茶,思考了片刻,又吩咐加了两盘点心,随后便往窗外看去,眼睛盯着人流汹涌的街道。

就这样看了一段时间,柳浩看的眼睛都快花了,也没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叹了口气,柳浩收回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桌子。刚想拿起茶杯喝口茶,眼角的余光就看到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侧正注视着自己。

柳浩猛然转过头,入眼的正是自己想念的那个人,洛诗琳。

“我都看你好半天了,你像个傻子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柳浩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把他从惊愕中拽了出来。

“呃......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柳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口问道。

听见柳浩这个问题,洛诗琳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沉默了一会又莞尔一笑,揶揄道:“不告诉你。你就让我这么一直站着啊?”

柳浩这才反映过来,也不再追问刚刚的问题,慌忙引着洛姑娘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坐下的洛诗琳看见了桌子上的两盘点心,埋怨道:“怎么乱花钱?这茶楼的点心可贵了,下次可不要乱花了啊。”

柳浩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口敷衍道:“嗯嗯嗯,行行行,下次不乱花了。”

似是看见了柳浩脸上的尴尬,洛诗琳佯装发怒道:“怎么,嫌我管的宽了?”柳浩当然选择摇头否定:“没,没有。”

“都是我的钱,我管不是应当的么,那........”洛诗琳越说声音越小。但注意到柳浩呆呆的盯着自己看,洛诗琳又杏眼微瞪,道:“难道你还不想.....那什么嘛?”

柳浩笑了,连忙摆手道:“没....不是。”

“嗯?不想?”

“不不不,想,想的紧呢。”

“好了,不逗你了。”洛诗琳收起了身上的气势,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见杯里早已倒满了茶水,也没有烫手的感觉,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意,语气也变得婉转柔弱,道:“考试准备得如何了?可有难处?”

“还好,应该能中。”柳浩把目光又看向窗外,答道。洛诗琳注意到柳浩的动作,心思玲玲的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有自己的难处,随即转移了话题,道:“那你考完了可要好好逛一逛这平洲城,见见世面也好呀。”

柳浩笑着点头回应道:“好,不知到时能否有幸邀姑娘同游?”洛诗琳白了柳浩一眼,傲娇的说道:“看情况吧。”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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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进场考试的日子,柳浩早早就到了平洲城东南的贡院门口等待。

柳浩四下张望,上到五十老朽,下到十余岁的少年都有。有的人三两成群在对着贡院的大门指指点点,有的人心慌的在踱步,有的人则淡定的站着,一幅玉树临风,潇潇洒洒的模样。“人间百态,由可见矣”,柳浩在心里叹道。

这时,一名肥头大耳,体态富贵的胖子挤到了柳浩身边,没收住脚,撞了柳浩一个踉跄。柳浩回过头刚想斥责,就看见那胖子在一边作揖一边道歉,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本公子....学生.....在下无意之失,还请兄台见谅。”

柳浩见人家道歉不迭也就不好发作了,咽下心中的愤怒,同样回了个礼,语气生硬的道:“无妨,下次小心便是。”而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可那胖子倒是很自来熟,见柳浩孤身一人,强拉着柳浩攀谈起来。“兄台,你是哪的人啊,看你的年级跟本公子....在下差不多大,想必也是第一次来参加乡试吧?也不知道这考试内容难不难,如果要是简单,我也能考中个举人回家给老爹看看,也省的他成日的嫌我不学无术......”

柳浩被烦的没有办法,想换个地方呆着,偏偏那胖子又拉住他的衣服让他不得动弹,实在无奈,只能打断了胖子的话茬,说道:“你先放开我好么?我并没有断袖之癖。”

这话把胖子吓了一跳,慌忙松开了拉着柳浩的手,辩解道:“我也没有,你不要误会。”

柳浩甩了甩被拉的僵硬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那不重要。刚才听你说,你父嫌你不学无术?你不会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吧?”

“哪能呢。”胖子反驳道:“你莫要以为我是傻子,不是秀才我哪能参加乡试?我爹说我不学无术,主要是因为.......呃...因为....”

“不好说就算了,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柳浩丝毫不客气的回应。

那胖子闻言干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问道:“不知兄台姓甚名谁?”柳浩瞥了他一眼,语气生硬的答道:“你我萍水相逢,何必互通姓名?”

胖子不以为意,解释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如果你我一同榜上有名,将来去京城也能结个伴不是。”又打量了一下柳浩,大手一挥,说道:“看你穿着普通,想必只是普通人家的子女,你放心,以后上京路上的盘缠我刘元龙包了。”

柳浩撇了撇嘴,斜楞了胖子一眼,没有搭理他。而胖子却以为柳浩不信,拍着胸脯说:“你要是不信,可以满平洲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家的财力?谁不知道我的鼎鼎大名。”说到这,胖子‘哎呀’一声,问道:“可是兄台还不知我姓名?怪不得,在下....”

“你叫刘元龙。”柳浩强忍着笑给出了答案。胖子当时就愣住了,惊讶道:“你怎知我姓名?莫非你我二人之前见过?我怎么没印象呢...”说着挠着自己的脑袋,在那冥思苦想。

柳浩实在是无语了,好心劝道:“乡试要连考三天,期间都要一直呆在一个小隔间内,又冷又饿,睡得还不好,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刘兄就别受这份罪了吧。”柳浩这番话隐含的意思其实是你“考也考不中,何必呢?”但这种话不好明说,只好换了个说法,希望这个养尊处优的胖子能知难而退。

可柳浩却没想到,刘元龙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跃跃欲试,说道:“来都来了,不去一遭岂不可惜?”

这句话让柳浩对面前的胖子有了与刚才不一样的看法。此人与自己一样,都有好奇之心,只是他的为人......。柳浩边想边看着刘元龙目光炯炯的双眼,摇了摇头,甩出了心中的那点不满,作揖道:“在下柳浩,望刘兄榜上留名。”

“客气,客气了,咱俩一同留名。”胖子回了一礼道。转而又拉着柳浩开始谈天侃地,把柳浩原本紧张的心侃的放松下来,两人处不时传来爽朗和含蓄笑声。

“进场!~!~!”随着监考官员的一声长呵,柳浩等学子拾起了所携带的考场用具,排着队一一被搜查进场。

柳浩来到了自己的号房,地方还算不错,紧靠着贡院的边墙,比较僻静。四下望了望,柳浩在自己斜对面的号房处,看见了刘元龙这胖子,那胖子此刻正憋得满脸通红的搬着板子。

每个号房都有两块木板,两边的墙上各有平行的两道卡槽,一高一矮,可以将板子架在卡槽上,高的做桌子,矮的做椅子。柳浩抻了抻肩膀,开始‘装修’自己未来三天的窝。

都收拾妥当了,柳浩坐在硌人的木板上,正暗自后悔怎么没带个垫子过来。刚好抬眼,就看见对面的胖子正在那老神在在的研墨。难道这就是肉多的好处?柳浩猜想,随后也拿出自己的笔墨准备考试。期间不时有监考的官员带着几名兵丁走过。监考官盯着日晷上的刻度,见时辰已到,敲响了身边的钟。

“咚~~~”

“开试!~!~!”

众人接过了发下来的试卷和草纸,便开始闷声答题。决定天下学子命运的考试就这样开始了。如果考中举人,就代表着可以做官的资格,就算不做官也有国家发放的俸禄,总算是再不会有饿死的危险了。

这三日间,柳浩吃的是提前买好的面饼,就着咸菜。住的是坚硬的木板床,盖得是自己的衣服,可以说是风餐露宿。不过好在每间号房都有火盆,有兵丁专门负责添加炭火,柳浩总算是没有冻到。

一眨眼三天时间就过了。交出了自己的答卷,柳浩收拾起个人物品,领着刘胖子走出了考场。刚出得场外,刘胖子就被家中的仆役拉到了不远处的马车上,只能草草地向柳浩告别,并约定明日再见。

柳浩目送刘胖子离去,自己背上了书箱,走向城外。可刚走出没两步,柳浩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熟人,柳浩心中一喜,疾步上前问道:“你家小姐呢?”

这人正是洛诗琳的丫鬟翠儿。小丫头听见柳浩的问题,福了一礼,回答道:“请公子随俾子来。”说罢,先行引路离开了。柳浩随即跟上。

翠儿引着柳浩来到了一条胡同中的小食摊,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座位上的洛诗琳。柳浩疾步上前坐下,而后又觉得有些唐突,慌忙起身,说道:“这三天身上味道有些大,我还是离你远点吧。”说着后退了两步。

洛诗琳埋怨的白了柳浩一眼,说道:“你明天还要进场考试,坐下多歇歇吧。你还有什么急缺的东西吗?我一会去买了,明日送与你。”

柳浩没太好意思坐下。听见洛诗琳问自己却什么,下意识的想推辞,可脑海中突然闯入了前几日在茶楼中的一幕,随即开口道:“缺个垫子,号房的木板有些硌人。”

“嗯嗯,我一会就去买,赶紧坐下吃饭吧。”洛诗琳再次招呼着柳浩坐下。

见洛诗琳坚持,外加柳浩也确实有些饿了,便不再推辞,吃了一顿秀色可餐的饭。

时间流转,日夜交替,乡试在懊恼、悔恨、得意等等的情绪中还是照例结束了。柳浩也回到了城外的驿馆等待消息,至于刘胖子,估计要狠狠的挨上几板子。

帝国的历史也来到了第二百三十一年。西北的托陀人正厉兵秣马准备南下,南疆对面的兰戎人正在进行统一战争,西边的部族也借着庆国公的失败,诞生了一支首领部族高岭人。反观帝国内部,江南的农夫辛勤耕作,西南的灾民重建家园,而一场阴谋则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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