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时，剑眉归来，果然对自己昨夜的去向三缄其口，只道自己昨夜寻医问药所去，却一无所获而归。

但莫晓雨见她看到自己安然无恙，神情却未显惊诧之色，便知她并未说实话。她明白剑眉对自己的欺瞒定是因她与他人有所约定，便不作多问。

入夜，送走了凌潇云以后，莫晓雨只留了张纸条给剑眉与柳舞二人，说了声有事要办，便悄然披上了黑色斗篷，从后门而去。

今夜夜色沉静，莫晓雨身子恢复后，轻功亦用得很是自如。一踏一跃，在黑夜中无声穿梭，不曾惊扰巡逻的御林军半分。

穿过竹林，来到熟悉的小居前，看着屋内闪烁的灯光，这次她的神情并无从前的犹疑。

她从地上拾起一根细长的木枝，跃过竹篱笆，径直来到莫仇的屋前。

“莫愁公子，可否一见？”

莫仇握杯的手闻声而停，虽然他早知道“莫曦微”来了，但却未想到此回她竟变得这般无顾忌，径直入屋。

他不想见“莫曦微”，因为他不想见到她的脸，不想被这张脸迷惑，更不想一次次地拒绝她。

“淑妃娘娘似乎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冷若冰霜之言，却未能令莫晓雨退却，她径直推门而入，来到莫仇面前，“这规矩我不过是向莫愁公子学的，若要说我不懂规矩，莫愁公子只怕比我更不懂。”

莫仇并未抬眼看莫晓雨，但他听着莫晓雨略带嘲讽之言，眉头却不觉微皱。

她今天很是反常，言语里也尽是生气。

但莫仇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哪怕昨夜他的确有逾越之嫌，也不过是为了救她罢了。

然而莫晓雨并不能看见莫仇的表情，只见莫仇一言不发，她猛地抬起木枝，指着莫仇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

莫仇双眸一沉，转头看着“莫曦微”，“你觉得我是谁？”

莫晓雨不想和莫仇打哑谜，她直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的腿是能走路的，你的脸……亦没有被毁。”

若昨夜她所见并非幻象，那么他会不会……

莫晓雨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莫仇待她虽然毫无情意，不似谢麒那般细心呵护与她，但他的某些无情又与谢麒那般相像，谢麒对旁的女子，从来也是如此冷漠。

可最令莫晓雨疑惑的却非莫仇的性子，而是她的心。她绝不可能爱上谢麒以外的男子，所以她想……

莫仇会不会就是……会不会就是……

“你是我曾经认识的人，是吗？你又何必骗我，我可是……”

莫晓雨想告诉莫仇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又害怕面前的人并非令她魂牵梦绕之人，害怕莫晓雨之于她所言，一文不值。

莫仇看着急切求知真相的莫晓雨，不由冷笑了一声，说道：“淑妃娘娘一直对在下的身份有所怀疑，无非是因为在下脸上的这张面具罢了。既然娘娘想知道在下的容貌，何不自己找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