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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唐陵变

道心不染 不得道散人 3443 2020-06-16 10:25

  

远思二十四年,明国都城唐陵。

明人大多习武,文学之风却也盛行,身怀武技的文人墨客不在少数。

明国以礼治国,素有“武为国术,礼为国体”的名谚,侠以武乱禁的糟心事倒是鲜有发生。

唐陵分为外城与内城,外城四侧共18道城门,据《唐陵城志》记载仅城墙便长达60多公里,太祖皇帝年间前后历时20多年完成,城墙以花岗石为基,巨砖为墙,筑成时再以石灰桐油、糯米汁混合夹浆,用以保证城墙的坚固性。

内城整体规划承品字状,自城南向北地势逐渐升高,最北面耸立的巍峨宫殿便是明国的政治权利中心,明国皇城。

这日早朝散去,三三两两的朝臣们正聚在一起聊天,几乎每说一句话都会连连叹息。

“陛下的龙体……唉……”廷尉崔冰拉着身边的一位朝臣意味深长的叹道。

与崔冰同行的是当朝中书令,连连摇头,“哎,不可说,不可说啊。前些年陛下只是精神略有不济,如今却时有昏迷,今日早朝竟……咳血。”

二人看着因“龙体欠安”而散朝,即将关闭的雍阳宫,不知下次再开早朝时,高居龙椅上的九五之尊还是不是那位帝王。

大臣们其实想多了,远思帝的身体虽差,却也不至于突然驾崩。

御书房里一位中年男子斜靠在龙榻上,岁月在男子脸上留下的痕迹不多,不难看出当年一定是位英俊少年,也许因为气血不调,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惨白。

他便是远思帝。

太医正跪坐一旁聚精会神地过渡灵气,远思帝则双眼微闭。

忽然龙榻边的空气好似水滴滴落水池,泛起一道道不规则的涟漪,眨眼间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出现在远思帝身旁。

远思帝睁开微闭的双眼,长出一口浊气,缓缓道。

“陆卿,朕欲将神迹司托付与冠军王。”

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名叫陆忱,是一名修士。

明国修仙者不少,得道者却无一人。修仙不是隐晦话题,但修士在俗世少见却是真的,他们往往窝在山门静修,来到俗世也只为历练,插手庙堂之事的是少之又少。

这并非因为人仙殊途,只是源于修士的高傲与门派的门规,他们不愿成为人间帝王手中的剑,更不愿以超凡的力量破坏人间平衡。

陆忱,本是某一修仙宗门的弟子,因某些事情被逐出山门,废去全身经脉,便是人间武者都做不了,浑浑噩噩地随流民流落至唐陵,虽无修为,但气质却是仙道改变,自是有些超凡脱俗。

远思帝在微服私访时一眼看中,知道此人定是修士,于是带回宫中取出明帝代代相传的长生丹给了陆忱。

陆忱曾是盈亏境修士,正道道心,以长生丹为引,仅用几个月就恢复到盈亏境,为报答远思帝,便留在皇宫,心甘情愿做一名暗卫。

远思帝是一位有宏图大志的帝王,他从未让陆忱参与暗杀与征战,若有命令陆忱一定会做,但会引起原来宗门的注意,得不偿失。

于是利用陆忱之力,暗中组建神迹司,只对远思帝一人负责,除了极少数的宫人,无人知晓神迹司的存在。

神迹司专职掌管天下情报,无论修仙门派亦或是各地官员。门下大多是身负修行的修士,均由陆忱亲自挑选训练。

今日远思帝自觉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于是便将陆忱叫来嘱托神迹司的继任者。

陆忱也看得出来,远思帝因为操劳过甚,心神严重受损,怕是时日无多。

“陛下,当年的长生丹……”,陆忱用长生丹重塑经脉,药效他是知道的,虽然就此再无长进,但本身就是废人,这种弊端无需考虑,但是正面功效,也许对远思帝的病情有用。

远思帝摇摇头,笑道:“朕给你的那一粒,已是最后一粒。长生丹,说是长生,也不算长生,他可以让你恢复巅峰实力,确实也可以让朕恢复壮年体格,可终究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先祖共留下三粒,到朕这里只剩下一粒。先帝曾告诫朕,此丹仅用于明国社稷,而非帝王长生,朕给你的原因便是如此。朕不需要它,明国也不再需要朕。”

陆忱没再说什么,转而开始想远思帝提到的神迹司继任者冠军王。

冠军王李廷池,他认识,也查过。为人刚毅勇猛,处事果断,有将才,对明国有着强烈的归属感。缺点也有,他自命不凡,却也认为自己有保护弱者的责任,总之,有些自大。

“贵为皇族,当享资源,然责任深重,国难民艰之时,此身可抛。”

这是当年李廷池率军抗击燕国入侵时祭旗之语,当时陆忱就隐匿在不远处看着。

“陛下,可太子犹在。”陆忱觉得远思帝想让李廷池继承皇位,但太子还在,这就有些麻烦。

远思帝正想说话,突然剧烈地咳嗽,陆忱上前想给远思帝顺气,却被远思帝挥手止住,“非也,朕并非要另立太子,只是单纯把神迹司交到冠军王手中,因为只有他适合。”

陆忱思忖了一会,李廷池,确实适合,至于将来太子会不会与他争斗,看着便是。

远思帝叫陆忱来,并非与他商议。

九五至尊,圣心独断,再英明的皇帝也不会与人商议权利的分配,只是通知陆忱罢了,见陆忱没有反对,便命秉笔太监颁布诏令,令太子监国。

…………

太子名叫李廷言,是皇后所出长子,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本该就是他继承大统,早在十几岁时就被立为太子。

远思帝从未阻止他结交群臣培养党羽,李廷言也没有谋反之心,所行之事只是在给自己将来登基铺平道路,与兄弟之间的交往也相对平和。

皇室之内必然有一些不可明言的龃龉,但手足相残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过,这要归功于明国皇室“早立储,严训教”的祖训,太子德行不失,身份明确无虞,大臣们便没有站队的必要。

李廷言接过父皇的诏令,并未因监国而显得多高兴。远思帝颁发此诏令,很明显是身体难以为继,远思帝对李廷言不错,李廷言也是发自内心尊敬远思帝,那种血脉相连的羁绊,让李廷言觉得手中的诏令异常沉重。

一路茫然行至前厅,那里已经有很多大臣等着了。

“太子殿下监国,实是不幸中的万幸。”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常席,李廷言结交的第一批朝臣之一,对李廷言很是忠心。

其余大臣均是“太子党”,七嘴八舌地打着官腔,表示忠心。

李廷言草草应付几句,就让大臣们散去,常席却是留下,似是有话要说。

李廷言坐在首座,开口问:“常尚书,还有何事?”

常席放下茶杯,起身摆出一副“大为不妙”的表情,作揖行礼。

“太子殿下,既已监国,老臣便只说那不可言之事后的问题。殿下应知,如今各王尚在京中,但不足为虑,陛下在……在那之前定会令各王返回封地,然而冠军王远在西北边境,他手中握有精兵悍将,在朝声势鼎沸,若有二心,实在难防。”

李廷言闻言皱了皱眉,他是太子,也是诸皇子的大哥,远思帝从小教导他爱护弟弟妹妹,不可多生猜忌之心,否则有违明君之道,所以听了常席的话心里有些生气。

“常尚书,你可知本宫不仅是太子,也是冠军王之兄长么?”

常席冷汗直冒,他并非挑拨是非,只是想为即将登基的新皇扫清障碍而已,急忙跪下磕头。

“殿下恕罪,老臣知殿下素有仁爱之心,对待亲人至诚至信,冠军王也非拥兵自重的权臣,是老臣莽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望殿下恕罪。”

李廷言嘴上斥责常席,心中却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没有军政大权,这一直是他的心病,虽说远思帝一定会将虎符交予他,但那也要等远思帝百年之后才会实行。

冠军王手里握有身经百战的精兵悍将,不可不防,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此理。

“无妨,本宫既已监国,那便总领诸多事物,然军政之事非我所长,燕国自被冠军王千里追杀后元气大伤,西北短期无忧,那便让冠军王交接边防事务后返回京中一段时日吧,帮本宫梳理军政之事,也顺便看看他的母妃,本宫也许久未见弟弟,甚是想念。”

常席不知道太子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总归是叫冠军王回京,也不好再多言,为官多年,让他明白一件事,帝王心思,猜不得。

于是便与李廷言告辞,找兵部尚书颁布调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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