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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斧头战术

梦回二战 飞星骑士2020 5281 2020-06-18 19:24

  

蒋纬国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诸位,我们跟日本人还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性吗?没有!就算今天的这件事真的能和平解决,我们跟日本人还是不共戴天、水火不容!为什么?因为,就在我们说这话的此时此刻,台湾、东北…我们已经有大片的国土沦丧在日本人的铁蹄下了!日本人已经侵占了我们的大片国土!我们有几千万的同胞正在日本人的奴役下!并且日本人还已经杀害了我们不计其数的同胞!日本人的双手沾满了我们中国人的鲜血!这些血海深仇,一件都没有报呢!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我们还能跟日本人和平相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们跟日本人完全就是不是他们亡国灭种、就是我们亡国灭种的天敌关系!这是不容置疑的!既然我们现在有机会能干掉一大批日军,那我们还犹豫什么呢?”

军官们无不心神剧震,蒋纬国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把他们都“敲”得彻底地醒了。

蒋纬国稍微地喘口气,平息一下情绪,接着道:“毫无疑问,我们和日本一旦全面开战,在战争前期,态势会是敌强我弱,日本的国力、日军的军力都是大大地超过我们的,但这是整体而言。日本人在整体上的实力是超过我们的,不代表在每个局部的实力也是超过我们的。比如在眼下,就是我强敌弱。我们不趁着优势在我们这边,对日军进行一击必杀的致命一击,还等什么?

萧浩然刚才的提议,非常符合我的意愿!我们既然有可以一举痛击日军的机会,那我们就要牢牢地把握住,就要使出百分之一百甚至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气,狠狠地下死手!力求取得最大限度的战果!不要犹豫,不要心存任何杂念,不要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患得患失,而是全心全意地想着如何一招毙敌!假如我手里有一把斧头,我的仇人就在我跟前并且已经对我造成了生命威胁,那么,我的头一斧头砍他哪里呢?不是手,不是脚,不是胸口或肚子,不是任何非致命的、不会致死的地方,而是头!是最能一举置他于死地的头!我要二话不说,没有任何缓冲,没有任何预热,头一斧头直接把他的脑袋劈成两瓣!我没打算把他砍成重伤或者砍成残疾,我不希望他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我要直接在第一招就结果了他!就这么简单!”

蒋纬国说的这种军事思想源于后来的苏联军方的“斧头理论”,意思是在刚觉察到某方对自己有威胁时,或者在战争刚刚开始、还只是武装冲突、还没有完全爆发大规模的战事时,无需等待对方把攻击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或者一步一步地扩大战争,己方直接先下手,并且不是试探性的攻击,而是全力地攻击,一上来第一招就是下死手,以一斧头劈死对方为目标。

军官们纷纷听得眼明心亮:“建镐说得对!”

杜聿明点点头:“我们怎么向校长交代?又怎么跟29军通气?”

蒋纬国想了想,道:“给我父亲、秦市长、佟副座、冯将军(冯治安)、张将军(张自忠)、赵将军(赵登禹)他们…还有宋哲元,发去电报,就说日军对我部下达最后通牒,准备天黑攻城,我部退无可退,为捍卫国土、主权、国格、民族尊严,唯有尽到军人天职,展开反击!我父亲肯定会支持我们,宋哲元态度不好说,至于秦市长他们,告诉他们,让他们看着办吧!要么与我们一起杀敌报国,要么就隔岸观火,坐视我部将士拼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明白!”军官们无不神色凛然。

蒋纬国看了看手表:1937年7月7日下午3时55分。“丢他娘的!”蒋纬国咬着牙,“创造历史的时候来了!”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杜聿明等人,“五分钟后,在四点整,展开全面进攻!”

“建镐!”杜聿明再次开口。

“光亭大哥…”蒋纬国略显揶揄地道,“你不会还要最后一次劝我冷静吧?”

杜聿明摇了摇头,神色郑重:“我想问,你准备打一场什么样的战斗?对于外面的日军,你想取得什么样的结果?击退?击溃?还是…”

“聚歼!”蒋纬国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既然是战斗,我们为何不全力以赴?全歼他们!杀光他们!让他们为他们的狂妄和嚣张,付出足够的代价!聚歼!我要的是聚歼!”

“明白!”杜聿明目光明亮而锐利。

孙立人有条不紊地道:“如果要聚歼他们,首先,第一坦克营和第二装甲营要兵分两路,对两翼日军展开迂回包抄,把两翼日军逼向宛平城,其次,炮兵部队在消灭日军炮兵阵地后必须对日军后续地带展开延伸炮击,断绝日军正面部队的退路;同时,装甲部队在日军外延展开攻击和压迫,把三面日军都赶向宛平城本身,步兵部队依靠城外堑壕工事和宛平城本身,不可能让日军攻陷宛平,装甲部队和步兵部队前后夹击,就能把日军尽数消灭在城外野地上,炮兵部队随时为装甲部队、步兵部队提供火力掩护,倘若日军试图从某一点展开突围,炮兵部队立刻对其进行炮火覆盖!”

“很好!就这么干!”蒋纬国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的军用地图上,“把他们给我消灭光!”

廖耀湘道:“平津地区的日军在兵力上是超过我们的,展开野战,我们胜算很大,但是,如果他们见势不妙,收缩防线、转攻为守,展开阵地防御战、据坚死守、固守待援,那我们在关东军增援他们之前恐怕是难以彻底地吃掉他们的,正好,他们分兵多处,给我们提供了将其逐个击破的机会。先一口气吃掉外面的五六千日军,就可以让平津地区的日军在实力上大受损失,利于我们接下来再接再厉、一步一步地把他们吃光。如果我们没能做到速战速决,让外面的五六千日军损失不大甚至全身而退,继而跟别的日军合并一处进行防御作战,那么,我们就要陷入全盘被动了。只要打赢第一场仗,接下来的仗就都会好打很多,满盘就都活了。”

“我们必须在天黑前结束战斗。”孙立人补充道,“一旦天黑,日军如果有大股部队突围,我们想追击也比较困难,并且,日军的援兵说不定就要赶来了。诸位,我们只有两个多小时!”

蒋纬国点起一根香烟深深地抽了一口:“诸位,我们开始吧!”他情绪如火,但心如止水,因为他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杂念了,只有“杀敌取胜”这一个信念。

这场宛平城战役的国军指挥官如果换成别人,肯定就不是蒋纬国指挥的这样子。蒋纬国毫无顾忌,他是铁了心地要杀日本人的,并且初生牛犊不怕虎,对日本人,他没有任何畏惧、顾虑、忌惮,别人不同,别人或多或少会因为各方面原因而畏手畏脚、畏手畏脚、患得患失,毫不夸张地讲,全中国也只有蒋纬国会这样“胆大妄为”,因为他有个“全国第一爹”,加上他自己也有着强大的实力,并且他的思想是来自后世的。此时的中国人或多或少惧怕日本人,但蒋纬国没有丝毫的惧怕,他在心理上、在气势上就已经占据了极大的、旁人不具备的优势。

打个很简单的比喻,在华北局势里,中国像一个朴实的农民庄稼汉,勤劳、善良、敦厚、懦弱、胆小、怕事,被欺负了会忍气吞声,虽然在被逼急眼了的情况下会反抗,但在这之前,他还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日本则像一个膀大腰圆的流氓地痞,一来有实力,二来没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中国这个“庄稼汉”。庄稼汉被惹急了,先是回嘴,然后骂人,接着象征性地挥几下拳头,顶多用拳头不痛不痒地打几下,使得流氓地痞越来越肆无忌惮。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只要没有被逼到悬崖边上,是不可能拼命的,真想跟地痞动武,也会有很多顾忌:“我真的把他惹毛了怎么办?万一事情没法收场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跟他相处?别人笑话我怎么办?我老婆孩子怎么办?”想得多,顾及顾虑就多。

所以,如果换成宋哲元的话,面对咄咄逼人的牟田口廉也,他只会克制忍让地动动拳头,用十分之一的力气“轻轻地”打牟田口廉也,因为他要考虑后路,但换成蒋纬国,情况完全不同了,他根本不用拳头,他直接掏出一把刀,一击必杀,一刀要了牟田口廉也的命;其次,宋哲元的“力气”也没有蒋纬国这么大,蒋纬国的部队是全国第一强。把话说白了,宋哲元指挥宛平城战役,“就像一个女人用拳头轻轻地捶打地痞”,与其说是反抗还不如说是“挑逗”,把地痞挑逗得更加欲火中烧了,蒋纬国指挥宛平城战役,“就像一个彪形大汉用一把杀猪刀直接把地痞捅了”。

牟田口廉也在开战的第一秒就为他的无知和倒霉而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

当被派去宛平城内下达最后通牒的池宗墨拖着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屁股和被刺刀刻得鲜血横流并且没了耳朵的脑袋、外加被剁掉了十个手指头的双手死去活来地跑回日军指挥部时,牟田口廉也看到这幕,他勃然大怒,一方面,虽说这个池宗墨只是一个汉奸、一条不折不扣的狗,并不是日本人,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宛平城的支那军竟如此羞辱皇军派去的使者,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又是什么?大日本帝国国威、大日本皇军军威何在”,另一方面,池宗墨在哭诉自己遭到“非人暴行”时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声称宛平城里的“支那军”多么多么的狂妄和嚣张,多么多么的不把大日本帝国和大日本皇军放在眼里,还口出不逊、口出狂言,“说要牟田口阁下您是来找死的,说要把您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城楼上示众”。

可以说,这个池宗墨在宛平城战役、中日正式开战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推动作用”。

在上帝之手的推动下,七七事变最终还是如期爆发了,只不过,原先历史上的七七事变又被称为“卢沟桥事变”,此时的七七事变则又被称为“宛平城事变”,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八嘎!”牟田口廉也暴跳如雷地挥舞军刀,“命令炮兵中队,开炮!”他没打算真攻城,只是想用炮弹好好地示威一下,恐吓宛平城内那支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国军队。

“突代(日语,发炮)!”在炮兵中队中队长声嘶力竭的吼声中,沙岗上的日军炮兵中队操控八门九二式步兵炮一起喷射出耀眼白光,八颗口径70毫米的高爆弹犹如流星陨石一般呼啸着极速掠向宛平城,霎时雷霆四起,八颗炮弹有两颗击中了宛平城的城墙,炸开了两个大凹坑和两团火球烟尘,墙砖碎片犹如冰雹一般簌簌而落,其中的一块碎砖正好击中城墙下堑壕里的一个士兵的后背,冲击力使得这个士兵当场口吐鲜血;有两颗落在宛平城外的国军堑壕工事上,由于准备作战的官兵们都趴在堑壕里,因此无人受伤,但却有三个运送弹药的辎重兵被炮弹碎片波及,一人腹部被弹片划开一个大豁口,两人身上被弹片崩杀得鲜血淋漓;

还有三颗炮弹落入宛平城内,一颗击中一座无人营房,当即把木制营房炸得粉碎,一颗落在空地上,炸起一个大坑和漫天飞舞的青砖碎片,还有一颗鬼使神差地落在了团部地下室指挥所附近,一小队保护团部的卫兵瞬间笼罩在了横飞的血肉里。

当这颗炮弹落进来时,指挥所里的一干职业军人都立刻听出了炮弹在破空时发出的特有尖锐声,杜聿明等军官在第一时间卧倒,副官、卫兵们纷纷尽忠职守地扑在各自长官的身上。

至于蒋纬国…他站在原地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看上去非常有大将风范,当然了,他是惊得呆了,所以一动不动并且面部表情呆滞。杨梅眼疾手快,她一把将蒋纬国扑倒在地并且趴在他身上,孙涛等卫兵急忙一窝蜂地都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身娇肉贵”的蒋纬国。

“轰!”近在咫尺的炮弹爆炸声让蒋纬国耳朵嗡嗡响,脑子也有点迷糊,他随即回过神,明白这是日军悍然地先下手了,但他随即顾不上这件事了。

“你们这些混蛋!趴在我老婆身上干什么?都给老子滚下去!”蒋纬国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此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蒋纬国被杨梅放倒在地,杨梅趴在他身上,孙涛、翁勇、陈明、孙剑、竺培风、姚金河等卫兵也都趴上来,其中几个人趴在杨梅的身上。蒋纬国看到杨梅“被揩油”,自然是勃然大怒,最重要的是:这么一大坨“人堆”,蒋纬国是处于最下面的,就跟叠罗汉一样都把他压得喘不上气了。

原以为自己的忠诚表现能得到蒋纬国的赞扬的孙涛等人一边在心里暗暗地骂蒋纬国“忘恩负义”一边急忙一骨碌地爬起身,然后齐齐子弹上膛,神色警惕地准备战斗,保护蒋纬国。

“大家都没事吧?”杜聿明急声地喊道。

“没事!”“我没事!”“我也没事!”“妈的!小鬼子竟然先动手了!”军官们骂骂咧咧着。

指挥室外传来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呻吟声以及焦急的呼喊声,同时飘进来一股硝烟味和血腥味。蒋纬国等人出去察看,刚看第一眼,蒋纬国就眼睛发直,脑子发懵,愣在了原地。

众所周知,后世普通人除非身在现场,否则是见不到“过于血腥”的画面的,新闻里的车祸现场都是要打上马赛克的,不止如此,人在受伤流血时的“常规样子”并不太刺激眼球,那种“惨烈样子”才会刺激眼球,比如,一个人的腹部好像被鳄鱼猛地啃了一口,腹腔里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稀烂的肠子在红色自来水似的鲜血中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一个人躺在地上,浑身完好,就是脸上插了一块菜刀那么大的炮弹碎片,整个脸、整个脑袋被一分为二,牙槽、舌头、颅骨…都翻着露了出来,脑浆在缓缓地淌着,甚至眼珠子都从眼眶里弹了出来;一个人倒在地上,还活着,但在痛不欲生地嚎叫着,他的一条胳膊好像被一个巨人反向扭了二百四十度,白森森的骨头从伤口处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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