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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县丞

弈谋天下 萧言 3963 2019-04-15 01:48

  

天明了,林子里空气特别清新,高仲熙习惯了高床暖枕,一夜露宿的让他肢体麻木,苦不堪言,他站起身,扭动的脖子,见孟鑫正在擦剑,笑道:“孟鑫,来,陪本少爷舒展下拳脚,正好看看你的武艺有没有长进!”

孟鑫满脸欣喜,最近他偷练了几招,正好可以让高仲熙指点一二,他乐呵呵将另外一把佩剑扔给高仲熙,拱手道:“少爷,请赐教!”

高仲熙接过剑,耍了几个剑花,嘴角一扬露出了阴坏的笑意,提醒道:“你可要当心了。”

高仲熙、孟鑫二人面对而立,微风掠过,他们的发梢随风而飘扬。高仲熙见孟鑫紧攥着剑柄,心知这家伙紧张了,他将手一转剑锋朝下,却没有做出任何架势,高声叫嚷道:“孟鑫,你在等什么,来啊!”

孟鑫心知高仲熙的武功底子,犹豫间吞咽着唾液,提起佩剑,耍出了一个剑花,直逼高仲熙而去,但始终尊卑有别,他怕伤了高仲熙,有意的避开要害。高仲熙眼疾手快,侧身提提剑,剑与剑擦拭而过,高仲熙抬眼瞧着孟鑫,突然用左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佩剑顺势掉落在地。

高仲熙利用太极的推手发,将孟鑫用力一摔,没好气的骂道:“孟鑫,这算是比试吗,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殿。”孟鑫满脸通红,见高仲熙怒视着自己,慌忙改口:“少爷,刀剑无眼,若是伤了您,小人可吃罪不起。”

“伤我?孟鑫,你可是越来越自信了。”高仲熙蔑视一笑,用挑起佩剑送还给了他,淡定道:“行了,废话少说,孟鑫,本少爷想瞧瞧你的真本事。”

孟鑫接过佩剑,不敢大意,他再次提剑,面无表情的朝高仲熙刺去。

高仲熙太极剑已经练的如火纯青,左砍右挡,对付孟鑫的攻击游刃有余,他左右手相互配合,右手挥耍着佩剑,左手时不时朝着孟鑫的要害攻击而去,一时间弄得孟鑫应接不暇,高仲熙突然卖了一个破绽,孟鑫用剑挑刺而去,高仲熙慌忙侧身而退。

孟鑫见高仲熙败退,暗自叫好,他将心一横,转守为攻,一招一式间尽显狠辣,剑花闪眼,在旁围观的云浩等人都以为高仲熙败局已定。

高仲熙见孟鑫招式流畅,自信满满,心里大喜过望,暗道:“好小子剑法长进不少,不错。”他当即正视自己的对手,以攻守应对孟鑫的攻击。

孟鑫越打越觉得吃力,面对高仲熙强有力的攻势,他选择硬碰硬,想以此逼退高仲熙,可一招击出,高仲熙却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孟鑫原本的优势转变成了劣势,他心知不妙!

在众人不明就里的情况下,高仲熙耍了一个剑花,佩剑如同一条蟒蛇缠住了孟鑫的剑,用力一扯,硬生生的将剑夺了过来,左手有化掌为拳,重重的打在孟鑫的右肩上。

孟鑫立时失了重心,下盘不稳,整个人往后摔仰了出去,高仲熙将佩剑扔给江涛,随即笑着夸赞道:“不错,孟鑫,多日不试,你的剑法有进步!”

孟鑫摔的那个叫凄惨,他揉了下屁股,一瘸一拐的来到高仲熙跟前,拱手以示谢意。

“行了,收拾下东西,我们出发去河全。”高仲熙牵过马儿缰绳,指挥着江涛等人将昨夜烧尽的灰烬掩埋,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们一行人驾马而走。

临近河全县城外,高仲熙放慢了行径的速度,定睛望去,只见得城门口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他勒紧缰绳,马儿停下脚步,回首道:“你们瞧见城口的那群人了吗?”

江涛立起身子远望,扭头回道:“恩,少爷,瞧着像是官员。”

“云先生,你怎么看?”

“少爷,您这回来河全县,行程仓促,若非京都有人通风报信,他们岂会大张旗鼓的相迎。”云浩和高仲熙对视而笑。

高仲熙把玩着马鞭子,意味深长道:“先生所言极是,看来河全县的水,远比想象中要浑浊。”

二人交谈之际,一骑快马而来,衙差先是上下打量着高仲熙等人,拱手客气的问道:“敢问几位贵人可是从京都而来?”

“是!”江涛脱口而出,说完就反悔了,他看向高仲熙,干咳了一声,只听到高仲熙傲慢的接话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你?”衙差脸色骤变,他又怕得罪了人,强压着怒气,客气的问道:“我家大人在等京都来的客人,几位贵人若是,小人也好过去回话。”

高仲熙嘴角微翘,淡定道:“我们虽打京都而来,但不认得你家什么大人,应该不是府上客人。”话音落,高仲熙想继续前行,却不料那衙差驾马拦住了他的去路,高仲熙又重新打量着眼前之人,笑问:“还有事吗?”

衙差不客气道:“既然你们不是贵客,就绕道进入我河全县。”

“放肆!”

“江涛!”高仲熙见江涛正要发难,笑着阻止道:“既然他们家大人在这儿迎接贵客,那我们就绕道而行。”他微微一笑,扬鞭驾马而走。

高仲熙等人从西侧的城门而入,县城内虽说被人刻意的清过场,可是明眼人都能瞧出这里头暗藏的玄机,他们行至主街,下马而行,仔细的看着两边叫卖的小贩,笑问道:“云先生,觉得如何?”

“粉饰太平,有意为之。”

高仲熙笑而不答,继续前行,无意间发现有几个彪型大汉正在驱赶几个乞丐,他唤来江涛低声嘱咐了几句。

“诺,小人明白。”江涛应允而走。

高仲熙望着不远处有个茶楼,领着云浩等人就往那儿走,他见店小二正靠柱子打瞌睡,干咳了一声,将缰绳交给孟鑫,端着富商子弟的架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掌柜见来客了,慌忙迎上前,殷勤道:“少爷,您里面请。”他朝门外叫嚷道:“狗儿,来客人了,还不快去牵马。”

店小二惊醒,惊魂未定,点头哈腰的从孟鑫等人手里接过缰绳,招呼着他们进茶楼。

掌柜将高仲熙迎到二楼雅间,这个雅间临街而设,一打开窗户,街上的情景尽收眼底,高仲熙要了一壶碧螺春,又点了几道小点心,他见云浩等人拘谨的站在一旁,笑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礼节,大伙都随意些,坐吧!”

茶点上齐后,高仲熙端着一盏茶,来到窗边,望着蔚蓝的天空,听着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心里不觉一阵刺痛,什么眼见为实,什么耳听为真,如今他瞧见的,听到的,都是官员为了讨好精心准备的一场表演,那些人如同跳梁小丑一样表演着,而自己这个看客却配合的看着,听着。

江涛匆匆而来,不管不顾的拿起桌上的茶猛喝了一口,觉得烫嘴又吐了出来,用手扇了扇舌头,惹着大伙一阵哄笑。

“江涛,什么时候改改你的急性子?”高仲熙靠着椅背,漫不经心道:“打听清楚了吗?”

“恩。”江涛走到高仲熙跟前回禀道:“少爷,河全县的灾情和之前刘老爹说的相差无几,刚刚那些乞丐是刘老爹隔壁村子的,他们实在饿的不行了,才到县城里来讨饭,可不想他们一到街上就被那群彪汉驱赶,殴打。”

“你知道他们住在哪儿吗?”

“城南的一所破庙里。”江涛见高仲熙不吱声,继而又言道:“少爷,小人打听到,崔趁为了不让灾民闹事,将一些年轻力壮的人都关进了大牢里。”

众人见高仲熙双手紧握拳头,谁都不敢说话。

突然,远处隐约出来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声音辗转凄苦,仿佛吹箫之人在诉说着心里的苦闷。

高仲熙本就喜好音律,一时间,不觉产生了共鸣感,情不自禁间竟听入迷了,他不由自主走出雅室循声而走。

穿过长长的走廊,高仲熙来到了尽头一个雅阁,他见里头伫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竹箫在他手指的活动下发出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微风从窗外吹来,他的黑纱衣衫随风飘起,阳光照耀下,恍若一位世外高人。

高仲熙仔细打量着,只见这个少年郎大约二十来岁,一袭白底黑纱书生打扮,俊俏的外面,陪衬着雅致的服饰,显得格外的温文尔雅。

一曲终,高仲熙情不自禁的鼓掌,赞叹道:“好!好一首感人肺腑的曲子,哀怨,苦闷,看来兄台是遇上什么不平之事了!”

少年郎拱手笑道:“让兄台见笑了。”

高仲熙拱手还礼:“在下敖骏,经商到此,方才在雅阁中听到兄台吹奏之音,情不自禁,若有冒犯请兄台勿怪!”

“敖兄客气了。”少年郎谦恭自我介绍道:“在下马亦言。”

掌柜亲自端来一壶香茶,他见高仲熙站在门口,不免惊讶,转而笑脸到:“马大人,这是店里刚到的新茶,小人给你泡了一壶,尝尝鲜。”

马亦言见高仲熙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自己,干咳着主动解释道:“在下是河全县县丞。”

“原来是县丞大人,失敬失敬。”高仲熙听了他的官职顿时来兴趣,他走进雅阁,笑道:“马兄,方才我入城瞧见许多穿官服的人都在城门口迎接什么贵客,你怎么不去?”

“趋炎附势,非我所愿。”

马亦言眼见县中受灾百姓得不到救助,他几次三番找崔趁理论,可人微言轻,崔趁不但将自己所言当做耳旁风,还借机辱骂。

他听闻今日京都中有贵人前来,又见崔趁携领这县衙内外大小官员一同出城迎,他不愿同流合污,就独自一人到茶楼里躲个清闲,可望着街道上衙役扮演的小贩,不由触景生情,摸出随身携带的竹箫吹奏了起来,以此来倾诉心中苦闷。

“看来马兄与崔趁之间的关系不睦?”

马亦言惊愕的看着高仲熙,在河全县,没人敢如此大胆,敢直呼县首大人的名字,他不由的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年郎,只见他站在那里站姿挺拔,目光炯炯有神,虽身着素衣,却给人一种震慑感,马亦言不免心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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