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眸中的光刹那暗了。

“既然十三这么觉得，那便如此吧，”他笑得无奈，竟是做出与他无关的模样，直至十一月被混乱的破碎空间吞噬，他才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叹息，“可惜了，原本还以为可以借十三留下十一的。”

“毕竟……我觉得十一，还挺好用的呢。”

直到回到阑珊殿，夜楹还不明白为何她明明是顺了他的意，可他心情却仍是不好——或者应该说是糟糕。

“十三，你是怎么看我的？——这一次，我要听真的。”

他站在榻前背对着她，阴影之下的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的情感。

这个问题他每天都会问她一遍，她能答就尽量不答，就算答了也是在他的底线上拿话搪塞过去，而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听真的。

这还是夜楹第一次犹豫。

不是犹豫到底说的真假，而是犹豫到底要不要说，也更不明白他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

“……算了，”他似是想通了什么，语气中难得带上了几分疲倦，“我累了。”

“……十三告退。”

虽然并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能解脱总归是好的，便行了一礼，退下了。

他既然下令了，夜楹也不会作死留下，但既然他让她住到偏殿去，她就自然不敢再回到楼阁，而另一边在楼阁里，却有人上门。

“与十三月一起来的那个人呢？给我出来！”

女子的长鞭狠狠地甩在实木制的地板上，带着沉闷的风声发出凌厉的声响！

暮瞳怎么说也是苍月暗巢的学员，虽然不如夜楹这个变态，但却也有十月的修为，自然不会听不到有人来闹事的动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

直到女子第二声鞭声响起，暮瞳才忽然间想到什么，下了阁楼看到女子，真正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之时，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洛娜·莫安？你竟然也会去到夜市从而落入这里？”

苍月暗巢里谁不知道莫安族的洛娜是个有名的天才以及修炼狂，入暗巢五年，却已经快要达到了毕业的水准。

二十一岁的半步圣品强者，就算是魔域的各大贵族世家里也并不常见。

——不过这于皇族而言却是必要达到的最低标准。

“是你？”洛娜·莫安向来讨厌的就是那些纨绔子弟，如今见到暮瞳这个在纨绔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家伙，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兰卡洛斯家族的灾厄，你这是又害了什么人？”

“我不是灾厄！”

“你不是？那为什么对你好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还是说，你又要自欺欺人地表示这一切都是巧合？”洛娜·莫安最不屑的就是暮瞳这种人。

若不是有家族在他们背后，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没有能力还在那里蹦跶，真是愚蠢至极！

“我来不是找你说这个的，被你连累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害了洛琳！要不是她，洛琳本来是有机会逃过一劫的！”

洛琳的全名是洛琳·莫安，也就是那个被夜市之主拿来敲打夜楹的十一月，而洛娜·莫安在这里的身份则是负责分配住所的三月，因而可以直接找到夜楹在这里的住所。

只可惜夜楹被夜市之主勒令搬到阑珊殿的偏殿去住了，所以洛娜·莫安注定是抓不到人，因为没有人敢在阑珊殿里闹事，而如今对付洛娜·莫安的，是暮瞳。

“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你那个妹妹惹到了他，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你那个宝贝妹妹做些什么。”毕竟当初他可是打劫了那个家伙却也不过是被反打劫了一下。

“洛琳根本就没做什么，可她却害死了洛琳！殿主都说了，随她处置的！不过是说谎了而已，她凭什么要洛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