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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身陷囹圄四

雪日暖阳 徐国厚 3394 2019-04-15 13:56

  

一旦被关进看守所,就表明,将要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周明志虽对眼前的处境进行了一番研判,已意识到了不妙,但没料到会是这么严重。当看到车子驶近了高墙和电网,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强烈的感觉着,袭来了一股寒意。他不甘心,他怒目瞪着石立宝,大声问:“你打算怎么着?难道,你们不怕受到法律的追究?”

“滑稽,真滑稽!”此时的石立宝,没想到是个错案,他显得很坦然,“姓周的,别再胡搅蛮缠。至于,谁将受到国法的惩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法官说了算。”

“你们太糊涂,你们居然把一个无辜的人当成了杀人犯。你们的智商,到底去了哪?”周明志气坏了,他抬起戴着铐的双手,拍得车座啪啪响,“别说是人,连小鸡,我也没杀过。你们夸大了我的能力。”

车子已停在了看守所的门外,李水兵拍了拍周明志的腿,给了他个笑,劝:“别急躁。得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核实。你先在这里待着,过不了多久,就有了结果。”

是啊,事已至此,只能徒叹无奈。在看守所看守人员的面前,周明志不再反抗,任凭他们搜了身。现金、皮腰带、钥匙、皮鞋、烟、火机、暗藏的手机,统统被扣。连裤头上的松紧绳、裤子上的拉练、褂子上的纽扣,以及所有的一切金属物,都被剪掉。一身高档服装,被整了个乱七八糟。

他们商量了商量,把周明志关进九号监舍。

这个监舍,约有十五平米,粗眼看去,屋里,除了一条一步宽的走道,就是一个用混凝土抹面的大通铺。十几个犯人排成行,盘着腿坐在通铺上,周明志被指定坐在铺的最前头。

这个囚室小得可怜,只仔细看一眼,就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收进眼里。身后是十几个人,前面是一个只能蹲下一个人的便坑和一个十多平方米的露天放风场。难道说,要在这种鬼地方熬下去?摸着屁股下面硬梆梆的木板,周明志不敢往下想。

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周明志。”

听到一声唤,周明志回过头去看。一个管教打开一点门,递进来一床棉被、一套洗刷用具和一套餐具。他起身要去接,被身后的一个人按住。一个胳膊上刺着龙的人收了他的被,掖在了屁股底下。

过去一会,外面铁桶一声响,十几个人轰的一声爬起来,很有秩序地从门旁的一个小洞里一份一份地把菜和馒接了过来。周明志的那份,被一个看上去善于讨好的人献给了那个胳膊上刺着龙的人。周明志没觉着饿,肚子里,像是塞满了什么,就是给,也吃不下。由此,他没计较。

铺板成了餐桌,赤着脚的这十几个人,有的蹲着,有的坐着,像饿狼一样低着脑袋只顾吃,旁若无人地享受着这一天中最后的一顿牢饭。

周明志看不下去,走过去靠在窗前,望着外面缩小了的天,预测着自己的结局。他的心里很难受,想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背运,在刑警队时,暗藏着的手机虽没被搜出来,可地下室里的信号弱,要命打不出去。出来地面到了看守所,信号强了,却被搜了出来。外面的情况是怎样?厂里肯定已经乱得不像样了。特别对刘玉欣,他产生了一个很大的担心,自己遭了这一劫,将对刚刚打了胎的她,定准会产生一个很大的负面影响。

周明志不知道,这时的刘玉欣,就站在看守所的门外,泪汪汪地望着面前的高墙和电网。

在天将要黑的时候,高庆美接到了周明志的拘留通知书。她没承受住这个打击,像是突然得了痴呆症,没了任何相应的反应。一个女职工的丈夫曾被拘留过,比较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她说,需要给里边的人送衣服和被。刘玉欣以为,能见上他,把这个任务争了过去。

接收外来物品的人已锁门下了班,刘玉欣不肯回去,猛力敲响了关严了的大铁门。一个穿警服的人慌慌张张从里面跑过来,臭剋了她一顿,收下。她特伤心,没控制住,哭出了声。为了多陪陪周明志,她没急着离去。

周明志再一次听到了一声唤,见送进来的是他同刘玉欣一起用过的被,上前拼力推开一个要接的人,抢在怀里,“你要干什么?少管闲事,别碰我的东西。”

胳膊上刺着龙的那个人,是这个监舍里的号头。等管教走远了,他挺直身子站起来,指着周明志恶狠狠地说:“小子,别不识好歹。如果惹恼了我,就给你一个狠的。我要叫你学驴打滚,我要叫你学鸡叫。”

周明志不想受到欺负。他以为,号头是他的名字,他不肯示弱地梗着脖子,连着喊了他三声:“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那床被子是我的,你凭什么霸占我的东西?”

“咦!少见,少见。揍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号头举起一只手,要发出一个惩罚周明志的命令。

“算了算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乡下人,赶忙为周明志求情,“他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以后出了问题,我包着。”

“哼。”号头把一张纸条扔给周明志,“因为你是个有钱的人,才肯放你一码。今后要是再反抗,面对的,不再是客气。”

随身带着的五千三百来块钱,全被看守收了去,这是他们给开的收据。周明志捡起来放好,要跟号头理论理论。那个五十来岁的乡下人急忙赶上前,拉开了他。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和自杀,管教规定,夜里睡觉的时候,得由两个人一组值两个小时的岗。在分组的时候,那个乡下人选择了周明志:“他刚来,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不嫌麻烦,愿意带带他。”

在下半夜的一点半,他们两个被上一组的人叫了起来。在指定的位置按规定的要求站好以后,周明志向这位肯关心别人的好心人道了谢:“大哥,贵姓?”

“我叫宋庆海。”宋庆海从裤兜里摸出来了一个一口就能吞下去的小馒头,放在周明志的手心里,“别嫌少。一人才两个,只能给你留一个。”

周明志的心里一热,又向他道了声谢。周明志没要,还给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说自己的心情不好,吃不下,“大哥,请不要牵挂着我。你快吃了,别饿着。”

宋庆海没舍得吞下去,他一点一点地咬在嘴里,慢慢地品尝,慢慢地往下咽。他说,这里的饭菜不够吃,没有钱的人,都饿坏了。周明志听了,对他更感激。

宋庆海向他介绍了介绍这里的情况,小声嘱他,别得罪了号头:“他说了算,要是惹恼了他,会遭到他的打。”

“好,听了大哥的。以后,我控制着点,不再惹他。”周明志这才弄明白,对这囚人的房子,管教叫监舍,犯人叫号里。号头,并不是那个人的姓名。

知道了周明志进来的原因后,宋庆海长一声短一声地叹开了气,“我也杀了人,犯了这种罪,就难办了。嗐,人啊,不要怕穷,千万不要为了得到点什么东西,就不顾一切,和人家拼上。兄弟,悔啊,千不该万不该,把后果放在了一边,没好好考虑考虑。”

“重不重?会判你的刑吗?”

“为了宅基地,我与一个邻居发生了矛盾。已经砸死了人,不杀头,就不错,肯定轻不了。”宋庆海张了张嘴,要哭,“我不想死,两个孩子,还没讨上媳妇。”

“这间屋里的人,都是犯了罪的?”

“是啊。不然,没哪个人,肯在这里受罪。”

周明志想通过他们的构成,了解一下自己的案情。他们已经睡浓了,不怕被别人听了去,落不是,受指责,他看了看门外,问:“他们都摊上了命案?全是杀人犯?”

“不,就咱们四个。其余的,不是偷就是奸。只有一个是车祸,人家轻唷,只要交上罚金,就能出去。”

“咱们呢?咱交钱管用吗?”

“无用。中国的法律,与外国的不同,用钱,买不来生命。”

“他们已经认了罪?有冤狱的吗?”冤屈的泪水,从周明志的眼角流出来,掉在地上。

“没,没听说谁是冤枉的。唉,就是被冤,也得承受。”

是啊,已身陷囹圄,却无能为力,任人宰割。此时,周明志感觉着,像是有根针,扎在了心口上。他没再和宋庆海聊下去,忍受着痛苦,惊恐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自问:最终的结果,将是如何?王光亮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警察划定的侦察范围,是正确的吗?能不能割断与这宗案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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