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说……”陆大才惊道:“你这是、你这可是——”
“我知道!”
陆承宗定定道:“我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但这边不是天高皇帝远么?而且为了教中大事,作些牺牲又有何妨!”
“那……要是真的、那可太好了!”陆大才盘算道:“天机镇我们早派人去问过,第一那些伙计没人敢透露,第二他们也不懂!”
“就是!那都是些粗胚!”陆承宗不屑笑道:“真正的独门秘术,就掌握在几人手中——这可是秘中之密!恰好我、就是那几人之一!”
“那你……愿意献出来?”陆大才还是不信,追问道:“不怕杀头吗?”
“这个……在下只将制作原理献出来,只要机械上稍加改动、不打上陆家印记——”陆承宗坏笑道:“谁又知道是谁、将这秘术泄露的呢?”
“唔唔,如果是真的,这可是好事——”
“我还能骗您不成?!这事呢,您也不用上报!”陆承宗贴近道:“知道的人多了、于您兄弟我——也有害处不是?这等砍头的重罪若是传出去、我陆家就不保了……”
“唔唔……对!”
“咱先制造出来再说——”陆承宗补充道:“我刚才只是大概转了一圈,工具全不全、匠人会不会、能否制作出来还未可知……咱先试着,等功成了再向上面禀报!这样如果不成功、也没有过,是不?”
“唔唔……是这个理儿……”陆大才低头细思是否可行:“八字还没一撇呢、先不急着说……”
“我帮您制作奇器,您帮我完成使命——”陆承宗夯实道:“咱们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好!就这么定了!”陆大才拍拍陆承宗肩头:“那你先把文字图纸、方法步骤、尺寸细节都说清楚,让我们老工匠看看。”
“那是一定!”陆承宗笑道:“嘿嘿,吃完饭咱就去!”
*
匆匆结束宴席,陆大才轰走旁人,带着陆承宗与谭洪亮赶到一间颇具规模的工坊。
“现在就能写下来吧?”
“能,能。”
陆承宗略一思索,画了天机攻城车的草图,又标出各个零件的形制、大小、尺寸、用料等等……
“我看咱这边材料工具还是太简陋——”陆承宗直起腰身:“只能先制作这类简单的攻城车,待您这边再备置些工具,便能做出更多奇物……”
“好!……”陆大才点点头,又转向身边静候的工匠:“你这怎么看——”
“这、这是宝贝啊!我从没见过……”老工匠抖着手道:“小的一时还看不明白,但绝对是宝贝!比咱们做的那些强太多了,可就是……不知该如何驱使这车,您看这么厚实粗壮、远非人力能及……”
“先甭管如何驱使,你先琢磨能否打造!”陆大才挥手道:“看咱们现有条件,能不能做出来再说。”
“是是!好好!”
“怎么样堂主?——”陆承宗笑道:“我没骗您吧!”
“没有没有!”陆大才兴奋道:“若真能成功、那可是大功一件!”
“嘿嘿,这才只是开始——先弄个简单的,如果可以、后续还有好多……”
“哈哈!那敢情好!”
“那陆堂主……”陆承宗探道:“可否先派人、帮我去开矿了?”
“好!人手车马我来安排——”陆大才道:“工钱你出!”
“那是一定!”陆承宗道:“不过还有一事……”
“什么?”
“那矿藏所在之处,有个双角地龙守护……”
“双角地龙?!”陆大才笑道:“那不算什么,我去收拾它!”
“啊?!哈哈——”陆承宗闻言大喜:“那太好了!咱什么时候跑上一趟?”
“现在!”陆大才向陆、谭二人招手道:“现在就去!走!”
“噢?……不用叫别人么?”陆承宗讶道:“那家伙可厉害!”
“区区一个双角地龙算什么,手到擒来!”陆大才广袖一展,一柄金铜长斧平空现出:“你二人抓住这斧柄——起!”
“好好——啊!”
三人扶着长斧腾空而起,半空中陆大才喝道:“给我指路!”
*
御着巨斧,不一时便来到新城西方六十里的群山之间。
“那边那边!”陆承宗大喊道:“就那山下面。”
“好!”
陆大才御着巨斧稳稳落在山脚,又回头问道:“哪里?”
“那儿——”陆承宗指着一堆碎石道:“上回就是从那儿钻出来的!”
“你们闪开!”
陆大才脱下长袍、只着短衫,抡起长斧照着山间狠狠劈去!
只见金铜长斧陡然变大,最后竟化作门板一般大小!接着“呯”的一声震响,斧落处乱石崩飞、轰然碎响……
陆承宗和谭洪亮吓得远远躲开——果然这一斧之下,那双角地龙立现身影,破隙处冲撞挣扎、扑将而来!
陆大才看这怪兽身高五尺、体长二丈、重逾千斤……再看它额上并起二角,背鳍高竖、四肢粗壮,拖着个长长的尖尾……
“哈哈!果然是个双角地龙!”陆大才不退反进,大笑道:“看我劈它!”
“堂主小心!”
“小心个鸟!——你们小心吧!”陆大才断喝之后又抡斧冲上,这一回斧势又起变幻,可谓——疾如迅霆激电、乱似骤雨斜风、密如扬沙漫雾、厉似夏雹冬雷……一杆大斧直使得狂放恣肆、峭拔飞扬!
“好!好啊!……”
陆承宗躲在石后大为惊叹——同样是使长兵,这堂主的功夫比敖炎芝帅上十倍不止!没想到随便一个堂主、便有这般奇功,这白莲当真不可小觑!
那双角地龙虽说是身大迅捷、甲坚角锐,便毕竟只是个畜类……不一时被大斧砍得血肉横飞、挣扎翻扭,再吃几斧便绝了气息。
“哈哈哈哈!”
陆大才血溅衣衫、睥睨横顾,又补上几斧厉声叫道:“这、这不就完事了?!”
“堂主威武!”
陆承宗立时趋上,拱手叫道:“堂主这番斧法可谓是——顿之以沉郁、奋之以飞驰……我看天上神将也不过如此!”
“哈哈——说笑了!”陆大才拄着长斧笑道:“莫说天上神将,便是我大教神将、我也是远远不如……”
“怎么会?!”陆承宗张目道:“在下行走江湖也有些时日,如此精采的斧法——实不相瞒、平生仅见!”
“哈哈哈哈!莫夸了!”陆大才笑道:“然后呢?该如何办?”
“这……”陆承宗跑出几步,指道:“这畜生钻出来的洞中,应该就有那特殊矿材了……”
“哦?走!看看去!”
陆大才对着双角地龙钻出之处又狠凿几斧,果然劈出个洞来,三人挤了进去。
陆承宗点燃火折,向内曲曲折折走了十数步,再看眼前豁然开朗——巨大山洞不知纵横几许,地上到处散落着发出赭色微光的石块,不知那双角地龙经过多少时日收集而来……粗略一看——怕有几万斤!
“哈哈!对对!”陆承宗声都颤了,指道:“就是这个、就是这种矿材……”
“这是什么矿?……”陆大才捡起一块石头仔细端详:“从没见过……”
“唔……”陆承宗生怕露出破绽,吞吞吐吐道:“唔……这是一种炼制法银的矿材,除了制作祭器、没什么用……”
“这矿——”陆大才又问道:“叫什么矿?”
“呃、呃……”陆承宗道:“我们那边就叫‘地龙矿’,不知别处怎么称呼……”
“哦……”陆大才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扔下矿石道:“就这些吗?”
“对!就这些!”
“好!那咱回吧——”陆大才上下看看:“我这就派车马过来拉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