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家豪华舞厅里很热闹，幽暗的舞池，闪耀着缤纷的灯彩，四十多对男男女女，在乐曲中起劲地扭动。

高庆东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们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想借这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商量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他挥着手指了指，叫铁头走过去精心选出来了一个靠里的包间。

努力了好几次，也没把吴洪军的权夺过来，高庆东犯了愁，想让他们动动脑子，帮着他解决了，“曙光，已在咱们的眼前显现，胜利的希望，已经来到了眼前。兄弟们，已到了关键时刻，不要像死了没埋，都给我打起精神，把脑子给我转起来。”

杨彬说，吴洪军是周明志树起来的人，朝他来文的，肯定不行，必须来武的，“最好的办法，是用车子把他撞到医院里。等他出了院，你的根已经扎牢了，到了那时，再收拾他，就很简单了。”

“不，不可以！”高庆东没赞成，“这么做，得找机会，得需要很长的时间。夜长梦多，越久，他的地位越稳固。再说，我已经急得睡不着觉了，恨不得，这就坐在周明志的那个大办公室里耍耍威风，连一天，也不想等。”

“继续，要继续！”宋青友说，原来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没钱，行不动，谁管钱，谁就是大爷，得按原来的路子走，“只要控制住了财务科，别说是一个吴洪军，就是十个吴洪军，也得在你的面前俯首称臣。”

已冒着风险尝试了一次，要是能行得通，早就解决了，高庆东气得打了宋青友一拳，嫌他嘴碎、啰嗦、不认真：“我刚刚探了探头，就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针对性的采取了一些措施。对这个情况，你是了解的，竟然还抱着不放，瞎咋呼。兄弟们，听他们说，厂里的流动资金不少于两千万。这个数目不算小，万一走错一步搞糟了，他们把钱取出来藏在哪个地方，就只能扔石头打天了。”

“可惜了，可惜了。”杨树根埋怨高庆东大意了，没算计好，“现在的人，都贪财，要是提前花上一部分代价，把财务科里的人拉过几个来，就省事了，就不需要伤脑筋了。”

“嗐！”高庆东说，没这么简单，“对我来说，世上只有两个宝，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票子。在去年的冬天，我就盯上了财务科，可费了不少事，也没把脚插进去。我曾想，把朱萍安排进去干出纳，努力了几次，没做到。”

严立强也说，周明志防得很严：“周明志很小心，那里边的人，不是他的亲戚，就是他朋友的孩子，根本攻不破。”

“这不是理由。”杨彬说，事在人为，“总的说，是因为没引起咱们的重视。杨树根说得对，人活着，都是为了钱。咱们要是舍得花，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背景如何，都可以让他跪下。”

“是啊。”高庆东点点头，认可了，“不下深水，摸不着大鱼。不管干什么，得豁上，得冲上去来个你死我活。”

宋青友盼着，自己的主张能见效，给高庆东个回击，洗刷洗刷自己受到的辱。他小心翼翼地问：“还来得及吗？若是还可以考虑，就抓紧行动。”

“来不及喽。”高庆东气得捶了自己一拳，“该死！居然把这么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忽视了。”

“咦。”杨彬认为，能补救，“你要是，肯下深水，肯修复关系，肯花上二十万，保证有效，保证能把他们击得，晕头转向，溃不成军，惟命是从。”

“是是是，对对对！”铁头支持了杨彬。他说，周明志在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和大意。现在，他被关进大牢，失去了自由，不可再光想着存有不利的因素，搁置不前，得斩断所有的牵挂，和财务科的人培养培养感情。

“有这种可能吗？”高庆东瞪了瞪眼，轻轻拍着脑袋细细想了想，一挥手，“行！阳光，已来到脚的旁边，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照在身上，别说是二十万，就是二百万，也得往外掏。”

“可是，可是！”高庆东的肯，让严立强产生了一个极好的感觉，感觉着自己已经成了厂的副厂长，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既然那里有两千万，就是花上一千八百万，也不算多。”

在选择对象的时候，说起出纳杨晓月，杨彬忍不住又对高庆东生出一个埋怨：“哎呀呀，所有的钱都在她的手里。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又是一个女的，为什么没搞她？”

高庆东说，杨晓月长得虽然不是那么出众，可也是挺好的。他曾对她动过心，努力过，并且花上了一定的心血，可她是铁板一块，攻不动。

“怪了，既然没什么背景，周明志为什么让她来管钱？”

“确实有点怪。”高庆东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是厂里的一个谜，谁也猜不透，就是连我姐，也没搞清楚。我曾把人派过去进行了一番比较详细地调查，杨晓月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教师，连近亲邻里，也没一个做官的。”

“确实如此。”铁头与杨晓月住在同一个学校里，对她的情况比较了解，“她的叔叔大爷，都是农民。到了秋后，他们不是送来土豆子，就是送来地瓜。”

“简单，简单。兄弟，没深意，这里边隐含着的，是情。”严立强冷笑了一声，“肯定是，因为有了感情，周明志才肯用得她。他们两个，肯定已经上了床。我的这个估计，百分之百的正确，要是错了，可以把我的眼珠挖出来，当球拍。”

“呸呸呸！”高庆东气得踢了严立强一脚，“你呀，就知道胡猜乱想，就知道信口开河。绝对没这回事，我叫人盯了半年，也没发现他们在一起干过什么。”

杨彬低着头分析了分析，说严立强的估计有道理：“你未发觉的原因，可能是，做得还不够。在他们两人之间，可能有一段情。如果不是这样，就超出了常规，不正常喽。”

高庆东叹了一口气，低下脑袋，陷入深深地思考。

“嗐！”严立强急得翻白眼，“根本不需要费脑子，既然杨晓月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花上血本，向她，发起攻击。”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高庆东又踢了严立强一脚。他嫌他粗心，不考虑成熟，就下结论，“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不动脑子，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在他们两个的身上，若是存在着那种可能，就是把一座金山放在她的面前，也起不到好的作用。”

“多余。”铁头说，不要把问题看得这么复杂，“周明志已经完了蛋，杨晓月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会随着变化而变化。说不定，她已经盯上了你，准备拿你当靠山。你先文着待待她，如果上不了手，就给她钱。她要是不认这一宗，就来硬的。只要奸了她，就能拿住她。哥，我不愁着干这种事，只是，她与我住在一个院里，很熟悉。你们只要蒙严了她的脸，剩下的，可以，都交给我。”

“中，中中中！”杨彬夸了铁头，说他的经验多，脑子好用，“女人的脸皮薄，如果攻破了她的那道防线，她就投了降，任你摆布。”

“好！”高庆东也认为可行，杨彬的赞同，给了他个鼓舞，迅速确定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好烟，赏给了铁头，“成了功之后，不再是这么微薄的表示，不是票子大大的，就是漂亮姑娘多多的。”

说起女人，让人的心里痒得难受，铁头看了看门外，提出了个要求：“乐曲，一个劲地响，叫人坐不住。高哥，快松松手，叫俺这些功臣，尽情地放松放松，好好享受享受。”

高庆东走出去向一个领班的打了个手势。过了一会，随着一股股熏人的香气，走过来了几个打扮特殊的女子，把他们拥进舞池。

由于沉浸在喜悦中，高庆东很大方。他要了几间房，跳了两曲后，叫他们领着自己选中的女子进了各自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