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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连环计

弈谋天下 萧言 3984 2019-04-15 01:48

  

史航急切的想知道刘祎暗中给自己传递了什么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驿馆,马儿还未停稳脚步,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儿,一路小跑,直接冲进了心腹李现的屋里。

李现对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先是一愣,拱手问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史航探出头左右张望,确认附近没人,将木门反锁后,他边从衣袖里掏出那团东西,边往屋里走,只见得上面写道:史航将军亲鉴:

吾与将军相识于少年,数载情谊,沙场驰骋,生死过命之交,胜似兄弟,吾深知自己离国后,太子必会清除异己,军中兄弟恐难保性命,每念及此心中自感愧疚。听闻将军前来周朝,吾心中欣喜,夜不能寐,感悟前事,经深思熟虑后,留下此书:将军亦知蜀国经凉州一役,元气大伤,国本动摇,若想国力恢复,须得安定的局面,可朝中党派纷争迭起,文武群臣各自为阵犹如一盘散沙,未能众志一心重振朝纲;如今陛下病重,前路茫茫,我刘氏天下迟早要会传于太子。吾已年迈,暮年依依,无心争斗,今有留苑安身立命,将军自不必替我父子费心,兹蜀国未来大局计,吾拜请将军万事以大局为重,全心辅佐太子,安内后亦可攘外,重整我蜀国山河。

蜀国萧王:刘祎敬拜。

李现不知其中缘故,只得紧跟其后,他瞧见史航手里多了一块锦帕,依稀可见上面所写的字,只觉得字迹有些眼熟,犹豫的问道:“将军不是去留苑了吗,王爷……”说到这儿,他恍然大悟,笑问道:“将军,王爷可是同意我等前去营救了?”

史航将锦帕递给了李现,叹息道:“李现,你将留苑附近的人走撤回来吧!”

“这?”李现捧着锦帕,不敢相信,可上头确实是萧王的亲笔,他心有不甘的反驳道:“将军,储王诛杀我同袍兄弟,难道这口气我们就这样忍下了吗?”他见史航不吱声,试图劝说道:“将军,你可不能犯糊涂,储王和丁仁贵等人一直忌惮将军在军中的势力,万一……”

“你无须多言。”史航打断了他的话,略有所思道:“王爷深谋远虑,他深知若是在此时逃脱,必然会引来周朝的不满,万一他们以此为由,骚扰我边境,后果不堪设想;若是王爷回朝,更会引得储王疑心猜忌,朝中又会像先前那般纷争不断,哎,我大蜀已今非昔比,再也折腾不起了。”

“可是?”

史航拿出火折子,直接将锦帕焚毁,他望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心下打定了主意,他拉开木门,闷闷道:“李现,日后行事多加谨慎,若是遇上丁仁贵等人,你就绕道走,切莫为了一时意气,坏了大局。”

李现虽有不甘心,却也拱手应允道:“诺,末将遵命!”

朦胧夜色,夜风习习,京都的百姓都沉寂在过年的喜悦里,街道上时不时会传来放烟花的声响,高仲熙离了留苑后,入宫向高伯禹禀明情况,又陪二后赏了会花饮茶,用了晚膳方才离宫,他跳下马车,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无心欣赏夜色的阑珊,直径回了书房。

他见时辰尚早,随手从书架上抄起一本书,盘膝而坐,身靠凭几,翻看了起来,迷迷糊糊间,竟打起了瞌睡。

“王爷,丁仁贵和李新来了,正在墨菊堂内恭候。”小德子等了许久都未听到书房里有任何的响声,他见门半掩着,探头张望左右,只见高仲熙正闭目养神,小心翼翼的低声叫唤道:“王爷,王爷……”

高仲熙身子一惊,书被抖落在地,他疲敝的问道:“何事?”

“王爷,丁仁贵和李新来了,奴才让他们在墨菊堂内恭候,您看?”小德子见他起身捡书,急忙拿起外袍披在高仲熙身上,又帮忙整理了一番。

高仲熙将书放回书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小德子,府里今夜何人当值?”

“算日子应该是孟鑫。”

高仲熙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他跨出门槛,快步朝墨菊堂走去。墨菊堂是高仲熙按照梅兰竹菊四物取的名字,祈梅阁、宣兰厅、清竹轩,以室命带有的字在院中种植格式植被,这墨菊堂,每到秋天,院内各式菊花争相斗艳,不失为一处赏菊饮酒的好地方。

这墨菊堂本就里书房不远,沿着回廊走到尽头就到了,高仲熙跨进室内,客套的拱手道:“本王近日被俗事缠身,心身倦乏的很,方才在书房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底下的人又不敢吵扰,怠慢二位大人了。”

丁仁贵笑盈盈的拱手道:“王爷深得大周天子圣心,政务繁忙也在情理之中,倒是外臣等显得不知趣了,时常前来叨扰。”

“丁大人,李大人,坐下叙话。”主客三人对立而坐,高仲熙给小德子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领着丫鬟们先行离开,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瞥眼望去,只见丁、李二人如坐针毡、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觉得有趣,他将茶盏放下,身靠凭几,漫不经心的问道:“丁卿,李卿,是不是很想知道刘祎和史航说了些什么?”

“王爷明鉴,臣下等自从史航离开驿馆后就坐立难安,深怕……”

“史航回驿馆后可有何异常?”高仲熙打断了李新的话,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丁仁贵,闷声问道。

“异常?臣并未发现,史航回驿馆后直奔心腹李现屋里,至于他们密谈了什么,臣等不得而知。”丁仁贵面露为难之容,叹息道:“史航做事一向警觉,臣不敢贸然派人前去偷听。”

“是吗?”高仲熙的视线在丁、李二人间,来回瞟着,淡定道:“今日,本王在留苑中摆下酒宴,刘祎父子和史航除了说一些家长里短,倒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临走时,他二人施礼搀扶间,好似刘祎向史航递了什么东西。”他见丁、李二人面露惊恐之容,叫唤道:“小德子,你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

“你把在留苑瞧见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二位大人说。”

“额?王爷,您不是不让奴才瞎说吗?”小德子见高仲熙不啃声,犹豫道:“白日里,奴才跟二位大人交代完吩咐就赶往留苑,那时已经开席……”

高仲熙见丁、李二人伸长脖子认真听的模样,又见小德子不紧不慢从头说起的架势,不觉好笑,忽然高嚷道:“小德子,你爱说废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瞧把二位大人急,别废话了,赶紧捡要紧的说。”

“诺!”小德子挠挠头,拱手道:“散席的时候,史将军向萧王行跪拜礼,萧王去搀扶他时,奴才瞧见他将一团黑白色的东西塞进了史将军的衣袖里。”

“这?”丁仁贵心中一惊,挺直了腰板,拱手道:“王爷,若是他们暗中耍心眼,将刘祎父子救走,这?这可如何是好?”

高仲熙见丁仁贵失了分寸,抿了口茶,自信满满的道:“丁卿何须紧张,留苑内外都有重兵把守,本王倒要见识一下,他们如何逃脱?”

这话音刚落,孟鑫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跪地回禀道:“王爷,不好了,守兵来报:留苑大火。”

“你说什么?”高仲熙‘噌’的站起身,惊讶道。

孟鑫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禀:“守兵说大火是从萧王父子的寝殿内烧起,好像是有人故意纵火,陈将军真带人全力扑火。”

高仲熙佯装大怒,气急败坏的来回渡着步,高声道:“孟鑫,你火速赶往留苑,传我王命,留苑自此刻起,苑中所有人只进不出,刘祎父子活要见人是要见尸。”

孟鑫应允而走,可他还未跨出墨菊堂的大门,只见商川渊急匆匆赶来:“王爷,留苑的人前来回话,火灭了,不过萧王父子的寝殿内,只发现了一具尸身,京兆府的仵作已经赶往验明正身。”

“一具尸身?”高仲熙一个箭步走到商川渊的面前,愤怒道:“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商川渊不敢欺瞒:“除了陈将军外,还有三四个灭火的兵卒们也知晓。”

“孟鑫,你还得去一趟留苑,其一:命仵作立刻验明正身来报;其二:封锁寝殿内只有一具尸身的消息,若是走漏风声,本王决不轻饶。”

“诺,卑职遵王令。”

李行望着孟鑫远去的背影,神神叨叨的说:“史航前脚去了留苑见刘祎父子,这留苑后脚就着火了,只有一具尸身,丁大人,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里应外合?”

“主上,眼下可如何是好,如今储王失了国主的宠信,万一刘祎父子回朝,那储王不就危矣。”丁仁贵‘噗通’一声跪倒在高仲熙的脚旁,拽着他的衣袍,哀求道:“主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救你们?本王现在都不知如何自救了?”高仲熙没好气的说:“本王奉命看守留苑,如今留苑出了这档子事,你让本王如何向父皇交代。”他越说越气,突然指着丁仁贵和李新的鼻子大骂道:“这都怪你二人,史航可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让他搞出那么多事来害人,你们……”

丁仁贵和李新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他们就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将高仲熙惹怒了。

高仲熙叹息了,瘫坐在垫子上,揉着太阳穴,疲惫的说道:“刘祎父子不管何人逃脱,对刘世恒来说都是一个大麻烦,而你蜀国内政,我大周总归是外人又不好随意插手,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在册封一事。”

丁仁贵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对,主上所言极是。”

“不过,丁卿,本王听闻父皇好似无心帮刘世恒,如今又出了这么档子事。”高仲熙一脸为难,摇头叹息道:“若是当初你蜀国和我大周的姻亲关系还在就好了,父皇起码会看在储王妃的面帮一把,可……哎,不提也罢。”

“主上,您这话倒是提醒臣了。”丁仁贵突然眼前一亮,笑道:“主上,当初蜀安公主车辇未进我蜀国,全因刘祎父子,储王并未回拒这门亲事,若臣等现在提出和亲一事,所有的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可”

丁仁贵心觉此事宜早不宜迟,辞了高仲熙匆匆回来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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