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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逼上绝路二

雪日暖阳 徐国厚 3364 2019-04-15 13:57

  

这个饭店的门面虽然不是那么大,可过来就餐的人却挺多。叶明明不去理会人家的忙,已经坐在这里吃了两个多小时,还没表露出走的迹象。不管是店老板,还是那服务员,都朝着他翻白眼。他装着没看见,继续在那里磨蹭。

占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为了等天黑。对那个高庆东,叶明明比较了解,晓得,他不仅狠,还很认真。在寻找解英的时候,已经把那所有的大街小巷和公私场合查遍了,他还嫌做得不够好,有点粗。从这里让人深刻地认识到,不可在这里久待。他准备,拿出最后一夜的时间去说说那个赵洁,就是失败了,也得在天亮前离开这个城市。

在热切盼望中,天黑了下来。叶明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这个不起眼的小饭店,开着车子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慢慢地往家里赶。回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与老婆孩子道个别,是想取走藏在家里的那十多万元钱。

因为怕高庆东在这里设了埋伏,叶明明没敢开着车子进院,伏在一侧观察了十几分钟以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拐过一个楼角,猛然听到了一声唤,他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蹲在了地上。

从那边追过来的是杨晓月。她板着脸,严肃地小声问:“为什么不顾这个家了?在这几十天的日子里,你去了哪?在外边到底干了些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在两年前就已冷却,不仅没有发展,还彻底地断绝了往来,就是走个对面,也不会说上一句话。今日个怎么了?不正常呀?吃了惊的叶明明没有说什么,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脸,认真地研究着。

“不要愣在这里,快给我一个十分完整地回答。我可不是一个贱货,我可不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舍出这张脸,是不忍心看着你走进坟墓。”

对她,是那么的了解,若是没有遇上大事,她不会放低了自己。出了什么事?父亲的血压比较高,这个问题,可能出在他的身上。想到这里,叶明明的心跳加快了,“为了一笔生意,我去了一趟上海。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海?”见他在撒谎,杨晓月生了气,提高了嗓门,“你这样的人会做生意?就是把生意送到你的门上,你也做不了。又干了哪些违法的事?是不是又绑了人?”

“哦哦哦!”听了这些,叶明明吓得打了几个冷战,“这是说了些什么,要是叫别人听见了,会出乱子,会弄出不好!”

“既然有这个认识,既然知道不好,为什么还去做?”看到他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杨晓月不再埋怨,变换了口气,“明明,快去投案自首。如果有可能,就立个功,把那些同伙说出来。这样,就减轻了罪责,会少判几年。”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嘴硬,还嘴硬!”见他不肯低头,杨晓月气得跺了脚,“不要掩盖,不要隐瞒。我们不但已经知道了,而且还了解到,那些公安正在那里找你。”

高庆东曾经做过调查,那些公安只是盯上了刘庆河,对别的人,还没察觉到什么。叶明明以为,她这么做,是想从别人的嘴里诈到什么,“不要在这里吓唬人,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黑。我得走了,有几个客户已经在那里摆上了一桌酒席,少了我,不行,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磨牙。”

“大火已经烧着了眉毛,屠刀已经架在了头上,竟然还在这里若无其事。”杨晓月扑上去拼力拉住了他,“难道说,那个上海人,不是被你们弄走的?难道说,在那杨家山上看风景的,并不是你们这些人?”

“啊!”这些话,让人听了,是万分惊骇。叶明明感觉着,好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那身子晃了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你听到了什么?那些公安真的来过这里?”

“别再多问了,快去自首。你若是犯愁,我可以陪着你。”

已经有了血债,别说是自首,就是立了什么功,也保不住这颗脑袋。叶明明不再说什么,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等与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撒腿跑起来。在这一刻,他不再惦记着那十多万元钱,所想的,是怎么逃。

已经晓得了眼前的处境,可叶明明还是没有忘了那个赵洁,开着车子跑向明胶厂。真让人难以理解,老婆约束他,是为了家庭能往好处发展,他却产生了恨。不洁的赵洁投他的好,是为了喝他的血挖他的财,他却时时刻刻记着同她在一起时的种种快乐,对她念念不忘,好像是,少了她,就没法活下去。

刚刚走到半路,就被丁亮发现了。他求稳,没有对叶明明进行拦截,通知了等在明胶厂门口的林雷鸣:“哥呀,看你的了。看样子,他想改邪归正,急着过去请教你这位大哥哥,把那辆车子,开得飞快。”

林雷鸣是一个既认真又心细的人,对工作非常负责任,又念着周明志还在那大狱里受苦,不敢大意,没有心思开那些玩笑。在对那几个下属讲了讲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之后,他走过去,对在那里等着指认的赵洁说:“小妹妹,是个月黑天,可不能忽略了认真,一定要睁大眼睛,把他认出来。”

在家里的时候,见过捉猪的,那东西叫起来,让人觉得挺可怜。眼下,不但要抓人,所抓的,而且还是曾与自己亲近过的人,那情景,肯定好不了。赵洁立马紧张了起来,当那个叶明明在那里一露头,她就吓得抱着刘玉欣的胳膊发了抖。

成功的希望已显现,这让人的精神得到了倍增,林雷鸣在那里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边注视着目标,一边叫司机把车子发动了起来。他经验丰富,怕叶明明发现了不祥,不顾一切的做出什么。

由于比较迫切,叶明明不再小心对待每一步。没有经过观察,他就急火火地冲到了厂子的门口。巧了,高庆东正站在那里和一个人谈话。如果让这个狠熊发现了,就遭了殃,叶明明没敢停下来,继续往前走了下去。

为了抓住这些贼子,已经奋战了几十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发现了目标,让他走了是不行的,林雷鸣急忙领着他们追上去,“来吧,来吧,可他娘的有看头了!”

叶明明悟出了什么,提高了车速。但车况不好,跑不快,追上来的车子,越来越多。他吓坏了,冷汗,浸出了皮肤;手脚,有点不听使唤了。“完了,彻底地玩完了!若是让这些公安抓了去,就没救了!”

这时,二十里以外的石立宝向丁亮报来了喜:“那个姓吕的和那个姓宋的,已经蹲在了我的面前。嗐,都不是那么精明,不刺激。我们已经上了手,他们还以为是遇上了抢劫的,在那里向别人求救。”

都以为,吕修江和宋青朋已经逃远了,现在居然弄出来了这么一个好的结果。这种情况的出现,让人兴叹。再望望正在前面垂死挣扎的这一个,更是叫人想喊“万岁”。意外的剌激,使这个丁亮兴奋得不知怎么好了,摇着脑袋在那里乱舞。“真好,真好,胜利来到眼前了!”

正在那里狂奔的叶明明,突然把车速大幅度的降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林雷鸣立马找出了原因,有一个学校放了学,那些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冲上了公路。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追上去,会使叶明明走向极端,不顾一切的往前突,林雷鸣忙叫司机把车速降下来:“连那绑匪都被良心征服了,难道说,我们就不能?!”

背离正义、走向了邪恶的叶明明,在这种时刻,良知复苏了。他不忍心惊着那些活蹦乱跳的孩子,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当看到后面的那些车辆也相继停在了远处时,他的心里冒出了一种感激,情不自禁地向他们打了一个敬礼。

倚仗这辆破车子是跑不掉的,叶明明想到了死。杀人,必然要偿命,曾使一条鲜活的生命惨丧在自己的刀下,这一关,脱不过去。到那刑场上走一趟,不容易,吃一些苦头不说,让人感觉着挺难看,让那家人出不来门……

怕想多了会产生动摇,叶明明终止了思考,从腰里摸出来了一把刀。这把刀,是杨树根的,在他叶明明剌死了杨学来之后,他见他干得漂亮利索,把这把刀子赠给了他。每当想起了那些不讲交情的人,就来气,就想报复报复。在这一刻,这种情绪得到了强烈的升腾,他把刀子含在嘴里咬着,找出一张纸,几笔写下了与杨树根一起杀人的经过。做完这件事,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他长出一口气,松松心,解开怀,摸了摸肚皮,选好刀锋进入的位置。在刺死那个杨学来的第四十三天上,他用同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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